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欢看过第一部里孔陌仪的表现,确实挑不出一点毛病,可她看见这个名字就打心眼里犯恶心。直到现在,她还是把唐睿跟她分手归咎于母女俩。
在所有人看来,陈雨欢进组之后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还隔三差五自掏腰包请工作人员喝水吃点心,拍戏的时候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陈雨欢饰演的是白鱼族的公主,很多戏份都是在水里拍摄,天气越来越冷,她跳进低温的水里从来没犹豫过,跟传闻里那个矫情小网红的形象大不相同。
几个月下来,就连一开始不太赞同用她的苏娜娜也认可了她。
兰疏影是片场里唯一不跟她打交道的人,除了台词以外,一个字都不交流,看见她靠近扭头就走。
“孔姐,这是我妈从家寄来的月饼,手工捏的,味道很好,我看大家都拿了,就差你这边没去领,就给你送过来了。”陈雨欢满脸堆笑地捧着盒子过来,温声软语地说了一通,“以前我不懂事,上你节目的时候态度不好,就当给你赔罪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支棱着耳朵听动静。
兰疏影笑眯眯地说:“谢谢好意,过去的事记不清了。我戒糖,这些给其他人分了吧,别浪费。”
“那真真这么小总不会也戒糖吧,小孩子最爱吃这些了,可以让她尝尝看嘛!”陈雨欢自来熟地去抓真真的手,显得格外热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兰疏影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后。
真真大眼睛乱转,想了一会,绽开一抹跟兰疏影如出一辙的笑容:“谢谢阿姨,我不爱吃月饼,别浪费了。”
一句阿姨让陈雨欢的笑脸抖了一下,嘴唇微动。
苏娜娜刚好路过,看她们僵持在这儿,大概是觉得她这样可怜,她突然从陈雨欢斜侧插进来一只手,抓过盒子说:“这月饼挺好吃的,你们没口福,那我吃。”
陈雨欢明显没想到会冒出一个她,勉强笑笑:“那也好。”
她走后,苏娜娜挠挠头:“她今天怪怪的。”
“快杀青了,再不作妖没机会了。”兰疏影淡淡地说。
人群里几只暗暗举着录像设备的手放了下去,却没逃过奶糖的监察。
好相处、人很好、懂事,这是陈雨欢演给所有人看的,能演裘清的剧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裘清就相当于片场里的皇帝,她敢掉链子,裘清就敢直接换人,这种形势下当然要缩着脖子做人。
今天陈雨欢的角色就要领盒饭了,退场前过来刷一波存在感。
她热情,衬托她们母女俩的冷漠,如果再有点什么争执,能够显得她们欺负了她,就会有人拍下来放到网上,给她拉不少同情分。不过这戏还没开演就被苏娜娜无意间搅和了。
陈雨欢的白鱼公主下线之后,人一直没走,像只花蝴蝶似的游走全场,给这个帮忙,给那个递水,或者凑到其他演员那里讨教经验。
但是吃这碗饭的没几个瞎子,就算有愿意提拔晚辈的,一开始以为她是诚心要学,聊上一两次就知道她是什么禀性了,纷纷远离了她。
兰疏影这段时间把真真看得很紧,一直注意着陈雨欢的一举一动,并不给她靠近的机会,庆功宴过后,她笑眯眯地告别眼底写满不甘的陈雨欢,当晚就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一走就是大半年,唐家人当初觊觎真真的肾脏,现在应该已经充分品尝到苦果了。
“救命啊!”唐睿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护工拧了个毛巾递给他。
“啊!”唐睿余光骤然扫见旁边多了个东西,又是一声惊叫。
一脸憨厚相的中年男护工无奈地说:“嘿,唐少,是我啊。”
唐睿定定地盯了他一会,潦草地抓过毛巾擦干头脸,“把我手机拿来,快点。”
他拨通了唐福生的电话。
“爸……”他哑着嗓子,张口就问了最关心的问题:“肾源的事怎么样了?”
刚才的梦里,他看见自己躺在床上,病恹恹地睡着,也没人管,就跟已经死了一样。他突发奇想,想上去验一下“他”的呼吸,结果床上的人突然变成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没有五官,全是一滩裹在衣服里的肉酱!
唐睿到底是个大男人,偶尔做一次噩梦而已,清醒了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反倒更关心自己的病。
他不乐意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没有烟酒,没有女人,在这里待着跟当和尚似的,没味透了,如果换个健康的肾就能过以前的潇洒日子,干嘛不换?
那边的唐福生正在开会,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唐睿扫兴地倒回床上,顺手把床头柜的东西扫了一地,瞪着天花板发呆。
护工大叔好脾气地全收拾干净,冷不丁听见他问:“我妈呢,怎么还没来?”
以唐睿的大少爷脾气还有这张被养刁了的嘴,肯定不会吃医院的营养餐或者外卖,每顿都是唐母带着家里佣人送饭来,眼看着都十二点了还不见人,唐睿有点不高兴。
说曹操,曹操到,护工大叔正转身找手机准备打电话,一个皮肤黑黄的年轻姑娘提着饭盒走进来,在唐睿劈头盖脸一顿训斥里缩着脑袋上去支开小桌板,三菜一汤,一碗白米饭,给他摆得好好的。
“我妈呢?”
“太太昨晚做噩梦了,今天头疼,不好出来。”其实唐母又召集了人去家里做法事,但是佣人怕又被他骂,她把后半句改成了头疼。
唐睿呸出一口蒜末,不屑地说:“女人就是麻烦。”做个破梦都值得大惊小怪,头疼,他还肾疼呢。
“她跟你说过肾源的事没有,现在什么情况了?”
佣人为难地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行吧行吧,你俩都出去,在这杵着耽误我吃饭,去去去!”
护工和佣人都走了,唐睿捏着筷子盘算起来。
要说肾源,最近也最合适的就是那个孔真真,她也算流着他一半血,要不是他,哪来她这条小命?只要她一个肾而已,又不会影响以后生活,真搞不懂,老妈本来答应得好好的,突然就不同意了,死活不肯松口,要不然,他还能在这躺着?
“女人真tm麻烦。”他又骂了一句才开始扒饭。
兰疏影靠着走廊的瓷砖墙,摘下太阳镜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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