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见六侯爷传音,已是大为紧张,红着脸凝视二人,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瞧见拓拔野吃惊望来,虽不知六侯爷说了什么,心下也猜到了大半,登时羞得脖颈尽红,低下头去,心儿狂跳。
原来拓拔野、蚩尤走后,龙神军与汤谷军在龙神、赤铜石、柳浪等人的指挥下,势如破竹,大败镇守东海的水妖水师,一举击溃黑齿国军团,解救出鲛人国国主等显贵,复国建城。
水妖一时也不敢直攫其锋,只是派遣几大水师占据其他附属国,互相援引,遏止龙神势力进一步西扩。
鲛人国复国之后,真珠即将回国,与六侯爷等人告别之时,心神不宁,形容憔悴。六侯爷乃是情场中摸爬打滚了半辈子的人物,这小女儿的心思哪逃得过眼去?虽然对真珠思念拓拔野大有酸意,但一则不忍见她受相思煎熬、默默忍受;二则与拓拔野颇为投契,当下决计忍痛断情,成人之美。
他自作主张,从龙神处偷了四十九颗“天足丹”,打算将真珠化为人形后,悄悄带回大荒寻找拓拔野。
真珠羞怯腼腆,若要直言带她寻找拓拔野,只怕立时便将她吓得花容失色、逃之夭夭。是以便故意叫上辛九姑、卜算子一干人,说是奉龙神密旨,去大荒寻找拓拔野三人。
辛九姑心中记挂纤纤,自然恨不得插翅飞去。成猴子、卜算子早已在岛上憋得发狂,听说能去大荒,欢喜得险些撞墙。
柳浪奸猾,一眼便瞧出名堂,但想到能重回大荒,邂逅久违的如云美女,也是心痒难搔,乐得装傻。
真珠信以为真,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让自己去找拓拔等人,惊喜羞怯之下,立时答应。于是这一干人等,便乘着龙神北巡之机,骑龙直飞大荒,一路打探消息而来。
那“天足丹”虽能将鱼尾化为人足,但每行一步都痛若刀割,实难忍受。且每颗药效只能维持十日,十日之后若无此丹,必须速速回到海中,否则双足寸寸迸裂,再难恢复。
真珠为了能在大荒行走,竟毫不犹豫,这一路行来,每走一步都痛如刀绞,但她甘之若饴,丝毫没有蹙眉呼痛。以她之娇羞怯弱,竟能忍受这般苦痛而丝毫不形于色,实是大大出乎六侯爷意料之外。
六侯爷凝视着拓拔野,微笑传音道:“小子,我可是将人给你带来了。你若是不要的话,我可就老实不客气啦。”
拓拔野低头望向真珠那雪白纤巧的双足,她羞得转过头,将双足往裙下藏去。拓拔野心中怦然而动。这娇怯的美人鱼对自己颇有好感,他早已明了,但此刻方知情深若此,不禁大为感动。
他性子倜傥洒落,又值少年,有时难免失之轻佻。对于那些对自己存有好感的女子,常常随意调笑,无意之间,让人对己情根深种,而自己却殊无察觉;待到察觉之时,又往往心软多情,对于佳人芳心不忍推却,结果伤人益深。
但自纤纤为他情死之后,打击极大,那轻佻狂放之态大大收敛。直至那日在东海高空,听得龙神说道“若无呷蜜意,请勿攀花枝”之时,心中更已打定主意,此生此世绝不再做这情多累美人之事。
回到大荒后,与雨师妾重逢,更知情之钟。眼下面对真珠,虽有爱怜之意,心中却是历历明了,这爱怜之意远非刻骨铭心、生死难忘的情感。而真珠对自己的绵绵情意,来得突然,多半也只是少女怀春,假以时日,遇见他人,便自然能这朦胧初恋逐渐淡忘。
当下微微一笑,传音道:“侯爷这般不顾龙神责罚,千里迢迢地赶来,该不会也是为了我吧?”
六侯爷笑道:“小子,你当我是兔子爷么?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自然是为了真珠才来的。你小子若是对人不好,我就要趁虚而入了。”他与拓拔野相交之后,也学得了蚩尤这句骂语,说起来极为过瘾。
忽听蚩尤低喝一声,全身一震,猛地跳将起来。众人大喜,纷纷上前,只有纤纤犹豫了刹那,站在人群之外。
蚩尤呼了一口长气,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好生痛快!”转头望向纤纤,强自按捺五味心绪,急道:“纤纤,那妖女对你下了什么蛊虫?”
众人大奇,纤纤也是一片迷糊,摇头道:“什么妖女?什么蛊虫?”蚩尤一愣,登时恍然,拍案恨恨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又被这妖女骗了!”心中却是大惑不解,倘若晏紫苏并未给纤纤下蛊,又何以知道她的行踪?
拓拔野心中一动,适才为蚩尤输导真气时,察觉到心腔内有某异物蠕动,沉声道:“蚩尤,你遇见什么妖女了?你心中那怪物又是什么东西?”
众人隐隐觉得不妥,纷纷凝神注视蚩尤。
蚩尤面上微微一红,将两日来所遇之事一一道来,某些细节,比如为晏紫苏吸吮疗伤、同床共枕等事便略过不提。
众人听得眉头大皱,都颇觉怪异,成猴子更是啧啧有声,连连称奇。听到那妖女竟是九尾狐时,六侯爷与柳浪全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辛九姑与纤纤相见之后,便听她哭诉被人诬指的委屈,一直心中愤愤,此刻听蚩尤说道火神为本族圣物追拿九尾狐,心念一动,叫道:“一定是这个妖狐化成纤纤,盗走圣杯,栽赃陷害!”
众人听得纳闷,讶然道:“栽赃纤纤?”拓拔野苦笑着将纤纤如何遭遇桃木姥姥,如何受托前往雷神府,又如何在前往昆仑山的途中被火族阻截,指控盗走圣杯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蚩尤心中大震,又是愤怒又是后悔,早知那妖狐盗走圣杯,栽赃纤纤,自己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她截下,取回圣杯。想到火神被自己数次阻碍,最后又中了妖女狡计,心中更是惭愧,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圣杯夺回。
这时房门轻扣,响起烈侯爷的声音:“烈炎有事求见。”众人面面相觑,拓拔野点头道:“来得正好。请他进来吧。”
班照二人疾步上前打开房门。
烈炎面色凝重,掩上门环顾众人道:“适才得到雷神府内本族卧底的秘报,纤纤姑娘那日敬献的确实是本族圣器琉璃圣火杯!”
众人大惊,倘若如蚩尤所说,九尾狐身上携带了圣杯,为火神追缉,那么纤纤此前受托敬献的又怎么可能是圣杯?
辛九姑厉声道:“休要含血喷人!”
烈侯爷摇头道:“烈某也很愿意相信纤纤姑娘,但是这消息却是由雷神爱妾宁姬那里探得。据称此次各城敬献的礼物全在雷神府秘库之内,秘库钥匙除了雷神之外,只有宁姬才有。”
拓拔野不动声色,道:“米长老有什么打算?”
烈炎道:“米长老已经派遣信使传令屯压边境的战神军团连夜进兵,明日庆典上当庭对质之后,便要血洗雷泽城,抢回圣杯。纤纤姑娘也要押解赤炎城听候发落。”众人面色大变。
六侯爷笑道:“这是火族的军机要秘,侯爷怎地随便与我们透露?”
烈炎沉声道:“我来找各位,便是因为我也相信琉璃圣火杯决计不是纤纤姑娘盗走的。雷神为人光明磊落,也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这中间必然有某种误会。倘若在明日雷府寿庆之前,不能将此事弄得水落石出,不但纤纤姑娘性命难保,木族、火族之间,只怕还会有一场刀兵之祸。”
众人不料他会说出这番话,面面相觑,脸色都大为缓和,心中的疑虑却更加浓重。
拓拔野微笑道:“多谢侯爷。我们也正好有些趣事想说给侯爷听。”当下又将蚩尤所说复述一遍。
他口齿伶俐,说起来更加清晰明了。烈炎耸然动容,沉声道:“我师父刚正稳重,倘若他说这圣杯是九尾狐盗走,决计错不了。”
成猴子吐舌道:“烂木奶奶的,这妖狐的胆子比御风之狼更大,连琉璃圣火杯也敢偷!”
柳浪突然转身走向御风之狼,拔出他口中的破布,道:“狼兄,若换了是你,敢从火神镇守的金刚塔上偷走琉璃圣火杯么?”
御风之狼喘了口气,苦着脸道:“我就算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哪。”
柳浪点头道:“不错,天下第一盗不敢偷、也无法偷出的东西,这九尾狐为什么胆敢、而且竟能偷盗出来呢?大家不觉得有趣么?”
成猴子笑道:“这小子连老子的指南针都偷不走,自然不敢偷圣杯了……”话音未落,已被辛九姑一个巴掌打了个趔趄。
御风之狼成名已久,素以胆大包天,神出鬼没著称,虽然此次阴沟翻船,大意之下乐极生悲,被成猴子抓住,但终究是作不得数。以他的通天本领,尚且不敢、不能从金刚塔盗走圣杯,旁人自然更不可能。
众人心有戚戚,皱眉不语。
柳浪道:“此事瞧来错综复杂,好象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其实无论多么难解的麻团,都有头尾两端,以及几个至为关键的结。只要抓着这最重要的头绪,耐心抽离难解之结,就能一清二楚。这事自然也不例外。”
柳浪虽然好色无行,声名狼籍,但智计多端,又是饱经风雨的老江湖,拓拔野纵然绝顶聪明,论到阴谋诡计也是远远不如。众人听他发言剖析,纷纷凝神倾听。
拓拔野道:“柳军师,以你之见,此事的头尾两端是什么?”柳浪沉吟道:“头端是为什么有人要偷窃这琉璃圣火杯?尾端是琉璃圣火杯失窃之后,究竟有怎样的后果?谁能得到好处?”
在一旁的御风之狼听了,连连摇头道:“这么一个烫山芋到手,好处没有,麻烦倒是不断。”
众人尽皆点头,只有成猴子笑道:“他奶奶的,这等宝物就算是只拿过片刻,那也是过瘾得紧。”被辛九姑一瞪,悻悻住口。
烈炎叹道:“圣火杯一失,后果极为严重。其一,琉璃金光塔永不能开启,赤帝纵然御鬼通神,也无法从塔中出来;其二,此杯乃我火族第一圣器,盗此圣杯,便不啻于和我火族宣战。”
拓拔野心中一动,自己藏于内心深处的忧疑越发明晰起来,道:“柳军师,那么此事几个难解的结又是什么?”
柳浪道:“此事疑点甚多,最为让我大惑不解的却是这三个死结。其一,赤炎城固若金汤,金刚塔守备森严,塔下又有大荒十神之一的火神坐镇,那盗贼是如何将圣杯顺利盗走的?”
众人纷纷点头,道:“柳军师说得是,以金刚塔的守备和火神祝融的本领,普天之下只怕谁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盗出来。”烈炎缓缓道:“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蚩尤沉默不语,晏紫苏虽然机狡百变,但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摆脱火神盗走圣杯,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柳浪道:“其二,圣女在八郡主‘原心法’作用下说出了前因后果,她受‘桃木姥姥’所托,将那极似琉璃圣火杯的‘长生杯’送抵雷神府,并且雷神等人见了都声称乃是长生杯。这么说来,至少六七日前,圣杯已经被圣女送到雷神府。但是,蚩尤神祝这几日又分明见到祝融以元神分体捉拿九尾狐,并且一口咬定那圣杯便在九尾狐腰间乾坤袋中。火神的眼力想来也不致谬误若此。”
他望着大家,悠然道:“如此一来,两个琉璃圣火杯必定有一个是假的。也必定有某些人说了假话。”
辛九姑怒道:“柳色鬼,难道你怀疑圣女说的是假话么?”柳浪咳了一声道:“圣女在原心法作用下,定然不可能说假话……”
辛九姑不依不饶,厉声道:“那你就是说圣女若没有受原心法操纵,就要说假话了?”
众人见她爱护纤纤,胡搅蛮缠,都不禁莞尔。
柳浪肚内暗骂,苦笑道:“圣女怎么会说假话?但是,有时一个人说的虽然并非是假话,可话里却也并非都是真实之事。”辛九姑怒道:“那你就是说圣女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柳浪尴尬道:“圣女心地纯良,稍不留神,被奸险之徒蒙蔽也是有的。”御风之狼连连点头道:“被小人算计,阴沟翻船之事刚刚便有一件。”
拓拔野见离题越远,笑道:“九姑息怒。柳军师,以你来看,究竟哪个琉璃圣火杯是真?”
柳浪道:“这个……属下不敢胡乱断言。但倘若圣女所献的圣杯是真,就有第三个怪结:桃木姥姥为什么要将琉璃圣火杯献给雷神?雷神见了琉璃圣火杯为什么声称是长生杯,并且大大咧咧地收了下来?”
众人沉吟不语,卜算子皱眉道:“木族青帝之争已到极剧之时,难道雷神当真是想打击火族,抬高自己在族内的威望么?”
烈炎摇头道:“雷神素来光明磊落,虽然是本族劲敌,但想来也不致做这窃人圣物之事。”
拓拔野脑中飞转,原来混沌一片的层层迷雾已经逐渐消散开来,隐隐猜到大概。他越想心中越是惊惧,冷汗涔涔,内裳透湿,原想开口,但此事牵涉甚大,眼下毫无证据,纯属直觉推测,冒昧公布只怕不利反弊。
转头扫望众人,烈炎目中忧虑、沉默不语,似乎想到某事,但终究不敢作出决断。柳浪则目光闪烁,瞧他神态,只怕也已有了六七成把握,但他老奸巨滑,自然不肯冒失揣测。
忽听御风之狼道:“倘若我说出点看法,你们能放我走么?”众人心中一动,这小子乃是大荒第一盗,对于这偷盗的伎俩与心理实是最有心得,说不定由他眼中看来,当真能发现关键之处也未可知。
六侯爷笑道:“若你说得有理,我便将这袋里的宝贝全送了给你。”
御风之狼大喜道:“多谢六侯爷了!柳军师,你说的什么头尾两端、什么死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从金刚塔盗走圣杯决计没有可能。除非有内奸。”众人哗然。
烈炎怫然道:“决计不可能!金刚塔守卫森严,圣匣钥匙又由烈长老封存体内,即使有内奸也决计盗不走!”
御风之狼点头道:“有火神在,确实不可能。但火神倘若不在呢?”烈炎皱眉道:“火神不在?”摇头道:“一直到圣杯失窃为止,火神始终在金刚塔下,未曾离开一步。”
御风之狼道:“那么,火神被囚禁之后呢?”众人大惑不解,成猴子“咦”了一声,道:“是了!如果圣杯是在火神被囚禁之后盗走的呢?”御风之狼拍手道:“正是此意!”
众人大震,哥澜椎道:“难道那圣杯当时并未真正丢失,只是内奸使诈么?”
烈炎缓缓摇头道:“决不可能!那夜烈长老与祝火神以及几个长老、将军一道例行检查,圣匣之内确实空无一物。想要逃过这许多高手的法眼,万万没有可能。”
御风之狼沉吟半晌,又道:“倘若那圣杯根本就不在圣匣中呢?”众人失声道:“什么?”
烈炎脸上神色大变,怔怔了半晌,霍然一拍桌子厉声道:“更无可能!那圣杯乃是由烈长老亲自封入圣匣后,移交到金刚塔的。难道你的意思竟是烈长老是内奸么?”
烈碧光晟在火族内极富威望,法术神功都有惊人造诣,虽然极少卖弄,但据说绝不在火神祝融与战神刑天之下。年仅四十,便以稳重智谋受众人推重而当上大长老。他在烈家之中更有极高威仪,烈炎自小便至为崇拜这位六叔。
在他心中,烈碧光晟便如同赤帝与恩师祝融一般,都是神一样的人物,绝容不得任何人亵渎。当日祝融因圣杯失窃案,被许多人疑为内奸,囚禁待审,他心中坚信火神清白,这才悄然与妹妹八郡主一道出城寻找传言中偷盗走圣杯的空桑转世。此时听御风之狼言下之意,暗指烈碧光晟大有可疑之处,心中惊讶愤怒,比之听说祝融为内奸时更盛。
一时间气氛僵住,御风之狼也不敢说话。
六侯爷打了个哈哈笑道:“眼下大伙儿都是猜测,说的话作不得数。烈侯爷也别往心里去啦。”
柳浪咳了一声道:“不错。其实这两端三结,都系于那琉璃圣火杯。既然烈侯爷得到线报,说圣杯确实在雷府宁姬手中,咱们找到那宁姬,问个水落石出自然便真相大白。”
众人面面相觑,要想混进雷府,逼问宁姬,何其困难?且不说雷府中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即便能闯入宁姬香闺,以宁姬之聪慧,要想问出此事来龙去脉,只怕也非易事。
六侯爷突然咳了一声道:“此事便让我来试上一试罢。”众人见他自动请缨,都颇为诧异。
六侯爷瞟了真珠一眼,支吾半晌,苦笑道:“那宁姬,乃是我的老相识。”众人恍然,尽皆莞尔,都觉此事大有转机。
烈炎大喜,突又皱眉道:“雷神对宁姬极为宠爱,今晚必定在她香闺过夜,侯爷想要与她相会也不容易。”沉吟道:“是了!我今夜悄悄去拜会雷神,一来将他尽力拖住,让六侯爷有充足的时间,二来我索性当面质问雷神,弄清原委。”
众人相觑,均觉烈炎这般太过冒险。
柳浪道:“倘若他当真是幕后指使呢?”烈炎缓缓道:“以他素来的光明磊落,想必不致做这等事情。如果当真是雷神做了此事,我也需得设法在明日两军对战之前,将圣杯从雷府安全地取出来。”
众人突然纷纷朝御风之狼望去。御风之狼冷汗直冒,干笑道:“你们这般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干么?”
成猴子笑道:“这还用说么?你将功折罪的机会来啦!”
烈炎朝拓拔野拱手道:“拓拔兄弟,此事烈某不想惊动米长老与火正仙,他们眼下已经认定雷神主使,倘若他们闯进雷府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还请拓拔兄弟与众位帮忙。”
拓拔野微笑道:“随时听候侯爷差遣。”
众人纷纷笑着应和,都觉颇为有趣。成猴子笑道:“六侯爷好大的面子,幽会旧情人,竟有这么多人帮忙。”众人大笑。
烈炎喜道:“如此便一言为定!”转身望着六侯爷一揖到底,笑道:“今夜之事,还请六侯爷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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