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爆笑声,猛地在酒吧的角落里响起,司唯双手酒杯的手掌一直在晃动,要不是叶飒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只怕酒水就要从杯子里溅到她身上。
叶飒面无表情地坐着,实在是给不出一点儿情绪。
司唯把酒杯放下之后,几乎是捂着肚子在揉,好久没笑的这么痛快了。
她没想到居然还是托的叶飒的福。
“我好不容易休假出来,可不是为了看你笑的。”叶飒微扯了下嘴角。
司唯立即举起双手表示她不笑了,结果没有一秒钟,突然又破功了。不过这次她在看见叶飒过于清冷的表情后,还是迅速地收敛笑容,她说道:“说真的我真想看看这个极品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此极品还非彼极品。
她是真的好奇。
今天是司唯难得轮休的时间,没想到凑巧跟叶飒在同一天,她立即夺命连环call总算把人叫出来喝酒。
这是她们大学附近的一家清吧,因为驻场是唱爵士极好听的妹子,因此人气还算不错。
在南江的酒吧里破受欢迎。
叶飒来了之后,司唯突然想起来她之前提到的事情,于是特别好奇地打听他们最近的进展状况。
结果叶飒窝在卡座的沙发里半天都没吱声。
司唯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进展不太顺利啊。
叶飒哼唧了一声,这才把温牧寒之前拒绝她的理由告诉了司唯,刚一说完,司唯就捧腹大笑。
她觉得能用这种方式拒绝一姑娘的男人,实在是太绝了。
不过司唯笑完之后,说道:“真的,这男人能不为你的美色所动,就这么拒绝你意志力可真够强大的。”
她朝叶飒看了一眼,微挑了眉梢,轻佻道:“飒妹妹你长这样,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
“你要是个男的,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在这里喝酒?”
叶飒睨了她一眼冷漠道。
司唯:“……”这姑娘简直成精了。
不过她来了兴趣,立即说道:“你说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不是为了等他啊?”
叶飒眉眼清冷:“胡扯。”
这话否认的,司唯却是不信的。要说当年他们刚进入f大的医学院,各个都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眼睛恨不得长在天上。
结果开学第一天全系第一次开新生大会,系主任很兴奋地介绍,本系有个全校最年轻的学生,今年才是十六岁。
一干天之骄子傻眼了。
后来司唯才知道这位天之骄子就是自己同宿舍的姑娘,只不过她开学好几天之后才来报道。小姑娘看着年纪就小,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安静地等着家政阿姨帮她铺好床。
当时司唯就在想,完蛋了,来了个小公主。
结果相处下来才发现,这姑娘性格是一点儿不矫情。
就是跟她相处压力太大了,虽然她是整个医学院年纪最小的,可是年年都是她第一。
直叫他们这帮比她大两三岁的人,觉得自己只是白长了年纪而已。
至于司唯敢这么问,也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一路看着叶飒,连她和阮冬至都有过一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偏偏是她刀枪不入。
一开始以为她是年纪小,家里管得严,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看不上追她的那些人。
想到这里,司唯感慨道:“我真是越说越想这个传说中的人。”
“见谁?”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
司唯转头就看见阮冬至拎着一个极大的包走了过来,她穿着一套浅蓝色西装套装,脚上带着的高跟鞋鞋尖能踢死人。
她还没走到座位,就已经把自己的包扔在沙发上。
司唯看着她这个大的有点儿过分的包,感叹道;“你炸碉堡也用不着背这么大个包吧?”
“炸碉堡?老娘恨不得跟那帮王八蛋同归于尽。”阮冬至拿起酒瓶直接倒了一杯酒,一口气都没歇,灌了下去。
这架势看得司唯心惊胆战,连叶飒都微微坐直身体。
阮冬至:“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帮东西,说好的事情说改就改,真当老娘这个律师是白吃饭的。我要是不弄死他们,我阮冬至的名字倒过来写。”
虽然这么骂完一通,可胸口依旧剧烈的上下起伏。
叶飒看着她,缓缓开口道:“熬夜、饮酒、大动肝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种情况就是猝死的典型案例。”
阮冬至:“……”
半晌,她长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叶飒:“谢谢叶博士您的提醒。”
“没关系,我的医嘱是免费的。”叶飒轻飘飘道。
这话把司唯逗笑了,之前阮冬至动辄她时薪多少,暗示她们跟她说话都是在白赚钱。
这会儿叶飒这话反杀效果简直了。
让阮冬至这个伶牙俐齿的律师都噎住了。
突然阮冬至拿着酒杯的手顿住,她压低声音说:“别往后看,在我们左手边第二个卡座有个大帅哥,而且他也在看我们这边。”
“多帅?”司唯好奇。
阮冬至略想了下,小声说;“是我这一个月来见到的男人里第二帅的了。”
司唯立即好奇:“谁是第一帅。”
此时叶飒脑海中突然滑过一个身影,他站在夜幕中,浑身湿透了,单薄的t恤紧紧地贴着胸膛,勾勒出流畅又完美的肌肉线条。
她知道阮冬至说的这个人是谁。
果然阮冬至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但是飒飒知道。”
下一秒阮冬至突然急急说:“他还在看这边,卧槽他过来了,你们说他会来搭讪我们当中的谁?”
阮冬至和司唯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
司唯:“飒妹妹。”
阮冬至:“叶飒。”
两人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的口吻。
一直没参与这个无聊话题的叶飒正在低头看手机,此刻她们说完时,她才不紧不慢地抬头,却不想一抬头已有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出现。
“飒飒,好久不见。”
叶飒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薄湛,神色没有一丝讶异。
直到她慢悠悠说:“你忘了,你妈不让你跟我玩的。”
——
f大附近的餐厅。
顾明朗左右看了好几眼,都没瞧出这个餐厅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辛奇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请他们吃饭。
一旁的温牧寒正在低头玩手机,是个手机扫雷游戏。
古老到顾明朗都不知道他上哪儿找出来的这么个老古董。
“辛奇这小子搞什么呢?吃饭吃一半,人跑没了。”顾明朗伸手把桌上的酒开了,要不是看在这茅台的份上,他绝对要教训这小子。
顾明朗看着始终没说话的温牧寒:“我听说你最近休假呢?”
“你们陆航团都能听说特战队的事情,你这个耳朵可真够长的。”温牧寒一张嘴,把顾明朗噎的没话说了。
顾明朗:“你那个兵的事情,看开点儿。”
这事儿不是小事情,况且隋文被授予烈士也是上了新闻的。每次军里出这种事情,上头都会着重强调安全。
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再不是以前那种拿命填进去的战争期间了。
每一个兵的命,都是最宝贵的。
劝说的话,顾明朗也没多说,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叫温牧寒出来喝酒,所以他直接倒酒。
虽然他们都是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不过也不是谁都跟随着父辈们的脚步进入军营的。一块长大好几个里,温牧寒和顾明朗算是最根正苗红的。
两人一块上的军校,只不过一个海军一个陆军。
只是去年顾明朗的部队整建制的转成了海军陆航团,两人这算是又凑一块了。
没一会儿请客的人回来,辛奇一进来,顾明朗的筷子就扔过去了,“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谁知辛奇也不生气,一脸浪荡笑容:“这不是给小姑娘送宵夜去了,医学生可是在是太辛苦了,这大晚上还泡在实验室里头呢。”
“什么玩意?”顾明朗皱眉。
连温牧寒都抬头看向他。
辛奇赶紧说道:“就是上个月,我开车时候差点儿蹭到一姑娘,一见钟情了。她是f大的学生,所以我刚才就是给她送宵夜去了。”
顾明朗嗤笑:“我说你丫吃惯了大餐,怎么没事儿跑这种小店来,原来是换了口味。”
温牧寒淡漠地地看着他:“别他妈乱玩。”
辛奇立即举起双手:“人姑娘已经本科快毕业了,二十好几岁了,你们别弄得跟我祸害未成年似得。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你情我愿好吧。”
顾明朗来劲了,问道:“我问你,那姑娘多少岁?”
“二十三。”辛奇说道。
“还敢说你没老牛吃嫩草,你小子都三十岁的人了,人家才二十三,而且还是一学生。你说说你是能娶人家啊,还是能给人家未来?”
顾明朗的嘴跟机关枪似得,就差没把辛奇给突突了。
一旁的温牧寒本来捏着手机看热闹,结果越听,额头越突突的厉害。
二十三岁,学医的。
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辛奇压根不在意,笑道:“我说明朗,你这个简直是个老古董吧,这年头谈恋爱就得结婚啊?就不允许我们单纯的谈个恋爱。”
“那你就是耍流氓。”
此时辛奇电话响了,他一脸笑意地接通之后,又溜了出去。
包厢门没关严,隐隐传来他哄着对面的声音。
“说起来这小子就是太不靠谱了,”顾明朗摇头叹道,只是他转头看了眼温牧寒无奈道:“你呢,又太闷了,三十岁的男人连个女朋友都不找,我都怀疑你要憋出病。”
“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让你开飞机委屈了,你们团应该把你派出做政工工作。”
温牧寒本来心底就憋着一团暗火,此时罪魁祸首还把话题引到他身上,当即他把这团暗火烧成了明火。
顾明朗一愣。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说:“牧寒,你不会也在为女人的事儿烦心?”
顾明朗极少见到温牧寒情绪波动这么大,要说是因为隋文的事情,倒不至于,毕竟刚才还好好的。也就是辛奇回来之后,他才不对劲起来的。
顾明朗虽然是男人,可是也心细啊。
温牧寒本来就是有事儿自己憋着的性格,自然不会和他说什么,况且他问的这话就够可笑的。
那么个小孩而已,他会为了她烦心?
“没有。”
温牧寒声线冷淡地否认。
结果几人吃完饭,出了门口,辛奇非闹着要去隔壁那个网红酒吧玩玩,说那地方还挺出名的。况且那是个清吧,就是喝喝酒聊聊天,不至于让他们两个违反纪律。
温牧寒懒得搭理他,本来已经叫了代驾准备离开。
结果一抬头看见那酒吧前面的空地上站着的人。
一姑娘走在前面,身后的男人似乎追上去,似乎想要她说什么。
眼看着姑娘要走了,男人一着急伸手拽着她的手腕。
叶飒本来已经极不耐烦了,手腕被拉住时,正欲发火。
“松手。”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一秒她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底。温牧寒本来气质就偏冷硬,此刻他盯着薄湛,眉头紧蹙,几乎皱成川字型。
直到他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唇缓缓张开。
“你们家没教过你,别对别人家的姑娘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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