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瞬即逝,很快便迎来了斯景年的三十岁生日。
由于是整岁生日,这次宴会选择了在斯家的老宅举行。
早在一星期前,家里就开始布置,筛选宾客名字,不过身为寿星,斯景年丝毫没表现出一点点关心,甚至整个人还透露着阴沉沉的寒气。
如今的他在S市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连斯老爷子也极少对他说教,唯一敢对他趾高气昂的人就属乐苡伊了。
自从大学毕业后,乐苡伊便去了温逸成的画室帮忙,偏偏这阵子还早出晚归,对他的生日漠不关心。
他也不是注重什么形式的人,生日之与他而言与平时日子并无多大区别,反而年纪上来了,还忌讳生日这回事,谁让他比她大了那么多,生日这样的日子不是在提醒他又老了一岁吗?
但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画室的事情,而对他置若罔闻,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生日前一天,斯景年将乐苡伊翻来覆去地折腾,来表达这阵子的不满,所幸她配合,这才让他积攒了许久的火气稍微平复了一点。
谁知一早醒来,身旁位置依然空空如也,问了家里的佣人,才知乐苡伊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斯景年被气笑了,那森冷恣睢的笑意令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般,佣人根本不敢正视,匆匆忙忙就退开了。
他在下午五点去了斯家老宅,斯老爷子看见他孤身前来,刚想开口问乐苡伊怎么没一起来,不过看见他脸上那副“谁都别惹我”的模样,又将话重新吞了回去。
这些年他算是看清楚了,恐怕除了乐苡伊,根本没人能掣肘他,有个克星在挺好。
斯景年去了楼上的主卧休息,到点了自然有人会来叫他。
胸腔充斥着无处发泄的火气,使得他本就肃穆冷峻的面容更加阴沉,指缝间夹了一根烟,正欲点燃,便响起了敲门声。
他淡漠地瞟了眼门口方向,将香烟凑到鼻间嗅了嗅,敲门声再次响起,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软糯的声音:“斯景年,开门。”
斯景年嘴角微动,将烟重新塞回盒子里,房门并未上锁,果然下一秒便开了。
望见他手上的香烟,乐苡伊微蹙眉头,问道:“想抽烟?”
斯景年早就戒烟了,他自制力强,从未想过再抽,刚才想点燃也不过是心底太过浮躁,想闻一闻二手烟罢了。
斯景年对乐苡伊的问话不置可否,态度冷冷淡淡,不疾不徐地将烟盒放回抽屉,然后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乐苡伊缓步上前,坐在床上,给他按摩,关切地问道:“很累?”
斯景年双眸睁开,幽深的眼神仿若一道漩涡,看得乐苡伊不免有些愣神,半晌才又说道:“大家都等着你呢,要下去了。”
斯景年微启双唇,声线淡薄地说道:“不下去又如何?”
乐苡伊瞳孔瑟缩,担心他还真就这么不管不顾起来,现在的斯景年任性得如同三岁小孩,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不得不婉转劝道:“今天是你生日,这么多人过来给你庆生,你这个寿星不出现怎么行?”
“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的确不是他请的,整个生日宴会,他连半点都没参与过。
乐苡伊凑近了点,态度明显带着几分讨好,问道:“在生我气对吧?”
斯景年鼻间轻哼:“原来你知道啊。”
乐苡伊轻笑:“这么小气?”
“放任你整天跟别的男人朝夕相处,我认为我够大方了。”
“你明知道逸成哥哥交了女朋友,还吃这种飞醋,敢说自己不小气?”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早出晚归的,不将我放在心里了?”
“我这整颗心装的可全是你,不许冤枉我。”
“感觉不到。”
乐苡伊又往斯景年的身上凑了凑,目光闪闪地看着他,笑意盈盈地问道:“那要我怎么办?”
斯景年扣着她的双肩,一个旋转,就将人抵在了床头,目光危险又炙热地与她对视,低语:“你说呢?”
即使有过数不清次数的肌肤相亲,乐苡伊始终无法坦然地面对,不争气地红了耳根,闪躲着他那道炽烈的视线,低垂着眉眼,却又没挣脱他的禁锢。
这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样子简直令人把持不住,斯景年先是轻轻地嘬在她的唇角,渐渐地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捻着那两瓣唇肉反复地辗转。
乐苡伊的双臂绵软地挂在他的颈项处,仿佛流失了所有的力道。
一吻结束,她已气喘吁吁,眼眶湿润,清澈的双眸掺杂了丝丝迷离。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才软糯地低语:“现在好了吧?要下去了。”
刚才那一吻对于斯景年而言不过浅尝辄止,丝毫不尽兴,他喑哑地说道:“让他们等,我还没亲够呢。”
乐苡伊面红耳赤,双手紧捂着嘴巴,闷声说:“不行,要下去了。”
斯景年好整以暇道:“在我亲够之前,看谁敢让我下去?”
乐苡伊双眸盈满水雾,模样又娇又软。
“你再这样,我可不是就亲你这么简单了,那样只会更费时。”
乐苡伊被吓得花容失色,立刻放下了手。
斯景年背靠床头,神态慵懒,“我改主意了,现在要你吻到我满意为止。”
乐苡伊气呼呼地出手打他,声线带了丝颤抖:“昨天才让你为所欲为,你今天还敢得寸进尺?”
“昨天是昨天的份,今天是今天的份,一一,你该不会觉得我这么不中用吧?”
看见他那副仿佛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乐苡伊气得无言以对,她能怎么说?万一让他用实力证明,今天她就别想离开这间房了。
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子,服软说道:“你先跟我下去,事后我再补偿你。”
“怎么个补偿法?”
“随便你可以了吧?!”
“说得似乎挺委屈的,何必勉强呢?”
乐苡伊不得不挤出笑容,甜丝丝地说道:“一点都不勉强,我心甘情愿。”
斯景年总算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微笑着起身整理衣服。
而乐苡伊犹如签署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整个人恹恹的,她可不像他肆无忌惮,斯老爷子嘱咐她上楼来叫斯景年下楼,无论如何她都得完成任务。
乐苡伊紧跟着起身,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又很快释怀了,每次他放了狠话,最后还不是因为心疼她,无条件妥协。
下楼时,斯景年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阵子这么忙?”
“忙着给你准备礼物呢。”乐苡伊不满地抱怨。
斯景年下楼的脚步微顿,平静的眼眸有了层层波澜,低声开口:“礼物?”
“是啊,你自己说过的,希望我在你每年生日的时候,都画一幅画给你,将来老了拿出来看,会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这是他去年生日说的话,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所以挑礼物特别令人头疼,去年她想得夜不能寐,斯景年才说了这样的话。
他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地笑了笑,清隽的眉目因为这一笑,仿若繁星点缀,异常耀眼,看得乐苡伊都有些移不开视线。
“那我的礼物呢?”斯景年探开手,笑看着她。
乐苡伊面色微红地低语:“在家里的卧室。”
“所以趁我刚才出门,偷偷摸摸放进去的?”
“哪叫偷偷摸摸?那也是我房间好吗?偏偏你这么淡定,怎么都不肯出门,害我在车里待了好久,差点迟到。”
斯景年露出苦恼的神色:“怎么办?现在我更不想待在这里了,想回去拆礼物。”
“不许给我中途跑路,斯爷爷叮嘱我看着你的。”
“你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我的话。”
“我哪有不听你的话?明明最听你的话,对你言听计从。”
斯景年唇角微扬,让她白皙的手挽住自己的臂弯,缓缓地从楼梯上下去。
大厅宾客云集,早就翘首以盼,终于见到这对璧人出来,不知道谁带的头,很快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斯景年还有点身为主人的自觉,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让大家久等了,很荣幸能邀请到各位莅临,我们正式开始吧。”
他一向话少,大家早就习惯了,接下来便交给了专门司仪。
席间觥筹交错,斯景年作为寿星,今天配合度很高,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乐苡伊一直陪伴在左右,经过几年的成长,她已不再畏惧这种场合,可以落落大方地与人交流。
侯向晨端着酒杯过来,微醺的模样可以看出已喝了不少酒,听说他下个月要结婚了,乐苡伊还没来得急恭喜他。
“猴子叔叔,恭喜你啊,马上要多一重身份了。”
“一一啊,我们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小嫂子,你怎么还不准备给我们家景年多一重身份啊?”侯向晨笑得促狭,双眸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视。
乐苡伊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斯景年,当初她以为大学一毕业就会跟斯景年结婚,可是他始终没提,难道让她开口求婚吗?便一直这么拖着了。
在侯向晨面前,她也肆意惯了,去挤兑斯景年:“猴子叔叔,你可别随意给我添加罪名,你怎么不问问某人,是不是他还享受单身生活呢?”
“景年就一妻管严,他巴不得进婚姻殿堂,你只要暗示一下想结婚,他下一秒就可以跪地求婚。”
斯景年面不改色地站着,倒先把乐苡伊弄得脸红了,刚想张嘴说话,斯景年低沉的声音传来:“嗯,他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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