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便笑吟吟道:“最近瞧着你,总是意气风发的,还挺高兴?”
她现在跟龙入云,鲲鹏入海一样,各种兴风作浪。
他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暗桩的禀报,崇嫔今儿跟谁谁谁会面了,明儿是跟谁谁谁相谈甚欢。
合着他这东西六宫,都快不够她折腾的了。
“是,原先跟六宫姐妹处的不好,如今挨个修复关系去了。”
不管内里是什么,最起码把面上给做好了。
她也是见贵妃和皇贵妃拥趸者许多,才突然悟出来的道理。
“那你可知,是沾了谁的光?”康熙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吟吟的问她。
那自然是他这个虎皮大旗了。
苏云溪掂起脚尖,直接在他脸颊上叭叭亲了两口,美滋滋道:“臣妾晓得呢。”
她表现的这么乖巧,康熙原想着借题发挥一下,也没有路子。
“一次不够。”他道。
然而苏云溪懒得搭理他,坐在妆奁前,对着镜子摆弄头上的发饰。
康熙想跟她说说话,便又凑过来,柔声道:“喜欢这一套头面啊?”
苏云溪想了想,她喜欢吗?大概也是喜欢的。
点头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她轻声道:“万岁爷要再送臣妾一套不成?”
康熙眸色幽深的捏着她精巧的下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若是想叫朕送你,把朕哄高兴了,多少都成。”
他声音压的低,呼吸声喷在耳畔,带来微微的麻痒。
苏云溪抖了抖通红的耳根,被他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所笼罩,登时就没有那么气足,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万岁爷,原来您的心肝儿想要东西,还得哄您啊。”
她把心肝儿咬的又轻又急,像极了在他耳边喘息着,说心肝儿的模样。
瞬间酥了心。
康熙发现,对她真的没有抵抗力。
她蹙一下眉,你就担心她难过,她唇角翘一翘,你也想跟着笑,就连她微微的噘嘴,你都想亲上去。
这种感觉有些危险。
但是该死的迷人。
他光是想着,要不要离开,就有些舍不得。
康熙觉得很享受。
凑到她细嫩的脖颈间,用唇瓣叼着她脖颈间细肉慢慢磨蹭,看着她微微吃疼的轻嘶一声,不禁有些上瘾。
苏云溪疼,现在也不像以前,一点都不敢触怒他,纵然面上嬉笑怒骂,但是心中仍旧是小心翼翼。
但是现在不同,她柔荑直接糊在他脸上,浅声道:“疼。”
将那张俊脸推远了些,她起身揽镜自照,就见脖颈间一块皮通红。
“怎么见人呐?”她道。
康熙将她往怀里一揽,垂眸笑道:“见朕便是。”
见旁人无用。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玩着玩着,便有些耐不住,直接玩到床上去了。
苏云溪侧眸看向他,见他脖颈间沁满水珠,带着淋漓的水意,顺着胸膛和腹肌流下。
她吞了吞口水,这二十七八的老男人,还挺香的。
康熙见她望过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汗水,见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等他望过来,便又跟故作矜持的转过身去。
大家相处这许久,谁不懂谁。
康熙上前一步,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汗滴的肚腹间,意味深长道:“喜欢?”
他这般又撩又苏,苏云溪倏地红了脸,结结巴巴着,羽睫轻眨,含羞带怯的觑了他一眼,便转过身,一脸无辜的垂眸,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汗渍。
光是瞧着,就想起来他方才满身大汗的样子。
满身大汗,满身大汉。
知男而上,迎男而上。
她思绪一放飞,就有些收不住了。
方才就晕红的双颊,这会儿更是如烟如醉,带上几分酡红,就连眸色也变得水光潋滟。
康熙擦干净之后,回眸看了一眼,不禁滚了滚喉结,她着实有些活色生香,媚色撩人了。
在她没察觉的时候,康熙慢慢的压了上去,伸出一只手指,勾掉了她好不容易穿上的兜衣带子。
“乖,不穿。”他低低的诱哄着,放下了才挂好的床帐。
……
待雨歇云收,苏云溪有些累,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看着他起身洗漱,在康熙走过来的时候,想要用脚勾起被子,将自己盖住,谁知道,动一动的功夫,就忍不住轻嘶一声。
这禽兽,差点掰折了她两条腿。
“冷吗?”康熙问。
他自是火力壮,又刚运动过,一点都不冷,光着膀子在室内乱走。
苏云溪这会儿汗意下去,冷劲儿便上来了。
康熙先是用帕子给她擦一遍,这才认真的掖好被子,轻声道:“睡吧。”看着她睁着朦胧睡眼,听到他说话,登时闭上眼睛,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
不禁轻笑一声。
这么久不曾把她的习惯改过来,如今瞧着,倒觉得她这样很好。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苏云溪一醒来,浑身还是有些酸痛,躺着等金钏拿花油过来给她按摩,就听银钏道:“前些日子,皇贵妃娘娘有异动。”
这太久没有封后,着急了。
皇贵妃有异动,还是能够理解的,她垂眸低声问:“嗯?”
银钏便细细的回了,其实皇贵妃的异动,也不叫异动,只不过刚好有暗桩,被碰上罢了。
皇贵妃向外传递消息,暗示宫中无后,不利朝纲,故而叫朝臣请求封后。
这个时候的佟家,已经有佟半朝的称呼了,但凡能够使力,她封后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果然没几天的功夫,康熙一上朝,就听御史说起封后这事来,从夏商周说到前朝,总而言之,国不可一日无后。
这种后位空悬的状态,不利于国家发展。
康熙想,自己要不是经历过,知道这是没影的事,怕不是就要信了。
“诸位有什么想法,上折子的时候,尽可以提一嘴。”他道。
这个招数,他以前用过,只不过是用在选储君上,对于派系辩别,还是很有用的。
他挥挥手,大踏步离开了,留下索尼、索额图、佟国纲三人,光是眼神都噼里啪啦一串火花带闪电了。
后位至关重要,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前朝的事,头一次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知道这要商议封后的事,当苏云溪听说,是要朝臣举荐的时候,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恍然间发现。
这是什么举荐,这分明就是钓鱼。
这个手段,她见过。
倒不是《罗织经》这种天下无谋的密卷,而是从老年康熙身上看到过。
原来在他年少时,已经有这种手段了。
哥哥流批。
她在心里夸了一句,想想还是给家里递了消息,跟他们说,别掺和这事,自己谨遵圣意就成。
富察家一家子人精,听到这话,瞬间就明白了。
苏云溪也没怎么担心,她的几个哥哥,这马齐马武李荣保马斯喀,但凡拎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遮掩过的人家,后世三代都不成问题。
她压根一点都不担心。
这突然间传信回去,也是想着,能够跟家族多一点联系也是好的。
通过皇贵妃这次的事,她发现,家族还是很有用的,一群人做后盾,怎么也比单打独斗要强得多。
等这事处理完,康熙拿着折子,一一的看上面的选举,瞧了一会儿,才摸着下巴道:“统计出来,支持崇嫔的有几个?”
康熙在想,这崇嫔不知道会差皇贵妃、贵妃多少票数。
然而就见梁九功翻了又翻,嘀嘀咕咕的又去翻奏折。
“怎的了?”康熙问。
“许是奴才们统计错了,这数目不对啊。”梁九功回。
康熙皱起眉头,难不成太多,将两人都给压下去了,才让这奴才,觉得有些不大对。
他接过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有些不大对。
“三票?”他皱起眉头,以崇嫔那如日中天的宠爱度,不说比其余二人多太多,但是分庭抗礼的能力还是有的。
谁知道,竟然区区三票。
跟闹着玩似得。
还是对方两个阵营投的,可见只不过是□□罢了。
梁九功快快的翻了一遍奏折,最后无奈发现,确实只有三票。
“马齐马武的折子呢,呈上来朕看看。”
这两个他用着还挺喜欢。
“您瞧。”梁九功捧着打开,就见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请安折子,多的话是一句没有。
而关于封后的事,对方只简单些,谨遵万岁爷旨意,您之所选,臣之所向。
这忠君的话,他是说尽了。
忠君的事,他是一件都不做。
康熙看着这作态,总觉得有些熟悉,恍然间才发现,好么,这不就是崇嫔一直以来的态度吗?
爱他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完。
爱他的事,那是一件都不做。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冷笑:“果然是一个坑里出来的。”
想了想,用朱笔在边上写着‘必须选’,就不给逃避的机会。
等到后宫,瞧见崇嫔正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慢悠悠的捧着书来看,他心里的气,就不大一出来。
“还挺自在?”他随口道。
苏云溪侧眸望见是他,便赶紧过来请安,对他嘴里那些刺话,就当没有听到。
“万岁爷来了。”她起身给他解披风,现在天冷了,出门都要穿着披风。
收拾妥当之后,直接往屋里带,康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头上乱闹闹的一片,不禁问:“以前惯常素雅,如今怎的热闹起来了?”
康熙没说,其实苏云溪都没发现。
她微微一甩头,那步摇流苏便颤了颤。
伸手虚虚的摸了一下,苏云溪这才笑道:“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的,您又不是不懂。”
这是刺他呢。
康熙低低一笑:“朕只爱你一个,自然不懂。”
说着便转移话题,说起进来封后的事来:“你竟一点想法也没有?”
听他说这个,苏云溪心中一紧,正色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摇头。见对方执拗的望着她,显然是想要一个答案,便不再胡闹,而是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做个宠妃不好吗?”
她这话,简直闻所未闻。
康熙很感兴趣,侧眸望过来:“细说说。”
苏云溪便轻笑道:“您想想,这做皇后,是要什么样,那是要贤惠端庄,统领后宫。”
“然而做宠妃的话,臣妾只需要腻着您就成了。”
“您说说,能够腻着您,不比……”
这话说的大逆不道,然而在私下里来说,听在心里,直接就将人给暖化了。
“有人的时候,这点子小心思,可是要收起来。”
这么说着,苏云溪直接用细细的手指勾住他腰带,笑吟吟道:“臣妾知道,只是对您的一片心意,总是要对着您说的。”
“再就是,臣妾知道自个儿资历不够。”
这话都被她说尽了。
“你就一点都不想?”康熙问。
他眸色幽深,侧眸看向她,那深沉的眸色,像是大海一样,恨不得直接将她给淹没。
苏云溪想了想,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尽数都收起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圈就有些红。
“能够光明正大的立在您身旁,谁愿意做宠妃呢?”
她没有像之前演出来的那样,用楚楚可怜来表达这一切,而是强忍着泪水,一直没有让它掉下来。
甚至为了不让他发现,努力的用垂眸来掩藏这种水意。
康熙听完沉默了,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看向一旁浑身都沉寂下来的崇嫔,神色也跟着绷起来了。
看向一旁的崇嫔,康熙认真思考,她做皇后的可能性。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以她的家世和宠爱度是可以的,但是以她的资历,又显得单薄了些。
毕竟以皇贵妃的资历,若是不能让他服了,那么对方会直接反扑的。
他又想了想贵妃,作为孝昭皇后的妹妹,自然是不一样的。
苏云溪不等他想出来点什么,就笑着道:“现下还早。”
在她的记忆中,康熙最后的一个皇后,应当是在皇贵妃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下了封后的圣旨。
然后一天的功夫,新后就没了。
故而康熙落的一个称号,那就是‘克妻’,旁人没有明说,只隐隐的有传言。
苏云溪回神,现下离皇贵妃病重尚有几年,看着康熙的样子,也没有真心想册封皇后,先前几个皇后,也没见他有这样的动作。
也就身在局中,皇贵妃和贵妃一时有些看不开罢了。
在原著中,或者在历史中,好像是没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目前的话,两人有些卡对眼了。
苏云溪想了想,觉得衬着这个风波,若是能更进一步,别人封后,她封个妃啥的,倒也挺好的。
康熙朝前期,对于位份的事,特别的抠门,这是庶妃遍地走,高位没一个。
现下倒是好多了,在三藩结束之后,直接封了一批高位。
而她还是个区区嫔位,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在她盘算怎么捞个嫔位的时候,康熙还在想别的,盘算了一会儿,发现这后位还是不用着急。
康熙冷眼看着朝中沉浮,接了所有奏折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隐忍不发。
对于现今朝堂有一个新的认知之后,众人正在等结果,却发现,这事没信儿了。
然而已经提出来的事,哪里能轻易的放下。
康熙不置可否,只说如今百废待兴、边疆不稳,朝中缺钱,所以不大适合进行封后。
说的多了,便是什么,朝堂不稳,不便封后,不吉利。
他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往不吉利上撞。
等苏云溪接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意外,对于皇帝来说,自然吉兆最重要,然而他现下不在乎了。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信息。
晚间康熙来的时候,看着他轮廓分明的清隽脸颊,苏云溪掂起脚尖,在他脸颊上欢喜的亲了一口,这才浅声道:“万岁爷来了,可曾吃用过。”
“不曾。”他一说,她就明白了,赶紧往他这递筷子,一边道:“您凑合着吃点。”
她如今位份高,但向来节俭,惯常都是四菜一汤,今儿也是如此。
自然讲究不得什么老祖宗的规矩了,康熙跟着吃了一顿,笑道:“你这小厨房做的倒好吃。”
苏云溪看着他笑吟吟的脸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想起来贵妃娘娘说的小蜜蜂了,她才恍然间发现,许久不曾听到易常在的消息了。
她回眸问了一句,就见康熙神色有异。
“你不必为她求情。”他道。
苏云溪侧眸,有些不明所以,歪着头道:“怎的了?”
康熙微言微怔:“你不知道?”
瞧着她的神色,确实像不知道的样子,康熙撂下筷子,接过茶水漱口,这才低声道:“她吃用多了福寿,整个人都疯了,将她留着,也不过是想钓鱼。”
“也算是最后一点价值。”
碰上福寿之后,整个人就废了,能够钓出来福寿一根线,倒比什么都强。
这东西以人相传,隐秘的紧。
轻易想要寻到线索,是非常难的,康熙一直想要钓出来,但是对方跟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轻易不会上钩。
“那她……”苏云溪犹豫了一瞬,还是问道:“人还在吗?”
康熙摇头,人还剩半口气,但是被他叫御医用好药吊着,怎么也要瞧着她们在交易一次,才能把幕后的人给抓住。
能损一条线,就损一条线。
苏云溪沉默:“能留个体面的没法吗?”
到底是好了一场,瞧着她如今不被当人,有些可怜了。
康熙捏了捏她的脸,这人的性子就是软,他笑了笑,柔声道:“可以。”一点小要求罢了,还是可以给的,就算死的不体面,也能收拾的体面了,左右不让她掉面子。
“谢主隆恩。”她道。
苏云溪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来到窗前,看着外头的芭蕉树发呆,这树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在看,甚至还跟易常在一道立在树前赏过。
不曾想,芭蕉树依旧在,但是这易常在,却快要没了。
“想什么呢?”康熙问。
苏云溪侧眸望过来,低声道:“什么都没有想,就觉得人生无常。”
“你呀,心软。”康熙道。
她确实心软,跟易常在多大点面子情,瞧她惦记的。
“朕对你这般好,也没见你念念不忘。”甚至有些记打不记吃,光记着他不好,记不得他的好。
“臣妾整个人都是您的,自然没有其他想法。”苏云溪随口道。
这话说的也对,康熙一听就高兴了。
捏着她的脸,强硬的将她的脸掰过来,不许她在想易常在。
“你的脑海中,只能有朕。”
你的身边,也只能有朕。
苏云溪:……
哥哥你演霸道总裁呢。
她别开脸,不再看他,半晌才道:“臣妾知道。”
这是个什么回答,康熙不满意,又把她脸颊别过来,想要她注意力在他身上。
然而苏云溪心烦意乱,被他这么一弄,心里的委屈便哗哗的往外冒,说到底,她跟易常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会儿康熙宠着,便千好百好的,等到康熙不宠她了,如果她遭遇点什么,估摸着康熙也会冷冷的说,这是她应该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脸色难免有些不大好。
看着她这样,康熙的脸色也跟着黑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云溪抬眸看他,半晌才低下头,也不敢真的顶撞他,只低声道:“臣妾不一直这样吗?”
她下颌被捏住,康熙很生气,便用力了些,想要抬起她下颌,让她直视他。
苏云溪甩了甩头,将下颌从他手中躲出来,一言不发的坐在窗前,不说话了。
康熙这样的态度,更加印证了一个道理,原来她和易常在,真的没什么不同。
然而在对方眼里,这就是忤逆了,康熙许久不曾见过有人在他面前甩脸子,不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冷声道:“放肆!”
他话音落了,在原地怔了一会儿,还不见崇嫔来道歉,不禁黑着脸甩袖而去。
苏云溪就立在窗前,看着他怒气冲冲,大踏步的离去。
她知道这会儿应该冲出去,扑通一声跪在康熙跟前,祈求他的原谅,但是她心里难受,着实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看着他离去,她闭了闭眼,到底没有说话。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想要一点温柔,但是康熙给的温柔,太过虚,太过假。
你想要什么,他就不会说什么,直接给你了。
你张张口,他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提前给你办妥当了。
看似温柔妥帖,实则是虚浮的,和太皇太后没什么两样,就是宠着个阿猫阿狗,心情好了就捋捋毛,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脚踢开。
宠。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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