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有家了吗?”
苏茗独自一人坐在动车上,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神情有些恍惚。
对过去生活的不舍,对未来的彷徨,还有对即将与新的家人相处的忸怩,揉在心里,五味杂陈。
他对家没有什么概念,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院长爷爷特别喜欢他,总是会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茗儿又长高了,茗儿又变好看了,然后悄悄塞给他很多零食,还有零花钱,这是其他孩子没有的待遇。
他总是说他特别喜欢茗儿呢,茗就是茶的意思,老人特别喜欢品茶,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那是他从小成长的地方,他不好说那个地方怎么样,有好的,也有坏的,离开了会很舍不得,至少说明他还是很喜欢这里吧。
他很喜欢的是下雨天,站在屋檐下看雨,听淅淅沥沥的雨声,每当下雨天来临,他都会睡的特别安稳。
他记得其他孩子总是会一起撑着伞,在没过脚丫的水中踩水,他们总是欢声笑语。
而他始终是一个人,其他孩子不喜欢他,会特意将他孤立。
他不知道其他孩子不喜欢他的缘由,直到有个小姑娘告诉他。
“你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而其他人不是。”
美,对丑陋之人是一种罪。
……
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呼啸,苏茗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前,看着火车从远处经过,他觉得那很神秘。
“院长爷爷,是不是那些孩子们的爸爸妈妈都在火车上,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院长坐在一旁,和蔼地道:“火车前往的地方是大城市。”
苏茗摸了摸头:“大城市是怎样的地方呢?”
“大城市里什么都有,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你想不想去?”
院长笑呵呵地道。
“爷爷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苏茗仿佛看出了这个老人又苍老了许多。
“不会,我还要留在这里照顾其他小家伙。”院长很肯定地说。
“那我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爷爷!”
苏茗的眼神很是坚定。
“可是我们这里压力很大,照顾不了很多人,我怕我撑不住,爷爷希望你能上大学,多去外面走走!”
老人眼睛湿润了,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很不舍得,但还是劝说着。
“不,我不走!我不想走!”
苏茗大哭着,他隐约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了,他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
但他知道,自己的童年已经像那只他追不到的蝴蝶一样远去了。
“茗儿听话,爷爷也舍不得你,可是待在这里,会耽误你的一生。你去到了城市里,一定会过的好好的,有更好的未来!爷爷也会安心的。”
老人耐着性子劝说着固执的小孩。
“可是……我……是不是……这样就……见不到爷爷了……”小苏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
“茗茗听话,爷爷会去看你的,你也可以回来看爷爷啊。”
老人和蔼地笑着,用他满目疮痍的手,摸了摸苏茗的头。
老人把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时光都托付在了这里,他的青春在这里早早散去,作为曾经激昂文字,怀揣着美好理想的文艺青年,他也曾经年轻过。
他爱过的人,念过的诗,看过的风景,到不了的远方,都随着梦想腐烂在了枕头里。
只有偶尔能从酒杯里的泡沫里见到它们,用北岛的《波兰来客》里面的诗来形容就是“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只是很遗憾,现在连和他一起饮酒碰杯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他们儿孙绕膝,早早搬到了远离这片水乡的地方,唯有他还留在这片故土,戴着老花镜,看着泛黄的旧照片发呆……旧知己都不能变成老友,他知道的。
这里古色古香,有乌篷船,有捣衣声,有青砖绿瓦白墙漆,还有那个年少时遇到的丁香般的姑娘,他记得她撑着油纸伞,梳着麻花辫,回眸那一眼,伞下的少年……可如今,她已远嫁他乡许多年了。
他当然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孙儿,可他更不想让他重复自己的生活,他不是待在精美牢笼里的金丝雀。
……
小苏茗沿着河岸走着,看着乌篷船上的人沉稳有力地摇橹,很有韵律地在水面拍打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是水乡独有的音色。
岸边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夜色下散发出暖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点亮了波光粼粼的河面;有游客坐在船头品茶,欢声笑语,用“往来人渡水中天,上下影摇波底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不远处传来花鼓灯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他们吃着扯白糖,彼此追逐嬉戏着,卖米糕的阿婆一脸和蔼地看着他们。而苏茗只是不发一言,踏着青石板静静地走着。
“苏茗哥哥!”少女光着脚丫在船上热情地挥着手,兄妹两靠近岸边,笑着打招呼,示意他上来。苏茗笑了笑,轻快地上去。
撑稿的是女孩的哥哥,沈卿,一个黑黑的粗犷汉子,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是附近水性特别好的人。年纪和苏茗相仿的妹妹是沈渔,常常来找苏茗玩,兄妹两都很照顾苏茗。
沈卿没有说话,仿佛很有默契地把空间留给两人,女孩梳着麻花辫,面容清秀,额间有一点朱砂,她笑着递给苏茗一个糖人。
“谢谢”苏茗道了谢,接过糖人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觉得很甜,但是和往常相比,莫名少了几分味道。凉风吹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俊秀的眉眼,少年脸上有些许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愁绪。
“茗茗哥哥,听苏爷爷说有人要接你去大城市里生活了?”少女眨巴着眼,看着少年有些发呆的脸,轻轻地说着。
“嗯呢,是的,不知道会不会很远。”苏茗回过神,喃喃细语
“那你还会回来吗?”沈渔有些失落
“不知道,可能……我有预感,不会回来了吧~”苏茗咬着糖人,轻轻摇了摇头。
就像《边城》里傩送远走他乡一样,“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会等到傩送吗?
船只从桥下穿过,他看了看两岸的风景,似乎是想把这些都画在心里。
这是个很干净的地方,不染尘世的灰,空灵俊秀,这里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哗,有的只是静静端坐在水边的白墙黑瓦的低矮房子,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唯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会破坏这份静谧与祥和。
……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徐志摩虽然用情不专,但在抒情上还是很有水准的。
这一年的冬天,苏茗走了,他离开了这片他成长的故土,他没有让其他人送他。
他不知道该怎样和那些生命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所以他不发一言就离开了。
院长爷爷喜欢的一首老歌叫做《讲不出再见》,以前他一直听不懂,可是现在好像懂得了那种情感。
大张旗鼓地说要离开的人,日后是一定会再见的;悄无声息离开的人,也许就再也不回来了。
离开前夜,孤儿院里,有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儿怯生生地递给他一个苹果,这是他为数不多从这里带走的东西。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而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只是一个开始,而离开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是流行离开的世界,但遗憾的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苏茗喜欢这几句诗,这是院长爷爷给他看的,顾城的诗。
院长对他说顾城的诗很好,喜欢是没错的,但不要试图去了解他。
苏茗不理解为什么,院长告诉他:“有的人,你一旦了解,就不会喜欢了”。
后来他知道了,顾城是童话诗人,也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更是杀人犯。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他还是喜欢顾城的诗,就像有的人,你明明知道不能喜欢的,明明知道会受到伤害,但还是像飞蛾扑火那般义无反顾。
他想,顾城在写那些诗的时候,心里还是纯净的,至少纯净过。前人如何,他不敢多做评价。
遇见是一个开始,那么这一次的遇见,将会有什么样的意外呢?
……
苏茗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不管他以后会有多成熟,但至少现在,他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他没有犯什么错,也没有伤害别人,只是难过而已,没有人要求他不应该哭。
小苏茗看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风景,他知道自己离那片故土越来越远了,还是很舍不得。
还在离开的路上,他就想家了,于是他咬了一口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递给他的苹果,差点没把他牙齿酸掉,但他还是强忍着酸涩吃完了,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因为院长爷爷会生气。
交通还不够便利,兜兜转转,到了火车站,他又开始坐动车前往自己的新家,这让他不禁有些头疼。
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路痴属性,于是红着脸,走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警察阿姨面前,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语气软软地道:“阿姨,我迷路了,请问动车的检票口在哪儿?”
警察阿姨低下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色长风衣的小苏茗,一脸心疼,这谁家的孩子啊?大人都不照顾一下的吗?
在警察阿姨了解到情况以后,帮助他到了正确的路,顺带帮他排队,检票,还找到了正确的车厢。
“阿姨再见!”
小苏茗挥了挥手,向警察阿姨告别,阿姨也笑着挥手,他觉得,好人还是蛮多的。
列车很平稳地行驶着,和火车相比,动车要温柔很多,这是他的直观感受。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穆茗接了电话,声音脆生生的,周围其他大人都忍不住侧目。
“我是,你的……姐姐!对,就是姐姐!我现在已经在洛城南站等你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有些逗比气质的女声。
“嗯呢,好的,我快要到了哦!”苏茗很乖巧的答道。
“旅客们,洛城南站到了……”苏茗有点费力地搬下行李箱,到了出站口,他拨通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姐姐的电话号码。
“喂!姐姐,我到了,你现在在哪?”
穆茗抬起头,天上飘着雪花,落英缤纷。时间已经是夜晚,但目光所到之处依然是银装素裹。他拖着行李箱,滚轮歪歪扭扭地切开地面的雪。
“你在哪儿呢?”
“啊?我……我不知道哎……”苏茗有点尴尬。
“我在……公路边上……”苏茗有点呆呆地说,他此时把路痴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穆紫薰在电话那边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
“公路的哪里嘛?”穆紫薰噘着嘴问
“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穆紫薰很耐心地问道。
“唔~有很多……”
“我……在车站出口右边的第三个路灯下面,附近还有个垃圾桶!”
苏茗顿时灵机一动。
“……”
穆紫薰嘴角抽了抽,拍了拍额头,暗骂一声笨蛋。
“你别动,我去找你!”
穆紫薰又好气又好笑,老爸忙着公司的事情,家里什么都不管,只有自己来接这个弟弟回家了,突然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她情绪有些复杂。
穆紫薰撑着伞,遮住漫天飞舞的雪花,她穿着长筒靴,踏着沙沙的雪声走着。
她不像某个正站在路灯下的小男孩一样有闲情逸致,她正在找那个呆呆的路痴弟弟,焦头烂额。
而她正在寻找的某人却伸出白瓷般的小手接住雪,轻轻地念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
就在她以为那个小傻瓜被猥琐大叔一颗棒棒糖就哄走了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微光照亮了她。
她回过头,看到了那个路灯下咬着棒棒糖的清秀男孩。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很应景,不是吗?
他睁大了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一脸懵懂,两人四目相对,穆紫薰不禁泪流满面……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
微弱的灯光里,漫天的雪花落下,使他看起来像一枚撒了霜粉的糖果。
男孩有着碧蓝色的瞳仁,清澈如湖泊;皮肤如凝结的霜雪,在路灯的映衬下宛如冰雪精灵。
细碎的雪花点缀在浓得梳不开的睫毛上;冷风轻抚脸颊,拨动额前的发丝。
眉目如画,面如冠玉,纯白色的风衣迎风起舞,像一朵盛开的鸢尾。
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穆紫薰就知道了,这就是他老爸对她说过的,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弟弟。
一开始她内心还是不以为然的,但现在平静的心却开始悸动,他真的像极了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穆紫薰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是拍了拍头,赶紧小跑过去。
地面有点滑,她赶紧停住步伐,身体却因为惯性往前冲,她有点手忙脚乱,小苏茗仿佛听到了她的长筒靴在地面上摩擦的刹车声……
他有点慌了,愣在原地,然后两人撞了个满怀。
“你是?姐姐吗?”两人赶紧分开,小苏茗眨了眨有些茫然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很好看的女孩子,然后从嘴里拿出棒棒糖,轻声说道。
对,就是好看而已,他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有其他想法。
“嗯嗯!”
穆紫薰点了点头,然后从头到脚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他,那个眼神盯得小苏茗有点发毛。
近距离看了看,穆紫薰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看,皮肤真的毫无瑕疵,让本来对长相很自信的穆紫薰都自惭形秽。
“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啊!”
穆紫薰不禁暗自嘀咕,长这么好看的男孩纸,不知道会掰弯多少人……不过有个这么好看的弟弟,她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以后她那几个花痴朋友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我是你的姐姐,穆紫薰,你叫我紫薰好了!”
穆紫薰收回眼睛里亮出来的小星星,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见他没有生气,只是很无辜地看了看她,于是更开心了。
“哇哦!那个眼神~好可爱啊!”她又捏了捏他的脸,这手感也是极好的!
她有些脸红,心脏跳的飞快。从这时起,她知道她已经成了一个弟控……
从现在开始,自己就叫做穆茗了吗?他心里有点失落,爷爷留给他的姓就要没有了……但是他很快就把这种情绪掩盖下去。
“欸~这个姐姐好像很喜欢捏我的脸?”穆茗满头雾水。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穆茗忍不住了,很无辜地看着比他高了不少的穆紫薰说道。
“啊?哦!我们……我们回家吧!”穆紫薰终于反应过来。
“走!姐姐带你回家!”
穆紫薰伸出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本来她其实对自己多了一个弟弟还是很抗拒的,虽然她很孤单,但也不喜欢别人闯进自己的生活。
可是在看到穆茗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自己很喜欢他……人呐,果然都是见色起意的生物。
“带我……回家?”
穆茗低声幽咽着,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从小生活在孤儿院,虽然院长爷爷对他很好,可是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见过他们。
他被其他孩子排斥,除了沈家兄妹和那个转学了的小学同桌以外,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他鼻尖酸酸的,有点想哭,抬头看着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姐姐”,眼里有水波荡漾起来。
穆紫薰读懂了那个眼神,就像穆茗读懂了岸芷一样,她的内心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知道,她和他一样,都是受过伤的孩子。
所以,她拥抱了他,抹去他衣服上的碎雪,帮他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摸着他冰冷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冷呢?你穿的太少了!拿着!”
然后她把伞递给了穆茗,扯下围巾,很细心地将它围在了穆茗的脖子上,然后把穆茗的手放在垂下的围巾里包着,最后贴在自己的脸上。
穆茗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暖暖的,虽然喜欢这种感觉,但又觉得有点不习惯。
待在黑夜里太久的人,见到光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离吧。
他们两人就这样站着,不发一言,雪安静地下着,像一幅无声的水墨画。
“走,我们回家!”
穆紫薰带着暖融融的笑,一手接过他的行李箱,一手牵着他的手。
穆茗撑着伞往姐姐那里倾斜过去,左肩上沾满了雪花。
他是男子汉,虽然是弟弟,但还是要照顾姐姐啦~两人就这样在雪中走着,画面格外和谐。
“茗子你今年多大啦?生日是哪一天?”
“12岁,生日是3月7号。”
“我比你要大3岁哦!我告诉你,我可是很能打的!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他!”穆紫薰说完松开箱子,停下来握了握小拳头在穆茗面前晃了晃。
“嗯呢~我也会保护姐姐的!”穆茗也开心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看着他脸上浮现的笑容,穆紫薰心都要化了,觉得他好可爱!好想亲他一下!
但是又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这样子是不对的,他这么单纯,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过……亲脸应该是没问题的吧?穆紫薰看了看他甜美地宛如糖果一般的脸,又暗自想到。
“怎么了?”
穆茗有些茫然,于是伸出手在穆紫薰面前晃了晃。
看着他单纯的眼神,穆紫薰压下内心的冲动,现在才刚刚认识,不可以操之过急,还是决定等关系更亲密了再说吧。
穆紫薰当然不会知道,她可爱弟弟的脸已经被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亲过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当场暴走!
至于江岸芷,她也是多年后才知道的,那时候的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没事呢!我只是想,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弟弟了,我都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呢?”穆紫薰回过神来,笑着说。
“啊?礼物?不用这么见外了,我也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给姐姐啊,你能把我当成家人,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穆茗红着小脸,很真挚地说。
穆紫薰很是感动,于是像打开了话匣子,一句接一句地聊天,穆茗也觉得她很亲切,也一一笑着回答。
“茗子你喜欢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穆紫薰说完便竖起了耳朵,不肯错过一丝细节,她想了解他。
“我喜欢诗歌,散文,画画,还有钢琴!”
“哦,对了,我喜欢动漫,我好喜欢皮卡丘,大白,还有龙猫!”穆茗天真地笑着,小脸特别可爱。
“真的吗?我也喜欢动漫!我也好喜欢皮卡丘~”穆紫薰眼前一亮,好像找到了知音,然后特别激动地抱了抱穆茗,然后还模仿着皮卡丘地语气念了念“皮卡~皮卡~”
穆茗也很开心,他也觉得姐姐很可爱,虽然看上去这么高冷,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所以寡言少语的他也放开了拘谨,特别开心地和她聊着,眉飞色舞。
对大人来说,最大的安慰就是感同身受,让他知道自己的痛苦不是唯一的;而对“小孩子”来说,最大的乐趣应该就是“臭味相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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