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批批白衣剑手与兵将来来去去。
附近,一座豪华的花楼里,少年与少女钻入一间华丽的屋子,透过窗格,小心张望。
少女低声道:“姐夫,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想到我们往最热闹的地方逃么?”
少年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又不是神仙……”
少女道:“姐夫你真没用。”
刘桑道:“喂喂,人人都有算错的时候好不好?”
少女道:“亏你还是军师将军。”
刘桑叹气……军师将军也是人,又不是算无遗策的神仙,那种掐指一算,什么事都分毫不差的军师,只有演义里才会存在,而就算是在演义里,吴用也有失手的时候,诸葛也有算错的计谋。
少女道:“姐夫,我们现在怎么做?”
刘桑吐槽:“姐夫不是很没用么?怎么又要来问我?”
少女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没用的姐夫也是姐夫嘛。”
虽然手臂夹在小姨子双乳间的感觉很爽,不过她这话真是叫人爽不起来。
刘桑没好气地,正要说话,后边却传来欢笑声。两人立时知道有人要进来,只是这个时候,又无法从窗户出去,对望一眼,刘桑往床下一指。
两人赶紧滑入床底。
随着一声娇笑,门打开,关上,四条腿在他们面前晃啊晃,然后便是一声嘭响,四条腿紧靠着另一边的衣柜,互相摩擦,然后便是喘气声连起。
毫无疑问,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们在做些什么,自也不言而喻。
美*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用只有姐夫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不要脸。”
刘桑凑在她的耳边,低笑道:“在这里,这种事很正常的。”
觉察到姐夫吐在自己耳廓子上的热气,少女羞羞地移开一些,又瞅了姐夫一眼……这种事怎么可能很正常?
刘桑迫了过去,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召舞……你真的不知道我们躲进了什么地方?”
夏召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姐夫的声音继续传来:“这里是……青楼啊!”
竟然是……青楼?美*女的脸蛋一下子更加的热了。
外头的两人更加的激烈,衣衫落地,床底下,可以看到四光条腿有节奏的摇晃。即便是以前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儿,少女也知道那两个人已经开始了。
更糟糕的是……
姐夫的嘴唇从她的耳垂,轻轻地滑至她娇嫩的双唇。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
但这里是床底,可供闪避的空间本就有限,只一下子,她的背就靠在了墙上,姐夫的嘴也毫不客气地压了上来。她睁着大大了眼睛,却是毫无办法,只能任用姐夫夺去她的吻,而心脏更是一跳一跳的。
将舌头闯入小姨子的檀口,毫不客气地肆虐一阵,刘桑退开,嘻嘻笑地看着她。
少女如小虫子一般蜷缩在那,逃又不能逃,动又不敢动。
外头的声音更加的激昂和激烈,这里本就是青楼,那女子自是毫不掩饰,发出各种yin语和**,听得夏召舞面红耳赤,不管怎么说,都是出身于侯门,虽然知道自己早晚也要嫁人,也早晚会做这种事儿,但哪里知道,做这种事,还能叫成这个样子?难道、难道真的会有这么舒服吗?
刘桑自然知道,既是青楼女子,叫得这般大声,乃是职业习惯,并不能真的证明弄她的男人有多厉害。
眼见小姨子瞪大眼睛,疑惑不解的样子,心中暗笑。此刻的少女,因为床并不高,只能头顶床底,肩背墙壁,娇躯弯成弓形半躺在地,双腿下意识地并紧,小腿往两侧分开。
刘桑也不客气,直接将她的襦裙往上翻,露出青色的袄裤,又抓住她的双膝,往上抬。
美*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虽然大腿崩紧,却终被姐夫分了开来,大腿与小腿成为“M”形,虽然穿着袄裤,但毕竟是未曾有过房事的处女,只觉像是整个羞处都显露在姐夫眼前一般,偏偏却又挣扎不得。
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裤头,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只要守住这最后的底线,姐夫也就不能拿她这样。
刘桑却从巫袋里掏出一柄剪刀,伴随着身后的**,示威性地嚓嚓了几下。
少女嘴儿张得大大……还、还能这样?
刘桑把剪子往她大腿间探去。
少女“呀”的一声惊叫,双手赶紧叠在腿间,按住裤底,不让姐夫剪她裆口。
没想到她竟然发出声音,刘桑赶紧定在那里……其实他真没打算去剪她裤子,就是看她这个样子极是有趣,忍不住就想戏弄。
真没打算去剪……真的……
床外传来那女子的声音:“你有没有听到……”
两人立时想着:“糟糕!”
却听外头忽的传来一阵喧闹,床边的两人急急穿好衣衫,推门而出。等他们一走,刘桑与夏召舞亦从床底钻出,两人闪到窗边,一同往外头看去,见空地上有兵将守着,天空中有骑乘英招的飞骑飞着,围墙上还守着许多白衣剑手。
又闪到门边,从门缝往楼下看去,看到一名五旬左右的将领率众踏入,一个老婆子舞着手绢赶紧迎上前:“哎呀,这不是卓将军么?一大清早的,卓将军这是……”
那姓卓的将领道:“适才有贼人闹事,为保参加‘飞鹊彩’之诸位才女的安全,自然要尽快将贼子抓到才好。贼人有可能藏在这座楼里,你让所有人全都出来。”
老婆子道:“这个……”
卓将军冷冷地道:“你难道是私藏贼寇,故意拖延?”
无端端就是一顶大帽压了下来,那老婆子亦是无法,赶紧将所有人全都唤出。
夏召舞低声道:“姐夫,怎么办?”
刘桑心想,这姓卓的将领确实是个人才,看他的手段,必是一下子调集兵马,以英招守住高处,再在街头巷尾安排人手监视,然后一座座楼的搜过去。手段并不出奇,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得滴水不漏、有条不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其中稍有一些拖延,他们要找的人早已逃远,手下人训练不够,或是稍有慌乱,也难以完成合围之势,必定会被人趁乱逃走,只有最为快速的反应,与对手下的绝对控制力,才能在仓促之间,迅速完成布局。
此时此刻,他们竟是被堵在了这里,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些人一间间的搜去,总能将他们找出。
夏召舞小声道:“姐夫?”
刘桑道:“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
夏召舞疑惑:“最后一招?”
刘桑道:“我们……换衣服!”
那卓将军,自然便是思越集“十哲”之首的卓玉桐。
等老婆子将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后,他将这些人快速地扫视一圈,低喝道:“搜!”
他周围那些兵士与剑手立时散开,一间间的搜了过去,翻箱倒柜,一寸地方也不放过。
搜完楼下的所有房间,正要上楼,二楼其中一扇门突然打了开来,走出一对男女。
青楼里的人,都已集中在了大堂,大家都以为楼上没有,现在突然有人开门而出,一下子,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纵连卓玉桐和他身边那些白衣剑手,也全都呆了一呆。
那一对少男少女,却是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对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毫不在意,仿佛对他们来说,如此才是正常的,两人就这般手挽着手,走过长廊,来到梯口,沿梯而下。
众人原本想着,难道他们两人就是卓将军要搜寻的“小贼”?
定睛看去,却见那少年,身穿紫色大科纳凌及罗袍衫,头戴远游三梁冠,目光炯炯,腰缠玉带。而那女子,穿的却是窄袖绕襟的曲裾深衣,逦迤而行,衣上绣的是弄月的孔雀,又有金丝缀边,内贴纸金凤眼,衣襟与袖口内层,中衣交叠,乃是红、黄两色,如此端庄与优雅的穿法,先秦以前虽然常见,现在却只有重要场合,女子才这般穿着。
这两个人……是小贼?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楼上,但不管是那老婆子,还是卓玉桐所率那些兵士,一时间,都无法将他们同“小贼”联系起来。
要知道,那少年所穿袍衫,乃是大科纳凌及罗,可以说是最为贵重的布料,在小周国的定制中,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穿它,而次一些的小科纳凌及罗,则是五品以上所穿,六品及其下,哪怕再怎么富有,也只能穿丝布,最多在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杂些小绫,暗示他们不是买不起,只是穿不得。
中兖洲之外的其它地方,定制上或许会有不同,但大体相近,若是在世卿制度更严的和洲,还不止如此。
同理,这少年戴的是三梁冠,穿的是紫袍,缠的是玉带,无一不是身份的象征,中兖洲因为儒学盛行,腰缠玉带已是常见,若是在白凤国和大齐,却同样只有三品以上或得王室特别恩赐的名流才可以用玉带,四、五品缠金带,六、七品银带,下品缠铃石带,若是不入品的庶族寒门,那就只能缠铜带铁带,若是连寒门都不是的贱民,那就连铜带都不能用。
同样,上品名士戴三梁冠,中品两梁冠,下品一梁冠,这也是最基本的制式。
而那少女,额上勒着金抹额,额心处嵌着宝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身上穿的丝绸,秀美亮丽,竟比大凌还要高档,分明就是鲛族特有的鲛丝所制,要知道,鲛族深居大海深处,虽以鲛纱闻名,但这种鲛纱,在世面上千金难寻,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
这少女,挽着少年手臂而行,模样娇美,且眉宇间自有傲气,显然出身名门。
这两个人是“小贼”?
单是那少女抹额上的宝石,身上的鲛纱,就可以买下这整座楼了。
那些兵士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否就是他们要搜寻的人,只是感觉上不像,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搜捕小取洞仙门的yin贼,而这两个人,少女秀丽可人,怎么看也不会是yin贼,虽说小取洞仙门的人喜欢男扮女装,但这少女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男的,谁要是怀疑她是男扮女装,那真是瞎了眼了。
而那少年,亦是从容不迫,步伐沉稳,虽然他身为男人,有成为yin贼的“体质”,但他身边带着一个这般漂亮、且显然颇有来头的少女,又哪里需要去yin别人?
那些白衣剑手,却是一下子就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他们的目标,只因他们都知道,“yin贼”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要找的,乃是和洲的凝云驸马和集羽郡主,这两个人就是凝云驸马和集羽郡主,绝不会错。但是,他们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走出,坦坦然然地下楼,反让他们犹豫难决,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都看向了卓玉桐。
卓玉桐虽然想到,这两个人有可能藏身附近,却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就这般露面。
该怎么做?他心中快速动念。
沿阶而下的少年,炯炯的目光一下子向他看来。
目中杀意闪电般一瞬而过,却是让他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卓玉桐武学成就并不太高,最多只有准宗师的境界,人却精于算计,当日在林中看到娟娟与秀秀的尸体,发现“她们”被逼供后,便马上想到刘桑可能会去找小取洞仙门的麻烦,只因稍有正义感的人,对这种邪派都看不下去,而资料显示,这两个人的正义感绝对不弱,于是他反过来利用他们的正义感,以某个不为人知的渠道,暗中知会小取洞仙门,若非刘桑和夏召舞将黄叶道姑等人解决得太快,只怕早已落入罗网。
同样的,也是卓玉桐,按照刘桑以前惯用的行为模式进行推断,猜到刘桑在知道他的敌人在荒山野地四处撒网后,有可能反过来,往最热闹的地方闯,于是提前在元城布下网线,刘桑不察,一入城就被发现。
只是,卓玉桐的算计实在是太成功了,甚至成功到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地步,他竟然真的将这两个人逼入了死角,逼得他们不得不现身。
这超出自己预料的成功,让他狂喜之后,马上就陷入了一种无言的绝望……现在该怎么做?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只因刘桑这些日子不断的逃亡,使得一直在后边追捕他的卓玉桐,在推敲刘桑过往的行为模式中,也下意识地认定,刘桑会一直逃下去,就像是笼中的耗子,明明无路可逃,也要拼命的逃。
卓玉桐从军以前,管过刑狱,最擅长的就是凭着蛛丝马迹追捕罪犯,不管如何狡诈的犯人,最后都会被他追到。而在追捕刘桑的这些日子里,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刑部威风八面的日子,这两个人逃得越是努力,他心中越是兴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不停戏弄耗子的猫,耗子的狼狈与挣扎,只会让他加倍的兴奋。
而现在,他终于抓住了耗子。
但是,等这两只耗子大大方方的出现,坦坦然然的下楼时,他突然想到……他们真的是耗子吗?
不管这少年以前如何的逃,有一个身份,都是无可置疑的……他是“暗魔”!
他是杀了“东圣”尤幽虚,与当今世上那些大宗师齐名的“暗魔”!
而自己只是一个连宗师都未修到的低手。
这根本不是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这只是一场老鼠戏虎的笑话。
不错,这里是元城,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少年只要一动手,他们的集主、十哲、三十冠、七十二弟子以及众多帮手,可以从四面八方赶来,少年最终也将死在这里。
但是至少,这一时,这一刻,这少年若是要杀他……根本没有人救得下他。
这可是曾经亲手杀掉一个大宗师的“暗魔”!
不止是他,连那些白衣剑手,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终于逼出了他们要找的人……问题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最算他们拼着送掉自己的性命,逼这少年用出魔神之力,最后呢?
集主得到了魔丹……他们得到了什么?
那些兵士没有得到卓将军的确认,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要追捕的“yin贼”,只是凭着衣着,看出这两个人身份高贵,自然不敢轻易动手。那些思越集的剑手虽然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但“暗魔”的威名震动天下,不管后面会有多少人赶来,但至少,这一时,这一刻,先动手的人实与送死无异,他们自然也是犹豫不决。
整个楼中,突然变得一片安静,除了那少男少女沿阶而下时,木梯传来的吱吱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少年与少女下了楼,来到门口。
卓玉桐与几名白衣剑手正好阻在他们前方。
少年淡淡地道:“这位将军……有什么事么?”
少年开口的那一瞬间,卓玉桐下意识地警戒起来。
少年的视线却如箭一般射向他右腹。
卓玉桐心中一惊,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护身劲气虽然已经发动,但少年视线所落之处,正是他周身劲气最薄弱的地方。
虽然未修至宗师,但终究是苦练数十年的武者,他下意识的调整姿势。
少年的视线流水一般改变,快速地往右一扫,紧接着便又抬了起来,刹那间落在他的咽喉。
卓玉桐整个人定在那里,背上尽是冷汗。
只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刚才,这少年若是要动手,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只要有宗师级的劲气,这少年就可以仗着刚才那惊人的眼力,一个子刺穿他的弱点,置他于死地。
这少年有没有宗师级的劲气?
他可是……杀死过大宗师的人。
美*女叱道:“呔,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挡在我们面前,有什么事又不说,当本郡主好欺负么?”
卓玉桐惶惶让开……除了让开,他又还能再做什么?
他都让了开来,其他人自也只好让开。
少年牵着他的小姨子,就这般踏出门去。
……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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