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舔蜜 > 番外四

桑暖想到一半的回答在看到解宴时就完全忘了,她知道解宴会过来,他如同向阳的花,追逐灯火的飞蛾,会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多停留在她身边一会儿。

        “我甚至想,如果人能变小就好了。”解宴曾对她说,“我就可以将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这样,我就不会发疯了。”

        “看不到你的每一秒,都会让我难受。”他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却让桑暖无法不当真。

        解宴也知道桑暖看到他了,他笑起来,眼角上扬,将那双眉眼衬得更漂亮。隔着五六排过道的距离,桑暖能看到他大致的口型,是在呢喃她的名字。

        桑暖在心底估算了一下解宴这次来回的时间,她记得昨天和前天解宴在国外有活动,现在他在这里的话,应该是活动一结束就过来,甚至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如此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能早点看到她。

        桑暖有些心疼。

        应该是她思考的时间有点长了,主持人微微低下头,轻声提醒桑暖。

        她反应过来,看了主持人一眼后,又将视线移回解宴的方向。

        “其实我的高中生活很单调,也很普通。”她习惯性地将话筒抵在离唇很近的位置,说,“刚刚也说过,高中时我做的最出格的事就逃课去游戏厅打游戏,早恋嘛,还真的没有。”

        她的回答结束,不出所料,下面传来长长的叹气声。

        学生猜测她必定有一个不寻常的高中初恋经历,否则怎能对得起这张脸。但没想到结果确是普通。

        高三的学生时间紧张,讲座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一晃眼就结束。各班的学生排成队列,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一个个起身走出大礼堂。

        原本满满当当的大礼堂一下子空旷下来,只有零散几个人。桑暖披上外套,在讲座的时候,为了美观,她只穿了羊绒裙,藏蓝色的布料,和她微微鬈曲的长发,站着仿佛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桑暖走下台阶,看到解宴已经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她下来。

        她一站定,就仔细观察解宴的双眼,果然,眼下的青黑隐隐。桑暖的手抚摸上去,心疼又多了一分。

        “你是不是没睡觉,连夜到这里来。”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吗?”

        解宴握着她的手,让她在他脸上多流连一会。真正碰到她,解宴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我来见你,不高兴吗?”

        “高兴。”桑暖说,“但是我也想,你能想着自己一点。”

        这一句话中,解宴的重点在前半句,他在桑暖指尖吻了一下。轻柔的,只是皮肤碰触的亲昵行为,最多最多,她感受到指尖的湿润。

        这个时候,桑暖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班主任,表情有些尴尬,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桑暖拉下手来,在班主任面前,介绍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学校里,她学生的角色,总是很难转换过来。不过尽管如此,桑暖仍是攥着解宴的手,对班主任说。

        “他是解宴,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班主任笑着说,“我在网上都看到了。”

        班主任多看了解宴几眼,忽然说:“我看着好像有点眼熟。”他一拍脑袋,想了起来:“以前乌城一中的,那个天天联考统考第一名的学生,也叫解宴。”

        班主任感叹道:“难怪我听着怎么那么熟。”

        桑暖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身旁的解宴。解宴这个名字说不上大众,同名同姓的几率,桑暖认为很少,难道解宴真的曾在乌城上过学?

        解宴对着班主任,黑色帽檐下,他的态度温文有礼,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众人所熟知认识的解宴。他对班主任温和笑道:“我高中的时候,确实在乌城上过学。”

        班主任原以为是个巧合,他模糊的记得,乌城一中的解宴,虽然成绩好,却是个刺头,曾把人打进医院,奄奄一息。学生中说起他的名字,都不敢大声。班主任再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眼角眉梢的温和似春风,和多年前在教师中讨论的那个冷漠桀骜的少年一点都不相似。

        但是这些话,班主任也不会说出来,他只是笑着,说真有缘。

        这次和桑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助理,舒舒请了长假,去陪她的父亲。出来的时候,小助理跟在他们身后,十分配合地保持距离。解宴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戴在桑暖头上。

        “我有带帽子。”桑暖把包拉开来,里面就有一顶和解宴一模一样的黑色帽子。

        解宴说正好你这顶给我。

        和解宴相处得越久,桑暖越能感受到他的心思,他想要她全身上下都沾满他的气息。仿佛这样,她的整个人就被打上了标记。

        生人勿进,只属于解宴。

        不是课间时间,学校里就显得空旷。这么晴朗的天气,桑暖其实不想戴帽子,南方冬日的阳光,生来就是应该照耀在身上,带来热度的。

        桑暖回过头,问解宴:“你在一中上学的是什么时候?”

        解宴微微垂下眼脸的弧度温柔,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高一。”

        桑暖换算了一下时间,恍然:“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大学。”她轻轻叹息:“好可惜。”

        解宴笑了笑,也说:“可惜。”

        解宴以前就在乌城生活过,这让桑暖的安排落了空,她原先是想领着他好好逛一遍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过转念一想,她上学时走过的路,解宴或许也曾走过,这么想,忽然又觉得高兴。

        学校这一片的区域都没有大动过,就连那游戏厅也没有拆。桑暖晃了晃解宴的手,对他说:“这里,以前我逃课去这里打游戏过。”

        “那个时候经常看见你们一中的学生从这边经过,白衬衫和制服,每一个都仰着头,从没有看过这里一眼。”桑暖的笑容狡黠,“我当时就想着,如果把一个一中的学生拽到这里来,会是怎么样。”

        解宴牵着她的手,五指都包在手心,他下意识地捏紧手,但是感受到包裹的掌心,又把那力道松了。总还是,不舍得她疼。

        “你不能拽别人。”他想到高中时候的桑暖,即使是穿蓝白色的运动服一般的校服,也漂亮得明媚。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漂亮。

        解宴想,如果她真的微笑着将路过的男生拽进游戏厅,他会嫉妒得发狂,那是即使是砍去那个男生的手腕,也不能抑制的嫉妒。

        他早已为她发了疯,连稍微想象一下都觉得心脏在抽搐的疼痛。

        上次拍《与你的谎言》借用的纹身店也还在开着,老板正在店门口晒太阳,他眼睛微微眯着,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几乎要在这躺椅上来一次午后好眠,正好看到了路边走过来的两个人。

        海山觉得眼熟,他坐起来,看那两个人越来越近,终于认出藏在帽檐下的两张脸。

        女生是前段时间借他的纹身店拍戏的剧组里面漂亮的女演员。而男生,海山思忖了许久,从记忆深处,那个炎热的夏天找出来一张眉眼冷淡精致的面孔。

        桑暖见到海山,顺便打了一声招呼。

        海山从躺椅上站起来,阳光太温暖,照得人发晕,他就这样将自己的想说的话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姑娘。”他笑呵呵的,“上次和你说的,在我店里纹身的那个高中生,就是你旁边这个人。”

        桑暖很久之前的猜测,终于在纹身店老板的话中得到了证实。

        她和解宴咬耳朵:“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这么巧合的遇见,恋爱。你以后会洗掉这个纹身吗?”

        解宴记得,他到乌城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病情太严重,爷爷想让他换一个环境来缓解病情。但是对于解宴来说,这并没有用,不论身处在哪里,他总会出现幻觉,只有让自己受伤出血才会好受一点。

        乌城一中是整个乌城最好的中学,里面的学生大多看重学习,即使课间也甚少有吵闹的时候。那时候的解宴不喜欢安静的环境,但也不爱吵闹的氛围,他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什么都不能让他满意。

        破坏、鲜血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不过,即使最注重学风的学校,总有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人。一个男生大喇喇地从窗口跳进来,一脚踢翻解宴的课桌,挑衅的意图显而易见。后来他踩着那个男生的手腕,低下头问他要不要再来的时候,保卫处的保安还有老师已经急匆匆地赶来。

        解宴很遗憾,这场争斗太容易,没有让他痛,也没有让他见血。郁结于心的烦躁情绪侵袭着他的神智,眼前又开始出现幻觉,直到下一秒,他看到了那个男生遗留在地上的杂志。

        杂志皱巴巴地折叠在一起,将封面少女的脸也变得折叠扭曲。

        解宴蹲下身,他将杂志平整地摊开,终于看清原本少女的模样。纤瘦的身材,一套白裙子贴合着身体,她咬着一朵玫瑰,淡漠地看着镜头,也看着解宴。

        那些在他眼前嚣张的幻觉在这一瞬间,全都变成了她。

        那么多的人和物全都消散了,解宴平静下来,他的神智从未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他看到了杂志封面的名字,桑暖。

        上帝说人生来就带有原罪,而他的原罪,是伴随着桑暖而生的。

        他甚至开始嫉妒那些比他先知道桑暖的那些人,他嫉妒那些人过去的时光里,有桑暖的存在。而他走过十几年的人生,竟然才从此刻,认识了她。

        如此不甘心,如此委屈。

        他看遍了所有桑暖的电影、视频,买下了碟片,有关于她的杂志、报道、写真也一份不落。可是还不够,解宴看着那么多留在影像里的桑暖,还觉得不够,心脏空虚,连供血功能也不能够运行。

        那么苍白空洞。

        这里要住进来一个人才可以。

        盛夏的天气燥热,路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在日光下驻足。解宴推开了纹身店的大门,他平静地说,我要纹身。

        他要把桑暖,刻在心上。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会,解宴这样回答桑暖。

        洗掉纹身,那是剜去他的肉,掏空他的心脏,将解宴这个人,生生得四分五裂开来。

        “没有那么多如果。”解宴将她的帽檐压得更低一点,温柔地轻声道,“我们一定会遇见,然后恋爱,在一起,这是必然的结果。”

        就像那一天,他见到了杂志上的桑暖,她咬着玫瑰看他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这一个人为的、费尽心机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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