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神将不断地攻去,剑斩,戟劈,夏萦尘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所有的攻击都从她身边斩过,无法触到她一丝一毫。
金奴、萨蛮悲环惊讶地看着,弄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飞鹊冷冷地盯着夏萦尘,只见夏萦尘左手倒持宝剑,右手在胸前,两指竖起,夹着一张符纸,符纸缓缓燃烧。
道家的符?司徒飞鹊皱眉……不,不对。
虽然用出来的是符,但此时此刻,在夏萦尘身边,却有一个小小的咒阵,在这个咒阵之中,五行颠倒,九宫错乱。
咒符?司徒飞鹊动容。
夏萦尘的视线穿透那些似幻非幻的“神将”,盯着她:“我本以为,能够将道家的‘符录’与阴阳家之‘咒印’互相结合的,唯有我夫君一人,想不到我竟错了,虽然与我夫君创出的‘咒符’不同,但你所用的,却是另外一种符咒结合。”
司徒飞鹊冷笑道:“不错。”双手结印,印中字符涌动,她淡淡的道:“不过你说什么‘道家的符’,真是可笑,有符录之时,还无道家,怎就成了道家的东西?”
夏萦尘道:“我听说,最早创出符录之术的,乃是大荒时期九大魔神中的玄瑶,就不知是也不是?”
司徒飞鹊道:“你没有弄错。”
夏萦尘道:“但是,想要用出符术,必须要用灵砂……”
司徒飞鹊冷笑道:“以元始之气炼制灵砂,其实只是赵高为了破坏‘宗灵七非’,教给道家七宗的土办法。流向道家七山的元始之气,乃是‘宗灵七非’的命脉,道家在这数百年里从中不断提取元始之气,‘宗灵七非’越来越弱,最终被彻底破坏。”
她轻哼一声:“但先秦之前,道家人人都会使用符术,他们的玉灵之气又从哪来?其实大荒之时,瑶姬不但传下符录,亦传下靠着自身修出灵气,进而使用符录的手段,只不过这种修行手法在道家已经失传,才会使得道家为赵高所趁。元始之气何其难找,若是只有依靠元始之气才能炼出灵气,那道家在战国末期,也就无法取代墨家,逐渐成为显学。”
“灵气?”夏萦尘往身边神将扫视一眼,“原来如此,它们想必都是以‘符录’化成。不过按理说,就算你能够使用符术造出它们,但催动它们的,仍是咒术,我明明已经切断了你与我之间的五气、五化。”
司徒飞鹊冷笑道:“我的玉灵混黄之气,就算脱离我自身,也可以自主攻敌。”
“原来如此,”夏萦尘淡淡的道,“以符术化形,以咒术控制,我虽然破坏了你的咒术,但你刚才飞入它们体内的‘玉灵混黄之气’,就算不用咒法,也可以让它们变成活物,自动攻击敌人。”
她清清冷冷地道:“不过这种做法,虽然攻击力依旧强悍,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看着在夏萦尘身边疯狂攻击,却全都劈空的大批神将,司徒飞鹊哼了一声。
夏萦尘手持符纸,道:“这个弱点就是,虽然它们能够自发性的攻击敌人,但本身智力不够,只是按着套路出手,我只是布下了一个小小咒阵,它们就无法看破。”
司徒飞鹊立在那里,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夏萦尘道:“你在等我手中的这张符纸烧完。”
她手中的符纸烧得只剩下一角,但她却轻轻一扔,在那一角也即将烧完之前,将手一晃,手中又捏了一张,继续燃烧,同时微笑道:“不过我可并非只有那一张咒符。”
司徒飞鹊阴阴地道:“只要我在这里,这些‘神将’就永远不会消失,我看你有几张咒符够烧。”
“没事儿,”夏萦尘轻描淡写地道,“这种咒符,我夫君送了一大把给我,烧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司徒飞鹊滞了一滞……不需要烧两三天,只要拖到明日午时,就已经够了。
明日午时之前,谁能杀死夏萦尘,谁便可以得到娲皇剑。
但只要一到午时,谁也不许再向夏萦尘出手……这是长老会的命令。
司徒飞鹊双手一划,灵气无形无影,冲向那些“神将”。
夏萦尘以咒符布下的,不过是一种较为简单的九宫迷阵,至少对于出身于阴阳家里宗的她来说,这种咒阵全无秘密可言,只要能够重新控制这些“神将”,她便能轻而易举的破掉咒阵。
夏萦尘左手一挥,雷剑一劈,劈在空处,清冷地道:“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不管用的是灵砂还是“灵气”,咒法的原理都是一样,只要搅乱敌我之间的五化和五气,对方的咒术就难以施为。
“嗖”的一声,司徒飞鹊快速送向夏萦尘。
此刻,夏萦尘已被成批的神将围住,那些神将虽然伤不到她,她却也无法闯出来。
只要接近那些神将,她便可以用自身的灵气控制它们,从容破阵,让夏萦尘死在那里。
冲刺中,司徒飞鹊快速施印。
却听“刷”的一声,剑气破空,袭面而来。
这不可能!司徒飞鹊吃了一惊。
夏萦尘明明已被困出,一旦出阵,就会遇险。
然而此时此刻,夏萦尘不但出了阵,且穿透前方数名神将的身体,闪电般袭来。
从一开始,夏萦尘就是在诱使司徒飞鹊接近。
她身上不可能真的带上那么多的咒符,司徒飞鹊稍为拖上半个时辰,她的咒符就会用完。她故意装出不怕拖的姿态,就是要让司徒飞鹊沉不住气。
果然,司徒飞鹊冲了过来,试图重新控制这些“神将”。
夏萦尘早已发现,当她的剑斩在这些“神将”身上时,这些“神将”并不会死去,它们会由实变虚,化作气流,她的剑等于是斩在空处。
然后它会再次聚气成形,继续攻击她。
虽然如此,但在它由实变虚、由虚变实的这一瞬间,它们等于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对她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而她把握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雷剑带动她的身体,将前方的“神将”一路刺穿,趁它们幻化的刹那,自己直穿而过。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也并非容易的事,她不但要找出最直接最准确的路线,而且要避开身边所有的攻击。她一出阵,这些“神将”就不再受咒阵影响,只要有一剑一戟将她刺中,她纵然不死,身法也会受到影响,慢上一慢,接下来便只能等死。
但她早已看穿了这些“神将”进攻的套路,由于司徒飞鹊暂时无法操控它们,它们只能按照事先内置好的招数进行攻击,夏萦尘并不知道司徒飞鹊是通过怎样的手法,将这些“招数”置入这些“神将”体内,但这些“招数”都是死的,以她的聪慧,很容易就能将其探清。
直接穿过数名神将的身体,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司徒飞鹊。
而这个时候,司徒飞鹊也正快速向她接近,试图将她周围的“神将”控制在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快速拉短。
司徒飞鹊大吃一惊,急急顿住。
夏萦尘急速一斩,带出一丝血迹。
司徒飞鹊却已闪电般后退。
可惜!夏萦尘心中暗道。
司徒飞鹊那秀丽的脸庞,被她的剑尖划出一道小小的细痕。
她的速度若是能够再快一些,必定可以将司徒飞鹊的螓首削掉一半。
但她已经做到了她的极限,而司徒飞鹊的身法也实在太快,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她的致命一击。
而发现司徒飞鹊遇险的金奴、萨蛮悲环也疾纵而来,向她逼近,让她无法进一步追击。
司徒飞鹊顿在那里,盯着夏萦尘,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将手一招,那些神将体内苍翠色的珠子飞回她的手中,然后便一个个的消失不见。
夏萦尘已是看穿这些神将自发攻击的招数,她若隔得太远,无法控制它们,她若离得太近,身为阴阳术师,无疑是增加了自身的风险。
所以,这些神将已是无用。
她立在那里,冷冷地道:“一起上!”
金奴与萨蛮悲环绕着圆子,向夏萦尘一点一点的逼近。
金奴右手一拔,竟将她自己的左手拔了下来,断去的左手化成木棍,肩上又重新长出一手。
萨蛮悲环双手一挥,两支火刃出现在她的手中。
夏萦尘立在那里,神情亦是凝重。这两个女人,用的是不可知的术法,却又分明都是近身攻击的好手,难怪司徒飞鹊要跟她们搭档,这两个人近身缠斗,司徒飞鹊在远处下杀手,三人配合,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火翅,在她身后具现成形。
青鸟燧天法?司徒飞鹊眯眼看着夏萦尘。
青鸟燧天法,这些年来在里宗亦有不少人修炼,但能够修出火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夏萦尘火翅一拍,冲天而起。
司徒飞鹊低叱一声,灵气催动,天空中拉出一道裂缝,瀑布直卷而下,要将夏萦尘背上火翅浇灭。
夏萦尘心知,这些人的术法与外界完全不同,自成体系,司徒飞鹊用出什么样的阴阳术都不稀奇,急急落下,剑气一旋,将冲击而下的水流劈开。
金奴与萨蛮悲环却已冲到,金奴大棍乱劈,劈出惊人风声,萨蛮悲环刀中带火,每一刀都劈在空处,却又带出烈焰,织成火网,不断地罩了过去。
……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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