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制作的第一批洗面药并不是自然晒干的,现在的太阳还不那么烈,不容易晒干水分,所以全是用烘干机烘制好的。
制作好的洗面药是什么样子的呢?
说洗面药可能大多人不是很清楚,但说澡豆的话知道的人就很多了。“澡豆”是以豆粉添加药品制成。这一词,大约是在魏晋南北朝时代流行起来的。“澡豆”在古代可以说是全能化妆品,洗手、洗脸、洗头、沐浴、洗衣服……
在华夏古代,就很注意洗浴清洁,先秦时期用淘米水洗浴,南北朝时期也用皂荚,这些都是纯天然的,而古代人工合成的洗浴用品就是‘澡豆’。
这延年洗面药其实也是‘澡豆’,方中,就用到荜豆共400克,荜豆就是豆制品,成方用以洗手洗面。
‘澡豆’根据配方不同,用处也不同,大致可以分为:洗衣粉类、洗面奶类、护肤品类。
《世说新语·纰漏》中有一则说:士族出身的王敦,在刚娶晋武帝的女儿舞阳公主时,上皇帝老丈人家的厕所。从厕所出来,婢女举着盛水的金澡盘,用琉璃碗盛着澡豆,本是让他洗手用的,王敦却误以为澡豆是给他吃的,他把澡豆倒进水中饮用,还说是“干饭”。
澡豆在当时是高级洗浴用品,它们是呈颗粒状或粉末状的。
当然,这是宋代以前,后头就有了肥皂。
许多福制作的洗面药就是粉末状的,装在陶瓷的小盒子里,一罐一罐的放在药柜的架子上,贴上‘延年洗面药’的标签。
其实要说现在都特出名的洗面药,应该是《御药院方》中记载的御前洗面药、以及皇后洗面药,两方中,皇后洗面药更适合女性使用。过一阵子,许多福有空了再制作,其实古代流传下来的洗面药方不知多少,她尽量挑选的都是原料不太昂贵的。
《千金翼方》中记载的洗面药方更是少许就价值千金了。
罗春生一听说洗面药制好了,巴巴的过来要了一罐子。
许多福一见他嘚瑟起来走路就没个样子了,双脚划着外八字,两只手揣在裤子兜里面,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烟,一个大个子左摇右摆,一双眼睛眯得细细的,随着身体的摆动,眼珠子也左右斜着。
一副地地道道的二流子的模样。
牛教三遍还会转弯,许多福一看他这个样子就上火,一巴掌拍在罗春生背上,拍得他一个踉跄。
罗春生疼得直抽气,只能郁闷的受了,打也是打不过的,就算是有人看到都质疑他‘装相’。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姑娘拍一掌,能咋样?
许多福欺负了人一顿,叫住他让他别忙走,今天就是月底了,罗春生等人也在这里干了一个月的活计了,正好把账算给他们看看。
李月拿了账本子过来,这些天的支出一项一项的记在本子上的,她带着电子计算机过来的。
许多福一翻本子,光是罗春生的支出都是两大页,他间或按摩、偶尔药浴、时常换药方,零零散散的还买了许多的桃花丸,今天还拿了一罐子洗面药。
“共欠六千三百二十一元。”
邵卓群在旁边看了一眼,淡淡的吐出话来。
罗春生:“……啥?”
这个月的工资扣完了不够,还TM倒欠啊!那不就是说他还得免费做两个月苦力啊……救命……
罗春生干笑两声:“哈哈,你开玩笑的吧?”
许多福大致猜到了,凉凉的瞅他一眼。
李月计算器已经按完了,惊讶的道:“真是倒欠了六千三百二十一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小邵,你可真行!”
邵卓群:“不算什么,我从小对数字比较敏感。”
说着,他有翻开了另外几本账册,也都是略翻一翻就飞快的说出了总数。既然开了头,邵卓群干脆就接过账本,将中医馆的账全部清算了一遍,做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收支表出来,按他这个方法,账面比从前清楚多了。
李月叠声夸他:“小邵真厉害,从前是在大公司做财务工作的罢?”
邵卓群:“阿姨,我这样的身体哪能出去上班。我家里条件比较好,十几岁的时候家里给了我一点产业,我就尝试着经营。大概是我有点天赋,产业做得很不错,赚了钱之后就做做投资什么的,现在也能衣食无忧。您别看我天天住在中医馆好像无事可做的样子,实际上每天都要抽空处理些公司的事情,不过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空闲的时间也比别人多。”
罗春生:“……”喂!
夭寿啦!就没有人在乎背了一屁股债的我的感受吗?
罗春生:“……”等等这个套路好像有点熟悉……
邵卓群这个人,干什么事情看起来都淡淡的,和身边的人相处起来总有点隔阂感,这种隔阂感产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故作矜持之类,而是因为他的生长环境,以及他生来就患有的心脏病。
今天这个隔阂却消失了,小伙子显得特别接地气。
李月看出来了邵卓群的意图,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没有缘故是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事情的,更不会如同一个暴发户一样就差细点自己的身家了。
邵卓群的话里的殷勤都快要溢出来了。
李月一开始就知道邵卓群这样的人,普通人家养不出来,但家庭条件好,并不能让李月对他另眼相待。有心脏病是一回事,这是天生的,如果可以,李月作为一个母亲当然希望女儿的男朋友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指标。
在李月这辈人来看,一个男人能不能独立的赚钱才是他立不立得住的关键,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个被社会需要的人才能支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邵卓群不是个无业闲散人员,这确实让李月另眼相待了。
一会等邵卓群走了之后,李月悄悄瞄着许多福,感叹道:“多好的小伙子,可惜了有心脏病。”
许多福:“他的心脏病不是啥大事,迟早能够调理好的,可邵卓群的岁数太小了,不合适。”
李月觉得特别奇怪:“咋就太小了捏,小邵不是已经三十岁了吗?”
许多福翻了个白眼:“妈,你要是乐意找,就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邵卓群今年三十岁,你都五十几了合适吗?你这岁数当人家妈都够了,非要老牛吃嫩草好意思嘛你!”
李月目瞪口呆,等她反应过来,火冒三丈的拿起擀面杖:“死女子,是不是皮痒了。”
许多福心里骄傲的想着,这个粗细的擀面杖她分分钟能折断百来根,可谁让这是亲妈啊!忍呗。
许多福往后退了两步,一擀面杖就捶到罗春生身上了,他简直无语凝噎,不过并不觉得咋疼,心里流着泪想这才该是正常女人的力道嘛!许多福这个力气也算是女人吗?
李月眼见打错了人,赶紧收手,特别不好意思:“哎哟,春生还在这啊!”
罗春生:“……”
我去!嘤。
#我竟毫无存在感#
***
六福饭店在耳口镇开了许多年了,冯长江二十几岁开了这家饭店,现在他都五十好几了。这三十几年,耳口镇不是没有别的大饭店开业,想要跟他抢地盘,但都奈何不了他这条地头蛇。
好些个投资者扬着下巴来,灰溜溜的滚出去。
六福饭店是大饭店,镇上还有许多的小饭店,但没有哪家敢跟他别苗头,因为他都会让这些人受到教训。当然,冯长江自认是个非常知法懂法的人,他不是叫人去店里捣乱,那多没意思。他可以釜底抽薪,让大厨连着吃几天,将人家的招牌菜学过来,学个七七八八嘛。
六福饭店再将学过来的菜品搬上菜单,就算是卖跟外面小店一样的价格,那也足够能将人压死了。
谁还敢得罪冯长江呢?
冯长江气得直跺脚“你说什么?”
采买的人说:“人家不卖菜给我们,说中医馆是看病的地方,不是卖菜的地。”
冯长江最初注意到福兴中医馆的时候,是因为中医馆的食堂在整个耳口镇掀起了一场‘食堂热’,不过这毕竟是在村子里,冯长江手也伸不到这么长。
后来,福兴汤水店开张了,生意火爆。
冯长江当然也动了心思,让六福饭店的厨子去学,大厨喝了汤之后,回来傻眼了呀!
——人家煲汤的手艺确实不错,可也不是不能学,但福兴汤水店胜就胜在原料上头。
手艺可以模仿,可是原料呢?
这让冯长江想起了耳口镇那家卖鸭子的老店,手艺确实是精湛,但也不是绝对不能模仿,但这家的鸭子都是经过特别饲养的,随便在外面买只鸭子来烤,绝对不是那个味。
许多人在六福饭店吃饭,都会点上一只出名的‘老店鸭子’,冯长江打心里面看不顺眼。
现在呢?在六福饭店办席,六福饭店的鸭子不中吃了不算,还指明席面上要摆福兴汤水店的汤羹。
你们是要上天哦!
冯长江就动了要从中医馆批发蔬菜的心思,哪知道这中医馆的负责人居然是个愣头青,也不打听打听他的名号。
这一天冯长江气得要死,回去跟老婆把这事原原本本的一说。
“那是敬来的酒不愿意吃,偏偏就爱吃碗罚酒。”
冯长江这老婆二十几岁,妙龄,除了是二婚之外也没啥缺点了,最让冯长江满意的是,这老婆特会奉承他,从不跟他唱反调。
果然——“本来嘛!到一个地儿来了,就要守着一个地的规矩。老冯,你是前辈,后辈不懂事你应该好好的教教他。你想想看,今天他们只是开了个汤水店,对六福饭店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万一有一天她想要开个什么七福饭店,八福饭店之类的呢?你到时候再管就晚了。”
冯长江老婆的理论非常的简单,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危险不管是是老公的事业——六福饭店,还是前夫不知道为啥呆在这个中医馆的食堂里当厨子,而没有滚回村子去藏起来,都让她觉得不安。这两件事有必要当成一件事来处理,反正都要扼杀。
她可不希望前夫搞什么逆袭,也不希望他有出息。
因此,她鼓动冯长江。
冯长江:“我确实应该给她一个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许多福:呵呵~
我们这的习俗,新婚夫妻头一年要给各个长辈拜年~这几天到处走,好处是混了不少饭饭吃,还得了好多个红包呢!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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