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想不明白,但她希望太子妃并没有这么做,否则太后娘娘会伤心。
不管如何,太子妃也是陪了太后娘娘五年的人,虽不如秦王妃有眼缘,但也算懂事。
“看来宫里的富贵,还是迷人眼。”冬春轻轻一叹,“你且盯好娘娘,我去去就回。”
“姑姑放心,姑姑请吧。”明善心里也挺感慨,他原瞧着,太子妃也是个聪明人呐。
也许正如冬春姑姑所言,宫里的富贵迷了人眼吧。
就不知太后娘娘知道后,会如何处置?
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吧,约莫就是感到失望而已。
如此一来,太子妃在宫中只怕是待不住了,毕竟是个寡妇,没了太后怜惜,唉……
“何必呢?”明善是不懂的。
冬春也是不懂的。
因为他们这会都没想到,任珺霜动了改嫁秦王的心思!
毕竟任珺霜去大国寺,打着的就是为太子祈福,端的是深情人设。
所以——
宴席上虽没人在明面上说什么,内心却都在嘀咕。
李氏更是在确定张太后不会出现后,很快先请离席了。
她是侯夫人,府里情况又特殊,还带着个坐不住的小孩儿,大家都理解。
可柳仪不乐意走,“仪儿不走,仪儿还没玩够。”
“不许胡闹。”李氏对儿子中毒一事,一直耿耿于怀,都不敢在外头给孩子乱吃。
偏偏柳仪熊起来,也是真的熊,“不嘛!不嘛!”
那头的任珺霜不耐烦哄孩子,又被吵得头疼,起身就说:“侯夫人见谅,本宫……”
“哦。”李氏明白了任珺霜的暗示,“您请自便。”
柳仪见任珺霜走开了,立即不闹了,还追问:“娘,她去哪儿啊?”
“问这么多作甚?”李氏才不说。
“娘不告诉我,我就不走!”柳仪很坚持。
李氏:“……”叹了一口气的她,只能说:“她应该是去出恭了。”
柳仪一听,连忙表示:“仪儿也要出恭!”
“你……”李氏真想打崽了,“你平日还算听话,今儿怎么这般不听话了?”
柳仪瘪了瘪嘴,也知道自己今天比较闹,惹娘亲烦了,只好说:“可是仪儿憋不住,尿完就走!好不好?”
“你自己说的,若是再反悔,娘回去就动家法。”
“拉钩钩!”柳仪说着,已经伸出小胖手,跟李氏拉钩了。
李氏这才无奈的带他去出恭,而此时——
浣姑姑正在任珺霜跟前低低说道:“太子妃,您的谨慎果然有理。”
任珺霜眼皮一跳,“怎么说这话?”
“之前太后跟前的明善公公派了个小太监,去打听您是否试穿了那亲蚕祭服。”浣姑姑严肃禀报。
任珺霜心也跳了一跳,“本宫就说皇祖母最重礼数,肯定是介意的,这可如何是好?”
“您放心,老奴收买了那小太监,他回去只会说,您只是将祭服展示出来,供众女眷看了而已,并未在太后没来的情况下,试穿了祭服。”浣姑姑表示。
任珺霜摇了摇头,“这事捂不住的,女眷总要见皇祖母的,到时候一问,自然都知道了。”
“也未必。”浣姑姑提议道:“太后娘娘自来不是个揪着小事不放的人物,今日听过就罢了,不会多嘴一问,除非有人刻意提起,但那起子不长眼的人少,您且安心。”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穿的。”任珺霜后悔了,既然迟早都是她的,她又何必急于一时,闹得现在不得安心。
浣姑姑也有些懊恼,“这也怪老奴撺掇了您,不过您如今也别多想,大不了就是被太后申斥一两句。”
“也只能如此了。”任珺霜叹息一声,在浣姑姑的帮助下穿戴好,走出恭房。
因心理悬着事,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结果——
“砰!”
任珺霜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这还不算……
扑中一滩湿物的她,还闻到了恶臭味!
这……
任珺霜看着眼前的秽物,当时就呕了出来。
暗中看到的柳仪得意极了,已经捂着嘴在笑,“哈哈哈哈!丑女人!叫你觊觎姑父!吃屎吧!略略略~”
可惜他还没看够,李氏就在喊了,“仪儿!好了没!?”
“好啦!”柳仪转头溜下墙头,朝他娘亲蹦跶回去。
那头扑中一大片屎尿的任珺霜,已经吐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要紧的是——
有几个也来出恭的女眷,都瞧见了她这丑态,窘气得她都在原地哭了。
浣姑姑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谁将秽物泼在此处!”
“不知道啊!”慌忙过来的小太监们都急出了冷汗来,“小奴们明明打扫得干干净净,也不知怎会如此!”
“来人!拖下去,全部杖则一百大板!”浣姑姑恶毒下令。
那几个小太监脸色煞白,就他们这小身子板,一百板子没打完,人就该没气了!
可惜任珺霜理都没理,自去换下满身粪衣。
等到她们出来时,犯事的小太监已经被打得鲜血四溅,屁股都快烂了。
其中一名小太监还在干嚎,“太子妃!太子妃!小奴想到一事,可能与这些秽物有关,求太子妃饶命啊——啊!”
任珺霜闻言,倒是命人停手,将那小太监提溜回来问道,“何事?”
小太监脸色惨白,慌得不行,“是、是镇国公府的小世子,他、他来过这里。”
“镇国公府小世子?”任珺霜一时没反应过来。
浣姑姑却在她耳边说,“定是受了秦王妃示意!您忘了,已故镇国公可是秦王妃的亲表兄。”
任珺霜:“好啊!本宫没找她麻烦,她竟敢让本宫丢这么大的丑!本宫绝饶不了她!来人,去拦下镇国公夫人,就说本宫有话问她!”
“太子妃英明!”浣姑姑赞同附和,“您不发威,她还当您是病猫。”
任珺霜深以为然,她今儿就要拿这事立立威!否则真当她一届寡妇好欺辱。
……
彼时,那头的司浅浅也听说李氏带着柳仪进宫了。
“还在清思殿?”司浅浅问。
“说是已经离席,您这会出宫,应能碰上。”翠柳应道。
“正好。”司浅浅转头就跟萧律告辞,“王爷去忙你的吧,妾身这就去和大表嫂碰头,一起回去。”
“也好。”萧律朝中的事都还没处理,还有得忙,至于小王妃为何像是事先知道太后会发病,日后再问也不迟。
如此一来,小夫妻俩就在出了清宁宫后,分路走了。
不久后,确实碰上李氏母子的司浅浅,就被柳仪扑了个满怀,“小姑姑!”
“欸!”司浅浅捏了捏小脸红扑扑的家伙,一面和李氏打招呼,“时候还早,大表嫂和我去王府聊聊天呗?”
李氏却说:“呆府上有什么好聊的,听说宝翠阁出新品了,一起去瞧瞧?”
“好啊!”司浅浅兴奋赞同。
林姑姑就笑了,“不知是谁方才说困得很。”
“王妃要歇息?”李氏有些抱歉。
司浅浅赶紧摇头:“没有的事!你看我像是困的人吗?”
李氏瞧着确实不像,再加上司浅浅已经拉她去王府的马车,也就没推辞。
然而——
她们才要上车,前东宫的人就到了,还拦住了李氏,“请侯夫人与小世子随我们走一趟。”
“什么意思?”司浅浅挑眉护住母子俩。
“小世子涉嫌谋伤太子妃,有人证,还请秦王妃莫要为难我等。”侍卫表示。
此言一出,司浅浅能感受到,抱着她腿腿的小柳仪僵了一下,心里明白多半确有其事,就多问了一句,“太子妃可有受伤?”
“……倒是没有。”侍卫应道。
司浅浅稍稍放心,“那好,本王妃也一道去。”
侍卫其实挺担心她硬是不放人,见她只是要求同行,自然没意见,还道:“多谢秦王妃。”
“走吧。”司浅浅让他们带路先行,她则蹲下身,小声问柳仪,“你做了什么?”
柳仪眼神躲闪,李氏就急了,“你还真伤了太子妃?!”
“谁叫她那么丑!还觊觎小姑父!?”柳仪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我也只是让她感受一下我听到后的感觉!”
司浅浅听得好笑,“你怎么知道她觊觎你小姑父?”
“大家都说了!她要嫁给小姑父!”
李氏听着,到底是没阻止儿子说实话。
司浅浅却不意外,“果然。”
“你知道?”李氏愕然,又想着也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都难。
司浅浅原来是不知道的,但她猜得出,毕竟她家狗子那么好看,再说了,她还梦到太子妃和狗子在一起了!可气死她了。
偏偏柳仪还说了,“就是!她不仅想嫁给小姑父,还要主持什么、什么亲蚕礼!对,就一般皇后才能主持的大礼,她还想接着当太子妃呢!长得丑,想得倒美!”
翠柳听到这里,忍不住附和:“小世子做得对!简直大快人心!”
林姑姑虽没说什么,但也觉得解恨,只是、小王妃现在就知道了,怕是要难过了。
而司浅浅,她确实被扎到心了,“这么说,亲蚕礼定了是她主持了?”
李氏想起儿子之前说的话,到底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太子妃性子挺稳,她能在席上那般作态,恐怕是了。”
“也未必吧。”林姑姑觉得,太后让小王妃试了新衣,那应该才是祭服,所以太后必是属意让小王妃主持的,可她没亲耳听到太后说过这话,也不好说得太绝对。
司浅浅就再次想起了之前的梦,“恐怕是了,若没把握,她也不能在宴席上张扬出来,否则若不是她,岂不是很打脸?”
林姑姑闻言,更不好安慰了,只能说:“就算真是她主持,太后娘娘定也是看在先太子的份上,绝对没有让她继续当太子妃的意思,您且宽心!”
“未尝没有。”司浅浅明白,这个时代不可能一夫一妻,尤其是像狗子这样的身份,何况太子妃家世很好,大盛朝又没有太强的纲常伦理观。
只是……
明白归明白,心里是真的堵。
“王妃……”李氏就想劝劝。
但司浅浅已站起身来,“走吧,不管如何,先把眼下这个事过了,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林姑姑见她笑容都牵强了,心里也难过,只能握住小王妃的手表示:“不管如何,您放心,姑姑一直都站在您这边。”
“婢子也是!”翠柳赶忙表忠心!
就连金币也插了一嘴,“在属下等眼中,也只有王妃您配得上王爷!”
“是。”金策坚决同意,这两三月来,他们这些下属早就对王妃改观了,都从最初的不忿,演变成心服口服,甚至拥护!
在他们看来,再不会有哪个王妃,能这么契合他们的王爷了。
“好啦,我知道了。”司浅浅没太放在心上,毕竟真要有那个时候,她肯定走了,绝不会留下来与人共夫。
看来得抓紧睡狗子了,不然太子妃一进门,她肯定是要走的,谁稀罕个公共货啊!再极品也不行,膈应、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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