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个错别字,已经看过的亲不用回头看了。)
闻言,孙氏脸色好看了一点,便转头不再搭理三娘。
三娘皱着眉头,很是忧心道:“刚听说是我院子里的丫头状告了祖母屋子里的丫头,三娘心中更是不安。虽都是三等的小丫头,那三七毕竟是伺候祖母的,比起一般的小丫头自是不同。三娘想着若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冤枉的祖母的丫鬟,那便是三娘不孝。”
李嬷嬷道:“三小姐不必担心,白芨说的有理有据。必不是冤枉了那丫头。”
三娘朝着李嬷嬷点点头:“话虽如此,三娘却觉得若不过问,实在是心中不安。还是让我问这丫头几句话吧。”
孙氏没有言语,李嬷嬷一皱眉似是有些不赖烦。
三娘见孙氏没有说话,便当她不反对。正要问话,那李嬷嬷却对着门口的婆子道:“还不把这两个丫头拉出去行家法,老夫人的吩咐你们没有听见吗。”
“且慢。”三娘拦住那些婆子,也不管李嬷嬷什么脸色,径直走到了三七面前。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三娘指了指三七包着纱布的右手。
三七看了三娘一眼,顺从的用左手揭开了右手上的纱布。三娘看到那只手手掌心已是起了一片水泡,伤得这样重恐怕以后就算伤愈,也会留下伤疤。
三娘看完后示意三七再包起来,便走到白芨身边问道:“你说你看到三七和白果两人撞在一起,然后把汤撞洒了,于是烫着了三七的手?”
白芨跪直了身子道:“是的。”
“你看清楚了么?他们确实撞在了一起,那汤确实洒了?”
白芨垂下了眼睛点点头道:“是的,奴婢确实看清楚了。”
三娘笑了,她转身对孙氏说:“祖母,这事情真有些稀奇了。”
孙氏皱皱眉,道:“有什么稀奇的?”
三娘笑道:“刚三七拆了伤口让我看了,那伤却是伤在手掌心的。听说今日煲汤的罐子是个双耳瓦罐,三七端起瓦罐与人相撞,被洒出来的汤烫伤的伤处不是应该在手背么?”
孙氏一惊,看了跪着的白芨一眼,眼神很是凌厉。
白芨惊恐地抬头,牙齿都在打颤。“老……老夫人……奴婢……奴婢没有……”
三娘又对跪在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七说:“你的伤是怎么烫伤的你再仔细跟老夫人说一遍。”
三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孙氏说道:“奴婢端起了汤罐子,却发现那右手耳柄松动了,眼看着要断,奴婢心里一急便把手掌心贴在了汤罐子上将它稳住,不想却烫伤了手。”说着她又把那伤了的右手伸了出来,证明她所言不虚。
孙氏看了看眼神清澈神情不似作伪的三七,又看了一眼脸色已是惨白的白芨,心中已是有些偏信三七。
李嬷嬷心里一紧,刚刚只想着厨房里的人和白芨都众口一词,三七与白果这两个丫头定是白口莫辩,见她手上包着纱布也没想着要拆开来看一下伤,却是大意了。她想了想便向站在她旁边的福顺媳妇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把话圆上。
那福顺媳妇转着眼珠子犹豫了一会儿,却是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李嬷嬷恨极。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白芨说:“祖母向来慈和,你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说了,万不可再欺瞒。”
白芨壮着胆子偷偷抬眼往旁边一溜,却看到了李嬷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福顺媳妇却突然指着白芨道:“好你个两面三刀,胆敢欺主的狡诈丫头。居然差点把我们连老夫人都骗了去!定是厨房里的人出了西厢之后你不慎洒了汤还把那耳柄撞坏了,却怕担干系便设了这个局把我们都绕了进去,最后让另外两个丫头替你背了黑锅。”
白芨被福顺媳妇骂得一懵,等反应过来了想辩白,福顺媳妇已经对着老夫人跪下了。
“老夫人,奴婢没有管好厨房奴婢认罪认罚。但这个奸猾的丫头在我们出了西厢之后定是在西厢逗留了会子,不慎弄洒了汤却往汤里参了水还想嫁祸于人,这种卑劣狡诈的丫头必不能再留。”
白芨扑到在地大声喊冤:“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冤枉的,请老夫人明察。”
福顺媳妇却问在场的几个厨房的婆子:“你们可曾见她跟着出了西厢?”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说不曾。
白芨环顾了一下,盯住了李嬷嬷,只想着扑上去求李嬷嬷救命。却不想李嬷嬷先她一步走了过来,冲着她就是踹心窝子的一脚。白芨惨呼一声倒地,却是喘着气半响发不出声来。
“老夫人,是奴婢的疏忽,让这等白眼狼进了内院。这丫头就交给奴婢处置吧!”李嬷嬷走到孙氏跟前恭声道。
孙氏闭上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李嬷嬷向早就候在一旁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抬起摊在地上的白芨走出了正房。
三娘盯着白芨那软软垂下来的手臂有些出神,因那些婆子的拉扯雪白的前臂露了出来,手腕上面还套着一只银镯子,看着竟有些刺眼。
“小姐。”
三娘回过神来,见是还跪在一边的白果小声喊了她一声,那丫头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三娘朝她一笑,转身却跪在了孙氏面前。
“祖母,三娘不孝,放任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作为让祖母劳心,请祖母责罚!”
孙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三娘便端端正正地跪着,屋子里的其它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半饷,孙氏睁眼淡淡道:“罢了,以后院子里的人要多加约束,你下去吧。”
三娘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其实这也怪不得三小姐,府中之人谁不知道三小姐性子软和?这院子里那么多丫头婆子,总有几个奸猾的,见主子年幼心善就起了些歪心思。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是先三夫人的乳嬷嬷赵嬷嬷吧?”李嬷嬷上前掺了三娘起身,一边笑道。
三娘垂了垂眼睛,温声回道:“是的。原本母亲在世之时是想着要让赵嬷嬷回了家去与家人团聚,也好报答嬷嬷乳养之情。却不想赵嬷嬷家人在早年灾荒之时就已失散,竟是遍寻不着了,母亲便也歇了这心思,只想着要好好供养着以全孝道。”世家规矩,乳母若是夫儿还在,主人家为示恩义,是可以予以厚资放乳母出府的。但若是这乳母投亲无望,那么主人家必得要赡养终老。
李嬷嬷笑道:“那是自然,王家的家训便是‘信德孝悌让’五字。依老奴看,这孝字可是重中之重,先三夫人与三小姐都做得很好。只是这李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荷风院虽说只住着你们三房姐弟,那也是正正经经嫡出的三房少爷小姐,这院子里的事儿可也不少且干系重大,她难免有时候会疏忽了,你瞧今天这……”
三娘低头,抚了抚衣袖上的绣竹隐纹。
李嬷嬷上前一步,到了孙氏面前笑道:“老夫人您看,这赵嬷嬷在我们府中这么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今日奴婢就为她向老夫人讨个恩典。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如让她到庄子上去荣养,也好让人知道我们王家对孝之一字的重视。”
孙氏懒懒地摆手,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
李嬷嬷闻言看了三娘一眼,虽是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娘也抬头认真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却是笑了。
“这些年荷香院多亏了李嬷嬷照顾,三娘甚是感激。李嬷嬷做事情向来周全,三娘自是信得过的。等今年过了祖母的寿辰就听凭李嬷嬷安排吧,赵嬷嬷正在教我用滚针绣绣一幅寿比南山的屏风,三娘想把这绣活儿做完。”
李嬷嬷笑着应了。转眼见了还恭敬地跪在下头的三七和白果,又道:“老夫人,三七这孩子到是个好的,只是却是个没福气的。她如今伤了手,想是短期里是做不了活儿了,可老夫人的院子却是缺不了人的。不如奴婢再找些丫头来让老夫人挑挑?”
孙氏皱了皱眉,看了三七一眼,叹了一口气。
“也罢,三七这丫头虽说只在我院子里伺候了一天不到,那也是我院子里出去的。你给她挑个好的去处,等伤好了便过去。”
“说到好去处,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么?”李嬷嬷说着着看了三娘一眼,接着道:“这三小姐的院子正好少了一个丫头,不如就让三七顶了那白芨的缺吧!”
孙氏看了三娘一眼,点头道:“这样也好,就让她去荷风院吧。”
三娘连忙上前磕头谢过。
“今日这事是三娘的过错,却不想祖母非但不怪罪还赏了三娘祖母自己身边的丫头。三七既是伺候过祖母的,那定是个很好的,三娘感激祖母。”
孙氏摆摆手道:“你便领着她们回院子吧,我也乏了。”
三娘拜过,便带着白果与三七出了孙氏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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