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河转身往门口走, 薛绯衣在后面憋着气, 连拍了好几下胸口,觉得自己的绝地求生堪比教科书!
于是他偏头看向陆爻, 想简短地交流两句,结果却发现玄戈正在喂陆爻吃水果, 脸上的表情——算了, 还是别看了, 小陆爻根本就用不上这个技能。
薛绯衣和清河走了之后, 陆爻咽下嘴里的橘子, 忽然朝着玄戈,神神秘秘的,“你靠近一点, 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
玄戈凑近,没想到陆爻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眉眼弯弯的, “我说完了!”
揉了揉陆爻的头发,“好好好, 我听懂了。”他眼神温和,“怎么这么乖?”
“一般乖。”陆爻又趴到玄戈身上,头靠着对方的肩膀说话, “陆辅舶公司出事情,就是你动的手脚吧?”
“嗯, 算是。”玄戈抱着蹭来蹭去的人, “我只是做了刻纹石, 让陆家运势不顺,是他们自身有很多问题,所以这么快就出事,我也没办法。”
点了头,陆爻又就着玄戈的手吃水果,“那清河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清河作为苍木九星盘的器灵,出现灵智的时间比我早,他在之前感觉到了我和本体融合,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玄戈耐心地把苹果切成小块儿,喂给陆爻吃,继续说到,“我提到了记忆的事情,他说器灵的记忆都存储在灵髓当中,还可以自由调整记忆的长度,像清河,以前就只会保留十年的记忆。”他语气不疾不徐地,“我的灵髓应该是早被取走了,所以才会没有之前的记忆。”
陆爻心里一跳,一不小心就咬到了玄戈的手指。
“不要紧张。”玄戈捏了捏他的脸,“相信我,不着急。”说着,又喂了水果到陆爻嘴里,手指还轻轻碰了碰陆爻的舌头,显得有几分暧昧。
“你说你可以自己调节记忆,”陆爻想起以前的卦盘,“所以以前的你才会和现在很不一样吗?”
“以前的我?”玄戈凑上去含住他的舌尖亲了亲,接着又喂了橘子给陆爻,“以前的我,应该会很幼稚,或者非常成熟?”
“你怎么知道?”
“秘密。”玄戈没有说,他更加倾向于自己以前表现得很幼稚,因为能够想象,那时的陆爻被忽视被厌恶,所以自己应该会充当陆爻的玩伴的角色,会索取陆爻关注,让陆爻知道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想到这里,玄戈忽然就不是很想把灵髓找回来了。
注意到玄戈的表情,陆爻从床上跪坐起来,手环在对方的脖子上,“灵髓要找回来才行。”他认真道,“现在的你和从前的你都是玄戈,但我分得清不同。”
他忽然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在他童年最缺少陪伴、认可和接纳的时候,玄戈将这些一一都弥补了。
把陆爻直接抱在大腿上,又拉了被子给他裹了一层,玄戈亲了亲陆爻左眼的眼皮,“怎么心里这么难过?”
“你真的可以感觉到我的情绪?”
“真的。”玄戈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现在你生病,还不行,下次让你试试。”
足足烧了两天,陆爻体温才恢复了正常。
睡醒过来,看了床头留的纸条,玄戈出去买水果还没回来。陆爻给自己测了体温,发现确实没有烧了,瞬间就觉得手脚都有了力气,这才趿着拖鞋,开了衣柜找衣服。
他有些不知道穿什么,最后干脆翻了件玄戈的纯黑色长外套出来,抱着就去了浴室。
玄戈提着水果和菜回来时,就看见卧室的床上没人,浴室里开着取暖灯,没一会儿又传来了水声。他把东西整理之后放到冰箱里,又把水果洗了,注意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于是等玄戈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陆爻手上拿着白毛巾在擦头发,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松松垮垮得不合身,明显就不是他自己的。
陆爻皮肤非常白,穿上纯黑色的衣服时,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对比。外套不够长,才到了大腿,玄戈的视线落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洗完了?冷吗?”
“嗯,不冷,”陆爻自然地把手里的毛巾递给玄戈,让对方帮忙擦头发,“热水澡很舒服。”
几下就把陆爻头发上的水擦干净,玄戈把毛巾放到一边,从后面把人抱着,“还有没有不舒服?”
完全没有危机感,陆爻放松地往后靠在玄戈怀里,“没有,刚刚起床有些发软,现在也好了。”
他刚说完,就感觉玄戈亲上了他的脖子,不是单纯的亲,又吸又咬的。
才被热水冲了很久的皮肤很敏感,肯定都有红印子了。陆爻侧了侧脖子,“好痒啊。”说着就往旁边躲。
玄戈直接拉了陆爻的手腕,把人压在了沙发上,腿固定着陆爻的,声音低哑,“小猫,我是不是很久没干你了?”
陆爻耳朵有些发热,不过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是。”说完,就听见玄戈的笑声,撩得耳朵发麻。
亲了亲陆爻,玄戈又问,“那想我了吗?”
“想……了。”糖粒被玄戈的手指重重地捻了几下,陆爻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我也想你了。”玄戈站到沙发旁边,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人,俯下-身,用牙齿咬着黑色长外套的拉链,速度极慢地往下拉。随着拉链被拉开,纯黑色的衣服间,露出了陆爻雪白的皮肤,映衬之下,美得惊人。直接拉到了底,玄戈松开齿间咬着的拉链,看着陆爻,眸色极深,轻声问到,“小猫,里面什么都没穿?”
陆爻轻轻“嗯”了一声,“忘记拿了。”
他对上玄戈的眼神,又很快移开,总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对方弄得下不了床的错觉。
深吸了一口气,但空气里都是陆爻身上的味道,玄戈干脆拿了根薄荷烟含在嘴里,闻着这股带着些清凉的味道,才把心里涌起的燥意给压下去了——他怕伤到陆爻。
但陆爻不知道,他在沙发上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玄戈,直接跪在沙发上,臀-部翘起,弧度极为迷人,黑色的长外套半遮半掩的,挡住了大腿根以上的地方。他回头看着嘴里咬着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自己的男人,浅浅地吸了口气,“我洗干净了,还做了润-滑和扩-张。”
清理干净身体里面的东西,陆爻被放到床上,一根手指都懒得抬,有一种累到极致的疲倦。可能是之前睡得太多,他现在完全睡不着,干脆挪了挪,去挨着玄戈的衤果背,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很舒服。
两人的皮肤紧贴着,体温相触的感觉十分舒适。玄戈伸手把陆爻整个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慢慢地摸着他的背还有腰-臀,时不时揉-捏几下。陆爻就像猫儿一样趴着,半眯着眼,明显十分享受。
觉得舒服了,但继续下去可能要出事,陆爻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坐起来,“我想算算灵髓的情况,”说着,他勾了玄戈的手指,“说起来,我觉得灵髓应该是被背后那个人拿走了。而且陆明德把灵髓取出来,不一定知道灵髓的作用。”
开了个头,陆爻抱着玄戈屈着的腿,把下巴搁在对方膝盖上,“我想想啊。”
陆爻理了理思路,掰着手指头,“第一,背后这个人足够让人信服,因为复兴陆家一直是陆明德的执念,能让他愿意这样全力合作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第二,背后这个人的目的肯定不简单。第三,这个人能够不被玄委会发现,也能探知玄委会内部的消息,手里还有这么多已经失传了的刻纹,我觉得他应该是玄委会的高层,或者是资历很高但已经退隐了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疑惑,“连我都可以轻易地推出这些,龙婆婆他们肯定也可以。”
所以,龙婆婆他们一直都还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是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你说得很对,”玄戈把手递过去,“陆大师,可以帮我算算,我的灵髓在哪里吗?”
清了清嗓子,陆爻坐直,表情变得非常正经。他从床头柜上拿了硬币,放玄戈手心里,然后又将硬币拿起来,撒到了被子上。
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卦象模糊不清的准备,多看了几眼,却发现卦象竟然有隐隐的指向。
“壬子月,戊寅日,事情会有转机。”陆爻把日历翻出来,“壬子……戊寅……确实是龙婆婆请我们吃饭那天!”
日历翻得很快,陆爻和玄戈一起,到了龙婆婆定的私房菜馆门口,正好碰到钟淮南和余长生。
陆爻发现钟淮南表情苦闷,“钟前辈,您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钟淮南手里抱着木剑,看了走在旁边的余长生一眼,长叹了一口气。正当陆爻以为钟淮南要说出什么来时,就听对方道,“小徒弟凶我!人老了,连徒弟都嫌弃我了!”
“……”
陆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长生听见这句感叹,看了过来,“师父,您为什么不说,您去公园学打毛线?”
钟淮南晃了晃木剑,“我是想给你师母做一个温暖的剑鞘!”
“但你出去了,两天一夜,没回家,没消息。”
钟淮南理亏,“我是迷路了,”说着又补充,“最后我不是去派出所,找民警联系到你了吗?”
想起从小到大,自家这个师傅就经常迷路,余长生都数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他又败下阵来,妥协,“下次不要这样,出门手机一定要充电。”
“好,都听小徒弟的!”钟淮南笑起来,“那一会儿可以让那个厨师,做一份梅菜扣肉吗?”
余长生决定假装没听到。
私房菜馆在一条老巷子里,进门是一个小花园,种了很多花草。穿过去之后,是两张桌子,龙婆婆和薛绯衣已经先到了,正在喝茶。
刚坐下,龙婆婆就每个人递了一个小包过来,“我去了国外一趟,这是那边的特产,说当地的小孩儿都喜欢吃。”
钟淮南把木剑放在膝盖上,伸手,“我肯定也有吧?”
“有,不过和几个小的不一样。”龙木棠也递了一个小包过去。结果钟淮南接到手里,转手就给了余长生,“来,小徒弟,给你!”
另一边,薛绯衣趴在桌面上,皱着脸,声音都没力,“婆婆,我为了这顿饭,已经饿了两顿了。”
这时,有人端着大木盘走过来,朗声道,“做好了做好了。”说着,把木盘里盛着的三盘菜都放到了桌面上。
龙木棠把带回来的特产也递了一包过去,厨师打扮的人有些惊讶,“我也有?”
“当然有!”龙婆婆笑起来。
“这是……易述?”钟淮南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迟疑,又很快确定,“还真是易述啊,你下巴那儿的疤痕,还是我看着你摔倒、砸到石头上面去的,我想伸手拉一把,没赶上。”
“淮南,这么多年的事情你都还记得?”易述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很明显,“我们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了。”
“是有这么久了,”钟淮南点点头,“下次带着酒来找你聊聊。”
“行,饭菜管够!”
等易述进了后面的厨房,薛绯衣咬着筷子,“钟前辈,那是你们的旧识吗?”
“嗯,他是个阵法师,还兼职卦师,是那一年唯一的一个甲木。”钟淮南眼神有些怀念,“非常厉害的一个人,不过很久没见了。”
像是回忆起了些什么,钟淮南叹气,“你们都知道一点,二十几年前玄术界的那一场动-荡吧?”
见几个小的都点头,他大概说了说,声音比较低,“易述的好友背叛了,沉迷邪术,失了心智,他亲自结束了对方的性命。也是很伤心啊,所以后来他就离开了玄委会,再没有出现过,我都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开私房菜馆。”
龙婆婆喝了一口桂花酿,“我也是碰巧到这里吃饭,十分巧合地才把人认出来的,后来就时不时过来吃顿饭。他应该已经看开了,有时候还会和我聊两句以前的事,不过这么多年,真的再没有沾过玄术。”
这时,大门打开,一个人慢慢走进来,陆爻下意识地看过去,语气迟疑,“小壮,那好像是……会长?”
“还真是!”薛绯衣跟着看了一眼,问龙婆婆,“婆婆您还邀请了会长来吗?”
龙木棠摇摇头,见人走近,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东歌也是过来吃饭的?”前几次过来,她就听易述说纪东歌有时候也会来吃饭,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了。
纪东歌的表情也很惊讶,“龙老和钟老都在?好巧啊。”他虽然不再年轻,但笑起来透着几分腼腆,“不想回家里做饭,就打电话在易述这里订了餐,准备带回去,顺便把明天的午餐也应付过去。”
这时,厨房门打开,易述从里面出来,“听见门响,猜应该是你来了,你要的饭菜都做好了。”说着,递了一个大餐盒过去。
一边道谢,纪东歌一边双手接过,笑得开心,“这么多?我拿回去放冰箱,明天一天都可以不出门了,冬天真的太冷。”
陆爻一直有些好奇地看着纪东歌,对方可能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偏过头来,朝陆爻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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