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水果。”
唐若遥涨红着脸,转身迅速钻进了盥洗室。
秦意浓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地笑。
唐若遥将双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水流冰凉,她用湿淋淋的手贴在脸上,给自己的脸颊降温,轻轻地呼了两口气,隔着一堵墙问她:“想吃什么?”
秦意浓得意忘形,没经过大脑思考,当“姐姐”时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的那面占据上风,脱口道:“吃你。”
唐若遥秀眉轻挑,手都不擦干,直接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瞧她。
秦意浓心突地一跳,拉高被子,立刻把自己的脸蒙上。
二人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唐若遥神情染上悦色,勾了勾唇,回了盥洗室,不一会儿洗了一盘水果出来。
她将水果放在一边,秦意浓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唐若遥伸手,轻车熟路地捏了捏秦意浓的耳垂。
刚碰过水的细白指尖冰凉,秦意浓冻得激灵了一下,但唐若遥的手一直没放,紧接着便回了温,她便渐渐生出异样的痒意,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想避开。
唐若遥藏了坏心眼,如影随形,叫她避无可避。
秦意浓恼羞成怒,不悦地啧声。
唐若遥胆量见长,手是收回来了,嘴唇却凑到秦意浓耳边,学着以前情酣耳热时她对自己那样,轻声说了几句下流话。
秦意浓:“你……”她憋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唐若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有几分嚣张。
秦意浓哼了声,心里倒没怎么生气。
唐若遥低头吻了吻她鼻尖,慢慢往下,双唇相贴。
秦意浓应付不来别的,接个吻是可以的,从温吞无声到火星四溅。
秦意浓渐渐情动,胳膊圈着唐若遥,想使力将二人掉个个,一个发力,二人纹丝不动,维持原样。
秦意浓:“……”
兴致败了个干干净净。
安灵说她半身不遂,她还说自己好着呢,现在这副样子,和半身不遂有什么区别。
秦意浓推了推年轻女人的肩膀,唐若遥根本就没有发现她有抱着自己试图翻身的举动,还挺疑惑的,才亲这么一会儿她就满足了?
秦意浓问:“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唐若遥问:“你现在能动吗?比如说自己走路。”
秦意浓皱眉:“我试试?”
唐若遥搀着她起来,秦意浓试着扶墙走了几步,累得满头大汗,要不是腿脚确实能动,有知觉有感觉,会酸会痛,她都觉得自己残废了。
唐若遥叹气:“就这样你还想出院?”
秦意浓失望地坐进轮椅里。
唐若遥问:“你是不是在医院呆烦了?”
“也没有。”秦意浓神色有几分郁郁寡欢,低声道,“我就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完全好起来。”
唐若遥想数落她一句:你当时作践自己身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现在知道后悔了?
但看秦意浓实在难过,柔声安慰她道:“没事的,医生说需要调养,你就静下心调养一段日子,会好起来的。”
“你说我……会不会……”秦意浓欲言又止。
“嗯?”唐若遥弯下腰,倾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唇。
“将来会不会短命?”秦意浓担忧地小声道。
话音刚落,脸颊一痛,唐若遥已经一口咬了上来。
秦意浓一句痛没敢叫,立马自觉道:“不会的!咱们俩都会长命百岁!”
唐若遥松口,忿忿的。
死女人,嘴里没一句好话。
等她身体好了,自己非把她欺负得只能说好听的话,不听话就……再欺负得狠一点。
秦意浓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软声讨好道:“我错了。”
唐若遥不饶她,冷冰冰道:“错哪儿了?”
秦意浓没料到还有下文,短暂地卡了一下壳,在唐若遥质问的目光下,磕磕绊绊地把后面的话补全:“不该胡说八道,说不吉利的话,让你……让你生气。”
“我是谁?”唐若遥板着脸。
“女朋友。”
“重说。”
“不该让女朋友生气。”秦意浓听话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直视着唐若遥眼睛的,瞳仁清亮。
“乖。”唐若遥心满意足,赏了她一个吻。
秦意浓在洒满阳光的窗前惬意地眯起眼,一面享受着心上人温情脉脉的吻,一面不可思议地想:这还是我吗?
恋爱使人面目全非。
短暂离别的前一夜,秦意浓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而唐若遥在按手机键盘聊天,偶尔地才会主动与她说一两句话。
秦意浓就更不开心了。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又克制不住这样的无理取闹。恋人间的无理取闹,大抵都可以用一个词来代替:恃宠生娇。
“你在和谁聊天?”秦意浓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林老师。”
“谁?”
“林若寒。”
“你什么时候和她又有联系了?”秦意浓一口陈年老醋后知后觉地返上来,酸溜溜道。
唐若遥笑道:“《本色》杀青以后,她联系过我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回京,有空请我们俩吃饭,我向你报备过,你忘了?”
秦意浓想了想,确实有这事,但和她吃醋关系不大。
“那你现在在和她聊什么?”
“问她明天有没有空。”
“你不是跑通告吗?”
“对啊,所以我想问她有没有空,过来陪你。”唐若遥握住她搭在床边的手,正色望她,轻声问,“但我还没和她说你住院的事,你想告诉她吗?”
“我……”秦意浓目光里透出两分茫然和无措。
她没有想过这个,以前生病或者遇到事情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现在多了个唐若遥,是因为她们俩是命运共同体。可林若寒只是她的朋友。
唐若遥是在秦意浓住院期间发现的,顺便盘问过倒戈的关菡,发觉秦意浓在许多感情上的处理都存在缺陷。爱情不说了,她自己切身体会过,要真正走进她心里有多难。友情方面的林若寒,也贯彻了她一贯的理念,可以同甘,在事业上互相帮助,但不要共苦,有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成年人的世界界限分明,本就不可能像学生时代那样,竹筒倒豆子,凡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若遥不是想让秦意浓毫无保留地对待林若寒,但她也不想秦意浓全部保留。
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一个人固然好,但何尝不是画地为牢,筑就她第二个“姐姐”。她希望秦意浓拥有健康的友情,有推心置腹的知己,能在朋友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脆弱,就像她和405宿舍那群室友一样。
世界上一切珍贵的感情,一切美好的东西,唐若遥都想双手奉到秦意浓面前,让她拥有。她一个人怎么能自私地成为秦意浓的全世界呢,不可以。
但唐若遥永远不会替她做选择,不会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不会以爱之名支配她的人生,即使秦意浓爱慕她到了毫无原则的地步。
她只会默默地先做好准备,然后温柔地问她:“你需要吗?”
秦意浓想了许久,点了点头。
做演员,尤其是敬业的演员很少有不累病的经历。林若寒先前在澳洲拍戏,连着一个月高烧反复,趁着剧组放假回国,检查后住院。秦意浓去探过病,林若寒拉着她叙了很久的旧,说到哈欠连天才停下来。人越是生病的时候越需要陪伴,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
探病是其次,重要的是她让出的这一步,有心人会懂。
林若寒就是那个有心人。
上午八点,住院部某间病房前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戴着宽宽的渔夫帽,底下的墨镜和口罩更是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她抬手欲叩门,隔壁的隔壁房门打开,同样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朝她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这里。”
林若寒对着门边的病房号瞧了半天,将信将疑地挪开了脚步,跟着年轻女人进了她身后的病房。
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秦意浓躺在床上,背后垫着枕头,向她打招呼:“早上好。”
唐若遥摘下口罩。
林若寒三下五除二把伪装扒下丢到一边,先指着两个人,靠了声:“我就说你们俩搞到一起了吧,在剧组演戏演得有意思吗?”
唐若遥在外人面前内敛些,笑意浅淡。
秦意浓不改毒舌本性,道:“还行吧,看你林大影后被骗得团团转,很有意思。”
林若寒鼻孔出气:“哼!”
旋即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气鼓鼓的。
唐若遥拿起椅子里的包包,挎在肩上,说:“我去公司了,你们慢聊。”
林若寒吃惊道:“这就走了?”
唐若遥嗯声,道:“有通告。”
林若寒嘟囔了句:“我还以为能现场吃两口狗粮呢,没赶上热的。”
秦意浓离她近,耳尖捕捉到,说:“以后有你的机会。”
顾及着林若寒,唐若遥没和秦意浓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相视一笑,拉开门出去了。
林若寒憋了一肚子的八卦,唐若遥一走,她就开始连珠炮似的吐露出来:“孩子怎么回事?你和唐若遥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为什么电话一直关机,我都差点杀到安灵办公室去你知不知道?住院又是因为什么?幸好你住院跟我讲了,否则我分分钟跟你绝交!”
秦意浓不紧不慢答:“孩子是我姐姐的,这个说来话长,将来有空再和你细说。”
林若寒把“长话短说”暂时咽下去,道:“继续,下一个。唐若遥。”
“没有在一起很久,今天是第六天?”秦意浓巧妙地只提取了重点。
“那你们在剧组里……搞什么呢?”林若寒费解道。
“就……”秦意浓组织了一下措辞,莞尔道,“暧昧?”
林若寒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精辟!”
秦意浓眼底浮现一丝腼腆的笑。
林若寒连人带凳子往她跟前凑了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她漆黑的眼睛。
秦意浓回视她,问:“你干什么?”
林若寒说:“看看你。”凳脚在病房地上再度摩擦出声响,她退回到正常距离,笑眯眯的,“发现你比之前又好看了不少。”
秦意浓:“……”
林若寒道:“你别不信,我说真的,或许是爱情的滋润吧。”
秦意浓挑了挑眉,眼睛里含着笑:“是么?”
林若寒叹了口气,说:“就是这样,我先前这么调侃你你肯定会说我无聊,要么就懒得搭理我。哪里像现在,还会跟我开玩笑。”
秦意浓:“……”
这话里的幽怨,怎么说的自己跟负心汉似的?
“实话说,我昨晚接到你电话挺惊讶的,在我印象里你是那种天塌了也不会吭一声的人。有一年你不是在剧组吊威亚出事故么,高空摔落两处骨折,不得不停工,消息封锁得很严,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气得我直掉眼泪。”
“不该是心疼得掉眼泪吗?”
“谁要心疼你啊?”林若寒眼角泛着轻微的红,控诉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后来问你的时候你还遮遮掩掩的,要不是我把导演采访视频甩你脸上,你估计一个字儿都不会认。”
秦意浓:“……”
感觉自己更像负心汉了。
秦意浓叹了口气,道:“又不是什么好事。”
林若寒吸了吸鼻子,凶巴巴的:“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林若寒说:“这次也是,我一看到消息就打电话问你了,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可倒好,关机关机关机,听到那声音我都想砸手机。好不容易联系上大忙人安灵了,结果你猜安灵说什么?她说无可奉告,嘿我这暴脾气!”
秦意浓默了默,倾身过去,用自己唯一能如常支配的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消消气。”
林若寒接过来,一口气灌了满杯,继续喋喋不休地数落她,说到气愤处,腮帮子鼓起来,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咬她一口,以消心头之恨。
从她们认识的第一年起,一直说到今天、当下、此刻。
秦意浓在这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唐若遥的影子。
她赫然明白,原来朋友的意义,不在于家世地位、身份背景,不在于你能提供给对方的价值,不在于你营造出来的强大的表象,不是利益交换。
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彼此见面会开心,是肝胆相照,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不计较回报。
朋友就是朋友。
“你真是气死我了!”林若寒说得口干舌燥,喝下第三杯水,作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秦意浓好整以暇望她,唇角勾出一个散漫的轻笑。
林若寒立刻炸毛道:“你还笑?!有人性吗?!”
秦意浓说:“想不想看看我女儿?”顿了顿,补充,“视频。”
林若寒失语了足足有十秒,完全忘记了前一刻还在控诉她,她尖叫了一声,捂着脸进了洗手间,一会儿再冲出来,拿了包,风风火火:“我补个妆,马上就好!”
秦意浓愣了愣,须臾,疑惑地眨动了一下眼睫。
为什么每个人见宁宁都这么紧张?唐若遥这样,林若寒也是这样,宁宁只是个小孩子啊。
林若寒重新涂了口红,化了妆,艳光四射,款款地行步出来。
“第一次见小宝贝儿,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向秦意浓解释,抿了一下刚涂好口红的饱满红唇,郑重其事地问她,“好看吗?”
秦意浓:“……好看。”
秦意浓趁着她补妆的时间提前知会了纪书兰,说她要和宁宁视频,那边准备好了,随时等着呢。
秦意浓打开微信,指尖即将按下“视频通话”,被林若寒攥住一把捞了回去,林若寒盯着她,秦意浓和她四目相对:“怎么了?”
林若寒张了一下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通顺了:“这样会不会不够严肃?我我还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呢,万一她觉得我抠门怎么办?”
“……”秦意浓不耐烦道,“到底看不看?”
林若寒气势弱下来:“……看。”讪讪地松开了秦意浓的手指。
林若寒在网上看到过宁宁的照片,她和唐若遥不一样,她是仔仔细细看过长相的,小姑娘完美地长在了她的喜好上,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视频接通。
秦意浓先和宁宁温柔地打招呼:“宝贝。”
宁宁高兴地:“妈妈。”又用一把小奶音问她,“妈妈今天身体好一点了吗?”
林若寒听得心都化了,不住姨母笑。
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一度计划好了要自己生一个小公主,如果和前任没有分手的话,她的孩子现在都快能开口说话了。
林若寒垂了垂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好多了。”秦意浓说,“妈妈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好不好?”
宁宁:“好啊。”
秦意浓朝一旁争分夺秒理头发的林若寒递了个眼神,镜头配合地转过去,介绍道:“这是林阿姨,妈妈的同事。”
林若寒冲里边挥挥手,热情道:“宁宁好。”
宁宁眼神古怪,几秒钟后,才说:“林阿姨好。”小嘴抿着,不是很开心了。
林若寒面露尴尬。
秦意浓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宁宁一向很乖的,即使遇到不喜欢的人,也不会表现出明显抵触的情绪,何况,秦意浓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会讨厌林若寒。
林若寒识趣地离开镜头。
秦意浓拉住她的手腕,林若寒笑笑,做了个口型:没事,你们聊。
她不待秦意浓挽留,直接出门透气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仰天长叹口气,林阿姨深受打击。
秦意浓:“……”
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疑问:秦嘉宁是阿姨杀手吗?聪明伶俐的唐若遥,见多识广的林若寒,通通在这里遭遇了滑铁卢,还是她们俩名字里的“若”不吉利?
秦意浓深吸一口气,诚心诚意地发问道:“秦嘉宁同学,你为什么不喜欢林阿姨,能不能告诉妈妈?”
秦嘉宁低着头,撇撇嘴,一声不吭。
秦意浓很温和的:“妈妈在问你话,你不回答,你也不喜欢妈妈了吗?”
宁宁突然抬起头,小奶音说得气势十足,质问她道:“那唐阿姨怎么办?”
秦意浓哑然片刻,她茫然问:“关唐阿姨什么事?”
宁宁眼圈倏然红了,压抑着哭腔说:“你是不是和唐阿姨分手了?”
秦意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反应过来小朋友的脑回路,秦意浓哭笑不得:“我好端端的分什么手,唐阿姨是妈妈女朋友,林阿姨只是妈妈的同事啊。”
宁宁红着眼睛:“你骗人,你之前也说唐阿姨是你同事。”
秦意浓:“……”她说过这话吗?想了想,她确实说过。
秦意浓无奈地笑:“你听我解释。”
这时宁宁的眼泪掉了出来,豆大的一颗,从卷曲纤长的睫毛上不堪重负,啪嗒落下。
秦意浓有点意外。
因为宁宁不是个爱哭的小孩,唯独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她病倒,昏迷不醒。
宁宁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妈妈,我没有想左右你的人生,但是唐阿姨真的很好,她很喜欢你,你别不要她。”
纪书兰听到动静跑过来,宁宁转头扑进外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意浓和视频里的纪书兰对上视线,纪书兰张了张嘴,想问她宁宁为什么哭,又怕她误会自己心里只有孩子,默然半晌,干巴巴地道:“你中午想喝什么汤?”
秦意浓生硬地回:“和昨天一样就行了。”
纪书兰说:“好。”
秦意浓道:“她现在听不进我的话,你帮我跟宁宁说一下,我和唐若遥没有分手,是她误会了。”
纪书兰应好,抱着宁宁,轻轻拍着后背哄她。
秦意浓抬指捏了捏眉心。
一会儿替小朋友操心,一会儿又替唐若遥高兴。
小朋友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原来背地里早就被收服了。唐若遥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尾巴都得翘起来。至于那些论文就不要写了,立刻打住,小孩子家家的,字都认不全,看得懂什么叫论文?唐若遥也是,自己随口说一句就当真了。
纪书兰解释完,宁宁还是将信将疑,她问:“那唐阿姨为什么不在你房间?”
秦意浓轻声细语的:“她出去工作了。妈妈现在在生病住院,唐阿姨不赚钱,怎么交得起医药费?你说是不是?”
宁宁迟疑地点头,又问:“那林阿姨呢?”
秦意浓:“她……也出去了。”
宁宁马上说:“她也去给你赚医药费了吗?”小脸紧绷。
秦意浓:“……”
逻辑鬼才!
秦意浓心累道:“不是,她就是出去逛一逛,透透气。”
宁宁双目噙泪,哽咽道:“妈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尊重你。”
秦意浓闭了闭眼,道:“妈,我先挂了,待会给你拨过来。”
唐若遥坐在去机场的车里,穆青梧拿着主办方给的资料,在给她交代今晚的活动流程,唐若遥神情淡淡,时不时地点头嗯声,包里的手机冷不丁震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是秦意浓的消息。
【方便视频吗?】
唐若遥偷偷瞟了眼穆青梧,说:【我和经纪人在一起,不是很方便,怎么了?】
秦意浓:【宁宁想见你】
唐若遥:“!!!”
唐若遥目光炯炯,马上打字道:【方便】
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耳机。
秦意浓:“……”
所以跟她视频不方便,跟她女儿视频就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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