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瞬间,我想是老天在眷顾我了。
我此刻后背中枪,原本抬手就有些疼痛,飞刀出去准头也多少差了几分了。可是这一下却依然shè中了西罗的手背。
原本我倒是想shè他的枪,只是这偏差了一点,也依然救了这混小子一命
我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西罗的衣服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反给了他两个耳光然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手拔出了插在他手掌上的匕首,嗤的一声,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飞快地给他的手缠绕了几道。
西罗却一脸茫然,直直看着我,手背上被匕首刺穿,却连个疼字都没有哼出来,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眼神复杂之极。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飞快地把那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藏进怀里,然后看了西罗一眼,怒气冲冲咬牙道:“先回去再说”
西罗还在发呆,我心里大怒,用力在他脸上又拍了一下:“现在不是作态的时候,回去再说你给我jing神点”
然后我蹲了下去,用力把八爷的尸体抱了起来,看着这个已经死去的,曾经威风显赫的黑道枭雄,我心里却丝毫都生不出半点喜悦来,只是一脸复杂,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终于有手下兄弟冲了进来,这次我带出来的九个人,只剩下了四个活着。其中三个还带伤。
几人冲了进来,看见巷子口里遍地尸体,不由得都是惊讶,等看见我跪坐在垃圾箱的墙角,怀里抱着八爷八爷额头上的那个弹孔
顿时,这些人全部都呆住了,也不知道是谁领的头,忽然就有一个汉子放声大叫起来。然后扑到我身后,跪在了地上。
很快的,四个人全部都跪下了,我对西罗瞪了一下眼睛,西罗也跪在了我身后。
远处终于响起了jing车鸣笛的呼啸声,我扫了一眼身后这些兄弟,看着他们一个个满脸悲愤的模样,沉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把八爷的尸体带回去,jing方这里还要处理。越南人”
一句话,我就把八爷的死,栽在了越南人的身上。在场并没有人会怀疑,地上的那些尸体,都是越南人的,我们被越南人伏击也是一个铁证。
至于,为什么越南人会在我和西罗两个身手这么好的人面前,还能干掉八爷,这个等稍后回去,我自然会和西罗交待怎么说。
现在,却没有人会问我这种问题。
外面的枪战已经结束,越南人这次出动了大约二十个枪手。从身手看来,应该都是他们的jing锐了,不过大圈的素质真不是盖的,这二十个人占据了伏击的突然xing的优势,最后却只杀了我们五个人,自己却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我还有一个心里的疑惑,就是对方的那个狙击手。
那个狙击手在枪战开始的时候,给我们的威胁xing非常大,可是到了后来,却忽然无声无息了。
如果对方的狙击手继续shè击的话,我们在距离这么远的地方,没有远程枪械还击,就算能确定他的方位,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只是到了后来,却不知道对方的狙击手怎么忽然不开枪了。
我们被赶来的jing察包围了,随即全副武装的jing察们很紧张的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回了jing察局。至于死者,自然也有法医带走了。
很显然,短短的时间内,我这么频繁的造访jing察局,倒是让诺顿很意外,至少这个被我气疯了的老家伙,看来倒是很想趁着这个机会整我一把。不过我的律师还是非常厉害的。
我一口咬定了,我是在路上被人袭击。
“这是一场蓄意谋杀”我的律师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华裔,带着眼镜,略微有些龅牙,我只知道他姓周,在温哥华的律师圈里外号叫“龅牙周”,是一个这方面的高手。他义愤填膺的对着诺顿大声道:“从现场的初步证据看来,我的当事人是受害者他在回家的路上,无故被一帮武装歹徒袭击而且这是一场明目张胆的谋杀请问,身为jing方高级人员,您原本应该对于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种严重的恶意犯罪行为而感到羞愧而不是无缘无故的找我当事人的麻烦我的当事人是在遭遇到肆意谋杀的过程中,为保卫自己的生命,才出手于犯罪分子搏斗,这种情况下,他出手杀人,在法律上是无辜的”
原本诺顿这个老家伙,还想以黑社会仇杀的借口,把我拘留在jing察局里协助调查,就算关我二十四小时,对于他来说,都是很爽的吧。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至少,我在温哥华的所有的档案记录里,都实在太干净了我没有触犯过任何法律,甚至没有违章停车,几乎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守法纳税好市民。
黑社会哪个黑社会老大不是案底能放几个档案柜哪里见过我这种记录纯洁良好的黑社会
ok,你可以说八爷是黑社会,但是他老人家已经死了。chy1123
至于想暂时扣下我,我的律师第一个就敢拍桌子对诺顿大吼大叫
最后,诺顿快被气疯的时候,还是道格出面,他出面正式释放了我回家。但是至少我签署了一份文件,保证我将在未来的一周之内,不得随意离开温哥华,因为我是这场案件的当事人,所以我必须配合调查,在jing方需要的时候,我必须在一周之内听从jing方的随时召唤。
然后,我在这份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在律师的陪同下,领着我的人,堂而皇之地离开了jing察局。
至于事后,诺顿和道格两人之间爆发怎样的争吵,这就和我无关了。
“你这是发疯”诺顿红着眼睛:“谁都知道这是越南人对大圈的报复你放这个家伙回去,他会立刻带着大圈和越南人开打到时候会惹出大乱子”
“哦,那么你以为把他扣在这里,外面就打不起来了么”道格冷冷地回答。
当然,两人的这番对话,我并没有听见,而是后来无意之中我听杰夫jing官转述的。
我带着西罗回到了修车场里,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给八爷发丧,设灵堂,摆牌位,准备后事。
而八爷的尸体,在法医鉴定完毕之后,很快就经过我的同意火化了。
原本是没这么简单的,因为法医鉴定的程序很复杂,而且,还要堪察现场,包括八爷额头的弹孔,shè击的方位,弹道,距离,还有子弹和枪械是否吻合,等等等等
不过,道格似乎也知道,他们就算查得再清楚,这件事情,他们jing方也插不了手的。我们大圈的老大被越南人干掉了,我们自己肯定会报仇。所以,他也就不用在这上面浪费太多jing力了,就连法医的鉴定,也在道格的授意之下草草了结。
我没有管这么多,安排完了手下事情,尽管八爷的死讯让整个修车场里的人都大乱了,一时间群情激荡,有高呼报仇的,有悲痛yu绝的,有怒火中烧的。
我只是简单的弹压了一下,下令任何人不得出门,然后我就匆忙的把西罗拖进了我的办公室,让锤子守在办公室的外面,下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办公室二十步之内
“你疯了西罗”一进门,我飞起一脚把门踢关上,然后就一脸狂怒,双手紧紧抓住了西罗的衣服领子,把他整个人拉了过来:“你知道不知道,如果”
“我知道。”西罗对于我的作弄怒并没有意外,而是低声回答:“你想说的是什么,我都知道。”
“不管八爷对我如何”我深深吸了口气,盯着西罗的眼睛:“他总归是我们的老大为了上位而杀老大,这种事情,岂能是我们做得出来的”
“不是的,不是的。”西罗摇头,他的眼神很清澈,看着我,缓缓道:“小五,如果你要争夺位置,那么就算你自己开口要我去帮你杀八爷,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我这次却必须要这样做因为我要救你的命我并不傻八爷昏迷的这些ri子,你已经取得了地位可是现在八爷醒了,他还能容你活下去么你以为,就算你退让,他还会让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么我告诉你,小五,八爷必杀你无疑,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他越说越冲动,忽然一下挣脱了我的手,指着我身后的椅子:“不就是那个位子么我杀他,不是为了帮你争位而是为了保你的命小五,别以为我心里不明白以你的聪明,难道不知道八爷醒来之后,肯定要对付你但是,有些事情,你这种人是做不出来的既然你做不了,那么我这个当兄弟的,就必须要帮你做难道让我看着你死在八爷手下”
“混帐”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把西罗踢得倒在了沙发上,然后我扑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尽管心里大怒,我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嗓音:“你这个混蛋小子你杀八爷是为我小五你是我兄弟,甘愿为我,连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都干了,我还会因此而责罚你吗可是可是”我眼睛忽然一红,看着西罗这个小子的脸庞,咬牙道:“可是你他妈自杀,算哪门子事情就算你杀了八爷,事情自然可以推到越南人身上,你为什么要开枪自杀”
西罗身子一震,眼神里有些激动,随即露出几分悲伤来,他看着我,良久,才缓缓吐了口气出来:“我毕竟在这里待了很多年。”
很多年
我愣住了。
是的,我似乎是忽略了西罗的感受了。
我和西罗的确交好,大家结识之后成了好兄弟。但是,西罗不仅仅是我陈阳的兄弟,他也是在大圈里长大的一个年轻人
他在修车场里多少年了这么多年,八爷都是他的老大纵然八爷从前对西罗没有太多的恩情,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也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
回想西罗之前开枪自杀前的最后那束眼光,我心里瞬间雪亮
那是愧
以西罗这个热血冲动的小青年,他杀八爷是一心为我这是为了全“兄弟之义”
可是八爷无论如何,是我们的老大,是他西罗的老大对老大,就要讲究一个“忠”字
他为了全兄弟之义,那就只好对老大不忠了忠义难两全的情况下,西罗才会以死谢罪
想通了此节,我心里更是越发感动,几乎已经很久不曾流泪的我,此刻却感到眼眶一红,看着一脸沉静的西罗,想着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这个有些愣头青一样的小子是如何和我对打,然后我是如何和他住在一个房子里,如何两人西着下午后的太阳,搬了那台老式的唱片机对着大街放音乐
此刻心头千言万语,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终于深深吸了口气,用略微带着哽咽的嗓音,用力拍了拍西罗的肩膀:“你回去休息吧你听好了,西罗,你是我兄弟,我不许你死”
我担心他心中死念未消,又加了一句:“现在情况这么复杂,我身处万丈悬崖边上。今天一场大战,又折了几个兄弟,我身边能信赖的人越来越少了这种时候,你忍心一死了之,就把我扔在这地雷阵里么”chy1123
还是我最后这番话起了效果,西罗的眼睛里一点点的露出了活气来。垂头想了想,一言不发,开门离去。我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西罗这头暂时安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八爷的问题了。
毕竟是老大,他的死,不能不给大家一个交待。还有今天战死的几个兄弟,也一一的安排了后事。灵堂照旧设在了修车场里。
我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灵堂,看着上面牌位林立,数了数,自从这次大战到现在,修车场里死去的兄弟,已经有近二十位了看着那香火缭绕,烛火摇曳,雪白的幛子挂着,还有那这两天准备出来的花圈,灵堂里充满了肃杀悲戚的气氛心情不禁越发沉重了。
是啊,这世道,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斗来斗去,一个个都如杀红了眼的斗鸡一般,要置对方于死的
就连八爷在内,上面的这些牌位,哪一个在前些ri子不都还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子如今却都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化作了一个个牌位。
在灵堂里祭拜完毕,我出来之后,立刻找来了小猪,交待给他两件事情。
第一呢,就是把那位龅牙周大律师找来,此人原本就是为大圈帮里服务的御用律师,其实说到底,也是我们自己人。八爷死了,虽然我上位已经无法阻挡,可是八爷毕竟掌握了很多东西,却不能随着他一死,就此失控
说的最简单一些八爷是老大大圈里的大部分资金,都是他老人家掌管的我虽然已经当了几天的代理老大,可是手里却并没有多少钱维持这么多汉子吃喝拉撒,还有枪械弹药,死都的抚恤金这一桩桩,可都是要撒出大把大把的钱的
至于第二件事情,就更重要了我拉过小猪,让他附耳过来,仔细嘱咐了一下。
这小子办事很是jing细,颇为能干,倒是能让我省心不少。
随后,我回到办公室里,用保密的卫星电话和守在灯塔岛上的石头联系了一下。
石头那里今天一早就把抓到的小阮带回了岛上,经过这一整天的盘问,自然能从这个越南帮高层的口中套出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了
果然,石头那里收获颇丰,小阮已经完全崩溃了,现在已经是认命了,自暴自弃之下,也没有做太多抵抗,说出了几个越南帮人藏身的地点来不过我最关心的,就是那支眼镜蛇的人马,小阮却并不知情。
关于眼镜蛇,只有越南帮的老大,也就是那位大阮先生才知道。小阮虽然是三号人物,但是却并没有插手这事情。
随后,我把八爷的死讯告诉了石头,石头在电话里那头明显的沉默了会儿,然后过了良久,才只缓缓的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在这瞬间,似乎气氛有些尴尬,而且,我猛然又想到了一个很可能会引来一些头疼的问题
加拿大温哥华这里的大圈,虽然早已经自成一体,事实上,全世界各个地区的大圈都是各自为政的。但是毕竟,我们和亚洲那里还算是一家至少在大的体系里,大家都是同门
虽然八爷死了,加拿大这里,就以我为大了可是,我的地位,能不能被其他地区的大圈集团承认,还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大圈这种组织,当年老在辈都是从退伍军人chy1123里出来的,自然也是讲究“资历”的至于我小五,虽然这一年来打下了好大的名气,但也还只是局限在加拿大温哥华这里,不像八爷,拥有庞大的人脉和其他地区的大圈团有着各种交情和联系
我当加拿大在圈的领头人,其他地区的人,服气不服气,承认不承认,还是个大大的问号呢
如果他们不承认呢甚至最坏的情况下,如果有其他地区的组织,认为我小五才进来一年多,资历太浅,说什么也不肯容我上位。假如人家派来一个老家伙,空降加拿大,要接管这里我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不得不考虑。
当然,人家直接派人来想接手这里的江山,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如果人家不承认我小五,却是大有可能
如果得不到其他地区大圈集团的承认那么后果是什么
后果很严重
大圈最厉害的,就是那种来去如风,敢打敢拼的作风那种锋利如刀一般的侵略xing的发展模式虽然会竖敌较多,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模式,很是犀利
而这个模式的核心,就是“空降兵”
一个地区出了问题,立刻就能从其他地区调集来n多的空降兵jing英来这样的作法,这样的实力,甚至足以叫板世界上任何的黑道组织了
可是,如果我们加拿大这里不被其他地区的大圈承认那么就等于我们被孤立了
今后,我们再也得不到其他地区“空降兵”的支持
大圈缺乏根基,最大的武器就是空降兵一旦失去了空降兵这种模式的支持
我们就会沦为普通二流黑帮组织
想当老大,还真不是这么容易的啊
我叹了口气,电话里终于再次传来了石头的声音。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我会把事情汇报回去小五,我觉得你不错,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尽早和其他地方的兄弟多联络联络”
他这是在帮我了。
我微笑了一下:“谢谢。”
我早已经想好了一步棋,只是不知道那步棋子能起多大作用了。
“锤子”
放下电话,我心里计较了一下,立刻开口把锤子喊了进来。锤子高大的身躯推门而进,我立刻吩咐道:“你下去,把家里的兄弟,挑选一半出来所有人带着家伙,你和我们其他几个兄弟亲自带队开车出去一趟”
“去哪里”锤子瓮声瓮气道。
“去越南帮的地盘”我目光闪动:“去打去砸去抢越南人不是全部躲起来了么他们的场子不是都关了,或者要么就全部都空着么通通不管空着场子也给我砸了我只给你定三个规矩:第一,不许杀人第二不许纵火第三,绝对不许和jing察冲突如果有jing方阻拦,你们就立刻带人离开听见没有”
锤子立刻站得笔直,脸上也有些兴奋。这种去报仇的事情,当然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还不放心,又仔细嘱咐了几句,尤其是我说的三个规矩,绝对不许有人违反
“事情交给你们几个了,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就回来领家法吧”
锤子这里兴奋地冲了出去,片刻之后,就听见下面传来了呼唤集合的声音,顿时群情激荡,片刻就聚集了大批人马来。
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下面的这些兄弟,我叹了口气:现在人人都一肚子怨气,总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口子吧。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管如何,所有人都知道“越南人杀了大圈八爷”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如果不再闹出点动静来,岂不是太可疑了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可就太反常了既然如此,就不妨放任兄弟们出去闹腾闹腾。
而且,现在越南人的地盘上,几乎是空的,没什么人。那些空场子,砸了就砸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情。至于jing方那里道格和我长谈之后,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锤子这里领着人出去了,我则走出办公室,跑到后面的房间里,去见了西罗。
西罗坐房间里,他躺在床上,身边放着一把枪,脸sè漠然。
我进去之后,随意拿起地上的鞋子,朝着他丢了过去。
“起来,和我出去,要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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