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林三人把着绳子一点点放下申月华。
申月华首先捡起手电筒,边照边走到走到洞边的鬼子身旁,发现鬼子腰间插着箭,近两尺的箭竟然进去了一多半,正是那个曹长。
他用脚踹踹鬼子,鬼子哼哼叽叽扭动了几下。
申月华仍然采取提、摔的办法,把鬼子彻底弄断气。然后褪下鬼子的背包,开始剥鬼子衣服,剥的只剩裤衩才罢手。
之所以支开张翠丽,申月华下来时已经想好这么干了。
连衣服带枪弄上洞之后,申月华让张景泰和贺庆生剥洞边两个鬼子的衣裤。
两人知道是在锻炼自己,二话没说干起来。
剥毕,申月华把两个鬼子尸体掀进洞里,几人又一起把上面的竹草伪装弄好。除了血迹,三室看上去什么事都没发生。
几人又走到七室,申月华让张景泰陪张翠丽去洞口望风:“瞎整,川林,你们把他抬到三室陷井旁,我去提洞口的鬼子。”他指着地下的鬼子说。
一切照旧,两个鬼子被剥光后丢进陷井。
三人来到洞口,见张翠丽和张景泰两人缩在洞内,很害怕的样子。
问他们什么情况?张翠丽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沟里有鬼子!”
“有鬼子?几个?在那儿?”贺庆生一连问了几问。
“大概有两、三个,在申哥前天剖野猪的河沟前面不远。”
申月华想了想:“离咱们百多米。小鬼子不进洞,改守啦?”
“不好说,”陈川林担心道,“谷队长他们怕是不好回来了。”
申月华看看天色:“还以为多晚呢,还早,正午的样子。等等吧,说不着天晚鬼子会撤。咱们也别守在这了,回三室,整理整理鬼子的东西。”
几人又回到三室。
申月华让张翠丽守在三室口听动静,其余人跟他进去。“不行,俺怕!”张翠丽叫道,“去洞口望风经过死鬼子的时候,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还好有张哥跟着。”
“还得练啊小妹!行,景泰还是跟着吧,我们仨走。”
东西放在离三室口不到三十米的拐角处。申月华把一堆鬼子衣裤抱到宽敞点的地方。
“我就不明白了申哥,小鬼子兜里有东西掏出来就是,干嘛非得连衣服裤子都扒了啊?”贺庆生心里这个疑问很久了,一直忙着干活,憋着没问。
申月华以问作答:“你瞅瞅你衣服快成啥样啦?不得洗洗换着穿啊?”
“穿小鬼子衣服?”贺庆生吃惊得眼睛瞪圆了,“还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嫌埋汰啊!”
“鬼子也是肉长的,再说,死前他们不都是活人嘛。”申月华说。
陈川林同意申月华的话:“特殊时期嘛,特殊行事。我看行,以水为净,洗干净都是布做的。”
“好了,到时候穿不穿由你。来,翻口袋,东西搁这儿。先把里面的货倒出来。”申月华说着扔了个帆布口袋来,“鬼子给咱带了七个包,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七个鬼子都挎的有包,东西倒出来三人乐坏乐:罐头、饼干、奶糖、苹果、勺子、本子、小刀……竟然还有一大包盐!再翻兜:钢笔、怀表、银圆、照片、火柴、打火机、哨子……
陈川林看着盐说:“够煮十来锅汤了。鬼子这礼送的不小啊。还有火柴,正好咱们快没了。”
“我说嘛。有鬼子以后咱不缺这个。”申月华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我能不能先拿着?”贺庆生独对打火机感兴趣,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申月华说:“咋不行,你先拿着玩儿,用的时候再交出来。”
几人把衣裤困扎成包放到刚才的拐角处,东西分门别类装在几个包里,拿到三室洞口,放在洞外大家支锅睡觉的大厅。
“开饭了,今儿晌午咱们吃罐头、饼干。”申月华翻出装食品的包,“七盒罐头给谷成他们留三盒,咱们分四盒。饼干嘛,一人两块,剩下的备着。糖和苹果咱爷们不吃,都给两个小姑娘留着。”
张翠丽道:“俺和苏姐不搞特殊,好吃的大家分。”
“别客气啦,刚见你看苹果时哈拉水都出来一串。”贺庆生说。
“你才流哈拉水,”张翠丽嗔怪地瞪着贺庆生,“俺哪有?”
陈川林笑道:“行啦,队长说留给你们就收着。毕竟是女孩子,体质没有男人好。”
申月华问贺庆生:“咱这水是个问题。你看鬼子如果老守在这儿,靠竹筒存那点水不行啊。能不能做几个大桶存水?”
贺庆生挠头想了半天,有了主意:“我真笨!把许多竹筒栓在一起,然后绑根结实的藤子作拎手,既可以拎又能挑,运水快又存的多,怎么以前没想起来呢。”
说干就干,他爬起来就要去藏竹子和葛藤的洞子里找材料。申月华叫住他:“兄弟,别这么心急嘛,吃完小鬼子给咱送的罐头大家帮你一起弄。”
罐头之前商店里倒是见过,但没人吃过,不知道怎么打开。贺庆生想起自己的瑞士军刀,拿出来一个个打开看,找到一个刀不像刀有个豁口的钢片,说声:“就它了。”拿起一盒罐头试起来,不几下,找到窍门,弄开了。
几人在附近找到几根没烧完的树棍撇成筷子,纷纷伸进盒子拈里面的东西。
张景泰吃了一口:“别说,鬼子这牛肉做得不错,挺香。”
申月华不以为然:“我看呐,不如咱们烤的野猪肉好吃。没嚼劲儿,还没吃出什么味儿就下肚了。”提起野猪肉,他忙站起来:“不知道野猪肉坏没?”
张翠丽道:“别去看了,好好的呢。”
陈川林说:“洞里凉爽通风,一时半会儿坏不了。”
“没坏就好,咱今晚吃抹盐的烤肉。”不出洞晚餐也有了着落,申月华挺开心。
早上他把剩下的大半只野猪挂在石壁上,幸好鬼子急于搜人没发现,不然外面有鬼子蹲守不好出去,吃饭真成了问题。
回溶洞的路上,苏淇又发现两处山头和沟里各有鬼子蹲守,距一号藏洞附近蹲守的鬼子相隔一千五百米左右和四千米左右。
谷成从异常情况中感觉苗头不对,大脑飞速转了两圈,立刻想明白了:宋学勤推断的就是实情!
今天是九月十二日,鬼子在派不出更多兵力,搜索诺大山区无果的情况下,改变了策略,变搜寻为蹲守。
山上设岗哨,山下埋伏兵,守株待兔。以图在不增加兵员的情况下,最大可能提高效率。
鬼子这招果然厉害。
比如现在,要想回到一号藏洞,就可能冒着被勺子山上的鬼子、沟里的鬼子,进一步推断,锯齿山头也一定有鬼子发现的危险!
怎么办呢?
老老实实躲在溶洞里,只是临时办法,和申月华他们分开,自己这边没有什么能力消灭鬼子,时间一长,别说去鬼子基地救人,吃喝都成问题,超不过三天就会奄奄一息;寻找申月华他们也拖的越久越困难,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离开一号藏洞,离开一号藏洞后又会躲到哪儿?
谷成头都大了,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他想还是先进溶洞再说,一来自己慢慢清醒一下,二来让大家集体讨论讨论,也许办法就出来了。
四人小心翼翼下到溶洞,找了个干爽宽敞的地方坐下。
谷成把自己的分析讲了一遍。
宋学勤说:“我跟谷成想法一样。鬼子这招太狠毒,不是有苏小姐这个雷达,我们今天全部撞在他们的枪口上。躲在这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认为和申月华他们联系宜早不宜迟,迟了他们肯定在一号藏洞躲不了多久,出去东躲西藏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跑,要想找到他们难度很大。此外,如果他们没发现鬼子蹲守的情况,很容易暴露自己。我的想法是一会儿天就黑了,趁天黑,山顶的鬼子看不见山下的情况,沟里的鬼子看不出百米外,我们悄悄由苏小姐带着绕到一号藏洞。只要动静小,鬼子不太可能发现。”
“好像只有这个办法。”
谷成说,“但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不能确定山洞是不是已经被鬼子占领了。如果鬼子占领了山洞,我们等于自投罗网。如果鬼子对山洞还没察觉,只是碰巧按一、两千米的距离守了一组,我们又会错过机会。”
“这个好办,”一直没说话的窜地鼠开口道,“大哥们不是说洞里不知道是鬼子还是自己人吗,我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你去?”苏淇担心地说,“你不知道鬼子埋伏在哪儿,很危险的。”
“刚才姐姐说的两个地方记下了。苏哥哥不是说鬼子大概隔一千五百米一个埋伏点吗?俺从他们中间过去,到你们说的锯齿山山坡高一点往洞走,到洞口的位置再下来,进去。”
谷成不放心:“这么走倒是可以,你一个人,动静小。但进洞万一是鬼子在里面呢?”
窜地鼠自信地说:“哥,不是俺吹,是人是鬼十丈之内一准知道,二十丈嘛,马马虎虎。放宽心,这件事交给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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