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假上班的第二天,徐蔓还是没能准时起床,因为她又一次忘记了设置手机闹铃,唯一要好一点的是她没有睡得太沉,被枕边一阵不间断的震动给吵醒了,不像昨天,恋人都到卧室门口了还没睡醒。
她在半梦半醒中拿过手机一看,07:13,立刻清醒过来,同时注意到来电人的姓名一栏显示着秦深两个字,意识到这是秦深给她打来的电话,或许还不是第一个,就赶紧滑动接听:“喂?队长?”
“是我。”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干净,带着满满的笑意,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小蔓,你起来了吗?”
“嗯,我要起来了。”徐蔓有些慌忙地回答,一边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去拿要穿的衣服,“马上……再等十五分钟就好。”
秦深一听她这回答的语气就知道她起晚了,笑着应下的同时又问了一句:“又睡过头了?你闹钟都定的几点啊?”
“六点四十。”徐蔓说,把手机开了外放搁在桌子上,脱下睡裙,换上文胸,“不过我忘记把它打开了……前天晚上就忘了一回,没想到昨天晚上又忘记了。”
那头就是一阵笑:“那你这记性还真是有点差。我刚才还想着今天是不是又要上楼去敲你门了呢,还行,打了一个电话你就接通了,看来今天是不用担心迟到了。”
对方的话里含着明晃晃的笑意,显然只是在调侃说笑,不是真的要责备什么,但徐蔓还是加紧了换衣服的动作,昨天也就算了,她一个人上班,迟到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份,今天秦深是要和她一起上班的,她就是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拉着他一起迟到。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后,徐蔓在镜子里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匆匆出门下了楼,上到秦深的车里时正好七点半,离她说的十五分钟时限只多了两分钟。
“不用这么急的。”看她赶得气喘吁吁,秦深就对她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队里迟到没什么大事,况且从今天开始我就回队了,你就是一整天不来也不要紧,只要在我这里打过招呼就行。”
“那怎么行。”她立刻认真地反驳,“我跟你谈恋爱又不是为了获得这种特殊照顾的。”
秦深笑着启动汽车,往前开去:“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徐蔓一怔,靠上椅背,有些悻悻地说道:“你老是喜欢把玩笑话和正经话放在一起说,我都分不清楚……”
“那就不要分清楚,我喜欢你这么认真的样子。”他笑着回答,“当初我看你在现场时明明一脸想吐,还是强忍着难受跟我到处勘查的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想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平时一定是好学生,乖宝宝。果然让我给猜对了。”
她不服气:“对待工作本来就应该这样,你该感谢我这份认真,要不然我早申请调去市局了,不会再留在支队,你也没机会再进一步认识我了。”
秦深:“所以我这不是留下你了么?吃早饭吧,昨天忘记问你今天早上要吃点什么了,就给你带了煎饼,甜酱的,没放香菜,要吃吗?”
“我等会儿再吃。”徐蔓蹙眉抚了一下胸口,“刚才跑太急了,现在有点难受,没什么胃口……到队里再吃吧。”
“所以我让你别急,迟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听她这么说,秦深就皱起了眉,半是关心半是责备地叮嘱,“今天别再忘记定闹钟了,免得明天又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要不然我以后都七点钟打你一次电话,充当你的人工闹铃?”
“不用了,”她连忙婉拒,“我现在就把闹铃给调好,明天不会再睡过头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调出闹铃界面,把工作日六点四十的闹铃设置成开启状态,秦深在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瞄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问:“我还以为昨天你睡过头后就会记得把闹铃开了呢,怎么又忘记了?”
徐蔓脸上一红,讷讷喃语:“就是一不小心忘记了……”
其实她昨天晚上是记起来过的,但就在她打开手机要设置闹铃时,田思给她发来了两张秦深的照片,聊起了关于她恋人的话题,也正是那一场聊天,让她彻底忘记了原本要做的事情。
她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有田思这么一个阅尽千帆的发小存在,再加上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文化,说她不知道一对恋爱的男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那是骗人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要亲身面对,就又是一回事了。
难道在田思指出来之前,她对和秦深同居这件事心里就没有个大概的底数吗?答应同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就真的一点也没想过吗?
不,她是知道的,但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个模糊的概念,田思的话把笼罩在上面的那一层蒙雾撕掉了,让她不得不去直视面对。
当然不是说她不想和秦深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只是……再怎么说,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比起紧张,更多的还是无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心情自然会感到几分混乱,难以顾及它事。
这样的理由,她当然不好对秦深说明,只能含糊地搪塞过去。好在秦深对她的这个回答没有细想,估计本来就是随口问的问题,她怎么回答,他也就怎么听,没真的往心里去。
对此她松了口气,又有点心虚,想起昨晚和田思关于同居的聊天,脸上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发烫。
什么准备好一套睡衣,把自己洗得干净净香喷喷的……都是什么话啊……
她、她真的要那么做吗?……
……
景区的案子因为被迫蹭上了秦深这名“全国最帅刑警”的热度,进入了公众的视线,上头就下达了尽快破案的要求,不过秦深并没有因此加大侦查的力度,依旧是照着原来的步伐,有条不紊地展开调查,逐步查明各项信息。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相关的证件,但是通过对景区检票入口的监控筛查,发现他用的是电子票,经过电子票生效时间的核对,很快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程姚,32岁,庆州人,目前在江州定居,盈壳网络科技的创始人兼总经理,在庆州经营有三家实体零售店,已婚,育有一子。
“……景区内部的门票购买记录显示,死者用他的身份证购买了两张电子票,都是在8月6号当天,也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天的门票,并且生效时间也一前一后。也就是说,死者不是一个人上山的,还有一个人陪着他。”
投影屏幕上出现一张监控截图,以死者为中心放大,可以模糊地看见男人左手边挽着一名女性,头戴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从监控上看,陪伴死者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两人曾经进入过一家开设在山脚下面的旅游纪念品商店,没有购买什么东西,但是商店里的监控拍摄到了这名女性的脸部。”
屏幕上的彩色图像变成了一段比较清晰的黑白监控视频,视频里的女人挽着死者的胳膊,抬起头看着悬挂着的商品风铃,正好被抓拍到了这一幕,留着齐刘海,化着少女妆,带着几分清纯,看着的确年纪不大。
“……推测在二十到二十五岁左右,不超过三十岁。”
“是死者妻子吗?”秦深询问。
报告的警员翻了一下文件,摇摇头:“我们和死者的妻子进行过比对,应该不像她。”
“说不定是呢?”朱桌插了一句嘴,“不是说女人只要换了个妆就像是换了个人嘛,本来身份证照就照得不像,再化个妆换个衣服,认不出来也有可能啊。”
李市杰对此有不同看法:“不不不,我觉得她比较像小三。你们看她的动作,明显是一直依附着死者的,带着点讨好卖乖的感觉,只有小三才这么做,老婆都是把自家男人当免费劳动力呼来喝去用的,哪会这么小鸟依人。”
“你这是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赵佳不乐意了,“老婆就不能小鸟依人了?非要是一幅黄脸婆的形象?”
“可是她看着就——”
“闭嘴。”秦深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懒懒扫一眼投影屏幕,问报告人员,“说一下死者妻子的情况。”
报告人员翻过一页文件:“死者的妻子名叫余薇,31岁,也是庆州人,和死者一起在江州定居,目前没有工作。和死者生养的孩子名叫程天,今年七岁,刚从幼儿园毕业,准备上小学一年级。”
“她长什么样?”
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新的证件照,和纪念品商店监控的截图放在一块,供人对比。
秦深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道:“不是她。”
徐蔓也在看着那张照片,还没开始仔细比对,听他说了这么一个结论,就下意识问了一声:“为什么不会是她?”
话出口了,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开会之中,不是两个人私下聊天,登时有些讪讪,还好朱桌紧跟着附和了一声“对啊,为什么不会是她?秦队,你这也未免太绝对了吧?”,分去了一点注意力,才没有让她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秦深看她一眼,耐心地解释:“死者妻子的耳廓形状和监控里女人的耳廓形状完全不同,除非她去整容了,不然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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