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正在别墅里给蓝斯施针。
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星期,蓝斯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他话不多,尤欣也不怎么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窗户开着,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园的红蔷薇,偶尔微风掠过会吹下两篇花瓣,整个画面更是美到了极点。
“以后每个星期我都会这样来给你施针,药每天都要坚持喝,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施好了针,尤欣就站在一边,看了看他。
他似乎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饮食不太习惯。
蓝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
尤欣正打算离开,等时间到了再进来,一个保姆阿姨敲了敲门,在外面喊道:“尤小姐,外面有两个人找你,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有人找她?
知道她在别墅这里的人并没有几个,连几个室友她都没有告诉。
走出院子,她看见了站在小路上的陈平华父子。
惹她眼球的,还是那一只自然下垂,又时不时会抽一下的手。
这只手,上午是她亲手在上面扎了一针,若没有用同样的手法扎回来,至少能让他痛上一个星期。
“尤小姐,你好你好,我是东行的陈平华,这是我儿子陈堂,今天上午他冒犯了你,我真的感到抱歉,是我没有教育好儿子,还恳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平华的姿态放的很低,言语之间满是客气。
尤欣多看了他两眼。
这个陈平华想来应该是调查过她的资料了,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找到这里来。
“你儿子冒犯了我,我也惩罚了他,算是抵平了,不用特地来道歉。”
她轻笑着,像是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陈平华心里一个咯噔,他看着眼前这张微笑着的漂亮面孔,明明看起来很年轻,但却让他心里产生了莫大的压力。
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治疗他儿子?
“尤小姐,这件事是他不对,他也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这手已经疼了一天,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治治?我们会出诊费。”
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这要真是落下个什么病根,对于他们整个陈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尤欣的眸光淡淡的从他们脸上扫过,粉唇轻启道:“想要我出手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看她松了口,陈平华顿时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睛都亮了亮。
前者粉唇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清冽好听的声音透了出来。
“我要贵公司,和柳盛解约。”
“解约?柳盛在我们公司待的好好的,这两年公司也在大力培养他,以他的外形和实力,加上我们公司的扶持,想要在娱乐圈混出头,还是很容易的。”
听到解约这个词,陈平华第一反应是反对。
他们东行公司从创立至今,还从来没有和哪个艺人解过约。
更何况,他都关注过这个艺人,培养了几年,现在正是上升期,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公司花钱他身上的钱赚回来。
在这种时候,他还真是不太想放手。
尤欣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不慌不忙的理了理指甲,笑着道:“既然陈总不愿意,那就算了,正好我今天也不想再费精神,你们请自便。”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别墅院子里面走,没有给他们留下多余的眼神。
一看到她这干脆果断的动作,陈平华心里一惊。
这丫头,竟然连点思考时间都不给他!
但若是她现在就这么走了,下次再想见她,恐怕绝非易事!
想到这里,陈平华心里即便不太甘心,但还是连忙喊住了她:“尤小姐,我答应你的要求。”
后者这才徐徐的转回身。
“既然陈总都让步了,那我也不好不识抬举,你们请进。”
有她发了话,这父子俩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们看见休闲逸致的庭院,在这竞争力极大的帝都,似乎也有一股放松人心的力量。
一进客厅,他们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
饶是陈堂在这种时候,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这里怎么还有外国人?”
然而,他这个问题问出来,并没有人回答他。
看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尤欣回了蓝斯的房间一趟,拿了几根没有用过银针出来。
一看见那长长的银针,陈堂吞了吞口水,往沙发后面缩了缩。
他只感觉手上的痛感更加强烈了。
这是什么反应?
尤欣手捏着银针,没着急下手,而是笑看着陈平华,说:“以陈总的威信,想来也不至于骗我一个小丫头。”
“这是自然,我已经吩咐了下面的负责人,让他去和柳盛说了这件事。”
陈平华点头,肯定的道。
对于他的话,尤欣没有回应,只是趁陈堂不注意之时,顺手将几根银针没入了几个关键的穴位。
“啊,好痛啊!你是不是想趁机杀了我!”
陈堂大声尖叫,但又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导致银针扎的更深。
一时间,巨大的痛苦和慌张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陈平华看的心里一揪,满脸痛心。
“尤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痛成了这样?”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尤欣眸色淡淡的瞥了一眼。
“装的。”
“你才是装的,你全家都是装的!我都痛的恨不得去死了,你还说我是装的!”
痛感袭上大脑,陈堂的理智都丧失的一干二净。
看着尤欣那张冷静睿智的面孔,他气急败坏的朝她吼道,像是恨不得让她也来感受一下这痛苦。
尤欣只是轻轻一笑。
“想死?我不介意。”
“你……你真是……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陈堂气的吐血。
此时此刻,这张漂亮的面孔在他眼里,早已没了上午初见时的惊喜,反而恨不得有多远离她多远。
陈平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想说点什么,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大脑里又清晰了浮现出了资料上的内容。
想他作为东行公司的老总,这些年来在圈内可谓是呼风唤雨,没人敢给他脸色看。
但出了这个圈子,在这偌大的帝都里,一个东行又算得上什么?
封家……封家才是那个令人仰望的存在。
可偏偏,这个女孩是封家的少夫人。
这……
在各种情绪交织下,陈平华将一肚子的情绪全都吞咽了回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陈堂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惊异的发现,手上的痛感正在快速的消失,这种过程非常奇妙。
之前缠绕了他一整天,使得他哀嚎了一整天的痛苦,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正快速的隐匿下去。
这种感觉……
简直不要太好了。
“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我不痛了?”
他看着尤欣的眼睛冒起了光,像是又对她改变了看法。
尤欣不急不缓的扫了他一眼。
“想痛?我再给你扎上一针?”
对于眼前这种经常祸害小姑娘的人,尤欣原本是打算给他颜色,让他收敛收敛性格。
但为了柳盛的合约,也只得暂时打住。
看她说话像是都带着刺,陈堂乖乖的闭上了嘴。
陈平华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尤欣的医术,的确是超乎了常人的预想。
今天在医院里忙活了一天,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到她这里来扎上几针,几分钟就明显好转。
这种差距,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尤欣此人,只能交好,不能交恶,不然……后果绝对不会是他们陈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在心里思量过后,陈平华满面郑重的说:“尤小姐,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给你带来了不便,你放心,和柳盛解约的事情,最迟明天就会落实下来,以后有什么需要,欢迎你打电话给我。”
说着,他还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掏了一张名片,双手推到了尤欣的面前。
后者没接,只是扫了一眼。
对于她这一举动,陈平华也不恼。
他又接着从公文包里掏了一个胀鼓鼓的信封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尤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小小谢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陈总请收回去,我这里不收礼,心意我领了。”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钱,尤欣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若是以往,她还可以收上一收,但现在不同了。
在尤欣的坚持下,陈平华也只得把信封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更是在心里惊叹一声,尤欣此人,心思玲珑剔透,对帝都的局面看的十分清楚。
能有她坐阵,这封家,只会越来越好。
琢磨着其中的利害,陈平华父子儿子客客气气的道了别,这才离开了别墅。
他们一走,尤欣进了蓝斯的房间。
她正伸手拔针,忽闻蓝斯问道:“刚刚外面的人是找你看病的?”
“算是。”
尤欣伸手拔着针,随口回答道。
一问一答,话题又结束了。
蓝斯没再开口,安安静静的穿着衣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这么晚,尤欣也没打算离开。
今晚要在楼上休息一夜。
银针还没有消完毒,她的手机躁动的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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