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莫府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被老爷和老夫人当作心肝肺地疼,几乎事事都顺着他。”
莫璃淡淡一笑:“原来如此,既然长辈不舍得管教,我便替他们小小的管教一番。”
素霜眼睛亮了亮,贼兮兮地笑道:“主子,你是不是又起坏主意了?”
莫璃瞪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你家主子向来善良温柔,怎么可能有坏主意?即便起坏心思,那也肯定是你挑唆的。”
晚上,莫璃的小院一片平静,似乎与此时忙乱的莫府隔绝了一般。
莫元昌的扶云院中,吕心莲正在大声喝斥服侍的丫鬟:“少爷总共才回来休息三天,这才刚回来,就生病了,你们会不会服侍?
不会服侍,就打一顿全撵出去!”
扶云院的丫鬟和下人跪了一地,含泪委屈地听着吕心莲喝斥。
莫元昌作为莫府唯一的香火传人,他生病可是大事,莫老夫人早已躺下了,听到他生病,立刻又穿上衣服,命人扶着过来。
一进院子,她就焦急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元昌病了?傍晚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吕心莲狠狠瞪了眼跪在地上的下人,快步迎出去,搀扶着莫老夫人进屋。
“这些下人,惯会偷懒耍滑,一定是没好好伺候。”
莫老夫人顾不得看地上的人,往内室走:“元昌怎么了,请大夫没?”
“已经去请了。吃过晚饭不久,就突然腹痛腹泻,已经跑了五遍茅厕了。”
“是不是吃什么东西,闹坏肚子了?”听说是腹泻,莫老夫人稍稍放了心。
吕心莲皱着眉:“我也这么想,正好府里有治腹泻的药丸,便让他服了下去,可是半个时辰过去,半点都没见效。”
“或许药效再过点时间才能发挥出来。”莫老夫人已经穿过隔间来到内室,就见到躺在榻上的莫元昌。
她心疼地走过去,看到他蜡黄的小脸,紧张地问:“是不是很难受,脸怎么黄成这样?”
“冷,我好冷!”
莫老夫人这才看到,夏日的天气,他竟然盖了两层被子。可他明显是真的冷,上下牙齿不断打着冷战。
吕心莲手覆到他的额头,被烫到般弹开手:“这么烫!刚才他一直喊冷,头还不怎么烫,我便令人去请大夫。
这才多大会儿,怎么烫成这样?
快!快!再加层被子!”
莫老夫人也把手贴到他额上,紧紧皱起眉:“傍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是腹泻,又是高烧?
元昌,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
莫元昌身上冷得仿佛置身数九寒天,肚脐周围又疼得仿佛翻天倒海,边打着寒颤边蜷着身子,早就疼出了泪,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没,没乱吃。”
吕心莲连声催促:“金杏,去接接大夫,看走到哪了,怎么接个人这么费劲!
银杏,去拿几个火盆来。
母亲,元昌晚饭跟我吃的一样,也没吃别的什么东西。”
莫长海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闻讯而来的莫云梅。
见到正在盖第三层被子、脸色蜡黄的莫元昌,莫长海皱起眉:“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怎么会这样?”
莫老夫人还在猜测:“难道是回来的路上吹了风?”可现在的风都是暖的,又非寒风,吹上一天也没事。
吕心莲一眼瞅到女儿被白纱包裹的手,又看到榻上疼得缩成一团的儿子,顿时产生不好的联想:“母亲,自从莫璃进府,这府里就一直不得安生。
原先她没进府时,府里可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老爷也顺风顺水。
再看现在,老爷被降职革俸禄,云梅的书法竟然在比赛时发挥失常,手被烫伤,以致引以为傲的琴艺也不能展示。
元昌现在又病成这样,一定是莫璃这个扫把星,把霉运都带来了!”
吕心莲泪湿眼眶:“母亲,老爷,还是让莫璃搬出去住吧。再这样下去,我真不敢想象还会发生什么祸事!”
莫老夫人目光复杂地看向莫长海:“在京城租个便宜宅子,让莫璃搬出去也行。反正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因为克亲人才被从小养在深山的,不会有人说什么。”
她巴不得让莫璃赶紧搬出去。因为莫璃与她早死的娘有七八分相像,看到莫璃,她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谓克亲克友的扫把星说法,这不过是当年为了让莫长海下决心送走莫璃,她买通卜卦的人编造的。至于这会儿为什么云梅和元昌都发生不幸,应该是巧合吧?
还是府里有什么不洁的东西?
想到这里,莫老夫人补充道:“老爷,明日请个高僧过来念念经、作作法,驱驱邪吧?”
吕心莲反而变了脸色:“母亲,请高僧做法事要花不少银子呢,现在府里的存银还得留着接下来四个月的周转。
若是花了,一旦这四个月里有哪位官员家娶妻生子贺生辰的,或是别的什么大事,只怕一时周转不过来。”
莫老夫人怨怪地瞅了她一眼:“过日子也是门学问,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现在知道难了?
平时你也多向其她夫人们学学,别光去跟人家攀比!”
对于这个儿媳,她内心是不怎么满意的。可当时莫长海跟莫璃的娘虽然没拜堂,也毕竟是把莫璃的娘当主母对待的,还生下了莫璃。
还未娶正妻就有了孩子,总归是不大妥当。她怕事情传出去,更讨不到好儿媳,便瞒下这件事,急急火火地寻了这门亲事。
若是没有莫璃的娘,她儿子莫长海仪表堂堂、前途无量,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莫府或许还能受到儿媳娘家的帮助与提携。
如今这个儿媳,不把莫府的家产补贴娘家就要谢天谢地了!
莫长海听着儿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呻吟,又听到婆媳两个不停叨叨,顿时头疼不已:“莫璃的事不差这几天了,明天探探左相的口风,差不多就定个日子。
左相的嫡长子也近三十岁了,婚事上一定很急,估计用不了几天就直接下聘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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