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送东西,又拿令牌的,也算恩威并施了。
下头的人思量片刻,而后轻轻点头,“小的只管传话,殿下如何处置自与小的无关。”
丑话说在前头,便匆匆的进去。
她们也是运气好,碰见了一个仁义的宫人,一路打点,总是将消息送进去了。
总没有将金珠子,自己收在囊中。
过了良久,宫人总算是出来了,他将令牌还给婢女,冲着他们摇了摇头,“殿下,已经歇息下了。”
婢女拿回令牌,有些为难,“可是,可是没递过消息去?”
这一个歇息,莫不是下头的人推脱的话?被跟前的大公公,给拦住了?想到这便准备,从袖子里再取出几颗金珠子来,劳烦眼前这公公给帮忙打点打点。
一看婢女的动作,这宦者赶紧摆手拒绝,“是殿下说,殿下歇息了。”
这话,自然说的直白。
那便是,太子不见。
这宦官也是瞧着如韵郡主可怜,说的客气的了,其实太子的原话,只是一个,滚字。
如韵郡主莫要瞧着在地上坐着落泪,却一直在听他们的话,如今亲耳听到了太子的拒绝,心,彻底的死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自己痴傻,天家人无情,她原是该早就的知晓的。
瞧着如韵郡主要起来,婢女冲着那宦官道了谢,赶紧去扶如韵郡主。
如韵郡主摆手,示意她不必跟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府内的马车,只能跟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走着。
这雪还在下着,如韵郡主便是连睫毛上都落了雪,她恍然明白了,华夫人当日的绝望。
她此刻是悔的,若她听了父母的话,若她没那么用情,这个家还不会那么散了。
如韵郡主笑着笑着,便又落了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如韵郡主大喊了一声,“不要过来!”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就这么安静的去死,其实也挺好的。
看如韵郡主发脾气,婢女们也不敢往前走,只能远远的看着。
另一边,顾子皿从客栈出来,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心有些乱,白日不敢出门怕被人认出来,只有夜里敢在外头走一走。
拐过胡同来,瞧着一个穿着破着的锦衣的女子独自坐在雪地里,闭着眼睛,一身的暮气沉沉的感觉,像是在等死。
顾子皿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快些了,只想离着那女子远些,免得明日被人发现死人,再牵连到自己身上。
只是,多瞧了两眼后,怎么看着对方这么眼熟?
顾子皿脚步不由慢了,而后,终是看清楚了,竟然是如韵郡主。
对于如韵郡主的遭遇,京城里头无人不知,就是掌柜的,这两日也都念叨,福兮祸兮。
原本,如韵郡主多风光啊,华夫人多风光啊,可就是这份风光害了他们。
华夫人到底是外嫁女,可这么多年了,孟相的好处全是华夫人得了,她有势力的时候,孟家男子自然会以礼相待,可若是失利了,这些人不去踩上一脚,便不错了。
这世上,很多人都是这般,少不得升起一些个嫉妒的心思。
若华夫人如同个普通外嫁女一般,不在娘家有那般高的地位,这次出事,那些兄弟宗亲怎么也会帮衬一把。
至于如韵郡主,因为太子给的先例太多,已经引起许多人不满了。
如同那话说的,站的太高,掉下来的越重。
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到底她是自己的表姐,顾子皿瞧见了,便忍不住往她跟前走了几步。
孟家于他,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他只想着将手里头的油纸伞给如韵郡主,便,仁至义尽了。
“我不是说不许过来?”听着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如韵郡主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顾子皿脚下一顿,有些迟疑的看着手中的伞,想着就如韵郡主落魄到这般地步了,还端着架子,到底有没有必要,施以这般好心。
看顾子皿的脚还停在那没动,如韵郡主有些不耐烦的抬头,想着瞧瞧是哪个下人,这般不长眼。
没想到,瞧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该也不是陌生,瞧这眉眼之间,似乎有些熟悉。
如韵郡主微微拧眉,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你还没死?”
她又一次无意间听说,他与他那母亲,已经寻不到了。
顾子皿面上一点点结成了霜,好笑的很,他以为这好歹算是一个亲人,没想到,都是自以为。
手握紧的伞柄,再没有送出去的意思。
“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看顾子皿不说话,如韵郡主自顾自的说了句。
“不可理喻!”顾子皿丢下这话,便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如韵郡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显然她此刻没有听见顾子皿说的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一个外室的奴才,都敢笑话本郡主了!”
说完,从头上拨下簪子,照着顾子皿便是一下。
看着身上流下的血,顾子皿有些不敢置信,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孟家的人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原本下头的人在不远处看着,瞧着来了个陌生男子,他们紧紧的盯着,莫要让这男子伤害到如韵郡主。
万万没想到,如韵郡主竟然,伤了那男人。
这些人,生怕顾子皿反应过来,伤到了如韵郡主,赶紧往这边跑。
顾子皿被如韵郡主刺伤后,看着那么多人跑来,猛然间回神,一把推开了如韵郡主,捂着受伤的地方,赶紧往回跑。
血,一滴滴的掉在雪上,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回到客栈便就安全了。
如韵郡主伤了人之后,便也清明过来,被顾子皿推了一下,身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郡主。”婢女担忧的扶住如韵郡主,身后的侍卫,便准备去追顾子皿。
“站住!”如韵郡主突然将人唤住。
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竟然还活着?”
真真是有趣,如韵郡主刚才是失神刺入的,自没有伤到要害。
顾子皿能活到现在,身后必然有帮他的人。
这一个认知,让如韵郡主,格外的欢喜。
“走,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如韵郡主在众人的面上,冷冷的扫了一圈,看了一众人都低下头,这才抬脚,往回走。
不过,因为在雪地里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发麻,一深一浅的往前走。
上了马车,手边端着暖炉,身上的凉意才一点点的被驱散。
路过皇宫的时候,如韵郡主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此刻宫门紧闭,就仿佛与她是两个世界。
“太子哥哥,爱你太苦,嫁你太难,我真的决定不要你了。”如韵郡主喃喃自语,而后慢慢的放下了帘子。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付出的了,所以,太子要不起了。
当日,华夫人问她,都到这般地步了,可还要嫁给太子?那时候,她以为,太子还认她这个太子妃,便在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
今日,她将尊严踩在脚下,求太子施以援手,他却避而不见。
那一刻,如韵真的,再无所惦念了。
有些事,到底不是她想要抓住,便能抓住的。
既然要不起,那便,放下吧。
另一边,顾夭夭上了马车后,便听着如韵郡主的人禀报,说是顾家出手了。
顾夭夭忍不住叹气,“估摸,是侯府老太太出面了。”
要不然,顾家怎么可能出手去救华夫人。
这个,差点掘了自己娘坟的人。
叶卓华握着顾夭夭的手,“便出面又如何,侯府倒了,已成定局。”
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顾夭夭转头看向叶卓华,“天家儿郎皆薄情。”
说完,脑子里想起了皇帝,为了冯皇贵妃做了那么多,似乎也不是薄情,想到了靖王,他到底还是给顾明慧留有余地,这么算来,不是天家儿郎薄情,是太子薄情。
瞧着顾夭夭沉着脸,叶卓华赶紧提醒了句,“你莫要这般瞧着我,天家儿郎如何与我没半点关系。”
顾夭夭哼了一声,“那便,天下男子皆薄情,与你可有关系?”
原本,就是单纯的想压一下叶卓华,却不想叶卓华却低声嘟囔了句,“岳丈大人,也是男子。”
顾母生前便只要她一人,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续弦,如何配不得深情二字?
顾夭夭显然没想到,叶卓华竟然还敢顶嘴了,微微的挑眉,“你刚才说的什么?”
叶卓华立马改口,“我说的是,一定要与岳父大人那般,生生世世只求一人心。”
顾夭夭哼了一声,这才将这个话题作罢。
很快到了叶家,叶卓华也不必装着坐轮车了,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
因着都商量着,各府都准备些粮草,他便没陪顾夭夭进主屋去,而是带人先去库房瞧瞧。
平日里,府里的事都是顾夭夭打点,叶卓华不过问的。
只是今夜这么晚了,天着实是有些冷,他怎舍得让顾夭夭受冻?
“我陪你吧。”顾夭夭往前走了两步,瞧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还是追上了叶卓华。
这么冷的天,叶卓华能受,自己自也能受得住。
只是跑过去之后,瞧着叶卓华,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那眼,比雪还要亮。
顾夭夭立马转身,“还是你自己去吧。”
着实不习惯,成日腻歪。
看顾夭夭如自己所愿,转身离开,叶卓华忍不住低笑一声,“还害羞上了。”
听了叶卓华的话,顾夭夭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好像后头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追着自己一般。
回到屋子的时候,顾夭夭坐在椅子上,总是有些惦记叶卓华,让人去熬了粥给叶卓华送去,暖暖和和的喝上一碗,自也能抗冻些。
“夫人。”刚吩咐完,便有下头的人匆匆来禀报,“顾子皿受伤了。”
原本,顾子皿的事,都是直接禀报了夏柳,可如今夏柳受伤了,她们便先过来问问顾夭夭。
顾夭夭紧紧的皱眉,“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下头的人自也不清楚,只听说是顾子皿晚上的时候出去转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便受伤了。
只是,听闻那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所伤,因为没刺入要害,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下头的人问顾子皿缘由,顾子皿却不说。
顾夭夭越听脸色越沉,“传我的消息下去,他若是不说,惹出事来,我绝不给他担着!”
顾子皿也算是个聪明的,顾夭夭与他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若是顾子明的弊大于利,那,就莫要怪自己,舍弃他了。
下头的人得了吩咐,低头应一声,便将话传下去。
“姑娘。”顾夭夭正低头准备歇息的时候,听得夏柳的声音,瞧着她被下头人扶着,跳着便过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让人传个话便是了。”顾夭夭赶紧快走了几步,与下头的人一起,将夏柳扶在椅子上。
“姑娘,奴婢无碍的,奴婢听闻顾公子受伤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夏柳此刻顾不得其他,只焦急的问了句。
顾夭夭瞧着夏柳失去理智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明了,“我已经着人下去问了,下头人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你莫要担心。”
顾夭夭自不会骗她,可夏柳的手,不安的搅动,“天子脚下,怎么出去一趟,便受了伤?”
而后,想起了叶卓华被华夫人算计的事,猛然间抬起头来,“姑娘,他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顾夭夭笑着摇头,“你莫要多想了,若是真的被盯上了,怎么可能受那么轻的伤?”
顾子皿又不会功夫,若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取他性命不是很简单的事?
而且,现在的顾子皿不过是外室之子,只要不在孟家,谁人还会惦记他?
看夏柳还是不放心,顾夭夭无奈的揉了揉夏柳的头,“放心,等着他好些了,我让他过来给你回话。”
亲自瞧上一眼,总比这么猜着好。
夏柳抬头望着顾夭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顾夭夭将人养在外头,自然是因为顾子皿不方便在人前露面,现在多少人正盯着叶家,若是被人看见了顾子皿。
会让人,如何猜测叶家,如何猜测顾夭夭。
“奴婢只是一时情急,下头人说无碍,他定然是无碍的。”夏柳长长的叹了口气,刚才因为着急,差点失了分寸。
她一个下人,断不能让主子为难。
“我一会儿让府医过去瞧瞧,定护他安然无恙。”顾夭夭一看夏柳的表情,便知晓想的什么。
若是自己太照顾她,她反而会拒绝。
“奴婢,谢姑娘。”夏柳起身,愣是与顾夭夭行了礼。
她是顾夭夭的贴身丫头,她受了伤顾夭夭寻人给她瞧瞧也就算了,可顾子皿凭什么,让顾夭夭这般费心?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以,这个礼便一定要行。
夏柳在这也没多呆,待人出去后,顾夭夭提笔在案前写了一个大大的情字。
相思无解,情字有毒。
这世上,多少痴男怨女,都逃不过这一个情字。
叶卓华忙着,顾夭夭一个人在屋里也睡不着,便起身出门去瞧瞧夏柳,估计今夜,她也睡不安稳。
下头的要跟着顾夭夭,被顾夭夭摆手拒绝了,一个人撑着油纸伞,朝夏柳的屋子方向走去。
快走近了瞧见,夏柳的屋子果真还点着灯,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快了些。
只是,却听得里头好像有周生的声音。
“夫人都让府医过去了,我已经着人打听,那小白脸就流了几滴血,根本没什么事,至于你大晚上的跑一趟吗?”听着周生,有些气急的吆喝着。
夏柳的声音,也不似平日里的柔和,甚至因为故意抬高显得有些尖细,“这是我的事,不牢周大人担心。”
“屁!”周生怒骂了一声。
听着砰的一声,不知道在踹什么。
顾夭夭心猛地一提,脸随即冷了下来,倒是给周生脸了,竟敢这般对夏柳说话。
只是刚迈了一步,便听着夏柳尖叫一声,“周生,你要做什么?”
“闭嘴!”周生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老子陪你去看,这么晚了你要是出什么事,夫人肯定担心,夫人不好过主子也不好过,老子也跟着倒霉,所以,老子这是为了自己去看那小白脸的!”
听了这话,顾夭夭停下了步子。
身子快速的避到一边,而后瞧着周生打横将夏柳抱了出来,而夏柳身上,用袍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你莫要多想,老子没有看上你。”
边走,边还絮叨着。
“你放我下来!”夏柳不停的挣扎,“周大人,大人许你出门了吗?你这叫擅离职守!”
今夜连叶卓华都忙着,周生怎么能闲着陪自己出门?
“闭嘴!”周生没好气吼了一嗓子,“老子如何与你何干?”
在后头说的什么,顾夭夭听不清楚,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的背影。
许是因为惦记着夏柳,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半夜里,叶卓华回来,一下子就将她惊醒了,因为叶卓华明日还上早朝,顾夭夭便佯装在睡着,没有睁眼。
只是,这一晚上从那开始,便没有睡着。
待叶卓华上早朝后,才睁眼起身。
坐在铜镜前,不可避免的瞧见,眼下又青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让下头的人,多上点粉给遮了遮。
“夏柳昨日什么时候回来的?”按照顾夭夭对夏柳的了解,无论多晚,她都会回来,绝不可能在外头过夜。
下头的人不知道昨夜顾夭夭碰着夏柳离开了,以为顾夭夭是听了谁乱嚼舌根,还想着帮夏柳隐瞒一下,此刻问起了,只能战战兢兢的回了句,“回夫人的话,夏柳姑姑昨夜亥时便回来了。”
听了这话,顾夭夭只是轻笑了一声。
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怎么可能回来这么早,估摸得到子时了。
不过,顾夭夭也没戳破这谎言,只让下头的人继续梳头发。
等着用完早膳,没等叶卓华下早朝,顾夭夭便先出门了。
到了客栈的时候,时辰尚早,掌柜的还在看着小二收拾桌子,瞧见顾夭夭进来了,赶紧放下活,迎上来唤一声东家。
顾夭夭微微额首,“我来瞧瞧他。”
不必明说,掌柜的便也知道,这个他的是谁。
只是没想到,顾夭夭这么看重顾子皿,昨日夜里安排了那么多人过来,今日一早亲自上门,若非叶卓华也知道顾子皿的存在,这掌柜的都觉得,顾子皿是顾夭夭养在外头的男人。
顾夭夭过来的时候,顾子皿已经起身了,诚如下头的人禀报的一般,顾子皿确实伤的不重,此刻正在坐着看书。
“东家!”瞧见来人,顾子皿赶紧起身见礼。
顾夭夭恩了一声,却也没阻止他。
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后让掌柜的下去便是。
人坐下后,才交代顾子皿也可以坐下,扫了一眼顾子皿摆在案子上的书,“过两日,我寻人过来检查一下你的课业。”
她虽然提供了顾子皿较为安稳的环境,可却不知晓顾子皿到底学的如何了。
顾子皿以为顾夭夭今日过来会问他昨日受伤的事,没想到竟然提起了课业。
“真的吗?”顾子皿心里是欢喜的,能检查他课业的,自是肚子有东西的人,若是有什么不解的题,可以请教一二。
只是,朝中文臣,多是孟相的人,若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怕是会给顾夭夭添麻烦。
“我会请我兄长过来。”顾夭夭看出他的疑虑,便解释了句。
顾明辰能来,顾子皿自是欢喜的,毕竟,那救世写的,着实让人惊艳。
顾子皿还未谢顾夭夭,便听得顾夭夭说了句,“你准备什么时候提亲?”
顾子皿先是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头微微的垂下,“若无功成名就,不配与她站在一起。”
听了这话,顾夭夭轻笑一声,说不上为何,就是想笑,着实觉得可笑。
不配站在一起?那夏柳脖子上的东西,是谁碰的?
“若是这次考不成,你便准备让她当老姑娘?”顾夭夭直接将话挑明。
只是,这较为隐蔽的话,到底有分寸不是她可问的。
而他与周生不同,周生对夏柳有那个心思,可夏柳的态度不明确,顾夭夭可以旁敲侧击的让周生知晓自己对夏柳的重视,该好生的注意分寸,可对顾子皿用不着。
因为夏柳的态度,已经摆的清楚。
显然,听顾子皿的回答,她的猜测是对的。
听了顾夭夭的问话,顾子皿头垂的更低,“若是这次不中,我只求她,觅得良婿。”
话说到这份上了,顾夭夭自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有些人,或许从出生便有他们的使命,这不是他们的错,昨夜的事情,她已经打听清楚了,竟是如韵郡主下的手,或许,这一下会让顾子皿更加的坚定自己的信念。
可那又如何,不能因为你的无可奈何,便是耽误旁人的理由。
顾夭夭起身准备直接离开,却转头看向顾子皿,还是问了一句,“这个心思,是你现在便有的,还是一直有?”
而后,听着顾子皿清楚的回答,“我,一直便这般想的。”
话,不必再多言。
顾夭夭直接推门离开,却没想到,夏柳竟然过来了,此刻就在门口。
在触及到顾夭夭视线的时候,夏柳眉目含笑,“听闻主子过来了,奴婢便跟过来瞧瞧,下头的人给奴婢准备了轮车,出门也方便。”
有些话,不必再多言,顾夭夭轻轻点头,“走,咱们回去。”
出了客栈,顾夭夭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马车跟前的周生,没想到他既然来了,却没有跟着夏柳进去,不过随即便想明白了。
“绦之回来了?”上马车的时候,顾夭夭随口问了句。
“这,该回来了吧?”周生小心的回了句。
现在,夏柳心心念念的全是顾子皿,周生怕她一个人出来没人照看出事,便与叶卓华告了假,专门照看夏柳。
叶卓华自然是应允,虽然叶卓华不高兴周生从外头为自己寻的那个红颜知己,不过想折腾周生以后有的是时间,没有必要在这关键的时候,给周生使用绊子。
“你竟不知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顾夭夭微微挑眉,语气有些严厉。
“小的知错。”周生赶紧跪了下来。
夏柳轻笑一声,“劳烦周大人让一让。”
他跪着那地方,正好挡住了夏柳上马车的路。
周生赶紧往后是蹭了蹭,左右主子没让人起来,他绝不会起来。
而后,便听着夏柳在旁边叹息。
周生愣了一下,随即想叶卓华说的,顾夭夭若真想对付人,自不会是这个态度。
所以,刚才顾夭夭是故意吓唬她的。
夏柳贴身伺候顾夭夭,自是知道顾夭夭的脾气,所以让自己让开,根本不是让自己挡路的缘由,其实是让自己起来。
周生唇忍不住扬起来,所以,这是顾夭夭也站在了自己这边了?
回头看了一眼客栈,他便说嘛,有眼光的女人,都不会看好一个,矫情的小白脸的。
在马车上,顾夭夭没提顾子皿的事,夏柳也没提。
等下了马车后,夏柳让人扶着,规规矩矩的给顾夭夭扣了个头,“主子大恩,奴婢不言谢,只一句,奴婢的命始终是主子的。”
以后,无论生死,都将顾夭夭放在第一位。
再无,他人。
“你瞧瞧你。”顾夭夭赶紧将人扶起来,“这般折腾,是不想让脚好了?”
迎上顾夭夭担忧的视线,夏柳抿嘴轻笑,“奴婢错了,奴婢一定好好的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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