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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很多种,性格不同,走的路也就不同。有些人心怀天下,振臂一呼天下群雄响应,这种人就适合做领袖;有些人怡然自得,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这种人就适合做普通人。楚越就是后面这种人。
楚越是温衡和邵宁这群弟子中最努力最勤劳的一个,她天分并不高,天生五灵根。这种灵根被很多修士看来是垃圾灵根。可是她却能将剑意淬炼到大圆满。她对自己在修为上要求极为苛刻,但是在生活作风上,她又是个洒脱的姑娘。
她爱喝酒,有什么不开心的,喝一杯醉一场,醒过来就又是开心潇洒的楚越了。宗门里面的小辈特别喜欢找楚越论道,因为楚越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那么的积极乐观。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贪杯误事,不过她是两宗的宝贝,师兄弟们都非常信任她。
现在,潇洒的楚越变得沉闷了,只因她飞升之后过的不好。
楚越飞升之后来到的悬空岛名为上弦,上面第一大宗就是惊蛰楼。和清崖子的遭遇类似,楚越到了惊蛰楼之后只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她比清崖子好的一点是什么呢,是她来到上弦没多久,就遇到了惊蛰楼的内门大比。有人要挑战惊蛰楼的上一任宗主取而代之。
楚越本想看个热闹,然后一看之后发现,哎嘿,上一任宗主和他的挑战者都好弱。然后楚越就自告奋勇的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威望极高的人给打趴下了。本以为从此之后一帆风顺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却不料,这才是楚越悲剧的开始。
惊蛰楼不是上清宗,楚越上位之后虽然做了宗主,可她在惊蛰楼根基薄弱,宗门的大小事务都被前掌门的心腹弟子牢牢把持着。楚越也努力过,可她在上清宗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段时间下来,她到处碰壁,被碰的灰头土脸的。
虽说她坚持将惊蛰楼改名成了上清宗,可是,只有楚越的上清宗,不是她想要的上清宗。惊蛰楼的山水她不熟悉,惊蛰楼的人,不是她熟悉的,她孤立无援,她茫然孤独。
姬无双占了隔壁的山头之后,她当时有了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可姬无双和她没共同语言,剩下的三个剑仙又是一个她说不上话的铁三角。楚越觉得她太孤独了,这辈子的孤寂,就在飞升之后全袭来了。
温衡随着楚越两站在惊蛰楼的主峰上时,一出传送阵,温衡就嗅到了一股肃杀之气。细看,主峰上面的楼挂了个不伦不类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凌绝顶。一看这字就是楚越写的,狂放不羁潇洒肆意。
凌绝顶是老邵的行宫,温衡无数次在凌绝顶上睡过大觉。可眼前的行宫和老邵的行宫完全不一样,这里看不出一丝凌绝顶的感觉。主要是因为惊蛰楼都是丘陵,没有上清宗那般气势磅礴的山脉。
传送阵旁边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剑童,这剑童看到楚越出来就着急的说道:“掌门,您可回来了。老掌门和大长老他们发难,正在无畏峰开会准备讨伐您哪!”楚越冷静的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小剑童慌忙的行了个礼,然后转头离开了。
楚越眉眼暗淡的对温衡说道:“温老祖,让你见笑了。你看,我真的很没用,区区一个悬空岛都对付不来。”楚越眼中有难堪和痛苦闪过,她要是有她的师兄弟一样有治世之才就好了,或者像姬无双他们一样,能足够强悍,强悍到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一句反抗的话就好了。
楚越闷声道:“我改了惊蛰楼的名字,换了主殿的牌匾,想着师尊和师兄弟们如果过来,一眼就能知道这里。可是,这里终究不是上清宗,我还是搞砸了。我强悍不足,懦弱又不甘,老祖,我真的……挺失败的。”说着,楚越眼中有水光闪动,她真的委屈了。
这段时间她在惊蛰楼做的事情,比在上清宗的时候做的事更多更累,可是她却始终得不到肯定没办法稳定惊蛰楼。她甚至觉得,她是个无能的人,只是走了狗屎运占了掌门的位置。可是至始至终,她只是个被架空的掌门。
温衡笑着拍拍楚越的肩膀:“谁说你失败的?你这不算什么,我跟你说,知道我捡到不凡的时候他在干嘛吗?”楚越尴尬的扭过头擦擦眼睛,然后绽开笑容:“温老祖遇到大师兄啦?他在干嘛呢?”
温衡道:“不凡被人阴了,被人从背后捅腰子,我和老邵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山洞里面都快成干尸了。”楚越一惊:!!!还能这样??
温衡又笑道:“知道我遇到狗子和天笑的时候,他们在干嘛吗?”楚越眼中亮起了光,温衡笑道:“这两个为了能开飞仙楼,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他们把云清给他们准备的飞升大礼包都卖了,坑蒙拐骗才得了开飞仙楼的第一桶金。”
温衡安慰道:“小越你和他们相比,一点都不失败。温老祖我才失败,可是那又能如何?我不是照样好好的找到了你们吗?”楚越眼眶微微红了:“温老祖……”
温衡道:“融不进惊蛰楼,咱就不融入,这本来就不是上清宗,就算挂着上清宗的名字,大家都不在,这就只是个空壳。我们小越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看,你改了惊蛰楼的名字,老邵要是到这里,一下就能找到你。你很努力了。”
楚越笑着低下了头,她偷偷的擦擦眼:“温老祖,谢谢你。”她见过太多的师尊嫌弃弟子无能,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大能力,以前在上清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拜入了最好的师尊门下,有世上顶好的师兄弟。
温衡抬头看了看牌匾:“这楼这么丑,牌匾上面的字这么好看,配不上牌匾。”温衡运起灵气将写着凌绝顶三个字的牌匾拆下,他问楚越:“这楼以前叫什么名字来着?”楚越道:“叫玄月楼。”
温衡嘿嘿一笑:“那就给它恢复,让老祖我一展身手。”片刻之后,狗爬一般的玄月楼三个大字就挂在了楼前,温衡心满意足的看着牌匾上面的字:“哎哟,看看,老祖我的一手墨宝,气势磅礴,挂在这里真是委屈了我的字。写的真好!”
楚越噗呲一下笑了:“老祖的字越来越好了!”温衡拽拽的:“是啊,都是你们师母教导有方。”
温衡见楚越笑了,他也就放松下来了:“来,接下来让我们去会会玄月楼的前任掌门和长老,不是说要叛变的么?想叛变,也要掂量掂量啊。那什么峰在哪里?”
楚越指着东南方向在山林中的一栋朱红色的行宫道:“那里就是无畏峰的赤月楼,自从我占了玄月楼之后,他们议事就改到了赤月楼。”
赤月楼大门紧闭,大概是觉得楚越不在,也没设结界。站在门外神识一扫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前任掌门玄月真人和挑战他的大长老杨真人正站在大殿中情绪激昂。温衡觉得,这群人应该是看到楚越来了,因此更加激动了。
杨真人是个矮胖的男人,他挺着大肚子,感觉下一秒滚圆的肚子就会拽着他向前倾倒。
然而他依然坚强的站着,像是个球一样在大殿中手舞足蹈道:“那楚越自从占了我们惊蛰楼,就不务正业终日饮酒作乐,我们不能让惊蛰楼的万年基业被她一个黄毛丫头毁了!玄月掌门,你怎么看?”
玄月真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手中握着一柄拂尘,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玄月真人道:“楚越做惊蛰楼掌门,我倒是没意见,只是此女豪放不羁,言谈举止犹如山野丫头,实在难以撑起我惊蛰楼啊。”
说完这话之后,下面的核心弟子和长老就开始畅所欲言了。这个说:“上次我看到楚越大半夜躺在玄月楼顶喝得伶仃大醉,半点女子的端庄都没有。”“这还算好,前几日我看到她在玄月楼接待隔壁的岛主,那叫一个谄媚。好歹也是掌门,怎能如此没气度?”
这些人你一眼我一语,连楚越在路上对人爽朗的笑都拿出来说事,说她不端庄,不能服众。最后一群人竟然喊出了:“废黜楚越上清宗门之位!”这样的词语。
楚越站在无畏楼前,听着里面群情激奋喊着要换了她这个掌门,她羞愧的看了看温衡,然后低下了头。
温衡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灵气一震,赤月楼的大门猛地飞了进去,重重的砸在杨真人面前。杨真人和玄月真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楚越没发难,楚越带来的男人倒是发难了。杨真人和玄月他们摆好了架势,顿时赤月楼中泾渭分明。
温衡笑吟吟的走到了赤月楼中,他拱拱手:“各位道友好,在下名为温衡,是楚越的师尊。方才听你们说了我徒儿那么多不是,温某在这里,先给各位配个不是。温某管教无法,导致徒儿在惊蛰楼惹诸位道友不快了。”
温衡笑着对楚越招招手:“来,小越,过来给各位道友陪个不是。”楚越看了看温衡,她上前行了个礼:“对不起。”
玄月上下打量着温衡:“你是楚越的师尊?”温衡拱拱手:“如假包换。”玄月哼了一声:“果真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一言不发就破门而入,有没有规矩?”
温衡笑道:“这种小事玄月真人也要放在心上?修者不拘小节,我上清宗弟子修行的是心,可不是修行这些规矩。再说了,我觉得我徒儿人见人爱乖巧可爱,而温某也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我们师徒再正经不过的人,一般情况下还是懂规矩的。再说了就算真人有意见,当着我面说就是你的问题了。”
楚越低头又笑了,温老祖开始胡搅蛮缠了。楚越深知,当温老祖和灵犀老祖两人胡搅蛮缠的时候,她师尊经常被气的跳脚。
玄月哼道:“不打招呼破门而入,这就是你们上清宗的规矩?”温衡笑着摇摇头:“所以说,你这话有问题呢。首先,这里是什么宗?这里是上清宗,如果记得没错,我徒儿已经将惊蛰楼改名为上清宗了。你作为掌门小弟,非但没有积极的响应掌门的号召,还当着掌门的面称上清宗为你们。是不是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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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面色一沉:“楚越她本来就不该改我惊蛰楼名。她才成为掌门,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温衡掏掏耳朵:“那我听说,不知是哪个孙子一上位就将宗门改成了惊蛰楼,你猜猜是谁?”
玄月涨红了脸色,没错,他上位的时候也干过这事。不过他干这事的时候,他身后有很多师兄弟相助,楚越算什么?她就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和他一样?
温衡笑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啊,只许你做不许她做,你比楚越还霸道啊。内门大比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是你们技不如人输给楚越。这才给了她上位的机会,温某不才,愿赌服输这事还是能理解的。怎么你们就不能理解了?”
玄月被温衡的话一堵,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一看就准备冒坏水呢。
温衡微微一笑:“方才,我听你们喊得是,废黜楚越上清宗掌门之职啊?难道你们不准备承认你们是上清宗的人?”
玄月哼道:“楚越是上清宗掌门,我们是惊蛰楼,这有什么冲突的?”杨逑也接话道:“我们惊蛰楼的信物可还是完好无损,上面可没有上清宗三个字。”
温衡一愣问楚越:“什么信物?”楚越也茫然的摇头:“不知道啊。”
杨逑骄傲的说道:“惊蛰楼的信物那是代代相传,只有掌门才能拥有。你以为你得了岛主令就算完了吗?没有信物,你就不是惊蛰楼的掌门!”
温衡一听眉毛一挑,老家伙原来在这里放大招呢,合着楚越只是上清宗的楚越,他们都是惊蛰楼的人。楚越的一切他们都不承认,他们顶多划出一个山头给楚越,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温衡也不恼,他依然慢条斯理的说道理:“楚越可是按照你们惊蛰楼的规矩选出来的掌门,你们怎么现在开始反悔了呢?她当时胜出的时候,可是打败了惊蛰楼的一众弟子,你们当时不都亲眼见证了吗?怎么现在都不承认她的掌门身份了呢?哦,让我想想,一开始是觉得掀不起风浪,就算当上掌门也能任你们摆布?可是后来发现,她不是你们想要的掌门,所以现在在这里集合在一起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还真被温衡说中了,一开始楚越上位的时候,玄月真的想控制楚越做幕后掌柜。可没想到楚越这性子无拘无束的,谁的话都不听,他反而闹了个没趣。
温衡上前一步挡在楚越面前:“你们惊蛰楼的人真的挺……嗯……不要脸且无耻的。定规矩的是你们,破坏规矩的是你们。楚越没上位之前,你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结果等她当了掌门了,觉得无法掌控了,就开始嫌弃她了?”
玄月猛地指着温衡骂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夫,如此粗鄙!你们师徒一丘之貉,简直脏了我惊蛰楼的清净地!”温衡会怕玄月的这点语言攻击?他淡定的说道:“就事论事,激动个什么劲,万一脑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等下你挂了我还没处说理去了?”
杨真人猛地跳到温衡面前:“呔!你徒弟是上清宗的掌门不假,可是你算是个什么?你在上清宗有记名吗?什么都不是,轮不到你在这里蹦跶。”
楚越偷偷给温衡传音:“温老祖,这杨逑最不是个东西,一开始就是他想要挑战玄月要做掌门。我上位之后三番五次针对我,他断我补给收我灵酒,还想找人来管教我。”
温衡收到楚越的传音之后眼神不善的盯着眼前的杨逑,温衡眯着眼睛:“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是楚越的师尊啊。楚越是上清宗的掌门,你们是上清宗的弟子,而我,是掌门师尊。这么解释还不懂?不懂的话旁边站着别到处蹦跶,我看你再蹦跶下去就像河豚鱼一样,别漏气了。”
温衡眉眼弯弯:“对不起啊,我这人说话直,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们听着就是。你们也看到了,楚越是我徒儿,她在你们口中无礼,那我作为师尊,只会比她更加无礼。”
楚越越听越觉得温衡的话哪里不对,回味了半天,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温衡是胡搅蛮缠不假,他从一开始就在人身攻击这两人。这不是温衡的一贯作风,楚越偷偷的看了看温衡,只见他手里捏着个画本子,正照着画本子上面的话在读呢。
楚越……捂脸。就说呢,温老祖这人哪里会想到这么拐弯抹角强词夺理的话来,原来正在现学现卖呢。
温衡指着玄月道:“你们惊蛰楼的人敢做不敢当,先让楚越上位,后不承认她。现在一言不合想要罢免她?你们晚了,你们可知道,现在宗门大赛都结束了,楚越上清宗掌门的身份,已经得到十八岛岛主和承澜仙尊的认可了。现在想要让她下去,早之前干嘛去了?”
杨逑不屑道:“方才玄月掌门不是说了吗?楚越是上清宗的人,我们是惊蛰楼。楚越和我们惊蛰楼没有关系,你们要作威作福,去别的地方去!惊蛰楼由不得你们放肆。”
楚越这时候觉得有点头疼了,她一上位就改了惊蛰楼名字,还在岛主令上写了上清宗的名字覆盖了以前的名字。她之前想着只是改个名字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当时想的轻松,现在她就看出问题来了。
上弦岛上有数百个小宗门,惊蛰楼是最大的宗门。若是现在这群人咬定她和惊蛰楼没关系,她的上清宗就成了不知名角落冒出来的小宗门,暂时顶替了最大宗门惊蛰楼。下次宗门大比的时候,只要玄月对承澜说,上弦岛的最大宗门依然是惊蛰楼,她就成了一个笑话。
温衡看了看对面的一群人:“原来如此,惊蛰楼掌门和长老的嘴脸真让我大开眼界。你们一句话,我徒儿这段时日为上清,哦,惊蛰楼所作所为都化作了泡影。哎,果然是高招,温某认输认输了。”
玄月哼了一声:“既然认输了,还不赶紧带着你徒儿滚出我们惊蛰楼?!”
温衡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既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们师徒当然不会死皮赖脸的哭着喊着求着当你们惊蛰楼的掌门,不过,楚越在惊蛰楼受到的折辱和轻视,我这个做师尊的都要一一讨回来。我徒儿做错事,已经对你们道歉了。这是你们做错了事,我也要同你们算算。你们敢不敢派个人来和我比试一场?”
玄月皮笑肉不笑:“你算什么东西?叫不上名号的人也配和我惊蛰楼的长老和掌门比试?”温衡叹了一声:“那就是不能比试了?”
杨逑道:“想要比试?可以,以上清宗的人的身份来踢馆,我们惊蛰楼随时欢迎,只要你有能力抵挡我们整个惊蛰楼的内门弟子,我们惊蛰楼就算让你做掌门又能如何?”
温衡看了看楚越,楚越咬着牙:“温老祖,咱不比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反正已经找到了你,我们可以去找姬掌门他们。惊蛰楼的核心弟子三千三,不好对付。”当初她也是经历了残酷的车轮战才伤痕累累的上位了,没想到他们一句话,她就成了一个笑话。
温衡笑着摸摸楚越的头:“他们说,你是野丫头,你言语无状,你粗鄙不堪……他们都在放屁。在我心里,你和柔儿是天下最可爱的姑娘,他们欺负你,师尊我咽不下这口气。老邵不在,我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楚越眼中浸出泪花儿:“老祖!!”楚越哇的一下就哭了,在惊蛰楼宗门大比上,她伤痕累累的时候没哭,在宗门大赛承泽界五岛相比的时候,她垫底也没哭,可是听温衡这么一说,楚越心中的酸楚就哗的一下泛滥了。
她哭着扑到温衡怀里:“老祖,对不起,是楚越没用,让您也受到这样的侮辱。”温衡笑着拍拍她的背:“瞎说什么呢,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小越,老邵和我把你们教成了顶天立地言而有信的人,你有师尊教,可天下不见得其他人都有师尊。惊蛰楼的人是一堆小人,他们会付出代价。”
玄月冷笑着:“说得好听,就算今日你们陨落在赤月楼,又能如何?”温衡眯着眼睛:“你只管试试。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现在动手,我和你在这里分出个胜负。第二个,你开擂台,我来踢馆,你们惊蛰楼有一个算一个,我一个个的过。你怎么选?”
玄月嗤笑道:“口气倒是不小,小小的地仙不知天高地厚。也罢,不要让别的宗门说我们惊蛰楼不懂规矩暗算你们,我们开擂台,欢迎上清宗温道友前来踢馆!”
温衡搂着楚越淡定的笑道:“那行,现在就开,场地任你选择。”玄月对杨逑使了个颜色,杨逑高喊道:“开——擂台——上清宗温衡踢馆啦!!”
玄月冷声对温衡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惊蛰楼的诛天剑阵一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温衡一字一顿:“废话哪里这么多,让你开你就开,一直逼逼,还想拖着我不让我吃午饭吗?”
玄月猛地梗住了,他恼怒的一挥长袖:“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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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非常担心,她红了眼睛:“温老祖,惊蛰楼的诛天剑阵不太好对付,到时候我同您一起上。”温衡不在乎的摆摆手:“别别,你上了我还不好发挥。你吃牛蹄筋吗?”
在玄月楼前的广场上,温衡和楚越两人正坐在角落吃火锅。温衡一边忙着盯着锅里的肉片,一边端着碗问楚越。楚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红着眼还一边调着蘸料。
楚越尝了尝蘸料的味道,她说道:“要吃的。温老祖你真的不要我上?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温衡笑道:“不要担心,我和你师尊对阵千万次,还怕一个剑阵?你多吃点,都饿瘦了。”
楚越捧着碗眼眶又红了:“老祖,我好想念师尊他们,等我们把上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我还是喜欢下界,我喜欢上清宗玄天宗,我每天做梦都想着下界的风景。”
温衡在她的碗中夹了一块炖的软烂的蹄筋笑道:“会有这一天的。”不过在此之前,要吃好喝好玩好,他们来上界可不是为了过苦日子的,他们是来见识上界的风景的。
等温衡吃饱喝足之后,他们看到旁边的山头上飞来了数千道灵光。神识一扫,只见之前的赤月楼前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擂台,擂台旁边挤满了前来观战的人。
上弦岛的修士们听说有人来踢馆,顿时一个个的来了兴致。他们一个个在旁边交头接耳,七嘴八舌间就明白了这事情的始末。
有说惊蛰楼不地道的,好好的宗门大比选出来的掌门,说不认就不认了。有人说楚越和温衡自不量力的,不知道惊蛰楼的势力就来踢馆,踢馆可比惊蛰楼内部的宗门大比凶险了千万倍。站到擂台上的人,可是要签生死状的,之前踢馆的人的坟头草都长了几千年了,竟然还有人不怕死?
八卦的力量无比强大,等到温衡他们要上场的时候,龚定坤他们竟然也闻讯赶来了。龚定坤双眼放光:“散人,我宣布现在我就是上清宗的人,你让我也上场吧?我不行的时候换你行不行?”
温衡叹了一口气对姬无双说道:“看好你师尊,他要是过来捣乱,我就揍他。”姬无双叹了一口气:“好。”
楚越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姬无双突然对她开口了:“楚越,对不起。”楚越惊了一下:“哎?姬掌门你怎么说这话?”吓死她了,突如其来的道歉,这还是姬无双吗?
姬无双道:“我答应过邵宁会好好的照顾你们,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在惊蛰楼被人欺负。这事是我不对。”闻言旁边的龚定坤和张家的剑修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楚丫头,对不住啊,我们只顾着自己开心了,不知道你被欺负了,你放心,稍后我们会给你报仇。”
楚越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笑了:“多谢各位掌门和家主,我师尊会为我报仇的!”楚越眼中都是亮光,她笑容灿烂:“他一定会让惊蛰楼这群小人付出代价的。”
飞升到现在,楚越才绽放了她的华光。她本来就是自信乐观爽朗的姑娘,之前备受打压,现在有人撑腰,她当然腰杆硬了啊。
温衡这时候已经听不到这群人在说话了,他已经大咧咧的站到了擂台上:“上清宗温衡前来踢馆——谁来!”这时候杨逑飞身上来:“不急,温道友,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惊蛰楼的规矩,踢馆前要签生死状,就算身死道消,也不能有怨言。而且一旦开始,不能反悔。”
说着他举着一张金色的绸缎,绸缎上流光溢彩,上面写着数十条规矩。温衡大概的看了一眼,接过杨逑递过来的笔,大笔一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已经签了,开始吧。对了,如果我不小心失手打死了惊蛰楼的人,你们不会计较吧?”
杨逑满意的合上绸缎:“擂台就是生死场,双方生死不论!”
只听一阵激昂的鼓点响起,温衡站在场中央闭上了双眼,鼓点落下之后,一道青色的灵光就从他的身后袭来。惊蛰楼内门弟子的攻击到了,姬无双沉声道:“这道青灵剑光隐蔽,除非双眼看到,不然神识都看不出来。”
这个能难倒温衡吗?温衡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他身形一偏,就躲过了第一道剑光。举着青灵剑的修士只见眼前温衡的身形一下消失了,他正睁大眼睛在温衡方才站立的地方寻找,只听耳边传来温衡温和的声音:“看哪里呢?”
他震惊的睁大双眼,温衡的笑脸就出现在他的眼中。这修士眼中露出了惊惧,温衡的身形他根本没法捕捉!好快!这时候也顾不得华丽的剑招了,手中的灵剑一转就要向着温衡捅去。
温衡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少年,不行啊。”下一秒,剑修就遭遇了人生中最残酷的攻击。他的胸膛被温衡一拳击穿,他的身体一下就失去了意识,神魂嘤嘤嘤的飞出了紫府在场中团团转。他就像是一只柔软的小乳瓜,被打爆了胸膛!顿时场上血肉横飞,惊蛰楼修士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撞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原本信心在握的惊蛰楼弟子们都惊到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同门在一招之内就成了地上残破的碎肉。而同门的神魂正嘤嘤嘤的到处乱转,手足无措看起来非常可怜。这时候只要温衡一抬手,这抹神魂就会被无情的碾碎。温衡会这么做吗?他当然不会,他从不滥杀无辜。
温衡依然眉眼弯弯,他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到。他站在擂台上,风吹起他的大卷卷,他看起来到处都是破绽,他毫无防备的笑道:“没事,死不了,服用点丹药就能恢复。”
温衡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攻击就到了。这次袭来的是两人,两道剑光从左右分别刺向了温衡身侧两处破绽之处。他们是高速剑,以速度快剑招猛闻名。没有人能从他们的夹击下逃脱!没有人!
然后就听两声噗噗之声,地上又多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身,天空中三个嘤嘤嘤哭着的神魂到处乱转。温衡竟然还笑着安慰他们:“没事,死不了。只是点皮肉伤罢了。”
龚定坤和张修远张修宁他们皱眉:“散人的身法越发快了。”姬无双看了看身边舒展眉头的楚越,他心里明白,温衡这是生气了。看起来温温吞吞的温衡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姬无双一直没有机会同温衡过招,但是他经常和邵宁过招,每次邵宁遇到瓶颈的时候,都是去找温衡突破。由此可见,看着傻乎乎的温衡,其实是天下最好的剑修,然而,他连个灵剑都没有。
接下来的打斗,太惨烈了。惊蛰楼两千五百名内门弟子最强的那个都没能在温衡手下过完十招。擂台上到处都是被打爆的身体,鲜血从擂台的缝隙间流淌下来,淅淅沥沥的滴到擂台下方去了。
围观的修士们一开始还窃窃私语,随着比赛渐渐开始,他们不再说话了。没别的原因,温衡太强大了,只要一招,他就能打爆惊蛰楼内门弟子的身体,折断他们的灵剑。他甚至连讨饭棍都放在旁边没用。
擂台上方,挨挨挤挤的神魂嘤嘤嘤的哭着,像是一群找不到路的小鸭子柔弱可怜又无助。温衡站在场中央,居高临下一看便能看到,温衡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
这个圆直径有五丈,在圆内没有一具身体,只有偶尔喷溅的鲜血落在里面。温衡脚下甚至还干干爽爽,他杵着讨饭棍站在惊蛰楼的修士身体形成的包围圈中神色都没变。
温衡看了看一地的身体:“惊蛰楼三千三百内门弟子,这里躺了两千五,还剩八百是去组成剑阵了吗?不过我建议,在剑阵启动之前,惊蛰楼最好先清理一下场地。伤了我没关系,可是要是伤了自己人,比如不小心剑气剁了谁的脑袋之类的,那就救不回了。”
温衡指着满天的神魂笑道:“再说了,这里还有这么多神魂,万一伤到了,弄不好就成痴呆了。玄月真人,您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玄月真人面色阴沉,他拍拍手,惊蛰楼的杂役们就纷纷上前抬着他们的内门弟子下去了。一边拖动身体,身体的神魂就嘤嘤嘤的跟着杂役飞走了。杂役队伍排得长长的,像是蚂蚁一般将受伤的人抬到他们各自的行宫中去了。神识一扫,惊蛰楼到处都是嘤嘤嘤乱飞的神魂和抬着修士的杂役,真是……太壮观了。
清场的时间有两炷香的功夫,这段时间温衡就站在擂台中央,他盘膝而坐,看到有杂役举不动修士的灵剑,他还帮上一把。等身体都被拖下去之后,温衡好心提醒道:“记得给他们喂丹药啊。”
白玉擂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就只有温衡脚下有一团白色。温衡站起来拍拍手:“是要上诛天剑阵了吗?那我也要放大招了。”
直到这时,围观的修士们才发现到目前为止,温衡都是用拳脚就打赢了两千多修士。他的大招是什么?好好奇啊!
惊蛰楼的诛天剑阵在承泽五岛都非常有名,这个剑阵五百人以上就能诛杀仙尊,若是力量全开,能在顷刻间毁灭整个悬空岛。正是因为威力无穷,这招一般不轻易使用。玄月真人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惊蛰楼有名的诛天剑阵竟然会用在一个踢馆者身上。
这时候围观的修士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抬头一看,擂台周围出现了八百个修士。修士悬空而立,手中的灵剑散发着雪白的灵光,这灵光比太阳还要明亮,让人不敢直视。
山川河流开始震动,诛天剑阵下,擂台上的白玉开始崩碎,碎片被灵气指引缓缓的向着上方飞去。站在擂台中央的温衡被红红白白的碎片包围,他眯着眼睛神识一扫周围的天空。只见修士们手中的剑光互相辉映,像是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渐渐的在收拢。
龚定坤和张修远他们兴奋的睁大了双眼:“好强的剑阵!”姬无双也在皱眉,他一时竟然找不到这个剑阵的破阵之处。但凡剑阵,是指剑招和阵法配合,将力量放大至数倍。里面会有一处阵眼,阵眼可以是一个人,一柄剑,甚至一张符篆。姬无双也破过不少剑阵,一看到诛天剑阵,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其他剑修一样,找阵眼。
温衡微微一笑:“我这人最讨厌阵法。无殇对我说过一句话,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的招式,都是花架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温衡脚下猛地蹿出了遮天蔽日的道木根系。树根冲着天空中的修士而去,不容他们反抗,树根就将他们从空中拽下来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顿时场上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和灵剑折断的声音,玄月定睛一看,瞬息之间,他引以为傲的诛天剑阵已经土崩瓦解!
惊蛰楼败了!!楚越开心的欢呼起来:“温老祖好棒!!”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看到了吗?温衡这家伙想要正面突破很难。让我来告诉大家,该怎么阴老温。
首先要准备幻术阵法和断界石。用阵法和幻术将老温引诱到断界石牢笼中,然后隔着牢笼用断界石的匕首长矛捅,关键时刻可以上开天斧。
温衡:你到底有多恨我?竟然给反派发攻略??看棍。
蠢作者身体被打爆死翘翘了,灵魂嘤嘤嘤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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