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隽小声说:“哎,咱们跑了吧?”
原拓正有此意:“好。”
两个人站起身来,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场。
童隽酒量不好,虽然没喝太多,但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他和原拓没有乱逛,直接回了自己的帐篷里面休息。
这次带来的都是最轻便的小帐篷,里面空间不大,两人一个,原拓还带了两个睡袋,底部可以充气,躺着也挺软和。
童隽直接躺在睡袋上,头枕着手臂,看原拓忙忙活活的,检查帐篷是否牢固,又收拾他们带过来的东西。
“别弄了,歇会吧。”童隽懒洋洋地说。
原拓答应着,还是把一切都检查好了,这才走到童隽身边坐下,亲昵地捏了下他的脸。
他道:“今天有点冲动,可能会影响校草的人气。”
童隽道:“嗐,也不是单身了,要人气有什么用。”
他的脸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
原拓忍不住俯身亲下去,童隽笑着偏头避开,推了下原拓的肩膀。
“刚才还没够啊?”
原拓抓住他的手,按到身侧:“不一样。”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气氛自然没有现在来得好,主要还是心里的满足感占了上风。
觉得这个人是我的,世界上千千万万人,他只在我的怀里。
但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单纯想要亲昵的欲望就占了上风,仿佛只要看见这张脸,就可以轻易沉迷和被蛊惑。
原拓亲吻着他,流连在腰际的手指向下滑去,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两人互相亲吻着纾/解欲望,但好像还是不够。
愈是亲密,就愈想要更多。
原拓的呼吸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急切,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忍住当君子,真是一种甜蜜而又痛苦的折磨。
原拓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失去理智了,用尽全部毅力,猛地从童隽身上起来。
他急需冷静,却被童隽抓住了手。
原拓声音沙哑,不敢看他:“别闹。”
“没事。”童隽说,“继续吧。”
原拓一怔。
童隽这么说,其实是半带了酒劲,但却不是一时冲动。
作为一个佛系了五年的人,他各方面的欲望都很淡,也无所谓上下,此时会这样说,与其说是动情,倒不如说,因为对方是原拓,因为他愿意跟原拓在一起。
童隽这简单的五个字,比什么都能够激发人心底的欲望,原拓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那把火腾一下子又起来了,激动的好像浑身都在烧。
他试探着解开了童隽的一颗衣扣,突然又好像被烫了一样,一下子将手收回来,连话都顾不上说,转身就出了帐篷。
童隽:“……”
他终于明白了人们经常说的“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搞什么?
童隽有心把原拓叫回来,但是实在没那个自信能追上他,摇了摇头,给原拓发微信:
“亲爱的男朋友,出去消耗光了你过于旺盛的精力之后就回来睡觉吧,别怕,我不喜欢霸王硬上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这样,先睡咯。”
发完了微信,童隽换了件衣服收拾了一下,清清爽爽,准备睡觉。
张小军和魏博还来他这边看了一眼,问道:“要睡啊?还想叫你玩通宵呢。”
童隽摆手道:“今天真不行了,求放过,明天再来。”
“行吧,那你睡,我一会也不让他们过来吵了。”魏博道,“拓哥呢?我刚才看他跑的跟被打猎的野兔一样,叫都没叫住,丢东西了?”
童隽道:“没有,他夜跑,原拓不是每天都要锻炼身体么。”
张小军感叹道:“拓哥太猛了,这都不忘锻炼,真是生龙活虎。那行吧,我们走啦。”
他顺了两瓶童隽搁到旁边的酸奶,和魏博一边喝一边出去了。
童隽钻进睡袋,刺猬也从原拓的睡袋底下钻出来,看见原拓不在,非常高兴,蜷到童隽的枕头边,要跟他一起睡觉。
夜晚纯洁、静谧、安详,月亮姐姐在外面洒下清辉,一人一刺猬准备进入梦乡。
这时,火一样的男子原小拓夜跑回来了。
童隽还没睡觉,坐起来要和他说话,就被原拓掐住腰直接抱出了睡袋,亲吻着将衣服扯开,动作非常急切。
童隽还没反应过来,几乎被他亲的喘不过气。
小刺猬猝不及防,差点被掀飞,缩成一个刺猬球骨碌碌滚到一边,愤怒地看着原拓。
两人中间仿佛有什么硬邦邦地硌在那里,原拓在兜里一掏,随手将两样东西拿出来扔在一边。
童隽百忙之中余光一瞥,竟然是安/全/套和药膏。
他怔了下,猛地明白过来,原来原拓根本就不是不想,他刚才忍着冲动跑出去,竟是为了买这个东西!
童隽可完全没有想到做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必需品,他单觉得自己不是女生,又不会怀孕就完了。
……结果原拓这厮想的还挺周到,还挺懂。
原拓本来也不懂,但是看了那么多教育片,最起码这个是学到了——系统的片子都比较暗黑,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哭声和惨叫。
“怕伤着你。”原拓微微喘着气说,“疼就和我说。”
在这一片东西不好买,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商店,出去跑这一圈,非但没有让自己稍稍冷静,那把火反倒因为时间的拉长越来越急躁,几乎觉得快要疯了。
原拓几乎把童隽整个人抱坐进他的怀里,手摸索着探进衣服,沿着对方单薄而紧绷的脊背滑下去,感受到分明的骨头,与触感细腻的皮肤。
两人倒在充足了气的睡袋上面。
那种与爱人彻底结合的感觉幸福无比,心理生理都给人以最为充分的满足感,原拓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什么所谓的技巧参考都是虚的,他只知道想要拥有的人就在这里,心脏狂跳,动作生涩慌乱又霸道。
以前受到父亲的影响,原拓曾经对欲望与感情本能地厌恶,认为屈服于欲望的人都很没出息,对此嗤之以鼻。
但眼下他才深深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并觉得能有这一刻,自己就算是死了,都心甘情愿。
随着原拓的举动,童隽秀气的眉头骤然蹙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手痉挛般地抓紧衣服,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穿透,下一秒就要撑不住了。
原拓不由心疼,捧住童隽的脸,擦去上面的汗珠与泪水。
他的声音也有些不稳,却还是停下来,一遍遍呢喃着“我爱你”,安抚童隽的紧张。
童隽满头大汗,缓了一会,说道:“……没事。”
原拓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到后来逐渐熟练,童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的,没睡多长时间,就被外面兴奋起来领早饭的同学们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皮发涩,侧头看见原拓就躺在旁边,一手揽着自己,一手拿着手机。
童隽道:“几点了?”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堪,身上也是,酸疼酸疼的。
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种被异物侵入的疼痛与陌生感仿佛还没有消散。
由于过往独居的那段日子太过寡淡,童隽总是对周围的世界缺乏融入感与真实感。
但这次,生理上失控又迷乱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难得让他产生了一种“我确实在活着,真实地经历痛苦与欢愉”的感觉。
而原拓明显更加难以自控,他就像一根火热的楔子打进身体里,简直是好像要一下一下把童隽钉穿钉死才肯罢休,足足折腾到凌晨。
原拓摸了摸童隽的头发,柔声道:“八点多一点,还早呢,你再睡一会。”
童隽摇摇头,慢吞吞坐起来,原拓就搂着他的腰,拿了瓶水给他喝。
“拓哥。”喝完了水,童隽缓过来一点了,诚恳地说:“我现在知道你憋了很久了,但你的男朋友是个可消耗品,你可别太造了。”
张小军那句“拓哥真是生龙活虎”的话实在不是虚言,服了。
原拓也由他这句话想到了一些什么画面,脸上有点发热,认错的态度也同样诚恳:“对不起。”
他摸了下童隽锁骨上的一处红痕,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心里怜惜又愧疚,但又忍不住地往上泛甜。
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他了,这是他留下的痕迹。当然,自己也完完全全地属于童隽。
原拓道:“你现在好一点吗?我刚才查了一下附近的旅馆,带你过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老师那边我来请假。”
他们露营只是为了体验,附近也有让学生们洗澡休息和去卫生间的地方。
童隽把原拓拿过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觉得自己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头子:“没必要特意去,我就在这边洗就行,你出去吃早饭吧,帮我请个假。”
原拓一点也不想吃早饭,他的精神还处于极端亢奋的状态,好像一只饿了很久之后刚吃了顿饱肉的小狼狗,满足幸福的不行,前前后后围着童隽转,半步也不愿意离开。
原拓道:“我帮你吧,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童隽道:“靠,你对自己太自信了吧,怎么可能!”
他一挺腰站起来,忍不住嘶了一声。
童隽:“……”
最后还是原拓陪着他去了浴室,大早上的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人过来,原拓好不容易忍住了再做点什么的冲动,一块洗完了澡。
童隽实在是又累又困,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帐篷躺下,原拓出去给他请假拿饭。
直到原拓离开,被扔在旁边整夜的小刺猬才从一堆换下来的衣服底下委委屈屈地钻了出来,蹭到童隽身边,一副想接近又不愿意接近的样子。
童隽看见了它,这才想起来,人家原来是准备在自己旁边睡觉的,结果被原拓给直接掀出去了,然后彻底被他们两个人遗忘。
童隽有点心虚,冲着小刺猬伸手道:“对不起,把你忘了,现在要一块睡一会吗?”
小刺猬破天荒地没来他手上趴着,整只刺猬呆呆趴在原地,刺乍着,像是已经石化。
童隽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小刺猬被童隽戳的向后一缩,紧接着,它好像被瞬间打开了某个开关,突然开始在原地发疯一样的打滚。
旁边的衣服零食被小刺猬滚的一团乱,袋子稀里哗啦直响,整个小帐篷被它闹的直晃,简直就跟碰瓷撒泼一样。
童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泼辣的货色,看的目瞪口呆。
他试着去摸小刺猬:“哎,哎?”
小刺猬使劲一甩,用力滚开,结果没刹住车,骨碌碌一直撞在了帐篷上面,发出“啪”一声闷响。
刺猬球被拍成了刺猬饼,傻了。
童隽:“……”
刺猬这委屈可是受大了,他有心过去哄,无奈躺下了就实在不愿意起来,便想要不让它发泄一下也好,等原拓回来再捡。
小刺猬撒蛮受阻,发现自己竟然撞在帐篷上了,更加生气,把原拓换下来的衣服扎满了洞又撕扯了一番之后,好像气死了一样的瘫在地上。
时间过去大约30秒,小刺猬自己磨蹭着爬起来,一步一挪地重新回到童隽身边,蹭了他一下。
童隽看着刺猬,刺猬也看着童隽。
四目相对,它重新趴在童隽的枕边,好好蜷着了。
童隽:“……”
这样发疯似的大闹一场,别说是刺猬,他看着都觉得又闹心又累腾,见它懂事的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童隽拍了拍刺猬球,心说又发现这俩的一个共同点——能折腾。
小刺猬没有再继续暴动,童隽刚打算小睡一会,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自己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未接来电,昨晚打了一个他没听见,刚才去洗澡的时候又打了一个,现在已经是第三遍了。
那就不是打错了,童隽把电话打了回去。
“童少您好,我是陈东阳,这次星辰奖的评委之一。”接通电话之后,那边的人这样说。
童隽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一边迅速想着跟对方相关的事,一边笑着说了句“您好”。
但接下来,陈东阳说的话就让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去。
原拓找借口给童隽请了假,又怕发的饭他不爱吃,特意绕远买了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回来。
他怕童隽已经睡觉了,进帐篷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却发现对方正坐在那里,拿着手机想事。
枕头边上的小刺猬看见原拓,腾地一下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吓唬他。
原拓简直太tm不是人了!
把它甩开,甩到角落里,叫它整整看了一晚上……那种画面!
还轮不到它!
粗鲁、野蛮、欺负人!
小刺猬简直有跟他决一死战的心思,但看看童隽,还是蔫巴巴地收了刺,在原拓脚上撞了一下,表示愤恨。
原拓顺手把小刺猬拎起来,扔到一个吃空了的饼干杯里面,在童隽身边坐下。
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童隽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甲午》提名了这次的星辰杯,但是我之前没注意,我也评进了目前‘最受欢迎演员’的候选人,目前网络投票的名次暂居第一,很有希望获奖。”
原拓道:“说明大家都喜欢你,这是好事呀。”
童隽终于没忍住,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然后星辰杯的评委陈东阳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妈找到他,想让他帮忙操作,把我顶下去。”
原拓对娱乐圈的弯弯绕绕了解不多,一时没有会意:“把你顶下去?是她想故意让你不痛快,还是打算要那个奖?”
童隽言简意赅:“她现在糊了,想拿奖,别人不好得罪,就得罪我。”
邵玉琳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老粉丝”陈东阳,竟然会把这件事告诉童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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