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宴到达酒店的时间比桑暖要晚很多,因此编导在她这边核对好又去了解宴的房间。
“陆曼这边也没问题了吗?”桑暖在送编导离开时,问了一句。
“她比你们早来一步,已经全部沟通好了。”编导将所有资料装进背包,对她说。
等到酒店彻底安静下来,舒舒脸上才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说就我们暖暖和解宴吗?陆曼横插进来是什么意思?”她看看俞姐,又看看桑暖,一个面色凝重,一个表情平静。
看起来她好像才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俞姐拿着手机站起来,她勉强露出叫她们放心的表情:“我再去问问。”
“不用了。”桑暖抬起头,眼角甚至还弯了弯,“明天就要开始拍摄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桑暖这一辈子所感受到的强权碾压,全在这一个演艺圈里。这里充斥着最多的钱、色、权交易,今天决定下的角色,明天就可能会被更改,上一秒你的戏份还重若泰山,下一秒就轻似鸿毛。
她应该感谢俞姐的极力斡旋,否则在昨天,她们就要从机场原路返回。而现在,仅仅只是多加了这个嘉宾。
只是,总归有些不甘心。她想去找解宴,即便不能将她的委屈和盘托出,她也想同他聊天。因为和他在一起,连阴雨绵绵都觉得像是阳光轻抚。
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编导一定还在他的房间。她戴上帽子,才摘下来的口罩重新覆盖上半张脸。
“我出去走走。”桑暖说。
舒舒想要跟上来,桑暖笑着:“我又不是想不开要去做什么,出去走走心情就会变好了。”
舒舒只能止步,看她走出房门。
日本的便利店真的很多,桑暖没走出酒店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一家。仗着在日本拍过两个月戏的经验,她没有忌惮地走进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还有一个看起来做工精致的面包。
可惜没有关东煮。
暂时不能找解宴,桑暖先将电话拨给了沈沫沫,但是那边没有接听。她又拨给了另外一个好友,戚宋。
戚宋一接起来,就阴阳怪气地挤兑桑暖:“我们大忙人终于想起我这个闲人了。”
桑暖忍不住笑了笑,她确实有段时间没联系戚宋了。互相打趣了几句,戚宋问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就想找你聊聊。”
“得了。”桑暖听到戚宋这语气,已经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翻白眼,“一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受委屈了。”
桑暖已经把那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好几口,她感觉现在说话都带着酒气。
“都有。”周围都是陌生人,现在她终于不用带着笑脸,桑暖坐在便利店窄小的座位上,现在是深夜,透过玻璃窗不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光景,只能看到玻璃上倒映着的她。
她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没有讲得太详细,甚至也没有说出陆曼的名字,可依旧让戚宋义愤填膺。
“你要不别干了,来我们公司。”隔着好几个小时飞机路程的距离,桑暖也能听出戚宋的火气在蹭蹭上涨,“虽然我们公司小,但绝不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桑暖笑了,她拿纸巾擦了擦啤酒瓶罐上的水珠,半开玩笑似地说:“我的合约没多久就到期了,到时候第一个考虑你们公司。”
戚宋的公司专走电视剧路线,一年能接到的电影也就那么几部,全给了戚宋。桑暖当然不会过去,一部电影公司能决定的角色也就那么一个两个,若她真的在戚宋的公司,拿来之不易的角色到底是给她还是给戚宋。
桑暖做不出来抢别人资源的事,但是她为戚宋的一腔热枕而感动,
和戚宋的通话结束后,桑暖的面包也差不多解决了,这个面包一如它精致的外表,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不过被她用来消愁的啤酒,才喝了半罐,就再也喝不下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亮了,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是星辉公司的周全。桑暖看了一会,借着还没有消退的一点点醉意,将电话挂断了。
等到她回到酒店时,时间不晚了,但是俞姐和舒舒都没有睡。
“在等我吗?”桑暖摘下帽子,顺便将便利店买来的一大塑料袋零食展示出来,“给你们带的。”她的表情和语气都轻快,似乎真的将这些事都忘了。
这时候再揪着这件事只会造成心情的无限低落,舒舒装作感兴趣地翻零食,顺便还警告了一句她现在不能吃,也不能喝水,以免明天起来水肿。
第二天拍摄的时间不算太早,但桑暖仍起得很早,因为她今天的妆容很费时间。为了符合综艺的定位,造型团队给她妆容衣物都是日常系的。但是要画一个看起来没有画过妆的妆容,比能看出来的花的时间要多的多。
桑暖甚至不想让他们费这个劲,说不定待会要泥里爬土里滚,灰头土脸的,还浪费化妆品。
妆化到一半,就有节目组人员来敲房门,问桑暖是否可以进行拍摄。
之前编导就已经说过,节目组可能会早点过来拍摄,但没想到这么早,桑暖看了一圈周围,房间里没有不能拍摄的物品存在,就点头同意。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桑暖走出电梯到六点大厅,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没想到解宴已经等在大厅里。他今天的打扮十分年轻,也不能这么说,他本来也就年轻。才毕业没有多久的男孩,朝气蓬勃,更像是葱葱翠竹,生机郁郁。
解宴穿着一件黑色的棒球服,一个相配的棒球帽,但却是白的。看见桑暖走过来时,他那双清冽的眉眼就弯起来,笑容温和。
在那么多摄像机的拍摄下,她对解宴说:“好久不见。”用的是朋友之间熟稔的语气。
虽然昨天,他们互道过晚安。
“好久不见。”解宴也说。
然后他走上来,轻轻拥抱了一下桑暖,这个拥抱也是一触即离,桑暖甚至还没闻到他身上常年有的,类似薄荷一般清苦的味道。
但是在摄像机前大大方方地拥抱,常人只会以为他们是许久未见的好友。
不过拥抱过后,如何开口就显得困难。
他们之间太熟悉,桑暖甚至知道解宴一天的行程,连他什么时候登机,晚饭吃的是寿司都知晓。要问候也好像无从问起。
但好在解宴开口,将似乎要走向尴尬的气氛又拽了回来。
“我们还要等人?”
桑暖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对,还要等一个人。”
话音才落,就有人急匆匆地下来。梳了一个蝎子辫的女孩今天打扮得尤为青春活力,只消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年轻这个词的含义。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她诚意满满地鞠躬,先是对桑暖,然后是对解宴,直起身来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就面对着解宴了。
解宴说了没关系后,侧了一步,不经意间将距离重新拉开。
嘉宾到齐后,就要上车开往目的地。他们都乘坐同一辆车,随行的有一位拍摄人员,一位编导还有一位司机。此刻编导就提示他们要活跃气氛。
陆曼就大大方方地对着摄像机开口,她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邀请的嘉宾除了我都是很厉害的男女演员,我坐在前辈之间压力太大了。”
虽然这么说,她的语气间透露出一股小女孩的娇憨,很容易博得他人之间的好感。
“不过我与解老师有点渊源。”陆曼自然而然地话题转到解宴与她之间,“我是戏剧学院的学生,与谢老师的母校刚好是‘对手。’”
她掩唇轻轻地笑起来,描画得格外精致的眼看向解宴,勾起的眼线像把小勾子,仿佛要将别人的心都勾去。
而解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就再也没有下文。
编导急得冒汗,他们明明对过流程,不知道解宴为什么现在不配合。他也曾和解宴合作过,解宴的性格和脾气确实和听说的一样好,不知道今天哪里惹他不开心了。
于是编导寄希望于桑暖,收到编导暗示的眼神,桑暖想了想后,一脸苦恼地开口:“你们都是科班出身,就我一个不是,我在你们之间,压力也很大。”
解宴抬起眼看向桑暖,表情依旧是温和柔软的,仿佛刚刚那一句冷淡的是吗,不是出自他口。
他笑了笑,也道:“我在偶像面前做综艺,压力同样很大。”
编导感激地看了桑暖一眼,总算将气氛挽救回来。
陆曼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区别对待,表情差点绷不住,不过在摄像机前,陆曼的神色动了动,还是维持了原来那种娇憨的,不知世事的模样。
来到拍摄的场所,常驻嘉宾一个一个走到已经布置好的游戏场所内,然后才是邀请的嘉宾。陆曼是第一个进去。
在仅有她和解宴的空间内,桑暖捂住收音的麦克风,悄悄对解宴说:“你和陆曼有过节吗?”
“没有过节。”解宴也低声回答。
“那刚刚在车上,为什么要她下不来台?”
解宴的唇角衍出一点笑,如同落去温热的掌心,却转瞬即逝的雪花。
“因为她让我的女朋友不高兴了,所以我不喜欢她,在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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