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次对话后,严荣自觉发现了男人困住自己的缘由,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原本因为何青顺从而慢慢平和下来的手段激烈起来,折腾的男人苦不堪言。
他性子冷淡,但到了床上,鬼魂总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让男人哭叫着求饶,严荣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严荣自己也是个男人,平心而论,如果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他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将那人的头拧下来,但换在一向冷漠的何青身上,却是咬牙死撑。
就算鬼魂对他百般侮辱,身上斑驳点点,何青却还是坚持着每日都回来,严荣看在眼里,心中更气了。
这天何青回来的很早,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进门就被扯到了房里,身上衣服被扯开,男人轻轻喘着,放任鬼魂肆意摸索。
“何总。”
严荣正在兴头上,一抬眼却看到何青轻轻皱着眉,顿时像是抓到把柄一样的顺着白皙身体爬了过去,在男人耳边轻沉沉的问,“我弄的你不舒服吗?怎么这副表情?”
何青抿唇,苍白的脸微微着抬起,与一脸恶意的鬼魂对视。
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
“是不是不够刺激?”严荣自顾自的回答,假装根本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何总很喜欢我这样弄你吧?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这么早回来。”
“现在……”他像是一条蛇一样,慢慢压在了男人身上,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眼中多了几分兴奋。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男人眼睫微微颤动,很细小的动作,连严荣都没有发现,他移开了目光,不再与鬼魂对视,声音依旧冷淡,“没有。”
被毫不留情的否认,严荣脸色难看下来,他抚摸何青脸的手猛地用力,将人吻住。
在鬼魂看来,男人仿佛是水做的一般,无论哪里都软软滑滑的,让他爱不释手,他像是找到了最钟爱的玩具,放肆的把玩着,不想放开。
严荣沉溺在了那令人忍不住享受的感觉中,不经意的一个抬眼,却对上了何青还在紧皱的眉头。
他手微微攥紧,心中冷了下来。
无论是做人还是当鬼,这个男人永远能让他心中不畅快。
严荣不可自制的想到了上次的话。
何青有喜欢的人了,他为了那个人,甘愿在他身下,让他折磨。
只是为了那个人。
嫉妒,悄悄地在心底角落里长了出来。
严荣起身,大力拉扯起了男人,见他睁开一双被吻得水润的眼,带了些疑惑看过来,扯出了一抹笑。
“何总不是嫌弃不够爽吗?我们今天玩个新鲜的。”
看着鬼魂的笑容,男人心中升起不安,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被扯着到了落地窗边,鬼魂按着他,声音冰凉凉的,却又在笑,“今天,就在这,好不好?”
“不……不行!”
何青白着脸,用力地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因为身后的严荣,用不上半分气力。
何青的家不是很高层,落地窗外,底下的繁荣街道,过往行人,从窗户上望过去,可以说是清晰可见。
同理,底下的人只要一抬头,便能轻而易举的看清落地窗上的情景。
男人早就被扯掉了上衣,此刻白皙肌肤直接紧贴到了玻璃,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严荣,别在这严荣……”
听出男人声音里的颤音,鬼魂笑了,“你害怕了?怕什么,他们又看不到我。”
“就算是真的有人抬头往上看,看到的也是何总你一个人自娱自乐啊。”
他越是这么说,何青就抖得越是厉害,他的身子紧紧贴在玻璃上,身后鬼魂又传来冷气,冻得唇发白,颤抖着求道,“能不能不在这里……”
身后按住他的那双冰冷鬼手放松了力道,男人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落地窗,那双手却又猛地用力将他按住。
“唔……”何青猝不及防之下,吃痛的叫了一声。
鬼魂欺身而上,冰冷的唇含住了白皙耳垂,发出低低的笑声,磁性的声音中,满是嘲讽,“你觉得现在,你有资格要求什么吗?”
“是你何青欠我的!”
他眯起眼,一手扯下何青身上仅存的布料,在他断断续续压抑的痛呼声,语气阴戾,“这是你该得的!”
男人双手撑在落地窗上,身体因为紧张紧紧绷起,平日冷静的眸子死死盯着下面,生怕底下哪一个路人突然抬眼看上一眼。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引得他浑身紧张不已。
最后,何青几乎要崩溃,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反身抱住了鬼魂,带着哭腔的声音求他,“严荣,到床上去吧。”
“求你……”
见他服了软,鬼魂满意俯身将人抱起,压在了床上,在神志已经不太清楚的男人耳边引诱的轻声说着,“何总,叫我名字,哭着叫。”
何青迷蒙着眼,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听话的用哽咽声音喊他,“严荣,严荣……慢点……”
要求得到了满足,严荣收起了浑身戾气,他甚至温柔的摸了摸何青的脸。
居高临下的帮男人擦掉泪水,鬼魂俯下身,“何总,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沉浸在意乱情迷中的男人身子猛然僵住,却听那人又说,“如果能一直干/你,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何青微微侧头,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只是搂住鬼魂的手,收的更紧了。
***
“何总,您的咖啡。”
男人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听到秘书清脆的声音肩膀猛地一沉,疲惫的睁开了眼,点了点头,“放这吧。”
秘书有些犹豫的放下咖啡,看着何青的脸色,迟疑道,“何总,您最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青摇头,“没事的,你去忙吧。”
看着男人极具苍白的脸色,秘书还想劝两句,但最后还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到她走了,何青抹了把脸,将咖啡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最近他总是很困,需要咖啡才能稍微提起一点神来,身体也慢慢虚弱下来,就算是离开了家在公司,也依旧一阵一阵的浑身发冷。
男人白着脸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明明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严泽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见男人抬眼望过来,他走过来,看着何青难看的脸色皱眉,“你最近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对待严泽就不能像是对待秘书那样敷衍了,何青眼还放在手边合同上,语气淡淡,“最近有些失眠。”
“失眠?”
严泽眼中担忧更重,“阿青,失眠可不是什么小事,你看看你现在,脸白的跟鬼一样,这才几天,你居然就瘦了这么多,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调养身体很有一套,下班你别走,跟我一起去看看病。”
“不用了。”
男人礼貌的拒绝,“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会调整好的。”
他调整?怎么调整?
严泽喜欢何青,自然对他一直多加关注。
这段时间男人的反常他全都看在眼里,早上总是迟到,下午又总是早退,如果不是这家公司有他大部分股份的话,估计早就出事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何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一天的难看起来,他本来就白,但以前皮肤白皙,现在可是苍白了。
严泽看着男人,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文件上面,那双漂亮眼下,是淡淡的一层青紫,再往下,本来红润的唇颜色也淡了下来。
见何青还不当一回事的继续办公,严泽心中又是替他担忧又是生气,一把按住了男人的手,“阿青,你必须去医院看……”
触手一片冰凉,严泽的话,顿在了空中。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不是穿了很多吗?”
何青皱着眉,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双眼冷淡的看向严泽,“我再说一次,与你无关。”
“阿青……”
严泽愣了,眼中满是受伤,“我是关心你啊!”
男人一双带着疲惫的眸,对上了他的眼。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块巨石一般落在严泽心间,“如果我没有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你会是这样的态度?”
严泽僵住,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中那年,你不是想对我用强吗?”
严泽一直都知道何青的眼睛很漂亮,可他从没想过,当着双漂亮的眼看过来时,会能让他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冰凉到了心里去。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男人面无表情,对着他说,“何家人都死了,没有人再能保护何青了,所以,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完全不用在乎会不会被我拒绝,也不用在意我会不会痛苦。”
“阿……阿青,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泽僵硬的站着,努力辩解,“我那天只是喝醉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后来,后来我不是收手了吗?”
何青看着他,他好听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根本没有情绪一般,“你为什么放过我,我们心里都清楚。”
“你在我没有庇护后选择对我下手,又在得知我还有一个叔父保护后,重新变回原来那个对我好的朋友。”
“严泽,你一直说喜欢,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在我落难的时候,一边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边又将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你外公,让他吞并我们何家吗!”
最后一句话,像是巨雷一样,重重砸在了严泽身上,他身形恍惚,眼神也迷茫下来。
“你知道,你居然一直都知道……”
他从来没想过,自认为瞒得天衣无缝的事,当事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我知道。”何青垂下眼,不再看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严泽却猛地跨步来到了桌前,“你一直都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报复过我?依你的能力,只要你出手,我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眼睛亮的吓人,里面满是希冀,“阿青,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对不对?就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舍不得对我动手,舍不得揭穿我。”
“对,就是因为这样,你一直不肯答应我的追求,根本不是因为他!”严泽自顾自的猜测着,嘴角因为自己的幻想翘了起来,“是因为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何青皱起了眉,为纠缠不休的他。
“我不报复你,只是因为报复你,对我没有用处。”
他的眼神凉凉的,看向严泽的视线里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你有用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你下手。”
这个回答像是利剑一样插在了严泽心头,他眼神恍惚,怔怔的后退一步。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我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吗?”
男人翻了一页手中合同,淡淡道,“不一定。”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被严泽放在心里,得知自己一直自以为隐瞒很好的事居然早就被何青知道,严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以想象,这些年何青是以什么样的心,看着他伪装温柔的去讨好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肯接受他。
严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他不想被何青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于是死死地垂着头,声音有些慌乱。
“阿青,那个时候是我年轻,是我错了,但是我一直在补偿……”
他没有抬头,自然看不到何青的神情,见他说到补偿,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手猛地攥紧,眼中闪过厉色,却又像是害怕他发现一样,手慢慢松了开来,神情也被掩盖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头有点疼,想睡一会。”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听在严泽耳中,却让他心里慢慢放松了。
毕竟何青一直都是这个语气,如果他真的生他的气,也不至于这么平淡。
他现在恨不得把男人捧到天上去,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严泽低着头,温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去之后,严泽顺手关上了门。
离开了男人视线,他重重吐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湿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何青会知道当初何家出事自己也在里面掺了一脚的事。
这些年何青对待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淡的,只是严泽一直以为他是在记恨高中的事,毕竟在这之前两人关系还是很好的,何青也,没有现在这么冷漠。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当时何家出事,他见何青买醉伤心难过,一边心疼他,心里又悄悄地窃喜。
毕竟他一直喜欢何青,可是他们家世相当,何青又一直表现的不喜欢男人,严泽求而不得,痛苦不已。
所以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没了庇佑后,兴奋了起来。
他那天与何青一起去喝酒,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当时是晚上,他们走到了放着运动器械的器材室,严泽是班长,他手上一直有钥匙。
将喝的晕乎乎的好友扶着走了进去,他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何青就是那时候醒过来的,他用厌恶的神色看着严荣,冷着脸将他推开就要离开。
严泽被打了一巴掌,他的头偏向一侧,黑暗中,看着身形瘦弱的何青去推门,想要离开。
他喜欢了这个人这么长时间,现在只是亲一亲而已,为什么就这么大的反应呢?
严泽承认,当时他是有预谋的,否则身上不会随身带着钥匙,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自己喜欢的人用强。
他只是,喝多了……
而且,当时的情况,何家确实已经倒了,何青才高中,外公明明都告诉他了,何家完了。
既然阿青以后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被人护着,神圣不可侵犯,那么换成他来保护不好吗?
带着这个念头,严泽疯了一样的扯出了何青,在他愤怒的喊声中,强行要吻他。
那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从小身子就弱的何青,绝对会被他压在身下。
可偏偏,出现了意外。
严泽面无表情的放下手,将所有情绪掩盖起来,迎面是秘书走了过来。
“严经理。”
他伸出手,拦住了秘书,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声音温和,“何总在午休,你一会再来吧。”
“好的,谢谢严经理提醒。”
见秘书道完谢踩着高跟鞋离开,严泽的眼,沉了下来。
被老头偏爱的严荣已经死了,他会是严家唯一的继承人,等到他得到了严家,就再也不是什么狗屁经理了。
到时候,哪怕压制不了阿青,也绝对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现在没有严荣妨碍他,他终究会得到阿青。
一定会!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严泽看着神色匆匆的男人,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冲着何青温柔道,“阿青,晚上一起吃个饭吗?我好好给你赔罪。”
“不了。”
男人礼貌的拒绝后,脚步加快,离开了公司大门。
严泽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望着他的背影,眼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何青打开门,迎面就是严荣那张俊脸,虽然这个场景已经出现无数次了,男人还是不争气的被吓了一跳。
他脸上一向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刻的诧异就已经足够让鬼魂如愿大笑了。
笑完,他的神色又无聊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四点已经算得上是早退了,但何青没有反驳他的话,一边换鞋,一边淡声回答,“我在公司处理一些事。”
“你可别忘了,我以前是你的助理,公司每天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哪里需要你这个boss干活!”
严荣眯着眼,狐疑的靠在男人身上,见他神色不变,继续问道,“说吧,到底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何青神情淡淡,苍白的唇开合,“一些必须要我处理的事情而已。”
鬼魂半信半疑,可看着换好鞋重新站起身的漂亮男人,眼睛微微亮起,也没有时间去问了。
这一晚过后,他揽着何青,吊儿郎当的道,“看在咱们也算是有过几次露水情缘的份上,给你提个醒,我那个好大哥可是一直都对公司虎视眈眈,你要是还像是以前那么给他放权,小心他在背后捅你一刀。”
“这可是他最擅长干的事。”
严荣倒不是好心,而是期盼着这两人反目,他活着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踩严泽,严泽不高兴了,他也就高兴了。
虽然现在他上了严泽喜欢的人,但到底那家伙不知道是他,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何青,被他严荣压在身下。
严荣舔了舔唇,压低声音,在何青耳边道,“不感谢我提醒你严泽的真实面目吗?”
浑身都是斑驳痕迹的男人眼睛微微一闪,他没有看严荣,轻声道,“谢谢你提醒我。”
“哈,不客气。”见他听进去了,鬼魂满意的一笑,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不如用身体来感谢我?”
之后,又是一阵翻转。
等到结束后,男人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他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狼狈极了。
严荣还有些不尽兴,但见他被自己折腾的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只好收了手,他靠在墙上,啧啧出声。
“到底是何总你太迷人呢,还是做了鬼比较厉害呢?咱们这都玩了整整一晚了,我可还兴奋着呢。”
何青早就没力气说话了,他轻轻喘息着,听身边的鬼魂说。
“我现在特别想让严泽看看你这副样子,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艹的感觉。”
安静听着的男人呼吸顿住,身子也僵硬起来,他哑着声音,努力的开口,“不行。”
见严荣看了过来,何青断断续续的道,“你不能这样。”
“放心。”见他拒绝,严荣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来,“我是鬼,他又看不见我。”
“不过如果他能看见,我一定在他面前上你,何总你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在落地窗上就要死要活的,要是真的被看到,你说你会不会下来陪我?”
听到鬼魂的话,何青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他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说出来。
见到他沉默,严荣俯下身,一张带着张扬的英俊面容直勾勾的对准了何青的脸。
充满了恶意,“何总,你不会是忘了,是你和他合伙害死我的吧?”
见男人只是白着脸不说话,鬼魂挑了挑眉,声音阴沉了下来,“我死了,你不也没有放过我吗?”
“把我囚禁在这里,让我日日夜夜的艹你,是不是很开心?”
他的手,落在了男人脸上,神情却微微一怔。
这张脸,是冰的。
严荣皱着眉,拉过了早就无力反抗的男人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力垂着,落在了鬼魂手中。
也是冰的。
这不正常。
他做鬼也有十几天了,在这十几天里,无论接触到什么,对于他冰冷的身体来说,都是温热甚至滚烫的。
每一次抱着何青,都暖洋洋的像是置身温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越来越着迷与男人做/爱的原因。
可现在,他摸到了何青身上的冰凉。
严荣迟疑的,伸出手,碰到了床沿。
正常的手感,不再是以前那样,摸上去就像是摸了一杯热水。
鬼魂怔怔的下地,踩在光滑地面上,还有些不可置信,“我能感受到温度了?”
何青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很快落下。
严荣已经顾不上搭理他了,他走到了阳台,对着下面大声的喊,“喂——”
底下正有几个准备去上学的小学生路过,听到喊声都好奇的抬起了头,目光与严荣对视,其中一个孩子用着稚嫩声音大声问,“你叫我们吗?”
能听到他……
能看到他……
严荣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
没有人知道,在何青不在家的时候,他跑到阳台,疯狂地冲着下面嘶吼。
买菜的老太太,讨价还价的商贩,路过的年轻姑娘,没有一个人理他。
大家就像是把他排斥在了这个世界一样,除了何青,没有人能看见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严荣简直要高兴疯了,突然,他的思绪冷静了下来。
既然那些人已经可以看到他,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报仇了?
别看他这些天仿佛只沉浸在与男人的情/事中,可如果有了能力,严荣怎么可能放过报仇的机会呢?
尤其是,那个害死他的人,还是他的好大哥。
鬼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疯狂地笑出了声。
杀了严泽,杀了那个家伙。
还有何青!
那个将他囚禁在这里的男人!
要怎么惩罚他呢?
想到男人,严荣神情微动,处在亢奋中的大脑,平静了一点。
他走进卧室,见刚刚还勉强在与自己说话的男人已经禁不住疲惫沉沉睡了过去,眼睛微眯,轻飘飘的坐在了床边。
严荣低头去看何青的脸。
他闭着眼,皱着眉,就连睡梦中都不安稳,脸很苍白,眼底下一片青紫,唇微微张开,唇瓣是浅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病态。
鬼魂自觉这是为什么。
何青白天要上班,留他一个人在家,只能看着以前从不会看的电视打发时间,他没有玩乐,不能吃东西,这对于曾经的纨绔子弟逍遥的生活来说,不亚于是一场折磨。
因此在对上自己唯一能玩的人时,更加热情。
每一次,男人刚刚一进家门就会被他拖走,沙发上,床上,甚至是地上,阳台,落地窗,无休无止,直到太阳升起,何青需要上班为止。
严荣一直认为何青说是去上班,实际上就是为了躲着自己,毕竟他曾经做过男人的助理,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不想,很多事根本就不用亲自处理。
可现在看着他这满脸的疲惫,也许这个男人是真的去上班了也说不定。
鬼魂捏住了睡梦中的男人鼻子,看着他不安的更加皱紧眉,手无力的抓挠了几下空气,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眸子,展现在了严荣面前。
严荣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放肆又残忍的大笑出声,在男人的挣扎下,慢慢放开了自己的鬼手。
“痛苦吗?”他无时无刻没有忘记提醒何青犯下的罪孽,“我被火活活烧死的时候,可比你难受一百倍不止。”
“咳咳咳咳——”
何青痛苦的咳嗽着,因为之前太过大力的呼吸被呛到了。
他眼睛因为咳嗽红红的,看起来弱极了,慢慢抬眼看向鬼魂,声音颤抖着问,“很疼吗?”
“被困在座位上,四周都是火,活活烧死,你说疼不疼。”严荣嘲讽的嗤笑一声。
“说起来,我还一直以为我不怕疼呢,毕竟自从记事,我就在也没哭过了,就连我妈死的时候,都一滴眼泪没有流下来。”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看着死死低头,像是不敢再听下去的男人,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因为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报复那些该被报复的人。”
“不过……”鬼魂耸肩,“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死之前,我应该是掉了不少眼泪,虽然那只是生理反应,说不定那不是泪,只是被火融化下来的汁液而已。”
何青的头,低的更厉害了,他的身子颤抖着,看起来像是很害怕鬼魂说的事,严荣看了,眼中冷冰冰的一片。
“看不出来你这么胆小啊?你抛下我离开的时候,想到这一幕没有?我被困在座位上,动不了,也离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火围绕在身边,一点点,慢慢地,把我烧死。”
见男人依旧只是沉默的低头,严荣心中突然有些愤怒,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想再与何青待在一个房间了。
要不然,他会忍不住掐死这个人也说不定。
毕竟是他害的自己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鬼魂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床上的男人。
何青努力抑制着颤抖的身体,慢慢抬起了脸,此刻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他口中叼着被子一角,眼中满是痛苦,将呜咽声藏在了喉咙中,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鬼魂的耳朵很灵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所以他连哭,都不能哭出声来。
等到严荣又去阳台喊了几声得到几句神经病的回应后,再回来只看到男人紧紧缩在被子里,像是在睡觉一样,他不需要睡觉,但也没打算玩死这个被自己折腾一夜的男人,于是索性研究起来自己突然能被人看见的事来。
等到何青从早上睡到晚上醒来时,鬼魂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将眼睛还有些红的男人拖起来,急不可耐的欺身压了上去。
“别,我难受……”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男人轻声拒绝着,“我还没吃饭呢。”
“没关系,我喂饱你。”
严荣在他耳边低声笑着,正要继续动作,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耳动了动。
几秒后,他慢慢勾唇,放下浑身无力的男人,下床去开了门。
五分钟后,严泽带着医生上了楼,见门又是开着,他眼中狐疑一闪而过。
转头对着医生温声道,“您先等等,我进去看看。”
安置好医生,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越是走近卧室,细细密密,如同小猫哽咽一般的抽泣声就越是明显,这是何青的声音。
严泽脸色漆黑,身子气的几乎要发抖。
上一次他没有找到那个胆敢碰自己喜欢的人,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
他阴着脸,慢慢拧开了把手。
“别,别这样……”何青露出了光洁肩头,正在小声哭泣着喊叫。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听见动静,他抱紧了身下人,转脸看了过来。
一张苍白的脸,邪气勾起了唇。
他说,“大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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