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打发回府的事情冷清欢自然知道。有了薛姨娘这个眼线,相府里的风吹草动再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发现,哥哥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弱,相反,很睿智。
自己只不过是将父亲与金氏要前去探望他的消息提前给他通风报信,免得再不小心露出马脚。没想到,哥哥竟然将计就计,趁机将了金氏一军。
如此一来,他的身边只剩下了清风,过几日去参加科考,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发愁怎样瞒过明月了。
只要哥哥身体完全好起来,她相信,凭借他的才智谋略,肯定可以一飞冲天。
这样历史性的翻转与打脸,自己怎么可以不参与呢?若是哥哥得以高中,定然能将金氏气一个闷倒,想想都痛快。
兜兜何尝不是满心期待,两人立即动手,将小乌龟龟壳之上刷上墨汁,然后将白纸拓印在上面,最初有些手生,后来就越来越熟悉,还能印出千姿百态,不一样的造型。
兜兜实在好奇:“王爷为什么要让小姐你练习画乌龟啊?这样多糟蹋纸啊。”
冷清欢轻叹一口气,一脸的高深莫测:“多说你也不懂,这不是画乌龟,而是独占鳌头,独占鳌头你懂不?就是祈祷哥哥能够金榜题名,一举夺魁。”
兜兜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蒙住了。懵懂地点点头,觉得好深奥,果真只有自家小姐能配得上王爷,领略他的良苦用心。
“既然如此,诚心则灵,小姐怎么可以应付了事?”
“你都说了,这是许愿池里捞出来的神龟,有灵性。”冷清欢睁眼瞎扯:“趁着今儿慕容麒不在王府,我就一气呵成画他个一千张。”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刁嬷嬷恭声请安,竟然是慕容麒过来查岗了。
乖乖,都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有出发?
冷清欢手忙脚乱地收拾画稿,催促兜兜:“快点把乌龟收起来。”
乌龟身上满是墨汁,兜兜左右扫望一眼,也不知道搁哪里好,听着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一把丢进了桌上的笔洗里,抄起一本书盖上了。
慕容麒推门而入,瞧着正在装腔作势地奋笔疾书的冷清欢,觉得有点反常。
冷清欢忙不迭地起身,冲着慕容麒讨好一笑:“王爷早啊。”
慕容麒手里拎着个老参礼盒,顺手丢在书案之上,拿起了冷清欢手边上墨迹尤新的画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不由就是一愣:“这是你画的?”
冷清欢冲着他晃晃手里的笔:“是不是熟能生巧,手艺见长?”
慕容麒狐疑地看一眼画纸上的乌龟,再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看得出来,还是很用心的。”
冷清欢狗腿地笑笑:“王爷交代的事情,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是吗?”
慕容麒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摸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丢在她的跟前:“那本王让你写的悔过书,为什么就这样敷衍了事?”
“没有啊,我数过了,还超了十六个字呢,而且态度相当诚恳,认识也十分深刻。”
冷清欢捡起那两张纸,漫不经心地打开,定睛瞧了一眼,顿时垮下一张苦瓜脸。
自己昨日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写的悔过书,这位老人家竟然将她通篇错别字全都用朱砂笔圈了起来,鲜红一片,然后末了还做了批注:错字连篇,可见用心不专,重写!
那些真的不是什么错别字,而是简化字!作为一名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美少女战士,实在是懒得书写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繁体字。她写给慕容麒的罪己诏,就解脱了自我,发挥了所有潜能,写的字有繁有简。在慕容麒看来,自然就是错字连篇了。
他上辈子难道是教书先生吗?动不动罚写字也就罢了,还这样斤斤计较。
冷清欢愁眉苦脸地将悔过书叠起来: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只识得几个字,写这封悔过书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慕容麒抬手将笔洗上的书拿下来,顺手翻了两页:“以前听王妃说,你家用来做厕纸的都是道林诗集,相信在这种耳濡目染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即便不像冷清鹤那样学富五车,也一定能才高八斗。”
说大话被拆穿了。
而身后的兜兜见笔洗上面的书被慕容麒拿走,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冲着冷清欢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
冷清欢莫名其妙,但是机智地立即领会,反正赶慕容麒走就是了。
“主要是写悔过书这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有经验嘛。这事儿吧又没脸广而告之,也不能找人帮忙润色润色,您老能领会到我这份真诚悔过的心就行了。”
“油嘴滑舌。”慕容麒一声轻哼。
冷清欢讪笑:“您老今儿不忙?”
“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今日暂且放你半日假。前日伯爵府上送来请柬,被我谢绝了。没想到今日临风竟然亲自前来邀请,在府门口等着你呢。盛情难却,你便随他一同去一趟伯爵府,代我向老夫人道声抱歉。”
冷清欢一听可以出府,心里雀跃。自己早点告辞出来,正好可以去看一眼哥哥,这被禁足的日子简直太憋屈了。
慕容麒见她喜形于色,不冷不淡地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会让两个侍卫保护好你的安危,记着,少麻烦临风。”
冷清欢心里腹诽,但是表现得相当乖巧,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觉悟。
慕容麒收起桌上的礼盒,拿着便离开了。
冷清欢雀跃,欢呼:“兜兜,快点换衣裳,出去透气撒欢喽。”
兜兜愁眉苦脸:“小姐,乌龟不见了。”
冷清欢漫不经心:“不见就不见呗,反正它自己长腿,渴不死也饿不死。”
兜兜更加郁闷:“关键是我桌子下面也瞅了,没见它掉下来啊。可别是被王爷带走了就好。”
冷清欢哪里还有心情管一只乌龟去了哪里,梳洗,打扮,一溜烟地出了朝天阙。
门口,慕容麒骑在骏马之上,正在与沈临风说话。
冷清琅一袭绣锦华服,满头珠翠,打扮得贵气逼人,在赵妈的搀扶下,袅娜地上了马车。然后扭过脸来,看到了冷清欢。
“姐姐今日这妆扮,是跟沈世子商量好的吗?”
冷清欢换了一身齐胸紫色软烟罗曳地长裙,一尘不染的白纱绡长衣,雅致高贵的随云髻,妆点累丝嵌宝石金凤簪,整个人看起来淡雅婉约而又贵气。
碰了巧了,今日沈临风同样也是一身木槿紫色锦袍,白色袖口与领口,头戴白玉冠,腰间压着一方和田玉的玉佩,衬得他高贵儒雅。
相同色彩搭配的衣裳,男子俊朗如玉树临风,女子清丽柔婉如紫藤花开,若是站做一处,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用现代的名词,就叫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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