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对关念的感觉和关朔风差不多,就是没有感觉,哪怕他们体内留着相同血缘,实际上只是最陌生的人,甚至做不了朋友。
当然也不是仇人,俞寒不想费这个心去恨或者怨这些事情。
要说委屈,那时候忙于生计,照顾外婆,该委屈的事情足够多了,要是都在意,他也撑不下来。
但他更不会圣母到想去跟关念打好关系,只能尽量避免接触罢了。
关念说有事同他说,俞寒蹙眉看了眼四周,关念说:“关朔风没那么快回来,你到底听不听。”
俞寒对关念直呼关朔风名字的行为早已习惯,这对父子关系一直不好,在知道他存在后,更是水入油锅,就差没炸起来。
关朔风当年说不能马上将他接回去,因为关念抗拒得厉害。
他又跟俞寒说,关念母亲早逝,他没能好好管教他,让俞寒多包容一些。
实际上俞寒根本不想去关家,他觉得关朔风蛮好笑的,竟然觉得他们之间能够和平共处。
也怪关念母亲去得太早,要不然也不能够让关朔风这样胡来。
婚生子跟私生子怎么可能和谐,加之里面掺和了财产因素。
只是那时外婆还需要关朔风的照拂,对于关朔风的话,俞寒也从不反驳,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自从外婆走了以后,他再没听过关朔风的安排。
即使他是这样的态度,关朔风也没有多严厉地干涉过他。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好似俞寒是他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俞寒迟早要听话的。
关念面上神色愈发不耐,又因为想说的事情很重要,便隐忍下来,好声好气道:“你不想知道你的那位小情人,在高中的时候,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俞寒瞳孔微微一缩,神情严厉地看向关念。
他这种不动声色发怒的感觉,实在跟关朔风太像,让关念适应不良。
关朔风曾经笑着同别人说,俞寒最像他,年轻优秀。那人也奉承道,虎父无犬子。
该死的血脉相承,恶心的基因相同,分明他才是关朔风的儿子,正儿八经,结婚生下来的儿子。
关念对关朔风早已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他不能接受关朔风以一个继承人的态度,来照拂一个私生子。
那他就成天大的笑话,连同他死去的妈妈一起,都成了个笑话!
俞寒跟那位林远在一起的事情,是他查出来的,他再蠢下去,关朔风怕是会将产业都交到俞寒手里。
可即便他将俞寒是个同性恋的事情捅到关朔风面前,关朔风却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
失望又冷淡,叫他不要将心思花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身上,太小家子气。
叫他好好在公司里学习,少玩几个嫩模,不要惹是生非,他关朔风就谢天谢地了。
关念气红了眼:“你是有多偏爱他,他可是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啊!”
关朔风冷静道:“他也喜欢女人,他可以跟女人结婚。”
关念:“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儿子!”
关朔风缓和语气:“小念,你昨天是不是又没有去公司,你许伯伯的女儿最近刚从国外回来,既然你无心公司,就去陪她吧。”
关念想要反驳自己有事要做,却听关朔风道:“公司的事情你不行,女人的事,你总行吧。”
关念被气狠了,又实在无法。
既然关朔风这边动不了,俞寒身上总有突破口。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一个切入点。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去查这件事,会让他遇上韩追。
如果知道,他就让别人去查,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他浑身都在疼,身上的淤青还没消,已经连续发了几日的低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大热的天,还穿着长袖长裤,不敢露出分毫,包括颈根的牙印。
他带着俞寒来到后花园,正午阳光猛烈,花园里的蝉声猛烈,一阵阵的噪音,让关念眼前都飘满了白点,头晕得厉害。
俞寒说:“你查我?”
关念退到了阴影里,直言不讳道:“是啊,我一直都在查你。包括你在给别人养孩子的事,还有你跟那个鱼缘的校长……”
俞寒虽然不想跟关念有任何交集,可这样被冒犯,不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他早就不是当年无能为力的那个俞寒。
俞寒沉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
他盯着关念:“也不要去碰林远,不然你最害怕的事情立刻会发生。”
关念嗤之以鼻:“我怕什么?”
俞寒:“你不是最怕我会改姓成关吗?”
关念面上血色尽褪,一时也无法端住姿态:“你不会的。”
俞寒:“你怎么知道。”
关念:“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林远吗,如果你回到关家,关朔风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俞寒:“废话少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关念将一部手机取了出来,点开录音,放到了俞寒面前:“你自己听吧。”
……
关朔风下车后,管家上来接过他手上的西装外套。这个天气太热了,仅仅是从车库到客厅的这段距离,就让关朔风出了一身汗。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最佳状态,他确实很需要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
只是俞寒和关念,都各自有着缺点,很让人头疼恼火。
管家说:“关少爷跟俞少爷在后花园谈话。”
关朔风一愣:“他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管家:“听下人说,关少爷问俞少爷想不想知道当年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会跟恋人分手。”
关朔风眉心紧皱:“小念……”他叹了口气:“到底上不了台面。”
这时后花园的玻璃门被粗暴推开。俞寒气势汹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眼怒红,愤恨地看着他。
关朔风道:“你冷静。”
俞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逼了出来。
关朔风解开了几颗衬衣扣:“老实说,你们分手与我无关。”
俞寒:“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用我前途家人去威胁他……”
关朔风:“那叫威胁吗?!”
关朔风看着面前愤怒的年轻人,缓缓道:“是你先冲动地把自己弄进拘留所,也是你需要我来帮你安排老人转院,所以他才会接受这些条件,选择跟你分手。”
关朔风:“你还没明白吗,让你们分手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关念沉默地跟在俞寒身后出来,冷眼旁观面前这场闹剧。
关朔风:“而且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听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好像无可奈何,失望透底,又放纵他般道:“洛霆跟林舒已经离婚了,他现在不是洛家的少爷,如果你非要玩玩,那就玩吧,也不要紧。”
俞寒:“谁说是玩。”
关朔风轻笑道:“你难道还能跟个男人玩一辈子?你现实一点。”
俞寒:“我很清醒,我不是在玩!”
关朔风摇头:“你现在不冷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俞寒:“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我!”
关朔风忍不住有些动怒:“你怎么能跟我这么说话!”
俞寒:“我为什么不能!”
关朔风:“我是你爸!”
俞寒后退几步,就像看一个陌生一样,注视着关朔风:“你从来也不是。”?
他转身就要走,关朔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俞寒!”
俞寒停了脚步:“也许你说得没错,当年是因为我,我们才分手。但今后不会了,再也不会,我会跟他结婚。”
关朔风气得几乎要站不住:“如果这样,关家的一切都将跟你无关!”
话脱口而出,关朔风又后悔了,他盯着俞寒的背影,却不见这个儿子有要回头的意思。
俞寒说:“本就和我无关,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来这里,希望你也不要来找找我……”他停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我的爱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关朔风气得坐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关念幽幽地走到了他面前,关朔风怒视着关念:“你干得好事。”
关念微微笑了:“怎么能是我干得好事,都是爸爸你自己造的孽。”
关朔风咬牙道:“你以为没有俞寒,我就会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你吗!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算交到你手里,也守不住几年。”
关念:“我可以不要你的那些,你把妈妈的东西还我。”
关朔风经营多年,手里的产业早就交织在一起,怎么可能说分就分。
关朔风:“滚!”
关念眯起眼:“我劝你你别想着再找什么私生子,你找来一个,我就会赶走一个。”
谁也不能分走属于他的东西,不可能。
……
洛林远不知关家今日因为他所引起的动静,他在办公室里筹备野餐活动,给兔子做窝。
因为要以身作则,到时候还要现场示范,他买来工具,躲在办公室里弄了满手灰。
小熊推开门,冲他挤眉弄眼:“园长,小芋圆的爸爸来了。”
洛林远拍拍手,奇怪道:“不是上课时间啊,怎么来了?”
小熊:“他的车在楼下停着,一直没见人出来,所以我才来跟你说一声。”
洛林远去洗过手,连蹦带跳地下楼,快活得像只兔子。
他颠颠小跑地跑到俞寒车前,里面有人,果然像小熊说的那样,躲在里面不出来。
他敲了敲车窗,弯下腰,双手挡在眼睛旁边,往里面看。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俞寒神色复杂的脸。洛林远本来还要开玩笑,看到这样的脸就笑不出来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俞寒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见到面前的人,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洛林远:“你怎么在车里不出来啊?今天不用上班吗?特意来看我的?”
俞寒闷闷点头,洛林远拉开车门:“上来啊,我办公室的空调也很凉快的。”
等俞寒下车,他自然地牵起俞寒的手,却发现明明这样的天气,俞寒的手却冷得厉害。
他垫脚,额头贴住额头,试对方的温度,自言自语道:“生病了吗?”
俞寒顺势搂住了他的腰,突然在他脖子上狠狠重重地咬了一口,把他眼泪花都咬出来了,洛林远又疼又委屈:“你干嘛啊!”
在他身上逞凶的男人没说话,而是又埋进他的脖子里,像是他才是那个委屈的人一样,委屈得整个人都没了气势,还在他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对不起。”
洛林远摸了摸俞寒的脑袋:“很疼啊,下次轻点咬好不好。”
俞寒:“嗯,对不起。”
洛林远觉得这人怎么道歉上瘾似的,难道他刚才喊疼的声音太夸张了吗?
正莫名其妙,俞寒再次道:“对不起。”
洛林远想挣开他的怀抱:“你到底怎么了?”
俞寒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再抱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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