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已和皇后做完正事的朱由校瞅了身旁的皇后一眼:“不要再睡了,你该回你的坤宁宫了。”
皇后依旧紧闭着双眼,樱唇微嘟了嘟,没有理会朱由校。
朱由校见此白了皇后一眼,想要伸手去推搡她一下。
但朱由校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朱由校自己轻声下床让人服侍自己盥洗后就去锻炼起来。
待锻炼完后,朱由校一回到西暖阁,就看见皇后还在香睡,不由得摇了摇头:“到底是十五岁的女孩啊,无忧无虑,不知道即将在二十四年后发生国破家亡的事,所以才睡得这么沉。”
朱由校说着就走了过去,拍了张嫣的脸蛋一下:“喂,该醒啦!”
皇后张嫣翻了一下身,玉色胸脯被挤出一条沟来,却依旧闭着双眸。
朱由校见此也不好掀她的被子,只得大声喊道:“张皇后!”
朱由校这一喊,张嫣紧闭的长睫毛才突然分开,娥眉微蹙,忙缩了起来:“陛下,您醒了吗?”
“你该回坤宁宫了。”
朱由校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对外喊道:“传皇后身边服侍的答应进来!”
“是!”
王承恩回了一句。
没多久,四名答应就端着盥洗用品走了进来,给朱由校见过礼后,开始给张嫣穿衣盥洗梳妆。
朱由校则抬脚往内书房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坐在了张嫣旁边的椅子上,说道:“现在后宫多了不少妃嫔宫娥,而你又是六宫之主,你知道怎么管吧?”
张嫣懵懵懂懂地看了朱由校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好像写满了好奇与疑惑。
朱由校想了想道:“你只需记住,除了朕,在这后宫,没人可以让你做什么事,也没人可以教导你,哪怕是谁让你去见她,你也不能自降身份去见她,谁要是想见你,也得先让其向你的答应申请。”
“嗯,臣妾谨记陛下谕示。”
张嫣回了一句。
而朱由校则冒雪来了政事堂。
“陛下!”
方从哲一见朱由校来,就站起了身。
朱由校则“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瞅向了屋外。
这时候,张嫣刚从乾清宫出来。
朱由校也就看见张嫣已经穿着大氅,踏着积雪往坤宁宫而去,其身旁的答应打着雨伞,给她遮着雪。
但雨伞到底是挡不住风的,所以,张嫣的脸红扑扑的。
“陛下若觉得皇后娘娘这么冷的天回坤宁宫容易冻着,可以让内宦传一下话,让皇后娘娘依旧在乾清宫待着,这在孝庙时便有成例,当时张皇后就一直住在西暖阁,陪侍孝庙皇帝,而未曾回坤宁宫一天。”
方从哲在一旁说了起来。
朱由校笑了笑:“朕哪里是担心她被冷着,朕只是觉得她那穿着红衣服在雪天里这么走着好看而已,再说,这么冷冷也好,不然就太弱不禁风了,反而不利于将来诞育皇嗣。”
朱由校说着就道:“议正事吧,南直隶清丈田亩的事完成了多少?”
方从哲忙回禀道:“启禀陛下,据东南总督冯铨奏报,已完成到七成,预计在明年春完成整个南直隶的清丈田亩事。”
朱由校点首,又问着魏忠贤:“现在南直隶的士绅们情况如何,他们可有因为清丈田亩的事继续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回皇爷,现在南直隶的士绅在大肆结社,写匿名揭帖,抨击朝政,最直接的就是大骂冯铨是奸臣,还有鼓吹天下要大乱的,而且言元辅擅权乱政、横征暴敛,使得百姓民不聊生,甚至还说陛下您荒淫无度,已经被元辅暗送进宫的美人给迷惑住,甚至还说您身体越来越差,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但很明显,他们明显是因为对朝廷不满才这样散播谣言的。”
魏忠贤说着就看了朱由校一眼,他不知道自家皇爷会不会因此生气,反正他自己都觉得很气。
朱由校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还真是会编!看样子,对这南直隶的舆论把控还得加强,单靠一个阮大铖和他崇文寺那几个人还不够,得调更多的人去,得禁止私自结社,要结社得经过朕的允许,也禁止士子议政,一旦发现生员议政而私自刻书,就直接革除功名!严重者,斩立决!”
方从哲听后点头:“陛下说的是,万历初年,张文正公革新除弊,便也因此禁天下书院讲学,而这样做也非是禁讲学,实则是禁止天下士子借着讲学而妄议朝政,而怂恿不知情的士民阻挡朝廷新政!因为天下士子现在所谓讲学多少议论时政,甚至借讲学之事结社结党,乃至邀请当地官员讲学,使得这些官员已不知有朝廷而只知有士林。”
“没错,有人说这样会使得天下万马齐喑,使得天下言路更加不通,以至于不能听到民意,可天下的士子代表不了我大明所有子民,代表不了民意。”
朱由校说着又道:“我大明子民大多数还不识字,也不知道如何议论时事,甚至发表自己的见解,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听到的民意大部分只是士子所代表的士绅的意,比如现在,朕前些日子才为维持纲纪杀了一绝色尤物,却有人说朕荒淫无度,考成法和清丈田亩刚刚开始,你方从哲就已经被说成是挟君乱政了,所以,既然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听不到真正的民意,那还不如先让所有人闭嘴!以避免偏听一些人的言论,而让很多不知内情的人误以为新政祸国!”
方从哲不得不承认自己皇帝陛下的确非同一般帝王,没有真的误以为天下民意就出自于天下文人之口。
但方从哲也有些不解的是,自家的皇帝陛下是怎么得到这样见解,不由得暗道:“做经筵讲官的徐光启和孙承宗到底教了陛下什么,难不成把真正的帝王之术教给了他。”
“拟旨!崇文寺少卿方世鸿亲自带崇文寺所有人去南直隶巡视文事,也派可靠的人带足人手去南直隶查案,谁在暗中结社就抓谁,谁在不经官府允许而讲学就抓谁,谁在私建书院就抓谁!”
朱由校这时候说了起来。
“是!”
方从哲回了一句,就立即开始拟起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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