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朝着皇帝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确有其事。
老爷子狐疑地将使臣递上来的东西展开一瞅,浓眉顿时就皱在了一起。
对方递呈上来的,乃是一份口供。
只是这份口供,令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口供里,此人坦然招认,他是轩王府上负责膳食的厨子,收了别人的好处,在轩王的饮食之中偷偷加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过后,他才知道,这粒东西不简单,正是导致轩王心性被迷惑的应声虫。而对方以此作为要挟,又命他在诗儿郡主的饮食里做了手脚。
后来,轩王府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他全都心知肚明,跟这个指使自己下蛊之人逃脱不了干系。他日日自危,尤其是轩王竟然大逆不道,伤了皇帝老爷子,更是令他心惊胆战,害怕被追究责任,掉了脑袋,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就偷偷离开轩王府,携家带口逃离上京保命。
谁知道,这些责任竟然全都被莫名推到了南诏公主那扎一诺的头上。
而且,厨子在逃亡过程中,遭遇了一群神秘人的追杀,妻儿全都丧命在这群歹徒手中,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轩王中蛊一事被旧事重提,而且,南诏使臣给了大家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这个案子已经结案,麒王妃负责给南昭公主赐下鸩酒,送了她最后一程。
而使臣所言,无疑就是证明了,下蛊迷惑轩王,刺杀皇帝的乃是另有其人,那扎一诺不过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假如果真如此,长安无缘无故赐死人家南诏的质子,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大家低垂着头,暗中眉来眼去,传递着自己的讯息,酝酿着计划。
皇帝老爷子眸中有精光一闪而过,居高临下望着南诏使臣。
“很巧。”
南诏使臣点头:“的确很巧,更巧的是,追杀这个厨子的人,大名鼎鼎,下官也有所耳闻。”
老爷子诧异地挑眉:“喔?说来听听,是哪一位?”
南诏使臣微微一笑,冷声道:“贵国的麒王妃!”
“什么?”
满殿文武大臣不约而同地全都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询问出声。
“不错,就是贵国的麒王妃,指使那些神秘杀手,追杀厨子灭口,唯恐他会暴露出其中的秘密,无法给我南诏公主定罪!”
南诏使臣斩钉截铁,笃定地回禀。无疑又在大殿之上抛下了第二枚震天雷。
顿时议论声四起。大殿里就像是烧开的水,热闹了一瞬。
在轩王的这件事情当中,最初,麒王妃乃是受害之人,小世子夜半三更被刺杀,若非仇司少及时赶到,怕是性命难保。
而后来事情逐渐发展,轩王被废,那扎一诺获罪,麒王妃救驾有功,又凭借高超的医术,在皇帝老爷子跟前,步步高升,地位一步步巩固,似乎又是最大的赢家。
所以经南诏使臣这样一说,大家又心里全都犯嘀咕。
那扎一诺与麒王妃素来有恩怨,水火不容,这一计,既除掉了轩王对于麒王的威胁,又除掉了那扎一诺,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啊。
南诏使臣此言,看似荒诞,过于地巧合,但是,不是没有可能。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嘛。
大家伙的目光全都变了,心里更是千变万化,不过在局势明朗之前,谁也不会冒冒失失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帝老爷子面色从容,丝毫并没有吃惊之色,只无意识地将食指在龙案之上轻轻地叩了叩。
“有何凭证?”
“这是刺客亲口所言。我等在救下那个厨子的时候,亲耳听到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将那个厨子传唤进殿,亲自询问。”
皇帝颔首,御前太监扬声宣厨子进殿面圣。
厨子战战兢兢地跪倒尘埃,一张口就是喊冤,然后将口供上所言又重新复述一遍。细节之处,详尽确凿,毫无破绽。面对别人质疑也能对答如流,可见这受人指使对轩王与诗儿郡主下毒的是他无疑了。
不过这指使之人尚且有待商榷。
皇帝老爷子“呵呵”一笑,不怒自威:“如此机密之事,对方杀人即是为了灭口,如何还会堂而皇之地告诉你,凶手乃是麒王妃呢?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受了多少好处,有什么目的,还不如实招来?”
厨子头低垂,浑身抖若筛糠,却咬紧了牙关,痛骂冷清欢心狠手辣,戏做得十足。
南诏使臣不悦地道:“皇上偏袒麒王妃,情有可原。不过,我们更应当遵守事实。如今加害轩王的真凶就在这里,有足够的证据,以及作案细节,都可以证明,我南诏公主就是冤枉的。
公主嫁入轩王府,成为轩王侧妃。用长安的话来讲,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怎么可能如此糊涂,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素闻贵国麒王妃聪慧,下官可不认为,麒王妃竟然参不透其中的蹊跷。她原本就与我一诺公主有过节,此事上更是无中生有,落井下石,屈打成招,蒙蔽圣听。
贵国若是坚持说,这些罪状全都与我们一诺公主有关,也简单,口供远远不够,拿出证据。让我们诚服。”
南诏使臣滔滔不绝,而且是有理有据,满殿大臣一时间都不知道究竟应当如何反驳。
此事一旦落实,长安从哪里变一个公主出来还给人家南诏?
冷相在一旁站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女儿被人诋毁。早就劝说过清欢不要插手此事,最好置身事外。可清欢不听,最终还是被卷了进来。自己必须要管。
他上前一步,语气铿锵道:“本相也有话要问这位大人,其一,我们暂且先不论这厨子所言真假,长安如此之大,竟然就能偶遇,大人难道不觉得,是有人在蓄意而为,就是为了挑起南诏与长安之间的纷争吗?
其二,对于下蛊之事,贵国公主已经坦然招认,即便没有此事,众所周知,她以毒药毒害轩王,致使轩王差点吐血身亡一事乃是事实,不可反驳。这同样也是死罪。”
南诏使臣冷哼:“据我所知,我公主在刑部之中承受了巨大的酷刑折磨,乃是屈打成招,自然你长安人怎么写,她怎么认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麒王妃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位大人若是不肯承认,我们南诏要求开棺验尸,还我们公主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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