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檀香袅袅,和书味混合到一起更显安宁。
庄喜乐从容落子,目光一直落在棋局上,心无旁骛。
这是她祖父传授她‘绝学’以后她第一次和人对弈,换了棋路和打法后有些不适,总觉得许多地方有阻塞不畅之感。
很快的,唐老先生就敏锐的察觉出来她是在尝试,唇角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暗道: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和自信,居然拿了他试棋路,倒也不怕输了面子上挂不住。
两盏茶过去,庄喜乐摇了摇头,最终将手里的棋子落在的棋盘外,代表她认输了。
“先生高明。”
庄喜乐面上没有输棋后的懊恼,立马起身给老先生屈膝一礼后复又坐下,问了起来,“请教先生,我初换棋路有阻塞不畅之感,不可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整盘棋局,我是否有亮眼之处,又有哪里有明显错招。”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她是这个心思,尤其是的唐先生,他目光微扫,眉头轻蹙,只觉得这丫头居然依次方式来请教,心思不纯。
唐老先生见她面色坦荡,目光炯炯,便朝几人说道:“我与这丫头所说棋局,你们各自说话去吧。”
唐夫人带着庄二夫人和庄云灵退了下去,庄良正和唐先生都觉得这是受教的好机会,自请留下来听先生解惑,唐老先生也不管他们,直接给庄喜乐讲起了她的问题。
“你原本的棋风应是大开大合,攻守兼备,自有其优势;突然更换棋风,想要谋定后动,静待时机却少了把控全局的谋略,你当是学了博弈纵横之道,却又没学到家,功夫不够,是以不能完全布局,才有了阻塞不畅之感。”
庄喜乐惊讶的瞪大了眼角,大儒都是这么厉害的?
他祖父在出征之前教授她博弈之术,纵横之道,还没传授完就出征了,很多东西她都是一知半解。
目光落在眼前的棋局上,一脸的佩服,就通过这么一局棋就能把她的底都看出来了?
“先生果真大智慧。”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大丢人的,忙将心中那些还不解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而后目光炯炯的等待唐老先生为她解惑。
唐先生心中略微有些惊讶,这位喜乐郡主在京中的风评一般,关于她的传言都是骄横跋扈,肆意妄为,仗势欺人等等。
原以为就是背靠那通天权势又被宠坏了丫头,没想到她的谈吐非但不显骄纵无知,反倒是颇有学识,要知道能和他父亲谈论学文的可不太多,尤其是女子。
唐老先生博学,庄喜乐的问题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少了晦涩难懂之意,清晰透彻,许多不明之事犹如醍醐灌顶,让人恍然大悟。
半个时辰之后庄喜乐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棋盘上,再次看来才觉得自己错漏百出,当她拿起一子换了个位置,中腹一片的局势便豁然明朗,喜滋滋的抬眼看着唐老先生,笑问:“先生,我这一步走的如何?”
唐老先生抚着胡须,笑了两声,“孺子可教!”
“多谢先生夸赞。”
庄喜乐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问:“先生,可否再谈一局?”
唐老先生瞪了她一眼,“不许随意更换棋路,就用你最擅长棋路。”
“是,先生。”
庄喜乐笑的眉眼弯弯,低头重新收拾棋局,而后的依照自己最为擅长的路数和唐老先生认真的对弈起来......
庄府,平开以最快的速度摸到了在背后的传播流言之人,同时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庄郡王的手中。
“荣国公府的方沁?”
庄郡王看着手里消息,平开连忙将庄喜乐和方沁的恩怨说了一遍,总之就是,“方姑娘妄图要安插人手进庄府,同时想掌控郡王府的消息,郡主带人去围了荣国公府,方沁在证据面前无法自辩,郡主就讹...就收取了荣国公府二十三万两银子的赔偿银子。”
“事后郡主还给了皇上五万两当保护费。”
“保护费?”
庄郡王还第一次听皇帝也要收保护费,上次那丫头也只是给她说了她围了荣国公府收了银子,后面...后面到了摆饭的时间,没说了。
平开点了头,又道:“郡主和八公子一起做生意,还给了皇上两成干股,皇上收下了。”
这些事庄郡王都一无所知,平开坚持干脆一股脑的都说了,而后等着她们家郡王给主子报仇。
半个时辰后,庄郡王带着证据亲自瞪了荣国公府的大门,当荣国公看到摆在自己面前证据只觉得两眼一黑就要倒下去。
“西康郡王,这其中必有误会。”
庄郡王冷眼看着他,“荣国公可能说说哪里有误会,可能自证清白?”
“令孙女三番两次的盯着庄府,盯着郡王府,想要做何?”
荣国公此刻恨不得将方沁直接送去出家,青灯古佛一生,庄喜乐就已经足够难缠,这次小的没来直接来了老的,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血才能摆平此事。
“荣国公,令孙女面都没出就害的老夫的孙女名声尽毁,老夫的孙女是皇上亲封的郡主,难不成荣国公府是对皇上不满?”
荣国公的重重的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十分憋屈,他好歹三朝元老,被郡王府祖孙接连的打上门来,心里也升起了怒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人将方沁带了出来。
“老夫今日做主,逐方沁出方家,从此她就不是我荣国公府的人,并将她交给郡王,要杀要剐任由郡王发落。”
与其又要被讹走什么好处,荣国公干脆破罐子破摔,如此还可反将西康郡王一军,堂堂西康郡王要如何对待一个弱小的女子呢?
庄郡王的笑了,“既是如此,老夫就带着人走了。”
说罢就站了起来,在荣国公府的狐疑中直接命人将方沁带走。
庄郡王的随从都十分有经验,见了方沁的第一眼就粗暴的卸了她的下巴,反手给她套上麻绳,让她没有办法自尽,而后牵着麻绳的一端就要将方沁拖走。
“等一下,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
方大夫人形容慌乱的跑了出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荣国公见庄郡王的下属居然向拖牲口一样想要将方沁拖走,捏着拳头上前交涉,“西康郡王,你我二人同朝为官何必如此羞辱。”
“荣国公,你我二人同朝为官何必使这些下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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