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对狗男女不安分,被抓住了肯定会将这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没想到,他严如是当真做得出来,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实在是让人不齿!
也幸亏她聪明,留了一个心眼,带了几个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来做这个见证,安宁郡主心中狠狠地唾弃了他们千百遍:她朝阳郡主既然做得出这等勾引旁人未婚夫的事情,却还想藏着掩着,不想被人看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有她这个安宁小青天在,又岂会让她如意。
这般想着,她心中不屑,面上却露出迷茫无知的神情,指着软榻上的人,惊讶道:“啊——这不是朝阳郡主吗?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她声音之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还嘈杂的屋内,像是突然被人罩了个袋子,将所有的声响收录其中。
顿时,屋子内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像是被定住了般,瞠目结舌的看着软榻上的身影,震惊到忘记了她的身份,也忘记了回避,那白花花的大长腿,那□□在外的小蛮腰,那白皙的小胳膊……榻上之人,竟然是李国公的嫡孙女朝阳郡主!
天哪,朝阳郡主跟平西侯世子偷情,还是在酒楼里偷情!
这……谁来告诉他们,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朝阳郡主哭泣的声音一顿,这个声音,她便是耳朵聋了都不会听错,是安宁郡主!
这个小王八犊子怎么来了!
她咬着牙,狠狠地捏了小青一把,将脸蒙得更紧了,小青得到了暗示,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连忙否认嚷道:“胡言乱语,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是朝阳郡主,简直是胡说八道!”
跟没脑子的人斗就是这点好,还没等她想出个点子来,对方就自动将弱点送上门来。
安宁郡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青,本郡主跟你家主子打小认识,你以为背对着本郡主,本郡主就认不出来了吗?再说了,若我猜错了,你家主子真不是朝阳郡主,此刻不应该连忙点头,将这污水泼在朝阳郡主身上吗?你这样急于否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青身子一僵,她这是……好心办了坏事?朝阳郡主捏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小青疼得泪眼汪汪,却不敢再吱声了。
严如是瞪着安宁郡主,眼眸冒着火光,似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安宁郡主抬起头,不屑地回瞪了回去,“世子爷瞪着本郡主做什么啊,本郡主实话实说罢了。”比谁眼睛大是不是?
他爹是侯爷,她爹还是王爷呢,论身份论地位,她压他一头!
谁怕谁?
对面,正对着芷兰厅的一处雅间的轩窗半开,一双墨色的眼眸将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眸光在慕容兰心身上顿了顿,闪过一丝无奈,他这个妹妹啊,自从结识了安宁郡主,尽爱惹事生非。
她在前面胡闹,只能他这个做哥哥的在背后为她收拾残局。
慕容恒缓缓将轩窗关上,转身,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轻笑一声,认真拱了拱手,道:“多谢燕王出手相助。”若是张澄泓不横插一脚,将严如是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怕今日这事很难遮掩过去,安宁郡主身份尊贵倒也罢了,严如是不敢拿她怎么样,他慕容家便成了炮灰。
“幼时,张澄泓说话结巴,备受旁人欺凌,本王那个傻妹妹心地善良,瞧见后站出来保护了他,更是不厌其烦的鼓励他改掉了那毛病。”
燕王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不必谢本王,张澄泓此番回京便是为了公主,如今遇上这事,便是不叫他出面,他也会冲过去的。”
“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他确实是个人才”,燕王手握茶杯,眼眸深邃,淡声道:“本王已经派人去通知巡城御史和李太傅,严如是不是个小角色,他如今有心招揽你,此时不宜对上,慕容公子还是尽快离去的好,若是叫他知晓你在此处,怕是脱不了干系。”
慕容恒俯身又是一谢,他转身,吩咐属下将慕容兰心带回府,这才从密道离去。
却说对面,就在安宁郡主跟严如是对上之时,“让开,让开,快给本大爷让开!”正此时,一个猖狂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一门心思赶来看好戏的李文强摇晃着纸扇,推开众人,闯了进来,眸光在严如是身上一闪,嘿嘿笑了起来,“世子爷,好久不见啊,原来是躲这儿风流快活来了,快让本大爷瞧瞧,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竟能得了你的青睐?”他眼眸一转,落在了朝阳郡主□□在外的肌肤上,顿时眼眸一亮,极品啊!
他整日流连青楼,阅遍无数美人,一眼就能瞧出此乃上等货色,当下又是一笑,“世子爷果真是厉害,这美娇娘果真不赖,不若借给大爷玩两天!”
在场的不少人面上的神色越发好看了。
朝阳郡主听到声音,浑身一颤,整个人往里缩了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位废物哥哥可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和,若是让他瞧见……只怕会更糟!
严如是面色铁青,瞪着他气得牙龈发酸,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他这是在做什么?
李文强横行霸道惯了,做事随心所欲,全然不顾他人的看法,他想瞧瞧美人的模样,便向前几步,似是准备去掀开朝阳郡主面上的衣裳,被严如是拦住,二人厮打在了一起,安宁郡主激动地瞪大了双眼,有意思,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这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唯恐天下不乱,在这关键时刻,不添把火怎么行!
安宁郡主俏皮一笑,扯着嗓子叫喊道:“李公子,你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他刚刚可是玷污了你的亲妹妹朝阳郡主!”
李文强打斗的动作一停,面上满是错愕,“你说什么?朝阳郡主?”
“对!跟世子偷情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的嫡亲妹妹朝阳郡主,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安宁郡主叫嚷的好似生怕旁人听不见,她急得跳脚,为他们的智商着急,她都嚷成这样了,朝阳郡主还捂得严严实实的,都没有人上前撕,这些人实在是太笨了!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自己上前掀开她的遮羞布。
好在李文强是个光长脑子却从来不用的蠢人,他这些年在京城中耀武扬威全仗着李家的权势,闻言,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妹妹好好的在府上待着,又怎会来这里!”他抬头,见对面不少人瞧着他的眼神甚是诡异,带着讥诮,古怪还有丝丝的同情,那些眼神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起了疑心,咬了咬牙,一转身,狠狠地将小青踹开,看都未看他一眼,狠狠地拽着朝阳郡主,手劲之大让朝阳郡主尚未反应过来,面上的衣裳已被他一扯,“不要……啊……”
顿时一张惊慌失措又带着恐惧的面容露了出来。
赫然就是朝阳郡主。
她呜咽一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眼前一阵接着一阵的发黑,最后揭开她遮羞布的竟然是自家人!这让她如何能忍,当下将所有的愤恨和怨怒全都集中在了一起,拼尽了全力狠狠地捶向李文强,怒斥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要杀了你!”
“骂我是蠢货?你竟然敢骂我是蠢货?”
李文强的怒气也被她激发出来了,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周围人看笑话的眼神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他面容狰狞,左手一把拽着朝阳郡主的手臂,右手抡起拳头,重重地对着她的脸蛋揍了过去,直把她打的脑袋一歪,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周围瞧着的人忍不住议论了开来:
“没想到当真是朝阳郡主,嘿……堂堂的李家嫡女竟如此孟|浪,真真是……”
“她还未出嫁吧,瞧见没有,她将才搂着世子可紧呢,分明是自己主动的,这可真是个尤|物啊,竟然无师自通。”
“那可未必,说不定人家私底下已经尝便了个中滋味呢,如今只是被发现了而已,那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呢……”
“哼,一个郡主,竟然如此的不知检点,依我看啊,便是连青楼的女子都不如,真正是叫人不齿!”
“嘘……你声音小一点,没看见世子的面色都变了吗?当心要了你的脑袋!”
“若是说真话也会被砍了脑袋,那我还真不服气了,他们做得出这种事情,旁人还不能说了是吗?”
……
朝阳郡主趴在地上,面上被打了一拳,火辣辣的疼着,却抵不过她心中的疼痛。
她长这么大,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疼着宠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她不敢抬头去看别人那鄙夷嫌弃的眼光,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她忍不住捂住耳朵,两行清泪流下,安宁你这个贱人!千万别落在她的手中,否则……她定饶不了她!
李文强瞧见她这模样,又听得那些污言碎语,忍不住抄起一旁的椅子,作势要往她身上砸去,“你这个败坏门风的贱人,大爷我今日就替父亲打死你!”
小青哭丧着脸上前,抱住李文强的腿,哭泣道:“大少爷快别打了,给郡主留点颜面吧,她也是一时想不开,才会犯下这等过错,还请大少爷高抬贵手。”
“滚开,下作的东西!”李文强一脚将她踹开,仍不解气,又对着她的腿狠狠地一踹。
一个区区的小侍女竟然敢来抱他的大腿,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肮脏的下人罢了!
在他们李家有一个共识,这下人不过是个会说话的东西,跟那圈养的牛啊马的没什么两样。
李文强指着衣裳不整的朝阳郡主,训斥道:“这等败坏我李家名声的贱人,不要也罢,趁早死了干净,省得玷污了我李家的门面!”
朝阳郡主捂着脸,悲愤之下抬起头,哭着看着他,满面泪水,“我玷污了李家的门面?李文强你倒真是会说话,你这些年来是如何败坏李家名声的需要我来提醒你吗?祖父和爹爹这些年来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需要我都说出来吗?你干的那些龌蹉事情难道还少吗?你要杀了我是不是?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看我不打死你!”李文强一下子扑了上去。
事情越闹越凶,隐隐有收不住的架势。
此时,什么礼法,什么章程,什么身份,什么面子……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脑海外去了,谁还会在乎这个,出了这样的事情,里子面子全都不要了!
李家兄妹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两个人又都是极品的蠢货,当下打起来了,小青倒是忠心,在一旁死死的拖着李文强,被李文强踹得倒地不起,有几个好心肠的上前劝着架,拉拉扯扯,更多的却是在一旁看热闹,瞎起哄。
严如是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不曾阻止,也不曾开口,而是微眯着眼睛,嘴唇抿成了冰冷的弧度。
安宁郡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连连乍舌,见过蠢的,可是蠢成这样的兄妹,还真没见到。
她正发着呆,突然一个花瓶向她飞来,一个黑影一闪,将花瓶接下,将她往身后一带,一双冷峻的眼眸看向她,“郡主小心。”
安宁郡主抬头,正对上一双满是寒气的眸子,不禁一怔。
张澄泓长得甚是清秀,白皙的皮肤,清润的眼,眉宇间还带着书卷气息,她以前还曾私底下笑过他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半分男子该有的硬朗都没有,可是今日见到的他,完全颠覆了她记忆中的印象。
这人……怎么如此多变?
张澄泓见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眉头又是一蹙,对这个郡主,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只是因着她的主动站出来而高看了她几眼,寻常女子若是见到这样的情景闪避都来不及,她却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想来也是为了昭华公主吧,这倒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女子。
张澄泓一念至此,对她的态度又和善了许多。
事情闹成这样,醉霄楼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闹哄哄的,遇到这样的大热闹,便是掌柜的再怎么阻拦都没有用,百姓们瞧见有热闹可见,一个个的凑了过来,在听到这热闹还是跟朝阳郡主和平西侯世子有关,更是激动不已,一个个只恨不得自己长着三头六臂,能给飞到屋子里去将这振奋人心的情景瞧个清楚。
门外的,楼梯口的,大堂里的人瞧不见里面的情景,急得满头是汗,一个个的伸着脖子扯着嗓子追问,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屋内的人趁着空档将话儿往外传,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到最后已经完全乱套了。
事情传到李太傅耳中时,他气得砸了手里头的佛珠,他女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丢尽了脸面,他此刻去做什么?被人当笑话看待吗?
他一挥手,吩咐下人去将那不争气的东西领回家,自己则率先去寻父亲,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
等巡城御史带着兵马赶过去的时候,已然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这是……闹饥荒了还是在造反吗?
这叫什么事!
好在这是京城,律法最严明的地方,百姓们虽喜欢看热闹,却也害怕官兵,等当差的来赶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皆一步三回头的散了,不敢再继续逗留,虽说法不责众,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皇家的颜面,看热闹是一回事,保住小命又是另外一回事,谁知道官兵们会不会突然抓人,若是为了此事进了牢房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该看到该听到的热闹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够他们茶余饭后谈论许久。
消息是最后传到佛安寺的。
彼时,公主正缠着秦默教她轻功,她非说自己学会了盖世神功,闹着要从屋顶上跳下来,岂料她的脚刚一离开屋顶,便如掉了线的风筝往地上砸去,若不是秦默一直守着她,在最要紧的关头将她抱住重新飞了上去,只怕她早已摔成一瘫肉泥。
秦默原以为公主经这一吓,会就此放弃“飞鸟梦”,可没想到公主反倒来了劲,非说刚才只是意外,她是真的会飞,一定要重新试一次,他又哪里知道,公主这般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抱她,更加亲近她。
就在昭华公主第八次飞行失败被秦默从空中捞住搂在怀中,她正嘟着嘴准备为自己寻理由时,秦默唇角轻扯,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句“公主若想属下抱你,大可直言,无需如此折磨自己。”声音沙哑,带着磁性,昭华公主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失了控制。
这个秦木头,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
她面上有一丝被拆穿的尴尬,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声音细弱,没有半分底气,“我只是……只是内力没有运用得当才会一直摔下来,并不是真的不懂轻功。”
“嗯。”秦默带着她回到地面,顺着她的话音应了一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煞有其事道:“公主武功盖世,只是内力暂时被封印住了,属下明白。”
昭华公主接过白玉茶杯,递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心情甚好。
素衣在院子外得到了消息,气得拧紧了手中的帕子,早就知道那个世子爷不对劲,果然,如今竟然和安宁郡主勾搭上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
她转身立即回到院子里,噼里啪啦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去,昭华公主闲闲地抿了一口茶,扭头见秦默面上神情不变,似是对此事毫无反应,她学着安宁郡主翘着二郎腿,小腿一晃一晃,面上的神情甚是惬意,偶尔还配合的笑一笑,笑的甚是欢乐。
素衣还在愤恨不平,“公主,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您与世子的婚约刚定下来,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一起,还被人当场捉住,这不是平白的让天下人笑话吗?公主您的颜面在哪里,皇家的颜面何在?他们可曾将您放在心上,这如今,世子总要给朝阳郡主一个说法,难道要婚前纳妾?他们……”素衣一跺脚,“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等素衣说完了,昭华公主将茶杯放下,脑海中闪现出前世临死前严如是说的话:“本世子不妨再告诉你,你的好妹妹朝阳郡主,早在你我大婚之前,就已经将身子给了我,你的好外祖父李国公,一早就投奔到我爹身边……”
原来就是这时候吗?
在大婚之前,他与李清漪行了好事,依着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对李清漪动真感情,恐怕是色利当头,说不定前世里,这件事情外人不知,李家人却是知晓的,不然他如何收拢李家?
他一定是挑准了皇兄跟李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找上了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那人,最善嘴皮子功夫,允诺李家一些事情,帮着李家抵挡皇兄的打压……她那个外祖父若是个聪明的,在皇兄开始忌惮之时就该放权,而不是跟皇兄对着干,他的野心太大,手伸得太长,拼命的往朝中安插人手,这样只会激怒天子;她的母后若是个聪明的,便该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头颐养天年,她和皇兄都是心慈之人,定会将她当老佛爷一般供着,善待她的,可如今,她一心偏袒李家,非要干涉朝政;还有李太傅,李文强,李清漪……
李家的人,一代比一代蠢,一个比一个蠢出花样来了,都是只看眼前利益,走一步看一步,多一步都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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