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几天之后, 沈龄紫回到了南州市。
这次从B市回来,沈龄紫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家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了不少, 当然, 要说很亲密那么也没有。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仿佛一切都焕然一新。
办公室的同事们早就知道了沈龄紫和东梁鼎盛老总之间的事情,一大早看到沈龄紫, 一个个脸上都是不怀好意是的笑容。
沈龄紫也害羞, 但是面上不表露什么。
上午十点,严泰专门下来, 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告诉沈龄紫:“总裁需要你来汇报工作。”
不久后, 沈龄紫就站在了梁焯的面前。
那天晚上梁焯从B市离开之后就去了北京, 也是昨天才刚刚回来的。
小两口和好到现在, 刚好一周时间没见。
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梁焯, 沈龄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羔羊等待入虎口。
“你别过来!”
沈龄紫有点腿软, 她顺势跌坐在沙发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梁焯,“我只是来汇报工作的……”
梁焯俯身, 双手撑在沈龄紫脑袋两侧的沙发背上, 问她:“我不想听你汇报工作?
怎么办?”
沈龄紫就差举双手投降, 不敢直视梁焯的双眸:“你想干嘛啊?”
“我想干嘛?
你猜一猜?”
沈龄紫涨红了脸, 咬着唇看着梁焯:“我不猜。”
“不猜啊, 那就用做的。”
“我也不做.爱!”
回答完之后沈龄紫意识到自己口快,瞬间面红耳赤。
梁焯的唇角终于染上笑意, 他朝她歪了歪脑袋:“哦, 原来你在想这个事情啊。”
沈龄紫害羞, “才没有!”
梁焯:“不是在想这个事?
那你在想什么?”
沈龄紫:“我……”
梁焯语气温柔:“叫一声老公听听。”
沈龄紫干脆眼睛一闭,一脸豁出去:“臭老公!”
梁焯一顿, 彻底放声笑了。
沈龄紫缓缓睁开眼,就觉得刚才浑身还笼罩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梁焯瞬间如阳光一般温暖。
他靠得更近,伸手逗她的脸颊,声线低沉又哑:“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沈龄紫心虚:“什么……”
他们不仅小时候见过,成年后也见过。
梁焯几年前买沈龄紫那两幅画的时候,彼此就在她大学的展览上互相见过面。
甚至,沈龄紫当过梁焯的向导,梁焯还给过沈龄紫自己的联系方式。
印象深刻的是,那天天气很好。
沈龄紫穿的是一条百褶裙,细白的长腿上,脚踝被白色的蕾丝袜子包裹。
她真的很小,从小到大容貌变化不大,倒是愈发有了女人该有的样子。
作为展览上的介绍志愿者之一,沈龄紫见梁焯孤零零一个人,便主动走到梁焯面前,微笑着问他:“先生,需要讲解吗?”
梁焯看着她的脸庞点点头,说好。
于是沈龄紫便站在梁焯的身侧,一一为他讲解展览上的每一幅画。
天气有点热,她的鼻尖上冒了一点点汗,说话依旧还是软软的调子,沁人心脾。
那天到场参观展览的人很多,光是沈龄紫一个人就接待了不下百人。
她讲得口干舌燥,真的没有太注意梁焯的样子,只记得自己要赶紧讲解。
甚至,梁焯还认真地和沈龄紫做自我介绍:“我是梁焯,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沈龄紫只是笑着摇摇头:“先生,不能搭讪哦。”
“那我的联系方式给你。”
梁焯把自己的号码写在纸上递给沈龄紫,叮嘱她:“记得要联系我。”
沈龄紫依旧是温温又不失礼貌的笑意。
大抵上是大学这几年追求她的人太多了,她面对主动的追求者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对于梁焯,她是有些印象的,那天展览结束之后她还去跟邬芳苓说了:“特别帅的男人,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中国人。
说话还带点外国强调,做派也特别美式。”
那时候梁焯说话还有点ABC的口音呢,可现在完全正统的普通话,根本不会让人觉得他的母语是英文。
当时邬芳苓还教唆沈龄紫:“你试试看啊,人家都主动给你联系方式了呢。”
沈龄紫暗叫糟糕:“我把那张纸放在衣服口袋里给洗掉了……”
邬芳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谈恋爱啊!”
沈龄紫笑:“有缘的话总会再见到的。”
邬芳苓无语:“我看你偶像剧看太多了!”
当天,学院通知沈龄紫,她的两幅画被人相中,出价一百万。
沈龄紫兴奋地彻底把梁焯抛到了脑后。
现在这么一说,沈龄紫隐隐约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了。
而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她从来不知道梁焯居然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沈龄紫还委屈上了:“那你为什么要装神秘……也不透露自己是买家。”
梁焯说:“我不想用一百万的价格吓跑你,但说实话,那两幅作品我打心底里喜欢。”
沈龄紫说:“那次我在东梁鼎盛看到《困兽》的时候就好激动啊!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你买走的。
那另外一幅《小狮子》呢?”
《小狮子》也是沈龄紫的挚爱,因为她的星座是狮子座,所以特别喜欢小狮子。
这幅《小狮子》画得比较没有心理压力,所以生动活泼可爱又自然。
本来沈龄紫是没打算卖的,不过听说卖家很喜欢,诚心要收,她也就没有强留。
梁焯说:“挂在楼上卧室。”
沈龄紫仔细想了想,“可是我在你楼上卧室没有看到啊。”
梁焯笑:“要不要现在上去看?”
沈龄紫脸红:“不要。”
又忍不住问:“你真的那么喜欢吗?”
“沈龄紫,你说过我是个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梁焯锱铢必较。
沈龄紫又被反击,无奈:“你怎么那么记仇啊!”
“那你说,我不为了所谓的利益,为了什么?”
他靠近,身上带着烟味还有他独有的草木香,说实话不难闻,反而有种迷人的男人香。
但沈龄紫还是趁机转移话题说:“你抽烟了,好臭啊。”
“就抽了一根。”
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抽的。
沈龄紫不信:“被我看到一次就等于看到一百次,说明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抽了至少有一百根香烟。
对了,那次你在饭局上也抽了!”
梁焯:“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都在偷偷在意我啊。”
沈龄紫抿着唇,脸上全是女孩子的娇羞。
这个时候也不再端着了,她承认:“我就是在意你!怎么样,不允许吗?”
梁焯笑,不经意在沈龄紫脸颊上啄了一口,问她:“说说看,有多在意?”
沈龄紫满脸通红,奶声奶气的警告他:“梁焯!你再得寸进尺我就要生气了哦!”
不知不觉间,关系似乎更加缓和了。
想想之前闹脾气时候互相置气,现在又觉得幼稚可笑,又觉得难得吵架值得纪念。
梁焯没再咄咄逼人,而是吻上沈龄紫的双唇,他要让她尝尝嘴里的烟味,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起初沈龄紫拒绝反抗,可当唇齿被撬开,昔日熟悉的甜蜜全部涌上心头。
唇与唇互相触碰,甚至说着只有彼此可以听见的唇语。
“想我吗?”
梁焯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吻得自己像是要溺水才放开。
沈龄紫没有回答,但眼底的动情已然是最好的证明。
明晃晃的东梁鼎盛总裁办公室,270度圆弧落地窗,两个人不知何时交叠在沙发上。
吻到忘我,彼此的呼吸紊乱,梁焯的手悄悄探入。
沈龄紫后知后觉,连忙双手抵着梁焯的胸膛,求饶:“不行!要上班的!”
她都能想象自己等会儿整个人凌乱的样子,还怎么见人啊?
梁焯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沈龄紫的耳畔,脖颈,再准备往下,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两人动作皆是一怔。
严泰在外面道:“梁先生,两点半的股东大会您别忘了。
还有五分钟。”
沈龄紫羞得满脸通红,缩在梁焯的身下一动不敢动,就听自己身上的梁焯低沉开口:“往后延半个小时。”
严泰并无异议:“好的。”
随即外头没有了动静。
沈龄紫这才敢把脑袋伸出来,一脸妩媚含羞地瞪着梁焯:“你这样严泰都要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了!”
“做什么?”
梁焯反问沈龄紫,“半个小时能够我做什么的?”
亲亲抱抱都不够的。
*
还真的只是亲亲抱抱。
梁焯干脆抱起沈龄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是之前彼此最喜欢的亲昵姿势。
彼此的额抵着对方,梁焯一遍一遍啄吻沈龄紫的唇,低低地轻唤她的名字。
经历过这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想跟她在冷战吵架,完全是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时间悄悄流逝着。
梁焯对沈龄紫说:“昨晚网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都解决了。”
沈龄紫就像是化成一滩水,软在梁焯身上,娇滴滴地问他:“你怎么解决的?”
梁焯笑:“不告诉你。”
沈龄紫轻哼一声。
梁焯又说:“之前投资凤凰凤不是你想的那样,凤凰凤是一年前就已经投资的。
不过现在,我打算让DingDong吸纳凤凰凤,想问问你的意见。”
“啊?”
沈龄紫像是从梦中惊醒,“凤凰凤可是一个将近三百多人的团队啊。”
她想起昨天凤凰凤的负责人钱志安找到她的场景,那是真的有些打击到她。
梁焯问:“三百多人的团队对于一个动画公司算多吗?”
沈龄紫摇头:“我知道傅大神的动画公司就有一千多人呢。
我当时还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到像傅大神那样厉害的。”
“所以现在就有这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梁焯说。
沈龄紫水灵灵的双眼望着梁焯:“你真的信任我吗?
你觉得我能把一个那么大的团队管理好吗?”
“本质上,我是个商人。”
梁焯用东梁鼎盛总裁的姿态,“沈龄紫,我了解你,了解你的团队。
投资DingDong并不是色令智昏。
抛开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谈,我依旧还是会投资你。
但在之前,结局我不肯定。”
沈龄紫问:“什么叫结局不肯定?”
梁焯说:“DingDong和凤凰凤在我眼里是竞争关系,你们谁都有可能吸纳另一方。
不过,目前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沈龄紫震惊之余忍不住自责,“是我感情用事了。”
“彼此彼此。”
*
沈龄紫现在把梁焯的备注改了,小朝朝改成了小焯焯,一个读音的差别,却是天差地别。
但被梁焯发现沈龄紫给他的备注竟然不是老公,这个人又自作主张给她把手机备注给改了。
梁焯的流氓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沈龄紫今天不肯去梁焯那里过夜。
梁焯想到沈龄紫家里那张小床,说:“你要什么换洗的衣服顶楼都有。”
“怎么可能,我又没带过去。”
沈龄紫说。
梁焯不管沈龄紫同意不同意,直接开车到东梁鼎盛。
到了才知道他所说的换洗衣服,是一整个衣帽间的衣服。
琳琅满目的女士衣帽间,无论什么款式的衣服,按颜色按季节错落有致地摆放,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的内搭以及配饰。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高档服装店。
眼前的一切颇有点刷新她三观的意思。
沈家家境虽然不错,但沈龄紫成长的环境绝对不是这么奢侈的。
除了衣服,还有沈龄紫想买但舍不得买的高档护肤品。
一整个梳妆台的东西都是为她买的。
沈龄紫觉得这一切太疯狂了,转身问梁焯:“这是谁的?”
“除了你的,还能是谁的?”
梁焯随意挑了一件睡衣,是沈龄紫的尺码。
他推着沈龄紫往浴室走去,念叨着要洗澡睡觉了。
哪里只是单纯的洗澡睡觉,沈龄紫今晚无论如何是躲不了的。
两人刚刚和好不久,年轻男女,干柴烈火。
一段时间的冷战吵架之后,相反彼此的心反而更加紧贴在一起。
彼此心知肚明,是爱惨了对方。
沈龄紫也好乖,梁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在浴室的时候沈龄紫就已经被弄得整个人瘫软,只差和梁焯求饶。
梁焯坏心思,贴着她的脸颊边驰骋,哄着她:“叫声老公让我听听。”
只是还不等沈龄紫叫出口,她便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由自己控制,她颤栗着,紧紧地抱着梁焯不肯松手。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梁焯给沈龄紫穿上睡衣,给她吹干头发,走路也不舍她走,直接抱着她上床。
沈龄紫也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扒着梁焯不放,她累得精疲力尽,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睡前,梁焯听到沈龄紫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凑过去,低声问她:“说什么?”
沈龄紫微微睁开眼,双手抱着梁焯的脖颈,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贴在他的耳边轻喊了一声:“老公。”
梁焯欣慰,抱着沈龄紫又亲又啃,也轻喊她:“老婆。”
第二天沈龄紫毫不意外地起迟了。
她匆忙准备起床,就见到不远处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上次沈龄紫因为迟到起床匆忙,加上房间里有遮光窗帘,所以根本没有看到这幅《小狮子》,现在看到,她的心里感慨万分。
兜兜转转,不知道算不算是缘分,但她现在整颗心里都是梁焯。
梁焯已经下楼上班了,沈龄紫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醒了?”
梁焯的声音低低哑哑的。
沈龄紫轻轻应了声,“你又不叫我起床。”
不叫就算了,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她根本睡得忘了今夕何夕。
梁焯笑:“想让小猪睡到自然醒,不然小猪会有起床气。”
沈龄紫否认:“我才没有起床气好不好啦。
现在都十点了,我也太能睡了吧。”
不过算算时间,昨晚他们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真的不知道梁焯是怎么能够做到那么自律了,明明昨晚出力的人是他,他居然还能准时上班。
“记得吃点早餐垫垫肚子。”
梁焯说,“中午到楼上来。”
沈龄紫说好。
可到了中午,满心期待的沈龄紫却没能联系上梁焯,还是严泰给沈龄紫打了个电话,说梁先生临时有事。
沈龄紫一颗期待的心跌落谷底,给梁焯发了个消息:【骗子!】
但一直等到了下午,梁焯也没有回复消息。
今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看到沈龄紫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昨晚沈氏集团和东梁鼎盛的微博上热搜,大部分的同事都看到了,没看到的同事也听八卦知道了。
当然也有同事大胆,直接跑来问沈龄紫:“龄龄姐姐,你要和梁总结婚啦?”
沈龄紫晕:“哪里来的谣言?
怎么可能呢。”
“可是网上都是那么说的呀。”
沈龄紫说:“别八卦,好好工作!否则扣奖金!”
她搬出了领导人的样子,就没有人敢当面八卦。
不过私底下,众人对沈龄紫的身份还是会讨论。
之前沈龄紫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是什么集团的千金,现在才知道她居然是B市沈氏集团的二小姐。
虽然沈氏集团现在经营不善,还负债。
但到底是老牌企业,说出来大家都是听过的。
不由的,沈龄紫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滤镜。
“没想到龄龄姐姐是沈家的千金啊!我以前一直以为龄龄姐姐只是家庭条件好而已。”
“哎,龄龄姐姐长得美,又是千金小姐,还和梁总有婚约,这简直就是妥妥的偶像剧配置啊!”
“今天又是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啊!”
“呜呜呜呜,果然白马王子是要和白雪公主在一起的!”
一天过得快,转眼到了下班的时间。
沈龄紫拿出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得到梁焯的回复。
于是她又主动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干嘛呀?
】
等了半天,梁焯依旧没有回复。
沈龄紫鼓了鼓腮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东梁鼎盛总裁的楼层。
可到了楼上之后,才被告知总裁不在。
不仅梁焯不在,严泰也不再。
沈龄紫冒昧问总裁办的同事:“请问,梁总去哪里啦?”
同事认得沈龄紫,不过只是摇摇头:“不清楚呢,梁总好像上午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要不然你给梁总打电话吧。”
“好的,谢谢你哦。”
沈龄紫心里疑惑,走到电梯前一边等电梯,一边拨打梁焯的私人电话,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直接提示无人接听。
太奇怪了,梁焯就像是人间蒸发。
沈龄紫不死心,又低头给严泰拨了个电话。
严泰倒是很快接听,开门见山问沈龄紫:“您找梁总吗?”
“嗯,是呢?
梁焯在你身边吗?”
沈龄紫礼貌询问。
严泰说:“是这样的,梁焯有应酬离不开,让我通知一下沈小姐,他今天可能不方便联系你。”
沈龄紫心底里有一团巨大的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说:“好的,谢谢你。”
然后,梁焯还真的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联系沈龄紫。
他不仅没有联系沈龄紫,也没有回来顶楼睡觉。
沈龄紫心里委屈,又理解他工作繁忙。
天黑了又天亮。
第二天一醒来,沈龄紫就拿起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梁焯主动发来的消息。
心情突然低落。
明明才一个晚上没有联系,她就感觉好像两个人好久好久没联系了似的。
照常上班,可沈龄紫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她点开和梁焯的微信对话框。
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沈龄紫。
沈龄紫:【骗子!】
沈龄紫:【你在干嘛呀?
】
都没有回复。
可沈龄紫还是忍不住,又给他发消息:【你再不理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
然而到了中午,梁焯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午饭过后,原本习惯午睡的沈龄紫睡不着,她走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刚好碰上梁潇。
梁潇气喘吁吁,见到沈龄紫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喊了声:“大嫂!”
沈龄紫朝梁潇微微笑着:“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梁潇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跟沈龄紫说:“大嫂,我哥要死啦!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啊!你快去看看他吧!”
沈龄紫闻言当场怔在原地,手上的杯子也没有拿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她颤抖着手拉着梁潇,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拉着梁潇让梁潇带她去医院。
一路上,沈龄紫甚至都做了最坏最坏的打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甚至想到梁焯可能得了什么不治绝症。
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梁焯为什么会没有联系她了,肯定是因为他现在抱着最绝望的心情吧。
他或许还和万思博那个傻瓜一样,不准备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她,宁愿她恨他,都不愿她为了他伤心吧。
沈龄紫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想哭,眼睛都要哭肿了。
到了医院,沈龄紫跟随梁潇到了vip病房,就见梁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几乎是沈龄紫见过的最不一样的梁焯,他生病的样子整个人颓废,原本就消瘦下来的面庞似乎更加锋利。
沈龄紫的脚像是灌了铅似的,突然有点走不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现在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梁小姐,你怎么把沈小姐带来了?”
严泰蹙着眉。
梁潇等了严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觉得我大嫂有知情权!”
沈龄紫吸着鼻子问严泰:“难道我不能知道吗?”
说话间,就见躺在病床上的梁焯缓缓睁开眼睛。
他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苍白。
沈龄紫再也忍不住,直接跑到梁焯的病床边,伸手抓住他的手,呜呜呜地哭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梁焯,你不要瞒着我,我可以接受的。
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呜呜呜。”
梁焯没什么力气,脑袋却是清醒的,他微微勾起唇角,问沈龄紫:“梁潇跟你说什么了?”
沈龄紫哭着说:“潇潇说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说你要死了,呜呜呜,梁焯,你不会死的。
不管得了什么病,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梁潇!”
梁焯咬牙,“你最好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躲在严泰身后的梁潇这才露脸,支支吾吾说:“那,你本来就流了好多的血啊,你还吐血了!你那件衣服上全部都是血,我都看到了。”
严泰指正梁潇:“梁先生只是胃出血,经过治疗,目前已经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梁潇一脸天真反问:“胃出血难道不严重吗?”
沈龄紫一听是胃出血,哭得更加厉害了。
梁焯无奈笑着伸手摸摸沈龄紫的脸:“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病。”
正因为不是什么大病,沈龄紫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脑袋里想过很多很多的结果,她整个人都瘫软,走路也走不稳。
“你……为……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龄紫泣不成声,说话也说不清楚。
哭太多了,哭声变成了抽气,自己也无法控制。
其实梁焯也很要面子,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虚弱的一面。
昨天上午他突然胃出血,书桌上和衣服上全是吐的血,场面可谓触目惊心。
梁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别扭地说:“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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