人皮剥落,骸骨爬出,朱老夫人、禽天河等全都变成了骷髅,数十具骷髅将少年围在中间,那骨头互相摩擦生出的咔咔声,有若是蚂蚁啃食,听得人头皮发麻。
怨鬼发出尖锐的怪啸,所有骷髅全都扑了上去,将少年压住,它们层层叠叠、层层叠叠,又在不断的挤压。这些骷髅实在太多,在它们的包围中,少年就像是被食人蚁啃食的小小昆虫,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众骷髅越挤越窄,越压越小,就像是一个由无数白骨搓成的球,血色斑驳,外围的骷髅挤不进去,就在硕大的骨球上密密麻麻地爬着。
怨鬼发出难听却是得意的笑声,将岸、怨鬼等眸中露出残忍的光芒。
却听“嘭”的一声震响,先是有一道光束从骨堆间窜出,再快速扩散开来,气劲爆散,骷髅们被震得向四面八方抛去,头骨尽碎,脊椎断折,散得满地都是。
这一根根的碎骨与满地的珠宝混在一起,是贪婪,是死亡,是幸福与恐惧的交响,也是人世间最残忍和最无奈的悲鸣。
华妙倒在地上,看着这一切。
她骨头脱臼,下体剧痛,只要一动便是全身刺痛。
看着那将满身白骨尽皆震飞、却是分毫无损地站在那里的奇怪少年,她害怕,她期待,秀乐失去骨头的皮肉倒在她的面前,她发出哀哭,朝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却依旧双目怒瞪的心上人一点一点的蠕动。
她抬起头来,看着那诡异的少年,从内心深处发出最炽烈与最愤怒的吼声:“杀了……他们……”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期待,少年动了。
他刹那间移到“红砂虎”伊耆户户面前,伊耆户户骇极,纵身后退。
将岸、怨鬼、“巽火豹”断遂、“箕水豹”萧催、“开山虎”叔宣、“三环虎”辛冠却是同时出手,水火交织,劲气闪动。
白发鬼亦是一甩长发,那针一般的长发有若泻地的水银,配合其他人的攻势,无孔不入的袭向少年。
狂暴的气劲在宝库间旋风般的流动,刃光与仙术爆出的色彩有若扭曲的虹光。华妙凄惨地趴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天残七鬼中的无面鬼、白发鬼、怨鬼,与玄捕门的五大名捕同时出手,那辉煌的气势令人瞠目。
整个和洲都不可能有哪个人,能凭一己之力接下这八大高手的围攻,这是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少年接下了。
少年在这风暴般的劲气与七彩闪动的仙术间,打出了一拳又一拳,他的动作实在是有些笨拙,怎么看都不过是个粗学功法的入门者,但他的黑色劲气实在是太强、太烈、太阴、太冷,八大高手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破入他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拳法打出来的气劲。
这人到底是谁?看他的体形,只怕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是怎么练出这样惊人的功力?
也许,这只是我的幻觉,是那令人绝望的愤怒蒙蔽了我的眼睛,是那刀割一般的悲伤迷惑了我的心灵,让我生出这样的错觉?
华妙悲哀地想着。
将岸知道这样子绝对不是办法。
这小子的劲气强如山岳,深如大海,这样下去,他们精气耗尽,这小子只怕也如无事一般。
将岸纵身而起,一掌拍下,精气旋动,如钻头一般击向少年的脑袋。
这一出手,乃是其“六合伏魔功”与毕生所学“击神破灭法”的结合,是集数十年苦修之强大劲气汇成一束,以高压之势攻敌一点的杀招。
少年蓦一翻掌,挡住了将岸。
那尖锐无常、快速旋转的气劲却依旧朝他头顶钻去。
少年只能以更多的黑色气劲将他挡住。
将岸心中冷笑,这小子也不知从哪弄来的这一身修为,但他对招与式的领悟、精与神的境界显然还差得太远。对上自己这集气成束的尖锐气劲,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凭着那惊人的功力相抗,但这样一来,自己等于是以单人之力牵制住了他大部分的气劲。
怨鬼、白发鬼立时心领神会,从后头强袭少年。
少年背部一挺,竟以无形气墙挡住了怨鬼与白发鬼。
但是“开山虎”叔宣、“红砂虎”伊耆户户从左,“三环虎”辛冠从右攻来。
少年立在那里,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又同时硬抗将岸尖锐的气劲与怨鬼、白发鬼连续不断的攻击,眼看就要被三虎重创。
他却抬起一脚,踢向身边宝箱,宝箱飞起,轰向了“开山虎”叔宣、“红砂虎”伊耆户户。
叔宣与伊耆户户赶紧避开。
辛冠却连着三道金环击在少年身上。
少年居然只是摇了一摇,黑气一闪,三道金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弹而去。
辛冠大吃一惊,竟不敢去接他自己的兵刃,飞退中往地上一滚,随着“锵、锵、锵”的三响,三只金环撞入了他身后精刚制成的铁壁,没入其中。
但是除了三虎,还有二豹。
“巽火豹”断遂、“箕水豹”萧催都在少年的正前方,眼见机会难得,两人同时用出秘传术法,断遂召来烈火,惊人的高温在火中凝聚,烁铁熔金不在话下,萧催击出臭气扑鼻的毒水,哪怕是大宗师级的人物被这毒水击中,也必定会蚀成白骨。
此刻的刘桑上挡将岸,背挡二鬼,一脚方踢向宝箱,无法收回,一脚立在地上,却因身体被辛冠三只金环击中,虽凭着护体气劲毫发无伤,却是立足不稳。
他既无法挡住断遂的烈火,也无法躲开萧催的毒水。
所以他只能死在这里。
他本该是要死在这里。
但他却张口一吹,吹出淡淡的黑气,再大力一吸。
那熊熊的火焰与刺鼻的毒水被黑气裹住,全都被他吸入了肚子。
这不可能!断遂与萧催脑中同时轰的一响。
自从这少年出现以来,他们已不知多少次想着“这不可能”,但都没有这一次更让他们感到震撼,因为这一次是绝绝对对的不可能。
那高温聚积的猛火、见血封喉的毒水,怎可能就这般被人“吃”了下去?
他们看着少年,仿佛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传说中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少年的肚子诡异地胀了起来,却又立时瘪下。
断遂与萧催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大骇之下,想要向后逃走。
但是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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