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抛绣球,配合着调皮的音乐,人们都动了起来,从屋内到了院子里。
除却伴娘们,来的宾客里还有不少青年男女。绣球象征着新婚夫妻的福气,即使不想结婚,接到这份福气都是好事儿,于是都很热情。
其中林若寒是最积极的,抢先占据了最佳位置,还不停地给秦意浓使眼色,可惜这个眼色使错了对象,绣球是唐若遥抛,秦意浓冲林若寒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但心里也有一分暗爽:谁让林若寒这人欠欠的,今天没少看她笑话。
林若寒没跟她说过她的感情进展,但看这个抢绣球的劲头,应该是要重归于好了。秦意浓转了念头,给她也不错,说不定很快她就能参加林若寒的婚礼了。
她看了看身旁的唐若遥,唐若遥拿着绣球,正好朝她望过来,她面对这样的人群是有些拘谨的,口型道:“要不你来?”
秦意浓笑着摇摇头。
唐若遥便两只手抱紧了绣球,略微紧张地抿唇看着底下各种骚动的人群。
宁宁拉了拉秦意浓的手,奶音道:“妈妈,我可以去吗?”
秦意浓想说“不行,你还小”,但话到临头,又觉得不过是为了图喜庆,那场上站着的还有头发花白的呢,也想沾沾年轻人的喜气,便温柔道:“可以啊,注意安全,别挤在人堆里。”
“好!”宁宁应了,从台阶往下跑,奔着站在人群外围几乎是角落里的纪云瑶就去了。
纪云瑶对绣球没兴趣,不掺和这种看起来幼稚得要命的活动,但是宁宁冲过来,拖着她的手就往人群中央走。
纪云瑶:“……”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在里边杵着了。
傅瑜君被文殊娴撞了一下,视线再次落到站得有点远,根本不可能在绣球落下范围内的关菡身上,她依旧板着张脸,目光却一直看着台阶之上的一对新人,好像在出神。
关菡正灵魂出窍,被面前的年轻女人一句话叫回了魂:“要抛绣球了,你不过去吗?”柔柔婉婉的,像是江南水乡扑面而来的潮湿的春风。
关菡端详傅瑜君两秒,礼貌拒绝:“不了,谢谢。”
神仙抛的绣球,她一个凡人怎么配去接。
傅瑜君看着她:“去吧。”
关菡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莫名动摇了一瞬,但她还是说:“不了。”
傅瑜君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牵着她往人群的方向走。
关菡都傻了。
自从她当了秦意浓的助理兼贴身保镖以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拉着她走。她身体内的防御神经刹那间都激发了,却在半秒后消散了。
算了,大庭广众的,以和为贵。
傅瑜君拉她到中央后便松开了手,聚精会神看着台阶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关菡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腕。
今天天气晴朗,关菡身体素质好,外套都脱了,里边只穿了件长袖的白衬衣,布料薄,指节接触过的那片皮肤有些发热。
所有人都站好了。
林若寒说:“准备好了,快抛呀。”
唐若遥转过身,用背对着众人,用力一抛。
彩球飞向空中,呈一道抛物线,升到最高点后回落,众人高高仰着头,盯着那个迅速下落的绣球,林若寒跳了起来,没碰到,从她的指尖上方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擦过。
数双手都举高起来,布料绸滑,不易抓稳,这么多双手同时去抓的后果就是——绣球像是打水花似的,扑簌簌地在各只手间连跳几下,再一路蹦着滚下去。
直到一个缺口,掉了下去。
压根没去接的纪云瑶看着从天而降的绣球,为了防止它落到地上,条件反射地接住了。看清这东西的真面目后,她再一个条件反射,一骨碌塞给了秦嘉宁。
秦嘉宁才是真·看热闹,猛然间拿到了彩头:“哇!”
她松开纪云瑶的手,两手高举绣球,兴奋地大声道:“妈妈,妈咪,是我!是我!”
她是小孩子,还是个长得漂亮讨人喜欢的小孩子,场上诸位也很高兴地替她鼓掌。
秦意浓也夸她道:“真棒!”
林若寒搞事情道:“作弊啊,居然抛给了自己女儿!”
秦意浓:“……”
文殊娴和林若寒一个德行,先还在鼓掌,这会儿立即倒戈,道:“不公平!要再抛一次!”
纪云瑶和她隔得不远,冷冷道:“规定有说不允许小朋友接吗?”
文殊娴秒怂,躲到傅瑜君身后。
林若寒才不怕她,继续道:“再抛一次!”
只得再抛了一次,这回由秦意浓抛,林若寒铆足了劲,终于如愿拿到了绣球,抱着左拍一张照又拍一张照,又单独给特写,还和新人合了影。
宁宁有点不开心,但她也知道自己第一次的绣球是姐姐给她的,按理说不应该要,可小孩子的情绪就是没有办法控制。
宴席快开始了,她坐在自己的座位里,微微地抿着唇,冷不丁眼前一花,林若寒往她怀里塞了样东西,正是那个绣球。
宁宁很想要,还是接起来还回去,道:“林阿姨,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林阿姨自有她的理论:“我现在把我的东西送给你。”她是大人,当然不会和小孩子争抢,再说她抢绣球是有她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绣球本身并不重要。
秦嘉宁被她绕得有点晕,坚持道:“我不能要。”
林若寒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说服这个有原则的小朋友,纪云瑶手里捏了块绿豆糕,说:“收了吧。”
秦嘉宁改口:“谢谢林阿姨。”
“嘿。”林若寒摸了摸小朋友的脸,乐道,“你还挺听你姐姐话。”
秦嘉宁腼腆地笑,转脸看纪云瑶,纪云瑶把绿豆糕喂给她。
林若寒不知道的是,秦嘉宁虽然比以前开朗很多,但在她心目中,在她截止目前为数不长的童年时光里,曾经在尚且孤独的时候陪伴过她的,比如纪云瑶,或许能算上唐斐,永远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明知道对方在开演唱会,林若寒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再次看了眼设置为“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然后锁屏,坐在了秦意浓方亲戚这一桌。
现场奏百鸟朝凤,正式开席。
系着红腰带的佣人们端着菜陆续上来,样样精致,色香味俱全。放到外面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坐上桌便都是寻常人,韩玉平就在席上呢,几位老朋友当着他面商量着要怎么把他家厨子拐走。
韩玉平人逢喜事,嘬了口白酒,摇头晃脑只顾着笑,时不时还哼两句小曲儿,老朋友打趣他:“飘了是不是?”
韩玉平道:“飘了,怎么样吧?”
秦唐二人携手出来,面前一位端着托盘的佣人引路,托盘里放着两只酒杯,一壶女儿红。
司仪唱道:“新人敬酒——”
宾客三桌,其余人也凑了三桌,秦唐二人一一敬过。
之后,秦意浓让唐若遥坐在文殊娴那一桌,早留好了位置给她。她自己还要去陪宾客聊天,下午他们到的时候,秦意浓已经在化妆了,快到行婚礼时才出来,未免招待不周。
唐若遥拉住她的衣袖,殷切叮嘱道:“少喝一点。”
秦意浓回了她一个格外漂亮的笑容。
“我知道。”
唐若遥目送她离开,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却见桌上众人纷纷投来揶揄的目光,文殊娴学她,牵着崔佳人的手,柔声道:“少喝一点。”
崔佳人戏也很足,回握她的手,两人深情对视。
崔佳人方含情脉脉道:“我知道。”
文殊娴零步三回头:“我、去了。”
崔佳人眼里闪泪光:“去吧。”
傅瑜君一脸无奈。
唐若遥:“……”
文殊娴把崔佳人的手一撒,恨铁不成钢道:“一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崔佳人复读机:“失望!”
文殊娴:“你怎么就这么小媳妇儿?!”
崔佳人:“小媳妇儿!”
文殊娴:“亏我还一直管秦影后叫嫂子!”
崔佳人:“嫂子!”
秦意浓耳尖一动,向面前的长辈笑着道一声:“失陪。”走了回来,向405的小伙伴们温声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崔佳人忙道:“没事。”
秦意浓看唐若遥,唐若遥表示真没事,她才走了。
文殊娴无情地嘲笑道:“哈哈哈哈。”
崔佳人反手便去掐她,两个人的合作阵营立刻瓦解。
傅瑜君早就知道秦唐二人是怎么个情况,秦意浓哪是什么嫂子,一直就是妹婿——傅瑜君比唐若遥大几个月。她自诩看人还是有两分眼光的,参加完这趟婚礼,差不多也放心了。
她和文殊娴换了个座位,坐到唐若遥身边。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可能明年?”唐若遥不确定地说,“她的意思是等关于她的评价稳定下来,或者我的事业再进一步,我们再公开。”
傅瑜君多聪明,听她一句便联想到前几个月在网上几乎是血雨腥风的秦意浓,轻声道:“那些事是她自己爆出来的?”
“嗯。”
“为了你?”傅瑜君皱眉。
唐若遥点头,又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
傅瑜君感觉不可思议。
她的经纪人当然也和她讲过,对方还分析秦意浓可能有大动作,但又想不到她都到这个地位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大费周章,给自己洗清那些根本没有必要的污名。
秦意浓这番操作,别说圈外了,就连圈里都一头雾水。
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出乎意料。
半晌,傅瑜君眉舒目展,欣慰地说:“她对你很好。”
唐若遥说:“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秦意浓那么爱她。
唐若遥看了看依旧掐在一起的文殊娴和崔佳人,低声道:“老傅,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傅瑜君:“你说。”
***
这场喜酒喝了许久,到结束,许多人都喝醉了。
韩玉平是醉得最厉害的之一,撒了顿酒疯,早早地被送回了房休息,送客的任务落到了秦意浓一个人的肩上。
唐若遥想和她一起,秦意浓以“你还有你的事”为由,让她先回婚房了。唐若遥确实腾不出手,她请来的老师、同学、朋友,这会儿都来新房参观,顺便和她叙旧。
上回说希望她重新考虑和秦意浓关系的那个住院的老师也来了,都参加婚礼了,老师也不能再说扫兴的话,只拍拍她的手,盼望她事事如意,以后平安顺心。
年轻些的朋友就把唐若遥围在中间,八卦她和秦意浓的恋情。
唐若遥就说是因戏生情,总体来说也没错,朋友们都“噢噢噢”的起哄。她说一句,起哄一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唐若遥弄得分外局促。
秦意浓抽空回来过一次,端起唐若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回了前院。
朋友们在秦意浓在的时候不说什么,她一走,简直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
“为了喝口水跑这么远,就当我信了吧。”
“哇!秦影后这是生怕我们欺负了你吗?”
“刚刚你们看到秦影后的眼神了吗?什么叫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啊我死了。”
“阿伟乱葬岗。”
“谁不想有个秦影后这样的对象呢?”
“不是对象,是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比起秦意浓在众人面前锻炼出来的厚脸皮,唐若遥是远远不及的,只能默默地红着脸,接受朋友们的揶揄。她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很开心。
将近十二点,热闹了一整天的宅院终于安静下来。
婚房里只剩下唐若遥的室友,崔佳人在韩宅留宿一晚,文殊娴和傅瑜君凌晨的飞机,要赶回片场拍戏。
屋前悬着大红灯笼,屋里龙凤烛静静地燃烧着,火苗忽然晃了一下。
秦意浓推门进来。
她向三位室友点点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其他人也都回她一个友善的笑容,站了起来。
傅瑜君走到她跟前,回头瞧了瞧坐在床沿的唐若遥,认真道:“我们把她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秦意浓神情郑重:“一定。”
文殊娴和崔佳人一向以傅瑜君为首,她说了,两人便不再开口,三人都出去了,傅瑜君从外面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了新婚的小情侣。
秦意浓站在原地没动,直勾勾地看着身穿大红嫁衣的唐若遥。
晚上这一会儿没见,她觉得唐若遥又变漂亮了,肌肤都在发光,好看得她根本挪不开视线,连路都忘了走,又或者是……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唐若遥往旁边挪了挪,让出空位。见秦意浓还不动,忍不住轻声催促道:“你在发什么呆?”来啊。
秦意浓走过来,坐下,牵住她的手,笑了一声。
唐若遥也跟着笑了下。
一切都变得柔软。
秦意浓手覆着她的手背,从上面探进她的指缝,扣住,笑道:“林若寒想来闹洞房,我把她给赶回去了。”
“那她现在人呢?”
“谈恋爱去了吧?”秦意浓单手托着下巴。
“啊?”
“任星月来找她了。”
“哪儿呢?”唐若遥情绪立刻波动起来,声音都提高了。
秦意浓望向她,眼睛眯了眯,目光里有一丝危险的意味。
今天是她们的大喜之日,提到任星月她这么兴奋做什么?
唐若遥忙求生欲爆棚地解释道:“我就是好奇,吃瓜群众的好奇。”
秦意浓不真的生她气,尤其是……她摊手道:“已经走了。”
唐若遥尽量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失望,道:“林老师和她一起走的吗?”
“对。”秦意浓问,“你知道林若寒为什么要抢那个绣球吗?”
“为什么?”
“她说,抢到绣球就代表复合,没抢到就算了。”
就像投硬币一样,在硬币抛上天的那一刻,心里往往就有了决定。唐若遥道:“所以她第一次没抢到,又让你抛了第二次。”
秦意浓说:“幸好她第二次抢到了,否则我们一晚上都要给她抛绣球。”
唐若遥轻而易举地被逗笑:“哈哈哈哈。”
秦意浓凑近她,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眨到唐若遥的脸上,唐若遥止住笑,望进女人幽邃的眼眸里,接了个绵长的吻。
渐难自禁。
唐若遥两手向后撑在床面,秦意浓的手扣在她手背上,慢慢俯身。唐若遥忽然偏开头,秦意浓正到兴上,落了个空,睁开了眼睛。
唐若遥嗅了嗅她,问:“你喝了多少?”
秦意浓:“……也没多少。”
唐若遥:“没多少是多少?”
秦意浓实话道:“不记得了。”她也低头闻了闻自己,道,“是很难闻吗?”
唐若遥比出拇指和食指:“一点点。”
难闻其实不难闻,只是再好再香的酒也有酒气,秦意浓一晚上都在酒桌上打转,不知道灌了多少下去。比起味道,唐若遥更担心她的胃:“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下次不准喝这么多了。”
“我知道,除非你再和我结一次婚。”秦意浓眼睛亮晶晶的,两颗黑亮的瞳仁像是浸在一汪泉水里,透着一种近乎孩童似的天真。
唐若遥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神。
唐若遥看着她,涌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问:“宝宝,你有没有喝醉过?”
秦意浓声音清脆地说:“宝宝没有。”
唐若遥内心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醉了吧?一定是醉了。
千杯不倒的秦意浓!竟然!喝!醉!了!
唐若遥莫名地激动起来。
唐若遥的表情变幻,暗自窃喜,半晌没有说话。
秦意浓歪了歪头,问:“你怎么了?”
唐若遥说:“没什么。”她回忆方才秦意浓进来时沉稳的步伐,没有一丝虚浮摇晃,心里又打起了鼓,试探道,“宝宝?”
秦意浓:“宝宝在。”
唐若遥一阵目眩神迷,也不管她身上的酒气了,按住秦意浓便是一阵肆意的亲吻。秦意浓表现得非常顺从,全程乖巧,更会给出诚实的反应。
唐若遥几乎想立刻沉沦下去,秦意浓却阻止了她:“我想洗澡。”
声音乖乖的,小小的,像小猫爪子在挠。
唐若遥会听才怪,她细碎地吻着她的鬓角,越发箍着她不放,断断续续地说:“待会儿……再去……很快……听话……”
秦意浓执拗道:“我不要,就现在去。”
她鲜少蛮不讲理。一个总是成熟理智的人,犯起这种小孩子的毛病,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反正唐若遥是立即停了下来,她拉着秦意浓和她一块坐起来,牵了牵弄乱的衣领,温柔道:“知道浴室在哪里吗?”
秦意浓很干脆地摇头:“不知道。”
她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不知道,唐若遥狐疑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秦意浓道:“看不清。”
唐若遥马上把上一个问题抛之脑后,连忙问道:“什么看不清?”
秦意浓说:“眼睛看不清。”
唐若遥问:“是头晕吗?”
秦意浓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她学唐若遥那样比出拇指和食指,说,“一点点。”
唐若遥又笑了。
她除了敬酒那几杯外,基本没喝什么,到现在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零星的酒意都散得一干二净。她给秦意浓找了睡衣出来,说:“来,我带你去浴室。”
秦意浓坐在床沿,和她离着大概有三步,不到四步的距离,哪怕是第一步晕倒,唐若遥都能接住她。但秦意浓就坐在那儿,张开手,嘴巴一瘪,委屈道:“你为什么不抱我?”
唐若遥:“!!!”
唐若遥:“???”
她再一看,秦意浓眼眶通红,都要哭了,衣服都差点丢出去,冲过来便抱住她:“抱了抱了,不哭不哭啊。”
秦意浓眼泪已经快掉出来了,楚楚可怜道:“你还没有亲我。”
唐若遥又亲她。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
她牵紧了醉得头重脚轻的秦意浓进了浴室,给她打开玻璃间的莲蓬头,调好水温。
秦意浓坐在浴缸边的小马扎上,两眼发直,似乎是酒劲上来,越醉越厉害了。她眼神不清醒,坐姿却很端正,背脊挺直,两只手平放搭在膝盖上,跟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似的。
唐若遥问她:“能自己洗吗?”
秦意浓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脑袋往这边偏了一下,依旧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墙壁。
唐若遥便知道了,这是不能。
她们两个经常共浴,但前提是秦意浓清醒且占据绝对的主动权,每每都是竖着进,横着出。唐若遥在主动这方面总是没秦意浓放得开,要她帮秦意浓洗澡……唐若遥咬了咬唇。
她抬手在秦意浓面前挥了挥,秦意浓缓慢地抬了下眼睫,更缓慢地垂下来,仿佛神经反应都被调慢了似的,树懒都比她快。
唐若遥:“……”
唐若遥帮醉鬼洗了个澡,期间因为对方分外乖巧,动了点绮念,但很快被她镇压下去。
她把穿好睡衣的秦意浓送回去,给她吹干头发,塞进被子里,自己回头再洗了个澡。
她轻手轻脚地从浴室出来,以为会看到一个呼呼大睡的秦意浓,结果秦意浓好端端靠在床头,大红锦被,墨色的长发,雪白的脸,朱红的唇,视觉上非常有冲击力。
唐若遥一愣:“你酒醒了?”
秦意浓又露出那种孩童的天真眼神,说:“宝宝没醉。”
唐若遥好笑。
这还叫没醉?
秦意浓往里侧挪,手在身边的空位拍了拍,用力极了,啪啪响。
“来。”
唐若遥听话地脱鞋上床。
秦意浓说:“抱。”
唐若遥抱住她。
秦意浓说:“亲。”
唐若遥便吻她,吻得极尽缠绵。
分开的时候,秦意浓两颊染上淡淡的胭脂红,眼神水润迷濛,好像还沉浸在唐若遥带给她的感受里。
而唐若遥也有点沉迷于这样新奇的、她从未见过的秦意浓。
“宝宝。”唐若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五指慢慢梳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宝宝在。”
唐若遥问:“你是不是最听我的话?”
秦意浓说:“是。”
唐若遥很受用,道:“那你说喜欢我。”她怕秦意浓听不懂,准确道,“我喜欢你。”
秦意浓毫不犹豫:“我喜欢你。”
唐若遥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欣喜若狂。紧接着,她张了几次嘴,才把想好的后一句话说出口,声音已然有点哑了:“说……我爱你。”
秦意浓连一秒钟都没有停顿,道:“我爱你。”
很意外的,从她口里吐出这句话一点都不生疏,像是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
秦意浓抬头,看着唐若遥的眼睛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唐若遥喜不自胜,几乎要落泪,一会儿又睁大眼睛道:“你没——”
“醉”字被淹没在唇齿中,秦意浓深深地吻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了遥攻无数次机会,可惜都被遥攻错失了,不愧是你,躺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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