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散布在主楼和别院的警察在四天后终于离开了疗养院,而事发后第二天就没来过疗养院的洛尔洛特的气味也终于消散。金鲤真该吃吃,该玩玩,除了洛尔洛特刚出现在疗养院那天的“小小失态”以外,这件事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的日常。
在她抱着一包以陪做祷告为代价从309房换来的薯片,在主楼里边走边吃时,她看见了正在锁诊疗室的哈里斯,他的身后跟着波涛汹涌的胥珊,以及面色苍白的胥乔。
金鲤真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胥珊爆开的第四颗纽扣上,她决定等自己发育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别让胸部自由发展成胥珊那样,每次看到胥珊,她都会回忆起被海浪挤压变形的恐惧。
“金,要到我家玩吗?哈里斯会送你回来的。”看见出现在拐角的金鲤真,胥珊再次提出她那陈词滥调:“我会做很好吃的中国菜哦。”
金鲤真的目光移到胥乔脸上,他站在哈里斯身后,脸上蒙着一半阴影,他冲金鲤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不要。”金鲤真抓出一小把薯片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说:“我喜欢吃油炸汉堡。”
胥珊也没坚持,她对金鲤真眨眨眼:“想吃糖就来找我,我家有很多。”
金鲤真没再理她,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天气这么好,在外面晒太阳的住客一定很多,她再去转一圈,说不定还能骗……不,捡到一些小饼干。
芝士味的薯片在金鲤真嘴里炸裂,她的脑子里却老是想起刚刚胥乔隐在阴影里的脸。
今天好像就是哈里斯说的最后期限吧?他们三人同时出现,说明胥珊已经做出决定了?根据金鲤真的观察,哈里斯的车把应该也是不匹配胥乔的身体型号的,第一次就强撸,怕是要灰飞烟灭啊。
之所以确定是第一次,是因为金鲤真从来没有在胥乔身上闻到过其他人的味道,身体表面的接触可以凭洗澡洗掉,但是深入到内部的接触就没法用洗澡洗掉了——至少不是两三天内能洗掉的味道。况且,哈里斯不是也说了么,这次要真枪实剑,所以以前都没有真枪实剑过嘛——
在回想这些细节的时候,金鲤真的心情很平淡,她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胥乔的地方。她讨厌弱者,更讨厌连挣扎都放弃了的弱者,她救得了胥乔一时,难道还救得了一世吗?
再说了,她有什么义务去救吗?就因为那两个冰淇淋?那两个三明治?镶钻的吧!
金鲤真机械地吃着薯片,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总是偏爱弱者的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总是将时间花在那些远远不如她的弱者身上,她喜欢看着他们颤栗的模样,喜欢看着他们的眼泪掉在烽火连天的土地上,喜欢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看无力的弱者们在其中挣扎反抗最终又徒劳无功的模样。
“没有弱者,又怎么能体现出强者的价值呢?”
格洛丽亚带笑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里。
“西,你会讨厌弱者,只因为你在内心深处也认为自己是弱者。”
转过拐角,确定胥珊他们看不见她了以后,金鲤真连走带跑起来,在这过程中她也不忘大把大把往嘴里塞薯片,在路过107房模型迷的房间时,她在杰米的惊呼声中拿走了放在门口橱柜上的一个手/□□型。她把最后一口薯片咽下,然后将空了的薯片袋扔进一楼紧急逃生出口旁的垃圾桶里,同时脚步一步未停地朝前跑了起来。
不!她不是弱者!
她最多只承认自己强得不明显!
她会是除格洛丽亚以外的最强大的织尔蒂纳,格洛丽亚说过“你是特殊的”,那么她就肯定是特殊的!(预定的)宇宙最强者(除格洛丽亚以外)现在要做的首要大事就是——
救出弱者!
体现价值!
证明她是最胖……啊呸,最棒的!
“乔,我给你的那些糖,你是不是没有给金?”胥珊坐上汽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里不善地盯着后排的胥乔。
“她不要。”胥乔垂着眼,低声说。
“你骗谁呢?!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东西是她不吃的——”胥珊一改疗养院中笑容满面的“中国花”模样,脾气暴躁地怒声说:“一点用都派不上,简直是个废物!”
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停车位射了出去。
“我让你去接近金不是为了让你真的去和她做朋友的!”胥珊怒气冲冲地说:“她很有钱,这意味着我们也可以很有钱!但这还意味着,你和她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胥乔靠在座椅上,不声不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胥珊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尖利的喇叭声立即穿透了车内每个人的耳膜。
“嘿!”哈里斯捂着耳朵,紧皱着眉对胥珊怒目而视:“别在开车的时候发你的毒瘾!”
胥珊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她紧闭起嘴,面色阴沉地不说话了。
从疗养院开到哈里斯的独栋平房一共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胥珊下车的时候几乎是甩上了车门,这辆一路抖得像是要散架的老爷车剧烈抖了一下。
而在胥乔想要开门下车的时候,车门被从外打开了,哈里斯粗暴地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车里扯了出来。
“今晚你是我的了。”他的眼里满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兴奋。
在哈里斯连推带提地把胥乔弄进房子里后,老爷车后备箱忽然悄悄开出了一条缝。
金鲤真从那条缝里观察到没有危险后,慢慢推起后备箱的门,从里面跳了出来。车库的卷帘门已经关闭,这里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通向房子内部的木门,她摸出藏在衣服里的那把玩具手/枪,悄悄拉开了虚掩的木门。
她走了两步,然后闪进厨房的墙柱后面,安静地看着哈里斯关上冰箱,拿着一瓶啤酒一边往回走一边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等哈里斯走了以后,金鲤真走到刀架旁拿出了一把最小的水果刀,她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后,收了起来,继续向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人,斜对着的洗手间门虚掩着,从那虚掩的门缝里,金鲤真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胥珊,她惨白的手臂上扎着一根注射器,金鲤真刚想走近看看,卧室里就发出了哈里斯粗暴的命令声:
“张开嘴,臭小子!为什么不喝?等你醉过以后就知道这美妙的滋味了!”
金鲤真收回目光,继续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没有合拢,金鲤真轻轻一推就开了。哈里斯正捏着胥乔的下巴,强制灌他剩下的那大半瓶啤酒。胥乔奋力反抗,得到重重的一巴掌。
在胥乔把被打得身体一歪的时候,哈里斯用力一推把他推倒,随即解了皮带,急不可耐地覆身上去:“你姐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认清现实吧,宝贝,我不想让你吃苦头。”
“来,让我看看,你漂亮的小脸蛋有没有被我打伤——”
哈里斯喘着粗气抬起胥乔的脸的时候,两个凉凉的东西从身后交叉着架住了他的颈子。
他身体一僵,心惊胆战地垂下目光极力往下看去,他看见了一根闪着锋芒的匕首,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擦过刀锋的冰冷感觉——
“不要叫哦,哈里斯,我会害怕的。”女孩甜甜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我一害怕——就会手抖。”
胥乔听到金鲤真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女孩热热的吐息洒在哈里斯的耳廓上,直达耳蜗,引来一阵颤栗——虽然有小部分害怕,但大部分还是兴奋。
哈里斯才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做出什么事,他当下就要转身:“嘿,金,你误会了——”
刀刃直接压进了他的皮肤表层。
“法克——金,你别紧张,我不动——我不动了好吗?!”哈里斯闭上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你最好乖一点。”金鲤真说:“我害怕的时候会手抖,兴奋了也会手抖。”
你是帕金森患者吗?
金鲤真等了一会,但是没有人问这个问题。
“但我绝不是帕金森患者。”金鲤真只能自白。
哈里斯的心里近来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现在他终于确定了——
这孩子的头被毒坏了。
“金,你冷静一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出来的?”哈里斯没有等金鲤真回答,就自己猜到了答案:“见鬼——你躲到了后备箱里,对吗?”
“这些都不重要,让我们来谈一点能够证明你还有生存价值的事。”金鲤真问:“是谁派你来杀我?”
“嘿,你——”
金鲤真在水果刀上又用了些力:“鬼话就不必说了,我们坦诚一些好吗?饭菜里有什么东西,你比我更清楚。”
哈里斯见鬼扯没用,不得不放弃了这一策略。
“我不想杀你,不想要你的命,金,请你相信我。”哈里斯诚恳地说:“不然你现在怎么有机会拿着刀威胁我?”
“别说废话,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金鲤真往下压了压刀刃。
“我不知道!”哈里斯吓得提高了音调:“我真的不知道,见鬼——你必须相信我!”
“放低音量。”金鲤真威胁道。
“我们是通过邮件联系的,我查过,那是一个假地址,他固定每个月给我汇钱,是用邮政快递,现金!发货地址也是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知道得越多越没有好处!”哈里斯压低声音,焦急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金鲤真问。
“拜托!你看看我!我不想死!我怎么敢骗你?!我知道的都说了,就这些!”哈里斯哀鸣道。
“好吧,那就——”
哈里斯感觉到金鲤真的重量正在从他身上远去,枪口离开了,接着是刀刃,哈里斯刚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要如何弄死这个小婊/子的念头刚刚从他脑海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在他的脖子上发生了,那就像是,装满了气的气球忽然泄气的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喷涌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胥乔突然变色的脸上就多了一条喷射状的血迹。
他疑惑地去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了喷涌而出的血流,他张开口,发出的却只是“嗬嗬”的声音。
哈里斯在经历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两秒之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捂着出血口站了起来,在强烈的恐惧中踉踉跄跄地向着房门跑去。
下一秒,他就无力地摔倒在地,赤红的鲜血在他身下迅速汇成一片红色的湖泊。
金鲤真转过头看向胥乔的时候,他正呆呆地看着她,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比任何一刻都要明亮灼眼,就像是黑夜中忽然爆炸的火光,轰轰烈烈、震撼人心。
“不要痛哭流涕,不用以身相许,对强者而言,这都是小事一……”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胥乔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心中一沉,本能地就要往一旁滚去,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就在她的头上爆开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头顶传来,血和啤酒一齐流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金鲤真被一脚踹倒在地,随即胥珊就骑到了她的身上,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
胥珊的面孔离金鲤真只有咫尺之遥,她目光涣散迷离,神情却充满癫狂,在她浑浊的粗气声中,她一边死死掐紧金鲤真的喉咙,一边抓着金鲤真的头朝后面的地板用力撞去。
强烈的撞击下,金鲤真被她砸得意识不清,却还记得拼命挣扎。
忽然,胥珊疯狂的动作停下了,金鲤真的后脑勺落到了地板上,她猛地推开胥珊,爬起来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氧气,在她晃动不清的视野里,胥珊被她推倒后倒在地上没有动弹,她渐渐扩散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的男孩,那个双眼像是露着火光的男孩,他浑身颤抖,手中冒着黑烟的枪口同样也在颤抖。
呆住的人变成了金鲤真。
那把枪不是她的,也不是胥珊和哈里斯的。
金鲤真忽然明白,就算今天她不来,他也能好好保护自己。
胥乔迈出脚步颤颤巍巍地朝她走来的时候,金鲤真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金鲤真对着胥珊的头飞起就是两脚:“让你砸我!让你砸我!”
她气哼哼地送胥珊上路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咳了一声,话题自动从她从哈里斯的魔爪下英勇地救出胥乔后开始:“嗯——小事一桩,不用谢了。”
至于差点被胥珊砸开脑袋的事?
什么?
胥珊不是一开始就倒在这边的吗?
“你要是害怕就出去吧,我——”
金鲤真话没说完,因为朝她走来的胥乔走到一半,忽然转了方向朝爬到角落的哈里斯走了过去。
哈里斯满眼惊恐,拼命摇着头,而胥乔抬起了手臂,枪口直指对方——
三声枪响。
每一枪,都打在了哈里斯的脸上。
血肉四溅,脑浆飞迸。
一块红白混合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砸上胥乔的眼角,而他面不改色,只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枪声停止了,哈里斯也早早不动了,时间就像凝滞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胥乔的手才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金鲤真。
就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瞬间,金鲤真忽然有种不知出处的直觉,如果她在这时候转身就跑,她极有可能在实现除格洛丽亚以外宇宙最强的梦想之前,先变成一张筛网。
金鲤真艰难地迈出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胥乔……”
胥乔朝她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紧接着,她就被胥乔紧紧抱进了怀里,那把刚刚轰烂了哈里斯脑袋的手/枪就贴着她的后背,滚烫的枪口就隔着一层单薄的T恤面料,存在感强烈。
存在感比刚轰烂人头的手/枪还要强烈的是颤抖不已的胥乔。
金鲤真觉得自己被十万只颤抖的海胆包围了。那些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就像是有一万只带震动功能的海胆在贴着摩擦一样。
她又痒又痛,想尖叫!想打人!想乱刀捅死这个人形海胆!
“金……”
“金……”
“金……”
他颤抖着不断念着她的名字。
一开始只是颤抖,后来带上了哭音。
最后只剩哭声。
那个滚烫的枪口就这么示威般地贴着金鲤真的背心,就像狗脖子上的电击项圈一样,让没心没肺的织尔蒂纳疼得龇牙咧嘴,却只能暂时收起獠牙,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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