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1日~
欧阳少弦最先反应过来,在欧阳夜辰,欧阳寒风还未回过神时,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飘落于慕容雨面前:“雨儿!”
雨儿,叫的这么亲热?神智恢复的欧阳寒风,紧紧皱起了眉头,欧阳夜辰立于原地未动,微微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慕容雨似乎没有察觉到称呼不对,轻轻一笑:“世子怎会来了这里?”这是内院,住的全是女子,以欧阳少弦的性子,不可能跑来内院与女子们攀谈的。
欧阳寒风暗暗松了口气,慕容雨称呼欧阳少弦为世子,看来,她并没有喜欢上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一时无聊,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里!”利眸中映出慕容雨窈窕的身形,她肩膀以上的衣服是半透明的镂空,上等的雪纺纱衣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腰间佩戴着两只展翅欲飞的绿色玉蝴蝶,裙子下摆上着镶嵌着条条金色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金光,
脑海中浮现大年初一那天,她美丽却单薄的身体,欧阳少弦扬扬嘴角,和那天的她相比,现在的她的确长大了:“你很喜欢这些红花?”
“不是,满园子的花,只开了一种颜色,我觉得好奇,就走了过来!”慕容雨丝毫都不敢怀疑欧阳少弦的能力,如果她说喜欢,明天早晨,她的院落里就会被悄无声息的种满各种红花。
“我母亲喜欢红色的花,所以,这里种的鲜花都是红色的!”王香雅一口咬着桃,一手拿着甜瓜,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小丫鬟,提着的竹篮中,盛着各色水果。
慕容雨无奈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向王香雅:“你是今天的寿星,不去前厅招待客人,居然跑来这里吃东西……”
王香雅将吃剩的桃核扔到一边,不以为然道:“每年来的客人都差不多,有什么好招待的,再说了,这只是我的普通生辰,又不是及笄礼……”
侧目望到不远处的欧阳夜辰,欧阳寒风等人,王香雅眼睛转了转:“走吧,随我去招呼客人。”
将嘴巴擦干净,王香雅拉着慕容雨向前厅走去:“对了雨儿,你的及笄礼是在后天吧,我记得你的生辰比我晚两天……”
“没错,礼物你准备好没有?”慕容雨调侃着。
“放心,送你的大礼,十天前我就命人备好了,到时保你满意……”王香雅洋洋得意,慕容雨却暗暗叹气,香雅的及笄礼已经过了,却一直没人肯来将军府提亲,她表面上看,是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吧。
前世,香雅因为体型太胖,无人愿娶,孤寂终身,这一世,自己重生,做为她的好朋友,一定要改变她的命运……
“雨儿,你的嫁妆准备好没有?”王香雅蓦然开口,语带戏谑。
慕容雨瞬间回神,思绪还未跟上,不解道:“嫁妆,什么嫁妆?”
“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及笄当天,肯定有许多名门公子前来求娶,你不准备好嫁妆,怎么嫁人……”王香雅的小眼睛闪闪发光,戏谑更浓。
慕容雨摆摆手:“嫁人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八字都没一撇,哪用的着准备嫁妆……”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谈论婚嫁之事,但这里只有慕容雨和王香雅两人,她们也就不再避讳。
欧阳少弦,欧阳夜辰等人离的远了,慕容雨以为他们听不到她们的谈话。
“你未及笄,人家自然不会前来提亲,等过了后天,侯府的门槛肯定会被人踏破的……”王香雅故意提高了声音。
“王香雅,你居然编排我……”慕容雨挥舞着小拳头就向王香雅身上招呼。
王香雅快速前奔,边跑边解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有编排你……”
“别跑……”慕容雨在后面紧紧追赶。
“不跑等着被你打啊,我又不是傻瓜……”
慕容雨和王香雅打闹着渐行渐远,窈窕的白色身影在金色的阳光下不断闪动,如同翩飞的蝴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香雅的话让欧阳寒风眼睛一亮,郁闷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雨儿及笄后就可以嫁人,少弦还要守很长一段时间的孝,自己可以在她及笄那天去提亲,少弦却不能,如此一来,雨儿就会嫁给自己了……
自从慕容雨接受了欧阳少弦的鸳鸯贴后,欧阳寒风就非常倒霉,每次,他兴高采烈的去侯府邀约慕容雨,她不是有事出门了,就是被人约走了,宴会时,她也总是站在别人身边,对他的态度,礼貌之中带着淡漠与疏离,让他很是伤心。
如今,有机会可以将慕容雨娶回洛阳王府,与她朝夕相处,再也不必忍受相思之苦,欧阳寒风当然是欣喜若狂:“夜辰,少弦,我有急事,先回洛阳王府了,麻烦你们告诉香雅一声……”眉眼弯弯,难掩眸中的笑意盈盈。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望着欧阳寒风轻松,欣喜的面孔,眸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急着回洛阳王府,是想准备聘礼迎娶雨儿么?只怕他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将军府外,一辆马车徐徐驶来,来到门口,马车尚未停稳,车帘已被打开,慕容琳急急的下了马车,目光焦燥,快步向府内冲去。
到得门前,侍卫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姐,请问您有何贵干!”
慕容琳紧皱着眉头,不悦道:“今天是王香雅生辰,我是来祝贺的……”再耽搁自己见世子的时间,每人赏他们十个耳光。
“那您的……礼物呢?”不是侍卫们势力,而是来人说来祝贺,总要有所表示吧,万一他们错放了坏人进去,出了大事,他们把性命押上也承担不起责任。
慕容琳望望空荡荡的双手,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来的匆忙,忘带了。”自己每月五十两银子的月钱都被扣了,平时都没银子买喜欢的衣服,首饰,哪里还有闲银子给王香雅备礼物。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放您进去!”没带礼物,却说来祝贺,还戴着面纱,遮去大半张脸,怎么看都不太对劲:“不如这样,卑职去请大小姐前来……”
“不必请了,我就是王香雅的好朋友,她还能不认识我吗?”王香雅与自己一向不对盘,若是她出来了,定不会让自己进府的,到时,自己还怎么见世子。
慕容琳对着侍卫怒吼:“你们这群势力小人,不就是要礼物吗,这个给你们!”拔下发髻上的发簪,慕容琳甩手扔给侍卫,快步向府内走出:
等出府时,自己再说发簪丢了,闹腾的人尽皆知,到时,这发簪还会回到自己手中,拦着自己的侍卫,定会被重罚,哼,偷盗罪可是不轻呢,被打死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死拦着不让自己进府了呢……
“这位小姐!”事情并没有按照慕容琳预想的发展,她才刚走出两步,又被侍卫挡住去路:“这发簪请您收回,今日是大小姐生辰,您的礼物应该送她,不是送卑职!”
慕容琳狠狠瞪了侍卫一眼,伸簪,傲然道:“我可以进去了吧!”进去后,自己才不会将发簪送给王香雅那个胖猪。
侍卫低了头:“对不起小姐,卑职马上去请大小姐,您稍等……”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是觉得我身份低微,不配进府吗?”慕容琳彻底被激怒,侍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进府,到底是何居心?只因为自己没带礼物吗?真是狗眼看人低。
纤手指向马车,得意的训斥:“你们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忠勇侯府的马车,身份的标志和象征,我是侯府二小姐,有资格进将军府参宴,若是你们再敢挡我的路,我就将你们重打一百大板……”
“二小姐,不是我们有意拦您,而是规距不可破,小的们只是侍卫,奉命行事……”一辆马车而已,做假也是有可能的,合格的侍卫,绝不会放任何一名可疑人进自己守卫的府邸。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死心眼。”慕容琳眼睛喷火,厉声怒斥:“规距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都已经对你们表明身份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出什么事了?”欧阳寒风笑容满面的自府内走了出来。
“世子!”慕容琳眼睛一亮,快速迎了上去,手指着那两名侍卫告状:“这两名侍卫,狗眼看人氏,拦着我,不让我进府!”
两名侍卫相互对望一眼,无语加无奈:他们是职责所在,并非有意刁难,这侯府二小姐,真是蛮不讲理,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天下无敌……
欧阳寒风经常去忠勇侯府,慕容琳与他谈不上熟悉,却也说过几句话,再加上欧阳寒风心情难得的好,便随口说了一句:“她是忠勇侯府二小姐,放她进去吧!”
“是!”世子发话,侍卫们自是听从,不再阻拦慕容琳,欧阳寒风心情愉悦的走向府外的洛阳王府马车,慕容琳则得意的对两名侍卫轻哼一声:“看清楚姑奶奶的相貌,免得下次再拦错人……”
戴着面纱,要怎么看清相貌?知道慕容琳是胡搅蛮chan之辈,两名侍卫不再理会她,立于门前一动不动,她那番言词大论,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认真的聆听教训呢。
慕容琳以为他们是怕了她,得意洋洋的教训了大半天,耍够了威风,方才越过侍卫,大摇大摆的向府内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一阵清风吹过,脸上面纱的一角在眼前飘飘,慕容琳蓦然惊醒,自己脸上有块难看的疤痕,不能以真面目见少弦世子,只有自己原来那张完美无缺的倾世容颜,才能配得上少弦世子啊。
转过身,慕容琳快步向府外跑去:“寒风世子,寒风世子……”陈太医虽然只为皇室之人诊病,但皇室之人也可请他为重臣家眷诊治,今天的欧阳寒风,心情似乎不错,自己何不请他帮忙,请来陈太医为自己医治难看疤痕……
欧阳寒风早就上了马车,急着回府的他,让车夫加快了速度,慕容琳跑出将军府时,洛阳王府的马车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慕容琳咬咬牙,狠狠心,急速追了上去,大声呼喊:“寒风世子……等一等,等一等……”
不知是离的太远,还是欧阳寒风想事情太入神,居然没有听到慕容琳的呼唤,马车依旧快速前行,丝毫没有减速或停下来的意思。
转过弯,马车上了大街,融入诸多马车之中,渐行渐远,慕容琳急匆匆的跑到转弯处,还来不及站稳脚步,大骂欧阳寒风,一辆马车急驰而来,狠狠撞向慕容琳,虽然车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勒马了,无奈慕容琳离的太近,最终未能幸免被撞飞的命运。
“啊!”惨叫过后,慕容琳飞出几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胳膊也不知摔到了什么上面,钻心的疼痛瞬间漫延开来,有那么一瞬间,慕容琳几乎都要以为她要被撞死了。
“……慕容琳,慕容琳……”意识模糊中,慕容琳听到有人在叫她,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头顶上方,几十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轻咳几声:“你们是谁啊?”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视线中,慕容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宇文明,是你的马车撞了我!”
“不能全怪我,我的马车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谁让你突然窜了出来……”宇文倩满眼厌恶,自己可不是冤大头,任人宰割。
“你要负责帮我治伤!”慕容琳不依不饶,自己没了月银,无法看诊,若是回去侯府,让府医来治,肯定会丢死人的。
“我的马车撞了人,我当然会让大夫治好你!”请个大夫看诊开药而已,一锭银子就可解决。
慕容琳轻哼一声,算他识相,否则自己就闹到镇国侯府,让他们一家都不得安宁,眼角扫过那方面纱,慕容琳眼睛转了转:“找个厉害的大夫,帮我把脸上的疤痕也去掉!”难得遇到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你脸上的疤痕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又不是我的马车撞的,凭什么让我花钱请大夫,为你恢复容貌?”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慕容琳抓住个冤大头,就死不放手了。
“我脸上的伤,可是你妹妹弄的!”慕容琳强词夺理。
“那你去找我妹妹请大夫吧,我告辞了!”给脸不要脸,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她一眼,自己就恶心的半天吃不下饭,为了自己能够长命百岁,还是早点远离这讨厌之人的好。
宇文明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真的不打算理会慕容琳了。
慕容琳急了:“你撞我的伤,还没给我医治呢!”算了,先治完身上的新伤再说,至于那块疤痕,总会找到机会医治的。
“我只负责让大夫医治你身上的新伤!”宇文明高昂着头,语气微冷,目光不屑。
慕容琳皱紧了眉头,不悦道:“好!”医治自己脸上的疤痕,是大夫来,他只需要拿银子即可,居然还这么不情愿,真是小气。
精神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更加厉害,慕容琳惨呼:“我的胳膊,好疼!”
宇文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好像是脱臼了,我来帮你接上!”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宇文明一手抓着慕容琳的胳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猛然用力。
“啊!”钻心的疼痛袭来,慕容琳惨叫一声,胳膊没接上。
宇文明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手笨了点,我再试试!”敢敲诈自己,不给她点教训,自己就不是宇文明。
再次用力,胳膊依然没有接上,慕容琳疼的惨叫连连:“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还接什么接,想疼死我是不是,快送我去找大夫!”
洛阳王府
“你想迎娶慕容雨为世子妃?”洛阳王端着茶杯,饮茶的动作却猛然顿了下来,目光幽深,欧阳寒风对慕容雨的爱慕,洛阳王多少知道一些,可慕容雨对他无意之事,洛阳王也看的出几分。
“是!”欧阳寒风站在洛阳王面前,意志、语气皆坚定。
“慕容雨和少弦不是两情相悦么?”每年一度的元宵花灯节,她都是拿楚宣王府的鸳鸯贴进宫的。
欧阳寒风急声解释:“其他的名门公子也有拿贴子过去,不过,少弦的速度最快,雨儿就接受他的贴子了。”言下之意,慕容雨拿楚宣王府的鸳鸯贴进宫赴宴,只是因为不想驳欧阳少弦面子。
“你确定慕容雨不喜欢少弦?”洛阳王终日困于朝堂之上,协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对年轻男女之间的事情,自觉看的可能不如他们透彻。
再加上,欧阳少弦除了邀请慕容雨去花灯宴外,其他时候也没什么特殊表示,洛阳王也不是特别肯定,慕容雨是不是喜欢欧阳少弦。
“当然确定。”欧阳寒风重重点头:“雨儿一直将少弦当普通朋友的!”否则,在红色花丛中,慕容雨就会直呼他的名字少弦,而不是称其为世子。
“那慕容雨喜欢你吗?”这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雨儿后天才会及笄,对男女感情一事,还未开窍,对所有男子,都是一视同仁。”两年来,慕容雨对所有男子,都是既不疏远,也不热情,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不过,我有信心,她嫁给我后,一定会喜欢我的!”
洛阳太妃和蔼的笑笑:“王爷,寒风难得遇到喜欢的人,你就成全他吧,那慕容家小姐,我也见过几次,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忠勇侯府也是名门望族,与咱们洛阳王府是门当户对……”
“是啊,王爷,我也觉得那慕容小姐不错,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呢!”洛阳王妃也笑眯眯的在一旁打边鼓:“她过了门,帮着分担一些事情,我也可以轻松轻松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联合攻关,洛阳王也招架不住了:“好吧,本王立刻命人准备聘礼,不过,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慕容雨是慕容修的女儿,事情还是得和他商量商量,否则,咱们抬着聘礼去了,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一切听凭父王做主!”洛阳王答应他娶慕容雨了,欧阳寒风欣喜若狂,洛阳王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欧阳寒风心思单纯,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望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他,洛阳王摇摇头,这孩子,根本没长大,但愿娶亲之后,能够成熟、稳重一些……
医馆,慕容琳看诊完毕,从内室走出,夏天很热,戴着面纱太闷,慕容琳就摘了下来,刚才她被车撞的发髻凌乱,还未来得及梳理,丝丝墨发自脸颊垂下,将那块难看的疤痕遮掩,宇文明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除去那块疤痕,慕容琳还蛮漂亮的……
嘴角轻勾出一抹悠美的弧度,原本打消的计划,还是再次实施吧,到了嘴边的美肉,没理由不吃……
将军府,王香雅生辰,喝了很多酒,宾客送走后,她已经醉的眼神迷蒙,脚步踉跄,被丫鬟们扶回房间。
醒酒汤,毛巾,热水的伺候完毕,天色已经不早了,王香雅睡的香甜,慕容雨正欲告辞离去,一名小丫鬟拉上了窗帘,房间中顿时漆黑一片,一缕盈盈的暖暖光芒自房间徐徐散发。
“咦,哪里来的光?”小丫鬟惊呼:“大小姐睡觉最讨厌光了,快把光遮住!”
慕容雨循着光线望去,目光停留在自己腰间的玉蝴蝶上,心中一惊,快速摘下,放进衣袖中,顿时,房间恢复了刚才的漆黑,点点光亮却透过衣服,缓缓向外绽放,慕容雨无奈,正欲告辞离开,身后突然响起王香雅含糊不清的声音:“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小丫鬟们依次退出房间,慕容雨拿出了袖中发光的玉蝴蝶:“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
王香雅轻揉着疼痛的额头,摆摆手:“没事,你这玉蝴蝶哪里来的?”
“从宝斋行买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只会发光,以前它很正常的……”话未落,慕容雨突然想起,这对玉蝴蝶,有一只是欧阳少弦送她的……
急忙将玉蝴蝶举至眼前察看,望着上面串的丝线,慕容雨雪眸微眯,这只发光的玉蝴蝶,就是欧阳少弦送自己那只。
他送她时,上面没有丝线,慕容雨为了佩戴,串上了几条桃红色的丝线,与从宝斋行买的玉蝴蝶上的丝线有些不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那你走运了。”王香雅神秘兮兮:“发光的玉蝴蝶,是罕见的冰玉天然形成,未经过任何打磨,世上只有两只,传说,它是清颂开国皇帝与皇后的订情信物,宝斋行那些玉蝴蝶,虽然贵重,却也是效仿这两只玉蝴蝶的仿造品……”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那这订情的玉蝴蝶,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吗?”
王香雅点点头:“一直都在皇室中流传的,据说,这是坚贞爱情和幸福生活的象征,凡得此玉蝴蝶的男女,必定生活和美,白头到老,三年前叛乱时,这对玉蝴蝶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被人卖到宝斋行去了,那宝斋行的掌柜也是蠢货,人家成对卖给你,你也成对卖出去嘛,干嘛要分开……”
“可能是,那人只卖了一只给宝斋行!”慕容雨敷衍着,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玉蝴蝶一直都是皇帝和皇后保管吗?”
“当然不是。”皇帝和皇后哪会白头到老,幸福一生:“开国皇帝和皇后死后,玉佩一直在他们的后代子嗣中流传,几乎每一代,都会出一对令人羡慕的贤伉俪……”
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楚宣王和楚宣王妃是人人羡慕的好姻缘,可我知道他们没得到这对玉蝴蝶,否则,两人不会英年早逝……”
“雨儿,你只得了一只玉蝴蝶,另一只还不知在谁手中,你的姻缘只怕要耽搁一段时间了。”王香雅的声音有些低沉,随即又欢快了起来:“不过你放心,你一定会有美满姻缘的,和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突然,王香雅脑海中浮现欧阳少弦英俊冰冷的面容:糟糕,万一雨儿嫁了别人,他怎么办?他完全有能力和实力阻止雨儿嫁给别人……
等等,这玉蝴蝶是从宝斋行买的,宝斋行可是欧阳少弦开的,难不成,是他故意让人卖了这只玉蝴蝶给雨儿……
王香雅侧目望向慕容雨,小眼睛闪闪发光:欧阳少弦还真是用心良苦,想千方设百计的抓住美人心……
慕容雨望着手中玉蝴蝶,暗暗思索,叛乱一事,闹的很大,皇室之人死伤不少,欧阳少弦势力不弱,得到玉蝴蝶不是不可能,他送了一只玉蝴蝶给自己,那一只,会不会在他自己手中?
坚贞爱情,美满姻缘,欧阳少弦从未对慕容雨说过情爱之言,却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全部表达了出来,他送自己的那些礼物,会不会也蕴含了某种深刻的含义?
夜晚子时,楚宣王府书房
“世子,您要的消息!”暗卫将一本小册子递上,恭敬的站到一边。
欧阳少弦打开册子,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越往下看,俊颜越冰冷,眸底的怒气也越发的浓郁。
稍顷,欧阳少弦放下了册子,深邃的眸底隐有怒气翻腾: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在觊觎雨儿,幸好自己事先调查,否则,她及笄不久,就会被人娶走。望望册子上所列的名单,欧阳少弦冷冷一笑,既然他们都闲着没事,来和自己抢人,自己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及笄日
一大早,慕容雨就被叫起来,沐浴,梳洗,丫鬟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虽然急切,却有条不紊,庄嬷嬷亲自为慕容雨梳了精致的及笄髻,碧绿的发簪映着夏日的光芒,摇曳生辉。
琴儿捧来一件半透明的纱衣,清颂最好的面料,最好的裁缝缝制,上面点缀着象征富贵吉祥的各色贵重饰品,手感垂坠,拿在手中,宛若无物。
耳环,手镯,项链,腰间的佩饰,众人服侍着一一戴上,再三确认毫无遗漏,众人方才簇拥着慕容雨走向大厅。
忠勇侯府嫡出千金及笄,是件大事,大厅中,早就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们,老夫人坐在上座上,笑容满面,静等慕容雨的到来。
前世,慕容雨已和李向东订亲,及笄当天就嫁了人,及笄前,忠勇侯府的人一直在忙着嫁妆之事,累的不轻,所以,及笄礼办的很是随意,草草了事后,象征她成年了,便让她坐上了出嫁的花轿。
这一世,重生,慕容雨不再是被人算计,名声尽毁的可怜女子,她是忠勇候府,身份高贵的大小姐,她有选择的能力与权力,不会再像前世那般,被人处处算计。
慕容雨走进客厅,在众多贵族妇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向房间深处,长长的曳地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到得房间中央,慕容雨在蒲团上跪下:“祖母!”
老夫人笑逐颜开,走上前,将慕容雨发上的发簪摘下,小心的为她戴上一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精美华冠,喻意,成年!
慕容琳坐在不远处,望着慕容雨身上高贵、美丽的衣服,以及价值连城的华冠,嫉妒的眼睛冒火,再过半年,自己也要成年,到时,身上的衣服和华冠,绝不能比慕容雨差。
在名门贵妇与千金小姐们的祝福中,礼成,慕容雨站起身,望着门外温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自己将来的人生,一定要充满阳光与温暖。
洛阳王府属皇室贵族,府里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要在两天内笼出一百二十抬的聘礼,不是难事,前天,洛阳王已经和慕容修聊过,对慕容雨和欧阳寒风的婚事,他没有反对,洛阳王很高兴,当即就让人回府准备聘礼。
历经一天两夜,管事和管家不眠不休的劳作后,终于在阳光高升时,将聘礼准备完毕,抹抹额头的虚汗,暗暗松了口气:“去禀报王爷,聘礼已经清点完,登记在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欧阳寒风一身正装,英武不凡,站在阳光下,笑容满面,洛阳王昨天告诉他,此去忠勇侯府,送聘礼不假,却也只是订亲,成亲需要另选吉日,洛阳王府迎娶世子妃,岂能马虎。
欧阳寒风笑着答应下来,只要能娶到慕容雨,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天只是订亲也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要娶回家来。
望望天空,时间不早了,父皇怎么还没出来,万一去晚了,雨儿被人抢走怎么办?
思量再三,欧阳寒风下定决心,快步向洛阳王居住的小院奔去。
距离小院还有段距离,欧阳寒风已急声呼喊:“父王,父王……”
洛阳王走出房间,面容凝重:“寒风,今天不能去忠勇侯府下聘了……”
欧阳寒风大惊:“为什么?”
洛阳王目光凝重:“太原出了大事,皇上命我与几位大臣前去查看!”
“是什么大事,非要今天去?”欧阳寒风眸底闪着急切与不安:“能不能缓缓,先把聘礼送去侯府再走……”
洛阳王瞬间板起脸:“胡闹,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慕容雨那边,我已经和慕容侯爷说好了,他不会将女儿嫁给其他人的,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会去忠勇侯府下聘的……”
“王爷!”洛阳王妃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只大包裹递给了他身侧的侍卫,亲自为洛阳王整整衣装,洛阳王妃轻轻叹口气,担忧道:“王爷一路小心!”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深深的望了欧阳寒风一眼,洛阳王快步向外走去:“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你切不可私自去忠勇侯府下聘,否则,洛阳王府会被人耻笑的……”
忠勇侯府,及笄礼毕,名门贵妇们送上祝福,相继告辞离去,慕容侯急切的目光频频望向门外,直到最后一名贵妇也离开,门外仍然空荡荡的,目底闪过一丝不解,正欲命人悄悄去洛阳王府询问一下,为何还未到,门外侍卫禀报:“老夫人,侯爷,楚宣王世子求见大小姐!”
老夫人和蔼的笑着:“雨儿,世子有事找你,你就去见见吧!”及笄当天求见,是人都猜得出是什么意思。
慕容雨尚未答话,慕容修抢先开口:“雨儿现在还不能离开……”万一洛阳王的聘礼送到,雨儿却随少弦世子出去了,传扬出去,就是雨儿一脚踏两船,她和忠勇侯府的名誉,彻底损毁……
谢梓馨,慕容岸过世,慕容修只想着让慕容雨嫁个好人家,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欧阳少弦的确比欧阳寒风优秀。
可欧阳少弦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身边离不开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相比之下,欧阳寒风的生活就单纯许多,所以,慕容修自私的想让慕容雨嫁个生活单纯快乐的人……
“为什么?”老夫人不悦道,若非碍着众多丫鬟、嬷嬷在此,老夫人肯定狠狠训斥慕容修一顿,做爹的,不为女儿寻找好夫婿不说,有能力出众之人爱慕雨儿,他还要阻拦……
“雨儿刚刚及笄,就与男子见面,不太好吧!”慕容修随便说了个理由,心中暗暗焦急,洛阳王怎么还不来……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好的,你的思想,太老旧了,都不如我这个老太婆看的开!”转过身,老夫人笑容可掬:“雨儿,世子都要等急了,你快去吧!”
慕容修正欲再找理由阻止,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对慕容修耳语几句,慕容修目光沉了沉,望着慕容雨渐渐远去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月琳阁
慕容琳摘下面纱,口中嘀咕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慕容雨及笄,穿的那么薄,居然让自己穿这盛装前去观礼,真是热死人了……”幸好自己聪明,礼成后,就偷偷跑了回来,否则,自己肯定会满身臭汗。
“桃儿,备热水,我要沐浴!”衣服太厚了,自己离开的早,也出汗了呢。
桔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篮子:“二小姐,少弦世子来了……就在侯府门外……”
“真的?”慕容琳眼睛一亮,快步跑到衣柜边,选了件漂亮外衣穿上,对镜照了照自己美丽的小脸,按宇文明说的,揪出一缕头发盖住疤痕,上下打量无误,出了月琳阁,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外奔去,自己长大了,容貌也比以前漂亮许多,世子见到这样的自己,肯定会喜欢的。
忠勇侯府外,欧阳少弦如松树一般,立于原地未动,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府内,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世子!”轻柔的呼唤将欧阳少弦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转过身,慕容雨身着半透明纱衣,身形窈窕,明媚小脸比天空的阳光都要耀眼,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过年后的几个月来,欧阳少弦见过她许多次,每次见她,她都比上次有变化,越变越美丽,越变越迷人,很多的时候,欧阳少弦望着她明媚的小脸,都会失神。
一名侍卫站在五步外,牵着一匹白色的俊马。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上前几步,毫不避讳的握住了慕容雨的小手,拉着她来到俊马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骑马去?”两世为人,慕容雨只坐马车,从未骑过快马。
“马比马车快!”话落,欧阳少弦已拥着慕容雨上了快马,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抖,快马长嘶一声,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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