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下午四点下班,但因为要兼顾家长接送,青年一般要到了五点多才可以离开学校。
此刻整个班级的孩子们已经被接了出去,何青慢慢收拾好教室里的设施,最后关上灯,就要转身出去。
“嗨!”身后猛地一双手拍下,吓得青年身子一抖,他带着些惊恐的回头,却见是打扮时尚的漂亮女人站在他身后,见他望过来,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怎么样,吓到了吧!”
在看清是谁之后,青年脸上的神情无奈起来,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慢慢点了点头。
钟玉琳亲密的拉着他出来,嘴里絮絮叨叨的问着,“阿青,你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没有被谁欺负吧?”
青年笑着摇头,眼中温意更甚。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直在帮助他的人,这家幼儿园就是她开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欺负他呢?
钟玉琳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勉强,这才放下了心,亲密抱着青年手臂,撒娇一般的道,“那我们晚上去你家吃饭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这几天去A市出差,可把我给累坏了。”
对于她的要求,青年都是不会拒绝的,他笑着点头,在手机上打字,【我们先去超市买你喜欢的菜。】
“好啊!”钟玉琳如花朵一般娇艳的脸上满是开心,抱着青年的手臂更紧,“还是阿青对我最好。”
何青笑着摇头,其实说起来,应该是钟玉琳对他好才对。
当初他喉咙被割开,奄奄一息倒在小巷里不能呼救时,正是路过的钟玉琳救了他,她不仅没有见死不救,还一直照顾他,帮他介绍工作,让何青这样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来到了幼儿园教孩子们绘画,这些恩情和善意,何青一直记在心里。
在他心中,钟玉琳就像是亲人一样亲密,同样,也是他看的最重的人。
看着身旁笑意吟吟的好友,青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跟着她一同走出校门。
温和俊秀的青年,漂亮优雅的女人,这两人满脸笑容的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般。
可在石越眼中,这副情景却扎眼极了。
男人从成希口中问到了何青现在工作的地方,但他没想到,钟玉琳居然也在这里。
而且,还以这样亲密的姿态,站在何青身旁。
他坐在车中,慢慢打开车窗,回想起成希除了告诉他何青在幼儿园做老师外别的什么都没说,凤眸微微眯起,眼底满是阴沉。
到底,他知不知道钟玉琳的存在呢?
此时此刻,那边的两人也慢慢走近,这个方向,甚至还可以听到顺风飘来的女人声音,“那我们再熬个汤,好不好?”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的青年笑着点头,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那个女人变本加厉的靠近了青年,而他却只能隔着车窗默默观看。
石越慢慢捏紧拳,目光死死盯向温柔笑着的青年。
“石总?我们还进去吗?”
身旁是司机的声音,石越冷冷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怒极反笑,“跟着他们。”
他倒要看看,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何青,到底是藏在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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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的厨艺很不错,他从小就自己做饭,喉咙被伤到不能出门那些天更是在家中每天钻研菜谱,回到家不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都搬上了桌。
“哇!!好香啊!”钟玉琳一脸期待的坐在位置上,眼中满是赞叹,“阿青你也太厉害了!也不知道谁以后那么幸运,能嫁给你!”
青年有些羞涩抿出一个笑容,坐下安静的吃饭。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
钟玉琳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依旧不在意的絮絮叨叨,“阿青你知道不,今天又有个家长打电话给我,说你教出来的那个孩子画画拿奖了,这都是第五个了吧!”
“自从你来做老师,幼儿园转来的小孩子更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何青很清楚,钟玉琳父母都有各自的公司,她又是家中独女,怎么可能会缺这点钱,她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开心。
青年微笑着看着一直在说话的女人,眼中满是柔和。
两人吃完饭,钟玉琳要离开,她爱漂亮,今天穿的鞋是一双恨天高,弯腰穿鞋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
青年本来眼猛地睁大,连忙伸出手去扶。
——“小心!”
沙哑,干涩,如同陈年积木一般的声音急切响起的下一瞬,何青的咽喉如同被火烧一般剧烈疼痛起来。
钟玉琳在青年的搀扶下堪堪站稳的下一秒就立刻担忧的看向他,果然见他痛苦的皱眉,“又疼了吗?”
她知道何青自从喉咙伤了后就不能再开口说话,否则会疼痛无比,明明她找的是最好的医生,也都说了声带没有问题,可就是治不好。
想到当初青年不甘心的尝试,却只能白着脸忍受疼痛的模样,钟玉琳手握紧,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没事,总会治好的。”
“那,阿青我先走了。”
没看出她神色之中的勉强,青年忍着疼痛,微笑着点头送走了她。
钟玉琳慢慢关上门,想到刚刚青年痛苦又强行忍下的模样,眼中闪过愧疚,她犹豫的迈开脚步,离开了何青的家。
只是心里,却像是被吊着一块巨石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当初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走了吗?】
【走了。】
何青在门关上后,修长手指在咽喉处轻轻抚摸,感受到那块狰狞无比,凹凸不平的刀疤后,嘴角的温柔笑意看起来嘲讽不已。
这具身体,真的太痛苦,所以,才需要他来,不是吗?
放下手,青年眉眼再次变得温和下来。
坐在车中的男人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冷厉。
怪不得他这些年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何青,原来是被钟玉琳藏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当初明明与何青没什么交情,钟玉琳到底为什么要帮他……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好好会会他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呐。
想到何青看到自己后会露出怎样的神色,石越脸上满是愉悦,他下了车,向楼上走去。
青年刚刚洗完碗,就听到敲门声,他疑惑的擦擦手去开门。
难道是玉琳忘记什么了吗?
门打开,俊秀青年眼中满是温和,带着笑意望了过去,随即,那笑意僵在了脸上。
门外,长相英俊的男人微微勾起唇,如同当年一般,挑眉张开双臂,“何青,不欢迎我一下吗?”
面对脸色煞白僵立不动的青年,石越表现的完全不介意,他笑着,在青年惊恐的视线下,反身关上了门。
“砰!”
门关上的声音不是很重,落在青年耳中却如同是一声闷雷,他白着脸,脚步踉跄的回头,看向男人眼神中满是恐惧。
“你怕什么!”石越仿佛没看到青年惊恐的视线,勾唇迎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感受到身下人剧烈的一抖,脸上笑容越发加大。
何青越是怕他,他心中就越是愉悦,轻而易举的按着青年肩膀一路带到沙发,男人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一般,大爷的懒懒躺下。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不给我上点茶水。”
说着,他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来,现在就给我倒。”
青年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颤颤巍巍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递了过去,在石越接过杯子的一瞬间,精神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他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石越也是让他倒水,故意不接杯子让他烫到,事后还责怪他摔了杯子,更是以此为理由加倍的欺负自己。
好在,在他紧张的视线下,石越安安稳稳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入口的一瞬间,眉不满皱起,挑剔道:“怎么是白开水,你这没有茶水饮料吗?要不白酒也行!”
青年的神情更加惶惶然,他喉咙受伤后一点刺激食物不能沾,钟玉琳也不爱喝饮料,于是家中没有备这些。
他以前被欺负的太厉害,现在见到石越就害怕,又不敢赶人,紧张的抖着手在手机上打字,又颤颤巍巍递给一脸不耐的男人。
【我现在下去买可以吗?】
“什么玩意?”
石越拧着眉看了一眼,神情顿时更加不耐烦,“打字干什么?你长着嘴不是用来说话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跟个哑巴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话,青年脸色更白,他眼中满是屈辱,可看着人高马大,甚至比以前更加高大的石越,最终只是默然的低下了头。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石越折磨人的手段太厉害,几次下来,何青已经完全不敢再反抗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轻视与欺辱。
见青年低着头不说话,石越心中凭空生出一股烦躁来,他站起身,在青年惊惧的视线下,像是以前一样揪住了他的衣领,表情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
“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衣领被揪开,被遮掩住的伤疤露了出来,石越目光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原本白皙脖颈上此刻缠绕的暗色狰狞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顾何青的挣扎,下意识继续往下扯着衣领,终于,那道几乎蔓延了脖颈,与旁边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的伤疤彻底露了出来。
石越从小爱打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到当时受伤时是怎样惊险的情景。
他的目光变了,捏住青年衣领的手爆出了青筋,凤眼中满是后怕与阴狠,“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
到底是谁,敢动他的人!
【叮!石越好感: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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