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沉默认了,眉头皱得紧,目光深深沉沉的。
江珃:“她对你…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而柔软,杨继沉第一次听见她声音的时候就稍微留意了下,江珃长得白净可爱,可声音不娇气不粘人,软糯中带着股倔劲,没有任何戾气不满,认识到现在,她无论怎么样,说话总是很和气的,哪怕那次在海边和他吵,哪怕惹恼了她,哪怕受了委屈,在她的声音和言语里蕴藏着一个温和的世界。
当下问这话的时候也听不出她有任何的怨恨,反倒像是在感叹和可惜一般。
他喜欢这样柔软的她,发自内心的善良和柔顺,她这个人生来就是这样的温暖,像极了冬日午后的阳光,暖而不烈,亮而不刺。
杨继沉低头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还没去找过她,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小珃,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她不是那种大恶的人,我想,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她趁着他训练的空档时间去用他的手机给江珃发短信,还删除了记录,她和陆萧通气了,可以前徐栀夏从不和那边的人打交道,甚至说句话都觉得反感。
江珃想起陆萧说的话,她说:“你这两天有空去找她聊聊吧,我想她应该知道我们都知道了,她也许遭遇了些事情,她虽然比我大几岁,可是才几岁啊,放社会上也不过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说成熟也没多成熟,她没有亲人,一直在依附你,你是她的精神支柱,支柱倒塌了,人也就承受不了。”
杨继沉见她这般大度,低笑了声,“不讨厌她不恨她?还让我去找她聊聊?”
江珃手指沿着他T恤的领子来回抚摸,她说:“讨厌啊,恨啊,她差点把我推入地狱,如果陆萧真的发疯似的硬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反抗不了,你们救不了。我让你去找她聊聊,是想让你安抚一下她,走错了一次就别错第二次了,上帝给了我一次机会,那我也给她一次机会。可杨继沉,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除了江珃自己,没人能懂她当时醒来的感受,当陆萧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江珃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到剑走偏锋。
她回来后也曾站在徐栀夏的角度想过,也许她真的和陆萧发生了关系,她痛苦,所以把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可回过头来真的不会后悔吗?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判刑,而那个自己深爱的人从此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以后再想起你也只会记得你的劣行。
后来江珃转念一想,她不是徐栀夏,徐栀夏也不是她,正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所以想法不同,所以才成了世界,有了善恶之分。
而她不想再看见徐栀夏,这个人对她来说太恐怖了。
江珃摸着摸着,手指勾住他的衣领,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肌肤,她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杨继沉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长得漂亮,陪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喜欢呢?”
“满足这两点的我就得喜欢?”
如果没发生前后这两件事,江珃一直觉得徐栀夏是个不错的人,安静内敛,虽说没有太多接触,但她不排斥她。
江珃:“她认识你最久了,很了解你,又很喜欢你,你都没有心动过吗?”
杨继沉手掌裹住她的小手,低头亲了口,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深深的暮色下他的眼睛漆黑而深邃,眼底的桀骜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个人温柔起来都带着一股自信和不羁。
他不疾不徐道:“男人对女人很容易动情,但很难动心,其实反过来也一样,感觉不对,就什么都不对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吧,这几年其实也没考虑过这档子事,以前也没有,总觉得自己太年轻,自己还在磕磕绊绊的走,爱情这东西没办法维持很长时间,耗时间耗心力,倒不如不碰。”
江珃轻哼了声,“那是你因为身边都是小姑娘,不缺的人才不稀罕,我要是从小每天喝五杯奶茶,这会我也不稀罕。”
杨继沉笑了起来,揶揄道:“满脑子都是奶茶,到了大学里小心长成肥猪,少喝点吧。”
“是谁那时候每天给我送奶茶,现在还让我少喝。”
“那不是对症下药吗,这叫手段。”
“啊,你看,你就是套路我。”江珃从他怀里弹起,装模作样的要打她,杨继沉双手环着,只要她不摔下去,怎么打都成。
打着打着,江珃边成了双腿叉开,跪坐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而他的手搂着她的腰。
杨继沉的目光落在她滑下去的裙子肩带上,“这是新买的睡衣?”
“嗯,前几天妈妈买的,说是十块钱一件,就给我抢了一件回来,好看吗?”
“好看。可我记得你似乎不怎么喜欢穿裙子。”
江珃不像别的小姑娘,喜欢化妆品花裙子,她永远都是简简单单的T恤和牛仔裤,冬天更是喜欢把自己裹成粽子,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江珃抿抿唇,眼珠子左瞟右瞟,“我是女生啊,要穿裙子的。”
前段时间季芸仙把她的衣柜来了次大清理,那些陈年旧衣都给扔了,幼稚的,花样不流行的,通通扔了,她带了一堆杂志过来,说什么要提高她的审美,于是两个人一起琢磨搭配妆容。
江珃折腾了几天就歇菜了,太复杂了。
但江珃想起那天在海边杨继沉看她的眼神,他似乎很喜欢那天她的打扮,白色的裙子,大概是所有男人的幻想,纯洁而动人。
于是江珃重振旗鼓,开始学着打扮自己,做一个精致的女孩。
她希望自己变得更好,也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喜欢自己,喜欢一个越来越好的人。
杨继沉伸手给她扶正肩带,手指捏着细细的布料,他停在那儿,视线往下一瞥,他说:“里面没穿?”
江珃啊的一声捂住胸口。
“我又不是没看过。”他轻轻笑着。
江珃气鼓鼓的。
杨继沉手指顺着那根带子来回磨蹭了几下,一手掐住她的腰,忽的俯身,凑过去亲了上来。
江珃侧着脖子,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脖颈上,锁骨上。
江珃推脱几下就从了,渐渐放松自己,两手搭在他肩上,杨继沉扯下那根松长的带子,她露出半个肩膀。
杨继沉吻的很轻,流连着,徘徊着,十分小心翼翼,江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酸的很,不知不觉眼角湿了。
即使刚才在说笑,但他们都明白这事儿才刚刚落幕,他们都还没从其中走出来,因为不忍和喜欢,所以彼此愿意把最快乐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而不是无尽的苦楚而哀痛,但他们又懂对方的心意。
许久,杨继沉拥着她,头埋在她脖颈间,低沉道:“都过去了,有我呢。“江珃笑了笑,贴着他耳朵轻轻的说道:“杨继沉,我超喜欢你的。”
没人能懂她当时的恐惧,也没人能懂她对他的喜欢。
……
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不到一天就传遍了这个圈子,张嘉凯他们第二天来探望了下江珃,站在杨继沉的房间里,和江珃隔空对话慰问,场面有点搞笑。
江珃还穿着昨夜的那条西瓜裙子,风一吹,阳光一照,衬的她楚楚动人,像夏日清晨里刚苏醒的青草,上头还挂着露水。
她精神比昨晚好很多,身上的灵气又回来了。
三个男人挤在窗口,你一句我一句。
“小嫂子,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的。““以后自己要一定多注意点。“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好。”
“小珃——啊!”周树话音刚落屁股就被踹了一脚。
杨继沉站在他们身后点烟,抬脚就是一踢,“小珃?嗯?”
周树狗腿道:“我错了我错了,是嫂子!”
杨继沉:“行了,哪有这么多话。”
三个男人乖乖的挪开,杨继沉走到窗前说:“今天你在家好好休息,那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完,我晚上找你。”
江珃乖巧的应了声好。
两边关了窗,清静了,但气氛没刚刚那么活泼了,周树贺群张嘉凯都一言不发坐着,人手一根烟,没一会,屋里就烟雾弥漫了。
周树挠挠头,“哥,栀夏真这么做了?”
“嗯。”
贺群:“昨天江珃出事后到现在我还没见到栀夏,她今天比赛,要去吗?”
杨继沉:“你去一趟,就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烧烤摊吧。”
从前他们比完赛去不起什么饭店,烧烤摊成了唯一能放肆撒野的地方,几瓶酒,几块肉,能搞一晚上,她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张嘉凯抬起头,问道:“那栀夏的事到底怎么办?说到底她也受了委屈。”
徐栀夏和陆萧的事也都传遍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几个人想帮她瞒一瞒都瞒不住,媒体写起花边新闻来更是不择手段,徐栀夏不是无名小卒,在女赛车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拿过的奖不在少数。
陆萧要为这事儿负责,有凭有据,但徐栀夏不一样,江珃收到匿名短信,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指向徐栀夏,仅凭陆萧的一面之词还不够,警察抓陆萧也还是调了相关监控,证据充足才抓的人。
警察局徐栀夏不是没去过,问了几次,她都不承认。
杨继沉知道她在害怕。
可她做错了事,得学会去承担,这是杨继沉理解的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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