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果真是博学多才,此番言论,寡人是闻所未闻,我秦国必能东出天下,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不管到什么时候,最缺的肯定就是人才,只有拥有更多的人才,才能够争霸天下,眼下,秦王有此一问,正是对殷丽起了考察之意。
宋臣,卫人,这就有被招揽的可能。
听闻,殷丽两根黑壮的眉毛紧皱,再配合上这一张丰满的脸,就像是一颗鸡蛋上,被随意地画了不对称的两,这幅思考的模样,是有些滑稽了。
“回秦王,外臣所言,有其二也,其一在内,其二在外,内外皆强,方为霸道。其内,内修明政,任用名臣,收归王权,凝聚国力。臣来秦国已有半日,自付还是了解一二,国务一府,掌管秦国大事,秦王只需掌管国务大臣,如此,秦国于内,可定。
其二,在于外,惠文王时,虽取了巴蜀,但巴蜀两国,君主亦在,并未彻底收归,虽行郡县,可亦有巴蜀公族,此番再度用兵,诛灭公族,深耕郡县,彻底化为秦国粮仓。
还有,自洛阳到宜阳到咸阳,这一条长廊,修筑坚城,监视三晋,行远交近攻之策,连燕而弱赵,连韩而抗楚魏,连宋越而抗齐楚,六国平衡,无一崛起,秦国独大,如此种种,难道不是吞并天下之策?”
似乎是太胖了,将这一长段话说完,殷丽又喘了一口气。
嬴荡虽是穿越者,能熟知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但如今这天下,也并非没有能者,他这一系列手段展露出来,被人瞧出也属正常,只是令嬴荡有些意外的是,殷丽非名士,渺小到根本就没有过记载,可却有这样的眼光。
“大善!殷子所言,皆寡人之想,敢问殷子,寡人欲要取这天下,得几年可行?”
殷丽像是说上了头,这次站起身来,对秦王行过礼后,又来回走了几步。
“回秦王,需得二十年,而且这二十年,还得是秦国无半点失误,因为秦虽强,但天下诸国,也非弱也。
卫齐越等诸多小国不谈,能挡秦国者,乃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其中,韩国最弱,可一座宜阳城池,前前后后,竟然引得秦国十几万大军,攻打半年之久,更不谈其余诸国,这一统天下之路,可谓路途艰难,但外臣以为,二十年后,天下一定是秦国的,因为秦国有大王。”
二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足够长了,但对于纷争了百多年的战国,实在是太短了,殷丽已然觉得,自己说得大胆,可嬴荡却还是认为太长。
太长,是因为人的寿命有限,秦王想要的却是很多,但切合实际来讲,殷丽话中的意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区区一个宜阳,都争夺得如此艰难,何谈天下大业,寡人要做的,还有不少啊。
秦昭襄王时,秦国出了一个战神白起,白起将楚国打废了,将韩国打废了,连魏国也打废,之后还有一个赵国,也是几乎被白起打废,至于齐国,是被燕国乐毅给打废了,如此诸国皆弱,唯有秦国强大。
要不是老年嬴稷被范雎影响,让信陵君攻破了函谷关,怕是秦国还能更早地一统天下。
白起啊,这一次从巴国归来,寡人就给你封个将军。
“那殷子以为,如今这局势,寡人该当如何?”
像是知道秦王早有此问,这次殷丽不假思索地说了起来。
“秦王已经做了两步,其一乃是越国,其二乃是宋国,大王可曾想过,越王无疆,此人秉性如何,世人皆说,我宋王暴虐,可比之越王,如同仁君。
秦王有所不知,此人目光短浅,眼界高而手上力不足,若是他不听公子兰辛之言,一心受了楚国使臣的迷惑,决意要攻打齐国,该当如何?”
这也是个问题,越王无疆,名字的确是威风霸气,但至于人,要不是因为目光短浅,岂会做了亡国之君。
无疆决意攻打齐国,齐国说动无疆,再去南下攻打楚国,只要齐楚不联盟,这时候让宋国出兵帮越国一把,或许面对楚国的一场大败,便可化于无形,这样说来,还得看齐国的意思。
“殷子所说,还需得说与齐国?”
秦王所问,殷丽点头。
“秦王真乃雄主也,外臣无需言明,秦王俱已清楚。”
嬴荡稍加思索。
“那寡人还需得见过齐国使臣?”
“正是,此事只有秦王亲口说与齐国使臣,才能让其心定。”
秦王大笑,宋越还不成,这齐国就是最后的保险,殷丽真是个大才,此人必要招揽过来。
“殷子所言不虚,其一其二,条理清晰,宋国如此小国,却能得你这般人才,想我秦国,就是缺少一个你这样的能臣。
宋国尚且难以自保,更是难说争霸天下,寡人欲殷子入我秦国,与寡人一道,开创这大大的天下,不知殷子意下如何?”
终于,秦王提出了要求。
出乎意料,殷丽不是一般的爽快,当即拜倒。
“外臣早已此意。”
这个胖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面容看着憨厚,可人就不是个憨厚的人。
他在咸阳宫外闹得最凶,不会就是想着这跳槽的事吧。
秦王几个大步,走下王座,一把扶起殷丽,他双目热切,正脉脉的望着这一张肥胖的脸,士为知己者死,君王礼贤下士,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外臣此行,需得先回宋国,见过了宋王,说与连越之事,其后再入秦国,拜会大王。”
殷丽也是跟着眼睛一热,称呼从秦王变成了大王。
“寡人恭候殷子大驾!”
秦国务府,人才济济,但还有两个空缺,乃是邢尉台和外交台。
刚才殷丽一番言语,所展现出来的,乃是纵横之能,但他也曾学过法家,对于这法令一道,肯定也是熟悉得紧。
眼下这两处空缺,暂且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可以让司马恒再考察一下,若是可以胜任,便入国务府,若是不行,再谋差事。
殷丽躬下肥胖的身形,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其后退出了秦王寝宫。
“未阳,齐国使臣,可在秦国,是否苏代?”
旁边的老宦者闻言,神色微微一变。
他虽侍奉秦王已有一月,可在这一月里,秦王都是日理万机,忙忙碌碌,每次都是喊到来人,还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这让他觉得,有所不同。
“回大王,齐臣苏代,正在驿馆,是否将其招来?”
苏代,是个熟人,还是个纵横家,要是他来,这说与秦王的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正是。”
秦王令下,未阳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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