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锦衣卫 > 卷二·玳瑁戒 装疯卖傻

云起好奇地端详朱棣许久,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疯子,这很值得研究。疯子的心态究竟是怎样的?


换句话说,朱棣要伪装疯子,自然也得懂得疯子的心理,否则不就很容易露馅么?


“姐夫!”云起蹲在花园里,抓着朱棣的肩膀,摇了摇。


朱棣今天总算穿上王服了。


燕王嗡嗡嗡地拿着一根芦苇管子,弓着身子,挠了挠大腿,与云起大眼瞪小眼。


云起道:“现没旁的人来,咱说说话,姐夫你先别装了,歇会儿。”


朱棣吹了个口水泡泡,伸长了嘴,要来亲云起,云起满脸通红,只得起身走了。


徐雯与一个和尚,一名官员路过花园,见到云起,怒道:“弟,过来!别跟那疯子在一处!仔细连你也疯了。”


云起哭笑不得,跟上徐雯。


“这位是你姐夫的好朋友,姚广孝大师。”徐雯笑着朝云起介绍道。


丫鬟们摆上烹炉,徐雯挽袖去舀茶叶,姚广孝却行了个抱拳礼,呵呵笑道:“这位就是堂堂锦衣卫,徐云起正使!可算见着真人了!”


云起忙不住谦让,徐雯笑道:“嗨,就是个小跑腿的,什么正使,姚大师把他当小辈儿唤着就是。”


那中年官员则是北平都指挥使谢贵,本与姚广孝熟络,又知云起乃是天子座前红人,忙自我介绍,并着力巴结。


四人坐于一张镂金矮几旁,徐雯亲手烹了茶斟上,下人端上精致糕点,席间所说俱是谈论朱棣疯病一事,云起只恐说多错多,况且对北平政事不熟,便虚应着话儿,胡乱寒暄几句。


谢贵细皮白肉,肥头大耳,显是长期养尊处优,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此刻忧道:“上回中秋前来了府上,王爷还好好的,怎从北平回来,便成这模样了。张老昨夜还亲自来看过,唯今之计,只得让张老亲笔写了信,回禀圣上,再看朝廷如何发话了……”


姚广孝道:“王妃切莫悲痛过度,伤了身子,照我看来,竟是王爷回北平时吹了风,或是染了外疾,一时迷了心窍,这病治得成……”


正交谈间,云起眼角余光瞥见朱棣进来了。


朱棣嘴巴叼着芦苇管子,嗡嗡嗡地在房里走了几圈,徐雯只当见不到,幽幽叹道:“若治不成,我还是得回京城去,和云起相依为命了。”


桌前四人都不敢转头去看朱棣,朱棣却自觉地凑了过来。


云起看了朱棣一眼,只见朱棣叼着芦苇管,朝徐雯嫩脸上一戳,吱吱地吸了起来。


徐雯舔了舔嘴唇,道:“弟,带你姐夫……”


朱棣“啵”地松了口,徐雯脸上留了个吸得红红的印。


那席间客人表情极是古怪,云起茫然道:“姐夫在做什么?”


徐雯道:“在学蚊子……带他出去。”


“……”


云起巴不得快点脱身,忙半抱着朱棣,把他拖出了花园。


云起蹲在檐廊下,看着朱棣。


片刻后徐雯吃了茶,送姚广孝与谢贵出门,云起忙起身陪着送客,送客回转,又见花园里朱棣跟数只仙鹤站在一处,单脚站着,一手高举,戳在额前。


“这次是仙鹤?”云起好奇道。


徐雯看了一眼,道:“我们吃午饭去,别管他。”


午饭后,云起又路过花园回房睡午觉,见朱棣抱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


云起看了一会,同情道:“姐夫,歇会罢,又没客人,装给谁看。”


朱棣“知了——”的叫声停了,两脚拍了拍树干。


“……”


抱着树一下午,云起暗自钦佩,朱棣看来也是个武功高手。


睡完午觉出来,云起匆匆走到花园,要看朱棣又有啥新花样,一见之下,登时五雷轰顶。


“姐——!”云起抓狂大叫道:“不成了!姐夫他在吃……他疯了!”


朱棣蹲在花园里,抓起地上不知何处来的,软绵绵的,黄黄的条状物,吃得正高兴。


徐雯匆匆出房,身后跟着午后前来亲切慰问的张昺,徐雯尖叫一声,张昺登时转身去干呕。


“怎也不看着王爷——!”徐雯尖叫道:“快来人!”


张昺吐得天昏地暗,也顾不上告辞,便见了鬼一般地逃了。


云起全身汗毛倒竖,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也不用这么敬业罢!!你装仙鹤装蚊子装知了就好了啊啊啊!!□做啥啊天啊啊啊!”


徐雯叫苦不迭道:“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小声点儿。”


云起还处于极强烈的震撼当中,看着朱棣吃得满嘴……黄糊,肚内一阵翻江倒海。


徐雯道:“那是蜂蜜和着面粉调的,走,咱踢毽子去,别管他。”


云起思维一片空白,被徐雯倒拖着走了。


朱棣狼吞虎咽吃着蜂蜜面粉填肚子,午饭没赶上,显是饿得狠了。


拓跋锋在花园拱门处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走近前来,狐疑地抽了抽鼻子,蹲下去,与朱棣对视片刻。


拓跋锋捏了点尝,咂吧嘴,道:“蛮好吃。”


拓跋锋伸出左手,手指钳着朱棣耳朵,右手则捏着自己耳朵,同时捏了捏,像是在比较二人耳朵谁的比较软。


朱棣终于破功了,怒道:“你才惧内!”


说毕将那蜂蜜糊了拓跋锋满嘴,怒气冲冲地撩了袍襟,朝假山上一跳,按照日程表开始学青蛙。


晚饭后,朱棣在花园里一蹦一蹦,云起见怪不怪,也懒得问他在学啥了。


徐雯懒懒倚在榻上,翻着本书,与云起姐弟俩随口扯着话,末了又打了个呵欠。


“当惯了差,一闲下来,竟是不困。”云起道:“那朱锋呢?”


徐雯道:“被你姐夫派出城去,不知做甚,过几天回来再说。”


云起只得作罢,徐雯又道:“姐吩咐了个小子伺候你,房里端茶倒水的,喊他去就是。”说毕又喊道:“三保——”


白日间在院子里扫落叶,把云起吵醒那小子来了,三保一身干净灰袍,低眉顺眼地在厅外站了,年纪,身板与朱允炆相近,脾气亦甚是恭顺。


云起点了点头,徐雯又道:“你夜里便让他住房里外间,要使唤得顺手,年后带回京去。”


云起哪敢朝宫里带小厮,哭笑不得道:“宫里除了公公们就是侍卫,随便带男孩进去,背后非得被太傅戳死。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男人们凑作堆,多了个小子,平日还不知怎么被欺负呢。”


徐雯漫不经心道:“三保祖籍是云南人,本就得进宫,宫里选执事那会儿,你姐夫送了二十来个人,他家出了点事儿给耽搁了,没赶上趟,白挨一……”


云起“嗯”了一声,知道徐雯想说白挨了一刀,这事说多了恐怕伤那孩子自尊,遂道:“我睡去了,咱俩回院里罢。”


徐雯嗔道:“先是想那猪疯,现见了这三保就跟猴儿似的,该给你说门亲事了,价成日一身力气没处使,巴巴地指望大姐给你派小厮泄火不成。”


云起咬牙切齿挥拳道:“没那回事!”


徐雯扑哧娇笑,云起这才尴尬无比地跟着三保走了。


云起在院里停了脚步,问道:“王妃吩咐你做什么?”


三保恭谦温顺,答道:“王妃吩咐我遂着小舅爷的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起想了想,随手掏了点碎银赏他,道:“揽翠林怎么走?你给我说说。”


三保躬身道:“谢舅爷。”语气不卑不亢,又微笑道:“那地儿说不清楚,我给舅爷画张图。”


说着入了房,三保扯得纸来,便草草几笔勾出城中地形,又标了名,云起道:“哟,你这字倒是漂亮,女孩儿似的,念过书?”


三保谦道:“小时爹教过点,进了王府,零零碎碎又跟王妃学了点。”说毕一笑道:“舅爷晚上想出去走走?”


云起“嗯”了声,道:“你不可跟着,也别给我姐说,约了人,自去转转。”


三保搬了张椅,看着门,云起便走了。


揽翠林……云起边走边看地图,北平酉时甫过,全城华灯初上,煞是繁华。那路边又有老北平茶馆开着铺,说书的,弹唱的,天桥地下挑了五颜六色彩灯,映着贩子们的糖葫芦与面人,云起照着地图走了许久,却是被引到了北平最为繁华的地段。


这地儿有林?云起一头雾水,四处张望。


“大爷,哎,问您……这揽翠林在哪儿呢……”


那路过老伯脸色尴尬,朝远处一努嘴,云起见那灯红酒绿间,对楼悬着一大招牌,上书三大字:“揽翠林。”


“……”


云起看直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倏然间瞳孔收缩,翻手亮出袖中蝉翼刀!


背后一人无声无息欺近前来,呼吸气息触及云起脖颈的瞬间,云起便疲惫松了口气,道:“老跋。”


一只手横着揽过,蒙住了云起双眼,另一手搂住了他的腰,拓跋锋从背后抱着云起,低下头,在他脖侧迷恋地亲了一口。


“师哥……”云起忍着心酸道:“就知道是你。”


那蒙在眼上的手指修长温暖,纵是隔了这许多年,云起亦再熟悉不过。


然而拓跋锋沉默着,食指朝后轻划,变戏法般扯出一块黑布来,蒙住了云起的双眼。


“要做什么?”云起有许多话想对拓跋锋说,不料他却来了这一手,紧接着,拓跋锋松了手,为他扯直衣领,一手揽着云起的腰,迈开步子,带着他朝前走去。


云起黑布条蒙着眼睛,辨不清方位,只听得出拓跋锋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师哥?”云起狐疑道:“你不能说话么?是那药的结果?”


“能。”拓跋锋生硬地回答道。云起放下心来,且看他搞什么玄虚。


花厅中丝竹声停,梁上悬的鹦鹉呱噪道:


“贵客到——贵客到——”


拓跋锋站稳脚步,云起不安地侧过头,倚在拓跋锋肩上。


“大爷——”


“唔。”拓跋锋一手将那上来迎的小倌推了个屁股墩,漠然道:“参军设的席在哪里。”


揽在云起腰上的手臂轻轻一紧,云起沉默不语,跟着拓跋锋上楼。二楼叮叮咚咚,小倌展着清脆嗓子唱道:


“……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尾音绕梁,渐不可闻。


一人洪亮声音大笑道。


“哟,朱兄弟来了!来来来……”


二楼花厅设了数张矮茶几,每张矮几后俱有男人席地而坐,见拓跋锋来了,均大声招呼。


拓跋锋拥着云起入席,淡淡道:“来迟,自罚三杯。”


一人声音浑厚,笑道:“朱兄弟这可不地道,宿柳还带自家小厮来的?该罚!”


云起坐下,拓跋锋仍一手抱着他不放,云起不自然地倚在拓跋锋左身,只听拓跋锋道:“头次来,带云儿出门玩,见识见识。”


这是什么地方?便是揽翠林?是嫖小倌的楼?云起心念电转,想了无数问题,拓跋锋带自己来做什么?探听情报?对面那几人是谁?


若所猜没错……


果然席间有人道:“王参军,您老近来可是忙得很呐,接钦差,办公文,怎有空摆花酒来了?”


那浑厚声音答道:“互通有无,互通有无!”


唱曲儿那小倌退了,顺手拢上花厅的门,众人纷纷敬酒,彼此喧哗,云起辨出厅内有八人。


王参军开口便道:“张老于京远道而来,前任布政使告老还乡,新皇登基,燕王那日归来便染上了疯病,只怕这次张老是奉圣上之命而来,你们说说,这该怎么办啊。”


说着又怀疑地打量云起一眼,脸色微有不快,显是对拓跋锋带了人来心下不满。


拓跋锋端起酒杯,喂云起喝了口,自己再就着杯子将残酒喝了,漠然道:“张老如何说?”


席间有人放下酒杯,便道:“那日张老从王府归来,便召了谢贵大人,于房中密谈了数个时辰,后到书房,提笔写了封信,要回京呈予圣上。”


云起微微一动,侧伏于拓跋锋怀里,仿佛有点不安,拓跋锋抬起左手,在云起头上安抚地摸了摸。


众人饶有趣味端详云起片刻,王参军朝那人问道:“谈的什么,可曾听见?写的信,可曾看见?”


另一人道:“小人在一旁伺候笔墨,见张老将那信撕了写,写了撕……可惜小人不识字……”


云起听到那句“不识字”,终于想通透了,与席数人,上到参军,下到小兵,都是朱棣安排在布政使府里,麾下的桩子。


朱棣装疯,不便出门,王府中派出的联系人便是拓跋锋,见拓跋锋轻车熟路,像是与这几人相识已久。


云起脸色凝重,颊上带着一丝酒劲的淡红,拓跋锋低头看着云起,伸指去捏他脸颊,不自觉地微笑道:“信何时送出去?”


一人答道:“封信那会儿交了给我,着我连夜派人送回京城……”


云起心下凛然,料想此人在布政使府内身居要职。


果然王参军朝那人道:“李大人可曾见那信上写的何话?”


姓李男子嘿嘿一笑,喝了口酒,慢条斯理道:“信中大意是:王爷确实疯了,请圣上裁决。”


拓跋锋沉吟片刻,而后道:“信使出城了?”


李大人悠然道:“自然未曾,朱兄弟怎说?”


拓跋锋道:“夜半令其出城,派个弃卒去。”


李大人不答,料是点了点头。


王参军又道:“府上如何作想?一味拖延,并非长久之计,凡事谋定而后动……”


李大人咳了一声。


数人醒悟过来,拓跋锋怀中还抱着一人,那人可是与这组织毫无关系,拓跋锋知道情报已透露足,便淡淡道:“公事到此为止,各位大人请作乐罢。”


一人道:“且慢,朱兄弟,你带来的这位小兄弟,当真是枕边人?”


拓跋锋正要搂着云起出席,一听这话,哂道:“枕边人?”


说毕眯起双眼,目中透出锐利神色。


那人冷冷道:“怎看怎不像。两位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拓跋锋淡然道:“不像?你们唤小倌们来就是。”


那时间花厅们一开,数名小倌进厅,倚到男人们身旁,李王二人却是不住眼打量拓跋锋怀中那人,只觉云起与温柔旖旎的小子们,气质,容貌俱是大有不同。


拓跋锋本欲就走,却见众人存疑,便道:“云儿自小瞎了双眼,父母双亡……”说着又朝那席上古琴一指,道:“拿来。”


小倌将古琴捧到食案前,拓跋锋伸出一手,抚上琴。


那时间云起与拓跋锋心意相通,亦同时伸出手来,按在琴弦上,一人按弦,另一人拨弦,只听琴声铮地一响。


琴声中金戈铁马,肃杀之气大作!


云起悠悠道:“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


“伤心秦汉,生灵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琴声一收,如裂玉帛,刹那间将小倌们尽数震住。


“好!”


王参军赞道:“有此枕伴,庸脂俗粉,都是嚼蜡,难怪朱兄弟舍不得。”


席间人纷纷赞叹,李大人打趣道:“未见真容,小兄弟,转过来看看?”


拓跋锋轻轻扳着云起那脸,转向灯光,让众人看个真切。


数人齐齐抽了口气,云起脸色显白,眼上蒙着黑巾,清秀脸庞在灯光下略现潮红,当真是极美的少年。


“只可惜有目疾。”王参军唏嘘道。


拓跋锋淡淡道:“就算容毁身残,爷也得仔细疼着,一双眼,有何打紧?”


李大人疑心仍未打消,忽道:“光看那唇,那鼻,怎与徐王妃似得很?”


拓跋锋哑然,众宾客评头论足,李大人又蹙眉道:“听闻朝中还有一名钦差,乃是皇孙御犬,正是王妃最小的弟弟……”


拓跋锋嘲道:“若真是锦衣卫,怎会如此百依百顺,扮作小厮入青楼?”


李大人正要再说什么,拓跋锋已伸指到云起领口轻扯,拈了绣带拉开,云起别过脸,埋在拓跋锋胸膛前,微微喘息。


拓跋锋一手环着云起的腰,扣着云起后领下扯,将外袍连着里衣拉了下来。


云起发出一声紧张的喘息,继而被拓跋锋放在软垫上。


这一下所有人疑虑顿消,谁敢把王爷小舅子按倒便奸?不可能是锦衣卫。


拓跋锋云起那对一开头,小倌们纷纷不依,各自软似无骨,便朝大爷们怀里钻去,一时间花厅内春色满溢,翻红拂绿,酒几后一对两对,都亲吻起来。


拓跋锋压着云起,便吻了下来,这野兽般的吻令云起险些岔了气,只道虚应着光景,不料拓跋锋却是假戏真做,吻得云起一身发热,又探手扯下自己那身侍卫服,露出健硕肩背,胸膛,如同一只健美的猎豹,再次吻下。


云起探手去推,推到拓跋锋光裸的胸口,登时满脸通红,缩回了手,手指瞬间被拓跋锋扣住,按在地上,拓跋锋沿着云起脖颈一路下吻,云起咬牙道:“慢……”


拓跋锋抬头,亲了亲云起耳朵,漠然道:“酒里有□。”


(河蟹驾到,肉肉让道,请自行想象非天小玩偶被夹在巨大无比的河蟹钳子中大呼救命的场景……18,19章要看完全版可以去俺博客,专栏和文案上都有传送门直通,又:邻居就是朽木诺女神喔!那是一个神奇的传送门——)



(https://www.bqduo.cc/biquge/64_64789/c4254691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