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此时已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作为苏淞巡抚的他在这之前因为被一些江南士绅暗中陷害而落了水,然后就被软禁了起来。
不过,现在,因为皇帝朱由校让张同敞和杨寰等人借着之前松江徐家庄发生的暴乱事件而大肆抓捕江南士绅,所以,这些江南士绅也就最终被逼的不得不提前放出了孙承宗。
而孙承宗才被放出来没多久,满朝荐就出现在了巡抚衙门外,且自缚着双手,跪在了地上。
“有罪之民满朝荐指使刁民作乱,图谋不轨,如今特来向中丞请罪,望中丞替罪臣向朝廷禀告此事,并勿要再牵连无辜士绅!”
跪在地上的满朝荐这时候大声喊了起来。
巡抚衙门的人自然很快就听见了满朝荐的喊话内容,并忙将此事禀告给了孙承宗。
满朝荐指使的?!
孙承宗知道后直接捏紧了拳头,然后急忙走到了巡抚衙门外。
孙承宗目光冰冷如刀地盯着满朝荐,牙齿咬得很紧,问道:“满震东!这事真是因你而起?!”
“没错!请中丞将罪民下狱!”
满朝荐回了一句。
孙承宗不怒反笑起来:“你还真是够义气!”
满朝荐没有明确回应孙承宗说他有义气的话,只是再次喊道:“请中丞将罪民下狱!”
孙承宗见此站在原地盯了满朝荐很久,然后突然大喝道:“来人,将满朝荐押下去,关在最黑的屋子里,而且必须是直不起腰的矮房子!”
他要报复一下。
接着,孙承宗才让人去把满朝荐自首的消息通知给驻于松江的张同敞和杨寰。
没多久,张同敞就和杨寰等人赶来了巡抚衙门。
“满朝荐已经招供自首,说这次组织刁民作乱,哄抢徐家,是因对徐光启不满,蓄意报复,故而借着江南松江许多士民对徐家棉纱做大而产生的不满之事进行挑拨而鼓动士民抄没徐家,并希望官府有司能结束对无辜士绅的羁拿,还江南以安宁!”
待张同敞和杨寰一来,孙承宗就对二人说了起来。
张同敞听后冷笑了起来:“这么快就认怂了?还自己请罪,以我看,是想替其他人掩过,而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认罪吧。”
“都堂所言没错,这些江南士绅终究没敢直接造反,而是想让满朝荐做他们的替罪羊!”
杨寰也说了起来。
孙承宗则跟着附和道:“没错,到底是陛下圣明,知道这些人终究不敢直接背叛朝廷,只能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孙某也不会这么早就又回到了巡抚衙门。”
孙承宗说后就咳嗽了起来。
之前的落水和在黑屋子里关了那么久的时间,终究让他现在患上了病,体质也大不如之前。
“关于这场暴乱的大案是江南士绅们自己先挑起的,但什么时候结束,可不是他们说了能算,也不是我们说了能算的,而是皇爷说了算,这些江南士绅就算要求饶,也应该向皇爷求饶!”
张同敞又说了几句,并道:“满朝荐既主动招供,那就继续严审他,让他依旧同其他被审讯的江南士绅一样,招供出其他江南士绅来,另外,也将满朝荐主动招供的事如实向皇爷禀报,皇爷让我们结束这件大案就结束,如果皇爷不让我们结束就不结束!”
……
“满震东,你们这些人不会真以为你主动招供后,这次兴起的大案就结束了吧,有些事不是你们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大牢里,杨寰来到满朝荐这里后,笑着说了一句。
满朝荐听后很是惊讶地看向了杨寰:“我都主动招供了,你们还想要怎样?!”
“还想要怎样,你觉得我们只是想要你满朝荐被处决吗?”
杨寰冷笑着问道。
满朝荐欲哭似笑地看了看别处:“这居然还不够吗!呵呵!”
“你满朝荐无后,且你家又是数代单传,你自然不怕担下这谋反之罪,但是,这对于我们而言,的确不够,无论你是被迫来主动承认这罪责,还是真想护着那些跟朝廷作对的士绅,我们都不会让你和你要护着的那些人得逞,因为皇爷的意思是宁逼得你们这些劣绅起兵造反也不会姑息养奸!”
杨寰说着就眸冷如刀地盯着满朝荐:“你最好如实交待你为何会主动来招供,以及徐家庄之暴乱的真相!否则,本官将让好好的体验一下东厂的酷刑!”
满朝荐没有说话,只喘着粗气。
杨寰见他没有说话,便干脆将手一挥:“动刑!”
“是!”
负责审讯满朝荐的东厂番役便继续将烧红的烙铁压在了满朝荐身上。
满朝荐疼得惨叫了起来。
接着,东厂番役又直接将满朝荐抬上了老虎凳,并开始动起刑来。
“疼!”
“疼啊!”
满朝荐不由得再次喊道。
杨寰这时候摆了摆手,这些负责行刑的东厂番役便停止了行刑。
而杨寰则继续问了起来:“说还是不说?!你为什么会主动来认供,到底还有哪些人和你一起主使了这次暴动?”
满朝荐抬起满头是汗的头看了杨寰一样,有气无力地道:“你们怎么如此心狠手辣!我都已经认了这要千刀万剐的罪呀!你们还不肯罢手,你们的皇爷是真不在乎他祖宗给他打下的社稷江山吗?!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忠臣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皇爷如此不顾一切地对我们斩尽杀绝吗!你们这算什么忠臣!”
杨寰承认满朝荐说的挺有道理,但他也记得骆思恭违背皇帝旨意的下场。
所以,杨寰也就指着满朝荐,说道:“少拿这样的话来教训本官,本官是不是忠臣,皇爷说了才算,你说了不算,我们只是皇爷手里的刀,如果皇爷真不要这社稷,我们也不要,不过,现在看见你背后那些人的怂样,本官倒不认为,把你们斩尽杀绝,会影响到皇爷的社稷!”
“你说还是不说!”
杨寰亲自持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压在了满朝荐的大腿上,咬牙切齿起来。
“啊!”
满朝荐忙惨叫着,然后猛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说!”
杨寰这才停止对满朝荐用刑。
满朝荐则因此气息微弱地说道:“既如此,我想做贞烈之人的意义也没了,反正我招不招供出他们,你们都会找各种借口把江南这些和你们作对的人全部除掉,对吧,我等为鱼肉,汝等为刀俎,我何必如此执着。”
“你是明白人。”
杨寰笑着回了一句。
“我成立了一个应社,社员有吴昌时、张采、顾希麟……,但我们应社没有直接参与组织乡民们收拾徐家,而是鼓动各宗族的士绅做这事,宣扬朝廷要夺他们的纺织之利,还说是徐家主使的,另外,我们还提前让人收拾了巡抚孙承宗,让他落了水,将他关了起来……”
杨寰听后立即吩咐道:“立即写成奏本,急递进京,并即刻缉拿这些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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