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汝没想到自己这些人这么快就落到了东厂的手里。
在他印象里,这天早上,他和自己这边挖地道的人出地道时,周围除了自己这些人,就没什么人。
即便现在,也只是多了一个在洒扫的环卫工而已。
“东厂的人是神兵天降不成,还是能神机妙算?”
王玉汝一时忍不住看向了自己身边这些由自己安排来挖地道的家奴,心想是不是自己这些家奴是东厂的眼线?
但王玉汝又觉得不对,毕竟自己的这些心腹家奴如果真的也是东厂的眼线,那自己应该在这之前就被东厂的人抓起来,而不是现在。
所以,王玉汝现在很是想不明白。
王玉汝自然没承受住东厂的酷刑,很快就招供出了张健和方亨等合谋者。
因此,一场意图炸死皇帝朱由校的大案就这么被迅速高坡。
王玉汝、张健、方亨等也就被夷九族。
而当天下人皆知此事后,也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他们匪夷所思的是东厂的厉害,竟已经到神秘莫测的地步。
不过,很快,许多明白人就在得知一则邸报消息后而恍然大悟。
因为他们通过邸报发现破此次大案的首功居然是一位在京城当环卫工的大爷-老军户张镇。
而张镇也因此被朱由校封了个锦衣卫百户的世袭虚职。
虽然锦衣卫百户的世袭虚职不算很有含金量的官爵,但对于一个普通老军户而言,已经是很难得了,意味有了官身。
所以,张镇的事例也很快在京城百姓间传开,并激发了京城许多军民查探细作的积极性,毕竟如果能发现个挖地道的或偷瞄图纸的细作,就能实现阶级跨越,大家自然都很积极。
一时间,在京师,全民开始主动替东厂打探情况,倒也挖出了更多的细作。
……
天启六年七月初六日。
离历史上发生的王恭厂大爆炸时间已过去刚好两个月。
朱由校已抵达辽阳。
但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通过东厂知道京城或搬迁到通州的王恭厂发生了什么大事。
历史上发生的王恭厂大爆炸似乎成了一个虚假的历史记载。
时人笔记中所描写的那些奇异的灾象仿佛真的只是当时的文人墨客虚构的一样。
而王玉汝等意图通过挖地道然后用炸药炸死他的阴谋倒是让朱由校更加愿意相信,历史上的那次大事件如果真的有发生,可能又是人为的。
无论如何。
朱由校庆幸自己和自己皇嗣们总算顺利度过了这一段令人不安的时光。
而朱由校更庆幸的,这一世,作为天启皇帝的他,也没有落水。
朱由校开始相信自己这个天启皇帝当不会只有七年的帝王生涯,而大明也当不会再只有二十余年的国祚。
一想到此,朱由校便看向了建州方向,哪里是如今最后令他不安的因素。
所以,朱由校知道自己接下来必须要将建州的建奴彻底剿除干净。
“九边各镇的选派精兵都到了没有?”
朱由校这时候问道。
“启禀陛下,只甘肃、固原这两处较远的还没到。”
随扈的兵部尚书袁可立这时候回道。
朱由校点首,突然说道:“也不知道努尔哈赤现在是何心情,朕把他当成比武的猎物,他应该感到很荣幸,毕竟这说明,在朕的眼里,他比蒙古诸部更值得讨伐!”
……
“猎物!他明国皇帝竟把我大金勇士当成猎物!这简直对我大金勇士的羞辱!”
努尔哈赤一想到辽东现在明军精锐云集,就不由得咬牙说了一句。
“父汗息怒,当年杨镐不也是带着他明国所有精锐出征,不也被父汗您各个击破?如今朱由校敢再来,那我大金敢再对他各个击破一次!”
阿敏说道。
“这次不一样,人家这次的目的不是攻占我们的赫图阿拉,而是犁庭,是要通过剿杀我们的行动来比武,进攻路线不定、人马不定,我们很难各个击破,就如同数十杆长矛刺向一头猛虎,猛虎即便再勇,也难以在防备所有攻来的长矛的同时而击杀一人一样,所以,父汗,以儿臣之见,这次我们只能避其锋芒,朱由校名为比武,实则就是使我人口减少、破坏我大金根基,如今我大金农奴数量已经下降严重,再被明军这样搞的话,将来只能如蒙古诸部一样,四处劫掠而居无定所,与其如此,不如先带各牛录旗人转移,先往宁古塔放心转移,然后等待机会,等明军粮草不济,再回来!明国不可能长期在辽东放数十万大军,除非他朱由校不要其他九边各镇。”
莽古尔泰的意见则跟阿敏相反。
“可我大金女真本就是在这一带渔猎为生、土生土长,怎能轻易弃守家园!”
黄台吉则表态支持阿敏。
而努尔哈赤则看向了李永芳、金冠、张存仁、林瑞春这些汉奸:“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张存仁先谄笑道:“奴才等愚笨,一切听凭大汗处置。”
努尔哈赤则看向了李永芳和金冠:“你们呢。”
两人也谄笑道:“一切听从大汗吩咐。”
努尔哈赤接着看向林瑞春:“林瑞春,你有何见解。”
林瑞春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他知道他现在一旦选择了背叛,就只能一直背叛下去,也就认真回道:“我们训导官曾经说过,若敌比我强,则避之,若敌比我弱,则歼之,此乃我近卫军作战常法,所以我,不是,奴才,奴才认为,当避其锋芒,萨尔浒之战,我们训导官讲过,奴才,奴才也知道,但这次和萨尔浒不同,我们的实力与明国那边实力悬差太大!就算我大金人人以一敌十,也不可能护住其数十万精兵进攻,而且白白损失在防御上也不划算,不如避其锋芒,使其骄之,如此再等有冒进之孤军出现,再予以歼灭,则能实现一一击破。”
黄台吉颇为诧异地瞅了林瑞春一眼。
这时候,努尔哈赤也第一次带着笑容问道:“你所知道的这些也是你们近卫军训导官教的。”
林瑞春点头。
努尔哈赤则道:“你如今在我大金,还是孤身一人,本汗将爱女聪古伦赐予你为妻,以后你便为我大金额驸,爵升固山额真!”
林瑞春颇为意外,忙跪了下来:“谢主子的恩典。”
努尔哈赤则因此兴致大好,不自觉地勾了一下兰花指,笑道:“以后你便称本汗为父汗吧。”
而且,努尔哈赤还将一杆燧发枪拿了出来:“这是张存仁在甲板瓮城计除近卫军时所缴,当时,本汗还没来得及问,现在你告诉父汗,这火器为何没有火绳,威力如何,怎么操作?”
林瑞春摇头:“回大汗,父汗,这枪叫燧发枪,不过威力,奴才不知道,这是禁卫营和各镇直属特务局才会配备的新式火器,另外,怎么操作,奴才也还不知道,这是新制的火器,还没有大规模训练推广。”
阿敏因此看向张存仁,骂道:“蠢货!谁让你当时把护送伤员的近卫军杀完的,也不知道留个活口!”
张存仁忙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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