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天气,适合郊外踏青,泛舟闲游,不过,京城的人都在忙,没有时间欣赏风景。//
欧阳少弦有事,一大早就被宣召入宫,慕容雨用过早膳,坐在美人塌上做小衣服,做着做着,衣料用完了,小夹袄还差两条袖子:“琴儿,去库房里拿些同样花色的绸缎!”
小孩子肌肤娇嫩,所用布料必须要够柔软,够细腻,绝不能磨到小孩子的肌肤,这款花色的绸缎很适合做小孩子的衣服。
琴儿应声去了库房,一盏茶后,两手空空的跑了回来:“回小姐,同样花色的绸缎已经用完了,库房里没有库存,奴婢立刻请管家出府采买!”
慕容雨正欲答应,瑟儿捧着一只信封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小姐,韩侍卫送来的信,请您亲自过目!”
韩毅早晨随少弦进宫,两个时辰后回府送信,信,可是少弦写的?
慕容雨拆开信件,快速浏览着,清灵的眼睛,随着瞧上的内容,轻轻转动,看到最后,眸底已然盈了一层笑意。
信件看完,丫鬟急忙端来火盆,慕容雨纤手一松,信件掉入火盆中,瞬间化成灰烬:“吩咐下去,我要亲自出府买绸缎!”这件事情,自己必须亲自去做,不能借他人之手。
梳了精致的堕马髻,戴着累丝滕花簪,换上一件雪纺纱的月牙色暗纹外衣,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在丫鬟,嬷嬷,侍卫,暗卫的重重保护下出了楚宣王府。
不是慕容雨喜好排场,而是欧阳少弦这么安排的,慕容雨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楚宣王府位于繁华之地,走上十多米,转过弯就是热闹的大街,坐马车太麻烦,上了车,就要下车了,浪费时间,步行非常合适。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慕容雨这一行人前行排了八、九米,浩荡前行,很是惹眼,过往行人纷纷驻目观看。
“那不是楚宣王府的世子妃么?”有人认出了慕容雨。
“是啊,据说有了身孕……”楚宣王府一向人丁单薄,有身孕的世子妃,肯定会被当成宝,宠上天的。
“那她怎么不在家好好养胎,来大街上干什么?”太过劳累,对胎儿不好。
“可能是有事吧……”
楚宣王府是皇室,百姓们不敢得罪,心有疑惑,也不敢大声说,悄悄议论几句,快步离开,慕容雨出府可是有目地的,一心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百姓们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雨儿!”伴随着熟悉的呼唤,忠勇侯府的马车在慕容雨身后停下,帘子打开,慕容修从车上走了下来。
慕容雨扬唇浅笑,少弦的时间算的真准,自己从楚宣王府步行前来,正好能碰到慕容修,转过身,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爹!”
“不在王府好好歇着,来街上干什么?”慕容修佯怒的语气中充满关切,经历了慕容岸失踪之事,他更清楚‘子嗣为重’这四字的含义有多沉重。
“我在为小孩子做衣服,布料用完了,管家出来采买肯定会耽搁一定的时间,我等不及,就亲自出府挑选!”慕容雨简单扼要,将原因讲述清楚:“爹,你这是要去哪里?”
“刚和几位大人谈完事情,正准备回府。”!女儿有了身孕,在街上碰到,断没有不管不问的道理,慕容修望望街道两旁的铺子,目光在其中一家的牌匾上定住:“身体要紧,你也别在街上乱逛了,前面有咱们侯府开的绸缎铺,你喜欢什么花色的,多拿些回去,算是爹送你的……”
慕容雨顺着慕容修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集丝行,这家铺子就是慕容岸接手以来,以次充好,得罪客人最多的绸缎铺,据暗卫调查,铺子半个月前就开始亏损,极少有客人登门,慕容雨今日的目的,就是引慕容修前往集思行。
“那我就先谢过爹爹了!”慕容雨微微笑着,目光戏谑,楚宣王府是皇室,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多的数不胜数,不缺买绸缎的银子,慕容雨道谢,说明对慕容修信任,依靠,让他很有成就感。
心中喜悦的同时,父爱盈满胸腔:“我回府也没什么事情,陪你去选些绸缎吧!”最近他忙于朝堂之事,很久没管过铺子了,岸儿初回京城,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铺子管理的妥不妥当,今日正好可以前去查看一番。
“爹,最近朝堂很忙吗?”慕容雨没话找话,距离集丝行还有二三十米,总不能一路沉默着走过去吧。
“还好,不是特别忙!”慕容修敷衍着,心思早就飞到了集丝行里,不知岸儿将铺子打理的如何了?
“少弦最近却是很忙,天不亮就出府,天很黑了也不见回来……”慕容雨动听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幽怨。
慕容修笑笑,劝解道:“男人要以国家为重,少弦身为楚宣王世子,必须要担起一定的责任,你是楚宣王世子妃,管理内务还行,朝堂之事,你帮不了他,如今,你又有了身孕,不要胡思乱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是对少弦最大的支持……”
“我知道!”慕容雨笑笑,正欲开口,前面传来一阵争吵,许多人朝正前方涌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慕容雨明知故问,嘴角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少弦的手下,的确厉害,时间计算的真准,她和慕容修即将到达集丝行,他们就制造出了矛盾。
一名侍卫眺望几眼:“回世子妃,是集丝行里有人在闹事!”
慕容修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居然敢在集丝行闹事,是铺子的问题,还是有人生事?
慕容雨也急步跟了上去,漂亮的眸底,诡异笑意闪现,假慕容岸对铺子做的手脚,会一一展现在慕容修面前,看他如何自圆其说:“慕容岸在铺子里吗?”
“好像不在。”如果在的话,早就出来解决事情了才对,不会让人大吵大闹。[
慕容雨笑笑,笑容诡异:“去叫他过来!”这出好戏是专门为慕容岸准备的,他不在怎么行。
“你们这铺子也太坑人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料子,什么针脚……”侍卫在前拨开人群,慕容雨走进集丝行,一眼便望到一名身穿淡黄色罗裙,头戴银环,身材窈窕的女子,拿着件衣服对着掌柜,伙计大吵大闹。
掌柜,伙计低垂着头,一言不敢发,任由女子骂的狗头淋血。
不对呀,少弦信上说的,前来闹事的是男的,拿的是成匹绸缎,不是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不经意间侧目望去,人群中,有名中年男子拿着匹绸缎,望着闹哄哄的集丝行,面色为难,不知是进还是出,慕容雨瞬间明了,不是临时换了人,而是真有不满的顾客找上门来了。
“姑娘,有话好好说!”慕容修走进集丝行,见吵闹的是位姑娘,明白应该是铺子出了事,不是人家故意来闹事的。
“说什么,说什么?”女子转过身,将怒火转移到了慕容修身上:“我前天订的是雪纺纱料,二十四针角的衣服,付了定银的,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做好,我可以多给一倍的工钱,可是你看看这衣服……”
女子将衣服举到慕容修眼前,怒吼道:“香云纱,十六针角,当我是傻瓜,看不出来吗?居然这般敷衍我,你们这铺子不是以诚信为本的吗?居然以次充好,欺骗顾客,这就你们的诚信?”
慕容修被问的无话可说,狠狠瞪向掌柜,伙计,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这集丝行卖的东西,大不如前了……”
“以次充好,这不是明摆着欺骗客人么……”
门口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慕容修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年后,做春装时,他曾来过铺子,一切正常,为何几月后,竟成了这副模样……
掌柜悄悄望了慕容修一眼,小声解释着:“小姐的衣服要的急,我们铺子做衣服的又多,一不小心,用错布料和针脚了……”
“用错布料,针脚,真是好理由!”女子怒气冲天,不依不饶:“我付的银子够买一套半衣服了……”
“小姐息怒,我们会将多余的银子退回……”掌柜恭恭敬敬,礼貌谦虚。**
“我要的不是这种衣服,别说让我出银子买,就是白送,我也不要……”女子对着掌柜大吼。
咦,这女子不就是前几天,追着宇文振离开那名,叫什么,薛涩涩。
想起薛涩涩对宇文振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亲近,慕容雨只觉这女子性子直率,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京城闺秀,多是表里不一,温柔大方的表皮下,掩藏的是道道多端诡计。
集丝行卖绸缎的同时,也做衣服,薛涩涩的衣服,想必就是买了绸缎,让集丝行的师傅裁做,出了事情。
夏天做衣服,要轻便透气,最好的衣料当属雪纺纱,其次是香云纱,不过,香云纱虽比雪纺纱低一个档次,手感却差不多,若非内行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位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
“我是没出集丝行,发现了衣服不对,你们没法抵赖,如果出了这集思行,你们就敢说衣服是我自己调换的,与你们无关了对不对?”薛涩涩一句话,戳中了掌柜,伙计的心思,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最近一个月,他们没少这么做过。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慕容岸拨开人群,急急忙忙的走进铺子,抬头看到面色阴沉的慕容修,心中咯噔一下,朝堂不是很忙,他没空理会铺子的吗?为何会来了这里?
若在平常,铺子出了事,慕容岸高兴还来不及,象征性的处理一下,把客人得罪彻底了事,可慕容修在此,慕容岸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事情圆满解决了,让客人非常满意,也让慕容修看看他的能力,管理铺子三个月,他多少学到了些东西,解决这种小事,不成问题。
“你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吧!”
薛涩涩冷冷扫了慕容岸一眼,甩手将衣服扔到了他身上:“这是我送给心上人的衣服,必须完美,你们居然给我做成了次货,想个办法解决吧,如果解决的结果我满意,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不满意,你们这铺子就休想再做生意!”
薛涩涩怒气冲冲的放下狠话,从衣袖中拿出半截碎布料,在掌柜,伙计面前晃了晃:“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雪纺纱!”
她仔细研究了这截衣袖的布料,针脚,特意叮嘱师傅做成宇文振喜欢的样式,哪曾想,他们以次充好,欺骗她,幸好她拿到衣服后仔细查看了,否则,将这次货送给宇文振,他肯定会讨厌她的。
“我立刻命师傅为小姐做套新的,不收银子,就当是我们对小姐的歉意!”慕容岸拿着香云纱的衣服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是次货,暗道,这女子倒是厉害,一眼就看出衣服是香云纱,不是雪纺纱。
不过,人总喜欢贪便宜,白送她一件雪纺纱衣服,价值近千两银子,她占了大便宜,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慕容修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他不懂经商,却也知道,弥补事情,要花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果,白送别人一件雪纺纱衣服,浪费了许多银子不说,别人还不会说好,因为是铺子出错在先,免费送人家衣服,是应该的……
望着兴致勃勃与人交谈的慕容岸,慕容修连连摇头,岸儿处理事情的手段,还不够成熟!
荷花搬来一只椅子,薛涩涩悠哉的坐了上去,接过荷花递来的茶杯,以杯盖轻拂着水面上的茶叶,目光淡淡扫过慕容岸,掌柜,伙计:
“解决的方法不错,我很喜欢,开门做生意,谁都不容易,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快点拿布料来,我要看着他做衣服,动作快点,天黑前我还要拿去送给心上人呢!”
白送的衣服,哪有不要的道理,不过,她可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被骗了一次,她可不想再被骗第二次,亲眼监督他们用雪纺纱,二十四针脚,直至做完衣服,她才放心。(
“这……”慕容岸有些为难:“小姐,做衣服,需要一定的时间,天黑前,只怕做不完……”这女子,还真不好伺候。
“啪!”薛涩涩手中的茶杯狠狠甩到了地上,摔的粉碎:“三天前,咱们好说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我银子放在这里了,是你们衣服不合格,失信在先的,想补救,也必须在天黑前完成,否则,就是失信,信不信我砸了你这集丝行!”
慕容雨轻笑出声,表面上看,薛涩涩很大度,只要拿出衣服,她就放过铺子,可是做衣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做工师傅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半天的时间里做好一件成衣,薛涩涩此举,分明就是设计砸了集丝行泄愤,还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真是聪明的女子。
“姑娘,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么?”慕容岸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薛涩涩胡搅蛮缠,事情解决不了,慕容修一定会怀疑他理事的能力,怎么办,怎么办呢?
“出来做生意,就要讲诚信,咱们早就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叫为难!”薛涩涩说的轻描淡写,敢拿假货骗她,不砸了铺子,哪能泄愤。
反驳完慕容岸,薛涩涩抬头望向慕容雨,不悦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姑娘说的很对,开门做生意,最重要是讲诚信!”慕容雨拿起香云纱的衣服仔细看了看,以香云纱冒充雪纺纱,每匹纱里可赚上千两银子,慕容岸的含墨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侧目望望慕容岸焦急无奈的模样,慕容雨无声冷哼,一个街头痞子,目光短浅,又没见过大世面,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商场之事。
慕容雨只想让慕容修知道慕容岸的无能与贪婪,不想搞垮忠勇侯府的铺子,这件事情,慕容岸处理不了,她会解决。
“小姐想在天黑前拿到雪纺纱衣服,并不难!”慕容雨侧目望向掌柜和伙计:“铺子里有和那位小姐订做衣服差不多尺寸的雪纺纱半成品吗?”
每到换季做衣时,铺子里的客人就会增多,量纱,做衣天天忙的晕头转向,脚不沾地,为了减轻每天的活量,临近换季时,铺子里的做工师傅们都会按照大众的身形,身高,提前剪好一定的布料,做成袖子,前襟等半成品,等到客人来定制衣服时,如果尺寸合适,就直接用上了,方便,快捷。
“有有有,小的马上去拿!”伙计答应一声,快速跑到后院去了,半成品的衣服,就放在那里。
荷花端来一杯新茶,薛涩涩接过,悠闲的品着,她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有人来救场,就看看她的本事如何,如果救得了,自己可以拿着衣服送给宇文振,如果救不了,定要砸了这家耽搁自己事情的臭铺子。
半盏茶后,伙计从后院跑回来,手中拿着几件半成品:“大小姐,其他的尺寸都差不多,不过,有一块前襟,大了些!”
慕容雨接过前襟看了看,的确是大了些,不过,后院已没有合适的半成品,现做前襟,肯定是来不及的……
薛涩涩放下茶杯,走到放半成品的高桌前,拿起上面的袖子,后背一一检查:“的确都是雪纺纱,不过,袖子是十六针脚的,我要的是二十四针脚。”
十六和二十四针脚就是针法的细密,十六比二十四要松一些,但针法是一开始缝制衣服时就决定的,想再改变,就要把袖子拆开重缝,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薛涩涩瞪了慕容岸一眼:“别看我,我一开始要的主要二十四针脚的,是你们没按要求做,错也错在你们铺子!”
慕容雨拿起袖子看了看:“十六针脚变二十四针脚,不是很难,去后院拿副针线来!”
后院就是做衣服的地方,各种针线都有,琴儿拿来了一只小竹箩,里面放着适合雪纺纱料子的各色线,拿出一条与料子颜色相近的线,熟练的穿到针上,递给慕容雨。
接过针线,慕容雨拿起袖子,熟练的来回缝合,一盏茶后,十六针脚变成了二十四针脚:“这位小姐可还满意?”
薛涩涩淡淡扫了袖子一眼:“二十四针脚的雪纺纱,我当然满意,不过,它还不是衣服!”
慕容雨轻轻笑笑:“很快就是衣服了!”纤手拿起衣领,后背,快速缝合,手法极快,众人都来不及看清她是如何缝制的,衣领与后背已经合到一起了。
前襟有些大,直接缝上去,肯定不伦不类,没有美感不说,整件衣服也是不能穿的。
看热闹的人,有些幸灾乐祸,看她怎么办!
眸光闪了闪,慕容雨将前襟大出的部分在边上捏成一个个的褶皱,缝合时,每隔一段距离,出现一片褶皱,然后,选了小朵的龙盘扣,钉到褶皱上,远远望去,还以为那褶皱就是扣。
“哇,真是化腐朽为神奇!”有人忍不住赞叹着,将大的衣襟改成花形褶皱,真真是心思巧妙。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真是心巧,手也巧!”
接上袖子,缝好衣带,衣服圆满完成,擦擦额头的汗水,慕容雨抬头望望炉中的香,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小姐,这件衣服,可还满意?”
薛涩涩拿起衣服,仔细看着,料子好,针脚细,尤其是龙盘扣下的褶皱,好像与扣融为了一体,远远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荷花悄悄凑了过来,小声道:“小姐,这衣服姑爷穿上肯定好看!”
薛涩涩笑笑,将衣服塞进荷花手中,拿出一张银票:“这件衣服的确不错,我很喜欢,这是剩下的银子……”她不是贪便小宜之人,衣服满意了,绝对不会吝啬银子。
慕容雨轻轻笑笑:“刚才弄错了衣服,耽搁小姐与心上人相见,剩下的银子就不必付了,算是铺子对小姐的歉意!”
薛涩涩出手很大方,定衣服时,已经付了百分之七十的定金,就算剩下的银子不要,铺子也赚钱,如此一来,也能落个有错就改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慕容雨语气诚恳,薛涩涩也不再推辞,收起银票,横了慕容岸一眼:“看在这位小姐的面子上,我不砸你的铺子,你应该对天谢恩,有这么好的朋友帮忙解围……”
“他是我哥哥!”慕容雨轻声解释着,假冒的哥哥。
薛涩涩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慕容雨和慕容岸之间来回扫了扫:“你这么聪明,居然有这么愚蠢的哥哥,啧啧,天妒红颜,老天不想让你过舒服日子,就派这么个人,下来拖累你……”
不屑的望了慕容岸一眼,薛涩涩拿着衣服,嘀嘀咕咕的走了,慕容岸面色铁青,可恶的女人,居然说自己愚蠢……
“岸儿,究竟怎么回事?”慕容修目光严厉,客人来做衣服,布料,针脚,应该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怎么会弄错的?还错的这么离谱,不知道的,都以为咱们铺子以次充好,欺骗客人,这样下去,哪里还有生意。
慕容岸暗中给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上前一步,急声解释:“回侯爷,那位小姐是晚上来的,做工师傅急着回去,将两套衣服弄错了,香云纱,十六针脚是另一位客人订做的……”
慕容修紧紧皱起了眉头:“就算急着离开,也应该将客人的要求记清楚了才是,怎么会犯这么大错误……”若是今日雨儿不在,集丝行十多年的招牌岂不是要砸了。
掌柜答应着,连连点头:“是是是,侯爷教训的是,小的一定谨记教训,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他客人定做的衣服再仔细核实一下,千万不要再出错了!”慕容雨沉声提醒着,掌柜看看慕容修的脸色,急声答应下来,快速去翻记录了,找点事情做,比站在原地被慕容修骂强多了。
慕容岸低头来到慕容修面前,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爹,都是我不好,只顾着侯府,对铺子疏于管理,才会出今天这种事情……”
慕容雨扬扬眉毛,老夫人感染风寒,不能再管侯府之事,慕容岸接下重捏,将精力集中到侯府,尽力尽力照顾老夫人,顾不上铺子,铺子才会出事。
他是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掌柜和伙计身上,真是聪明,掌柜和伙计虽然在铺子里辛苦多年,但他们是下人,慕容岸是主人,他们断不敢以下犯上,指责慕容岸。
慕容修轻轻叹口气:“不必自责,爹知道,事情不能全怪你!”岸儿初回京城,能力有限,铺子和侯府,不能兼顾……
“咦,掌柜,这明明到了换季时节,做衣服的为何不增反减了!”趁着掌柜不注意,慕容雨拿起了桌子上的记录本,上面记着每天所接的衣服单子。
慕容雨设计慕容修前来集丝行,是想让他看清慕容岸那龌龊的能力,收回慕容岸管理铺子的权力,能证明慕容岸能力不足的证据,她当然要设法让慕容修看到。
掌柜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上面记的不全!”伸手去抢慕容雨手中的记录本:“大小姐,小的还要查看尺寸……”
“我看完这些,马上给你!”不着痕迹的避过掌柜伸来的手,慕容雨的小手轻轻摇晃,记录本自动翻到了第一页:“前几个月,不是换季,每天会做十多套衣服,为何到了换季时,每天只有一两套呢……”
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着,慕容雨慢慢将记录本递向掌柜,目光却是悄悄望向慕容修,自己说的这么明显,他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慕容修紧皱着眉头:“雨儿,记录本拿来,让我看看!”
“好!”慕容雨等的就是这句话,快速收回记录本,拿给了慕容修。
慕容修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目光越来越沉:“几个月前的淡季每天十套衣服,现在的旺季每天才一两套,究竟怎么回事?”铺子的生意,怎么越来越差了?
“回……回侯爷……这只是其中一本记录本,还有一本在做工师傅手中,记录着最近几个月所做的衣服,不过,那师傅今天有事,没来铺子……”掌柜管理铺子多年,应付人的完美理由,信手拈来。
“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拿来我看看!”慕容修居于朝堂多年,掌柜那点小心思,哪瞒得过他的眼睛。
“好……”掌柜望望慕容岸,慕容岸的目光望向他处,看也没看他一眼,看来是不打算管此事,掌柜眼睛急转着,思索不到好的解决方法,只得硬着头皮将账册递给慕容修。
慕容雨扬唇冷笑,记录本上的衣服套数可以做假,但账册可是写实的金银记录,万万做不得假的,就算做了假,慕容修也能的看的出来,掌柜这次惨了,慕容岸也休想好过。
“啪!”不出慕容雨所料,慕容修翻着账册,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到最后,也没了心思,直接一巴掌,账册被狠狠拍到桌子上:“掌柜,你在铺子辛苦多年,一直都没出过差错,为何这几个月,错的这么离谱,你看看这账册,上面有许多对不起来的地方,加起来,差了上万两的银子……”
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小的没有贪铺子的银子,真的没有贪……”
“你没贪,那银子都到哪里去了?”慕容修怒气冲天,对掌柜的话,明显不信。
“银子,银子……”掌柜悄悄望向慕容岸,他是侯府大少爷,铺子未来主子,掌柜不敢得罪他,可若是不供他出来,掌柜的就要背黑锅了……
慕容岸眸光微闪,怒声训斥:“掌柜,你私吞银子,还敢狡辩!”
掌柜急声分辨着:“小的没有私吞银子,真的没有……”分辨声在看到慕容岸暗中的口型时戛然而止:‘敢咬我出来,杀了你全家,快认下错误,我保你全家和美,衣食无忧!’
“掌柜,谅在你为铺子辛苦多年的情份上,只要你交出吞掉的银子,所有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慕容岸一副大度之相,看到慕容雨眼中,只觉他是一个跳梁小丑,在演着明知结局的无聊滑稽戏。
“多谢……大少爷!”慕容岸是慕容修的独子,将来的忠勇侯,就算咬出他来又如何,他贪的是自己家的银子,慕容修最多训他几句了事。
可掌柜的只是一名普通百姓,得罪了贵族公子慕容岸,他哪里还有好日子过,认下罪名,保全一家性命是正事:“小的的母亲得了重病,急需银子,小的本想先借用下铺子里的银子,过年前再还上,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侯爷发现了……”
慕容岸轻轻叹了口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掌柜打理铺子十多年,是铺子的大功臣,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我或爹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你怎么做这种傻事?”
“是小的考虑不周,一切听凭侯爷,大少爷处置!”掌柜语气甚是悲哀,慕空岸望望慕容修,下了定叛:“掌柜管理铺子多年,一直井井有条,可是,侯府有规定,不能用犯了大错的下人,不如这样,你把贪去的银子都还回来,取了你应得的月钱,自谋生路吧!”
掌柜是铺子的功臣,可他毕竟犯了错,很难处置,处罚的轻了,惹人闲话,处罚的重了,也会被人非议,慕容岸的惩罚,不轻不重,合情合理,既维护了侯府利益,也教训了贪墨小人,慕容修很是满意,暗暗点头。
慕容雨冷冷笑着,在侯府铺子混了三个月,慕容岸多少也学了些东西。
掌柜认罪谢恩后,被侍卫们押回家取银子了,慕容岸走上前来,低声道:“爹,对不起,我只顾着侯府之事,对铺子疏于管理,不知道掌柜贪墨了这么多银子……”
慕容修望了慕容岸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中闪烁的不是责备与不悦,而是鼓励:“别着急,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岸儿会是将来的忠勇侯,如果连这十多家铺子都管不了,将来在官场上,肯定会吃亏的,必须慢慢锻炼他的能力……
慕容岸目光坚定,眸底闪着感动的泪光:“多谢爹信任,我一定会努力管好铺子的!”忠勇侯慕容修,居然被自己骗的团团转,是他太愚蠢,还是自己太聪明!
“爹,哥哥,这家铺子的掌柜趁着哥哥繁忙,无瑕他顾,贪墨铺子银子,以次充好,得罪顾客,将铺子折腾的乌烟瘴气,还险些毁坏侯府名声,其他铺子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慕容岸想轻松过关,可没那么容易,这一家铺子亏损不能让慕容修提高警惕,自己就多让他看几家,到时,不怕他不怀疑慕容岸。
“应该不会吧,好几家铺子掌柜都是祖母陪嫁来的,人品,值得信赖!”怀疑掌柜人品,就是怀疑祖母,那可是大不孝。
慕容岸轻轻笑着,心里却将慕容雨诅咒了千万遍,今天的慕容雨,怎么处处和自己做对?她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这铺子的掌柜,虽不是祖母的陪嫁,当年也是百里挑一的老实人,十多年来,管理铺子没出过什么差错,怎么突然间就贪墨起银子了……”
慕容雨淡淡扫了慕容岸一眼:“爹,这间铺子的进出账,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
慕容岸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慕容雨,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个,我也没看很仔细!”慕容岸略略沉吟:“最近两个月的账目,有很大的出入……”
慕容岸暗暗松了口气,慕容修着实厉害,他明明已经让掌柜巧妙的掩饰了,慕容修居然还能看出账目不对……
“爹,难得您今天有空,和哥哥一起去检查检查其他铺子吧!”有了这家铺子的前车之鉴,慕容修一定会仔细检查铺子账目的,肯定能发现许多不对之处。
“雨儿有了身孕,早些回府休息吧,铺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爹去查。”慕容雨有没有发现问题慕容岸并不知道,不过,他却知道,她心思缜密,若是跟去铺子,一定会发现许多端倪,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慕容雨轻轻笑着:“太医嘱咐我多走动走动,少弦有事在忙,我独自一人在府里呆着也没事,咱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我就随你们一起去查查其他铺子好了,放心,我会静静坐在一边选布料,不会妨碍到你们的!”
慕容修对慕空岸很信任,他欺骗慕容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自己今天的目的,可是拆穿他那龌龊的能力,强占侯府产业的坏心思,让慕容修对他有所怀疑,目的都没达到,哪能离开。
“既然雨儿回去无事,就一起去铺子吧!”慕容雨为集丝行解了围,慕容修非常高兴,自然愿意带着慕容雨一同前往,说不定其他铺子也出了事,需要雨儿解围呢。
慕容修在前,慕容雨和慕容岸居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别家铺子查看,大半天的时间,将十多家铺子查遍,原本都在盈利的铺子,居然有两三家开始亏损,五六家出入平衡,不赔不赚,五、六家有点小盈利,与去年的大赚银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下,一个天上。
“岸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修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他已经仔细看过那些账册了,都是近两个月才开怒亏损的,也就是说,铺子之前都在赚钱,慕容岸接手管理铺子后,铺子的生意,才开始稳步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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