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太高,请不起,我还是自己来吧。”靠,六百块?他怎么不去抢?
他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的脚,“住院十天半个月的,所付医药费得是你付给我人力费用的十倍以上,我已经没跟你抬高价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刚才还巴巴地求人家帮她抬水,还说工资任开,这会儿人直接上门来了跟她明码标价,她倒是不乐意起来了。
裴译扫了她一眼,语气仍是淡然:“我不是做白工,所以不用。”
“……”艹!
为了避免伤势加重,舒白就忍住了跺脚的冲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挤出来一张笑脸:“好,等你搬完,现金结账。”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往外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舒白便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挥腾着她的爪子,像是要把那可恶的家伙撕了一样。
舒白想,幸亏他是没答应要进工作室,不然她迟早得被这货气出心肌梗塞不可。
既然这体力活有人去干了,她也就省了力气,又一瘸一拐地回了休息区,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消消火气。
等裴译终于把最后的一箱水拎进来时,已经消下火气来的舒白,就心平气和地拿着准备好的工钱走上了前去。见他满头大汗的,她就顺手拿了一瓶水过去。
“水。”她把手里的水往他面前递。
裴译没接。
“不扣你这一块钱,水也没拆开瓶盖没往里边下毒。”舒白没了耐心就强行把水往塞他怀里了。
“这是你的工钱,不放心的话可以数一数,我这里也有紫光灯,你要是觉得我拿给你的是假钞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照一照上边儿的防伪条纹。”见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免等会儿他又说话气她,她索性就替他把话说完了。
虽然她这话是挺过分的,可难道只允许他说话气她?
裴译抿了抿唇,敛下眸子,只从她手里抽去了两张。
随意地折叠了两下后,他就把钱塞进裤子上的口袋里了。
舒白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只拿我应得的一部分。”在工地上搬同等量的砖头也是两百块钱,所以他没多收。之所以刚才要说那些话膈应她,是因为她刚才在门口时吼他的态度很恶劣。
“你不用因为我说的这些话而感到不好意思,既然说好了是六百块钱,多一块钱我肯定是不会给你的,但我也不会少你一块。”舒白也没有将钱收回来的意思。
裴译也没打算在这儿跟她纠缠,说不清干脆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而舒白强行塞给他的那瓶水,也被他随手放到了一边的桌上。
原先还一通火气的舒白,这会儿出了奇似的,火气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当然,她绝对不是因为他没收她这剩下的四百块钱的缘故。
真别说,她行走江湖多年,还真就没遇见过像裴译这样奇怪的人。
不过想想,再过两天,剧组也要换地方拍摄了,估计之后也是不会再有什么机会遇见了。
这么一想想,她也就没再把刚才上午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因为和一个可能之后再也不会遇见的过客计较真没什么意思。
穆岩这会儿正结束完拍摄回休息区来,在前边儿的时候也正好看见了自家闺女儿在和半个月前在影视城里的那个叫裴译的武替说话,还以为他终于是有打算来签约了。正想着过来趁休息时间和他好好聊聊,谁知道他又走了?
“爸,你怎么过来了?”舒白问。
平时就算是休息时间,穆爸也是在前边儿和周副导还有制片编剧他们待在一块儿的,怎么这会儿倒上休息区来了?
“刚才在这里和你说话的是之前那个裴译?”穆岩问。
“爸,你居然还记得啊。”舒白倒是惊诧于他这个日理万机的总导演,怎么还能记得住一个只在半个月前的片场上匆匆见过一面的、名不经传的替身?
“你爸我还不是老糊涂,何况那孩子那天在镜头前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我还一直等着你这儿的消息呢,又怎么会忘?”穆岩顿了下,接着又说:“对了,他刚才是什么情况,是答应了?”
舒白叹了口气,说道:“人家对咱工作室没兴趣,咱也不能硬是死乞白赖的吧?”
裴译确实是有走红的潜质,但既然他看她不顺眼,对他们的工作室不感兴趣,她也就不去强迫他了。不然到最后闹得太难堪了反而是得不偿失。
闻言,穆岩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么好的苗子到时候会便宜给哪家工作室或者公司呢。”
凡事讲求机缘,要是注定他得不到这个人才,强求也没用。
舒白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算是给他点安慰。
……
又过了几天后,剧组就结束了在这个小镇里的拍摄。
不巧在最后一天收工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雨来,东西又多,所以剧组便打算等雨停了之后再走。可这雨一下就是一天,无奈,大家也只能在小镇里再待上一晚了。
因为明天得要早起,而起新的一天也有新的忙碌,所以舒白在收拾完了之后,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隐隐约约的就听见手机铃响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幻听,可在听见那铃声久久不停之后,她这才从床上翻了起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因为接多了诈骗电话的缘故,所以舒白当下的反应就以为这是个诈骗电话。
但又想想哪有诈骗电话会打这么多趟的,于是就耐着性子接听了。
“请问是穆导吗,求求你,救救我母亲!”电话那头的声音慌乱而无助,因为颤抖而导致声线不稳,还有着浓重的鼻音。而这声音里现在还混杂着清晰的雨声,像是就是站在雨里打的一样。
但舒白倒是听出了电话里头说话人的声音,是裴译。顿时间她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许是受到他此时情绪的影响,舒白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是穆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别着急,慢慢说。”
“我母亲的病夜里发作了,现在情况很危险,这夜里也没有去市里的车……求求你帮帮我好吗,只要你能开车送我母亲去医院,不管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小镇里只有小型诊所,市里的医院这么远,以救护车的效率肯定是来不及的。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来寻求穆导的帮助了。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也只能放手一试了。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然后先别着急,先照顾好阿姨,我马上就开车过来!”
说完这句话,舒白也没挂电话,就直接拎起桌上的包包,连睡衣也没换,只拿上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去了。
她按照着裴译发给她的地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裴译的家门口。
因为没有把电话挂掉,这一路他们都有保持联系,所以舒白到了裴译的家门口后,裴译就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裴妈妈出来了。
等他们上了车后,也没来得及细说,舒白就打了方向盘,转了个弯,在大雨里开着车往市里去,一刻也不敢多耽搁。
等终于将人送到急救室后,舒白这一路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这种紧迫感所导致的。
而医生护士们在将人推进急救室后,裴译就一直在门口守着,很是不安。
下车的时候,他们都淋了雨,她至少还有外套挡一挡,身上的衣服也没湿多少。而裴译身上现在就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毕竟裴妈妈还在里头躺着,他要是病倒了可不成。
所以舒白在到前头办完了手续之后,就像护士小姐姐要了干净的毛巾的病服——主要是医院能有的干衣服且别人能穿的就只有病服了。
虽说穿病服有点不太吉利,可也总比湿衣服要强。
拿了这些后,她还要了一杯姜糖水。
她走上前去,把手上的毛巾和衣物给他:“先拿着干衣服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阿姨在里头有医生救治,你在这儿干等着也没用。过会儿你要是再生病了,谁来照顾她?”
裴译这会儿红着一双眼睛,头发也是凌乱得很,脸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可能还有泪水,看起来比之前在剧组里演的那个被打的少年还要狼狈。
而一向只拿冷脸对她的裴译,这会儿脸上总算是有了松动。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是接受了她拿来给他的东西,并诚挚地跟她说了一声谢谢。虽说他这会儿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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