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女士被他气得够呛:“你给我闭嘴吧你,别添乱,我刚在儿媳妇面前成功塑造了非常优雅的形象。”
顾延舟听不太清,隐约听到什么‘媳妇’:“咱妈说什么呢?”
“没什么,”邵司把顾延舟推进浴室里去,反手拉上了门:“先洗你的澡去,遛鸟遛上瘾了是不是,你头上都是泡沫你还有脸到处晃。”
顾延舟显然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丈母娘吓得不轻。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回想到这几天凯瑟琳女士的种种表现,他抬手抓了一把头发,道:“……早该想到的,之前还以为哪里来的海龟女总裁想潜我。”
玻璃门隔音效果并不好,洗澡的时候放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顾延舟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降低分贝。
“……”
邵司敲了敲门提醒他:“说话注意点,谁想潜你,少自恋啊,被我妈听见你就完了。”
邵家家庭模式一向都是互相放养,爱干啥干啥,无条件支持。
当年邵爸说‘你也长大了,我想一边赚钱一边带你妈环游世界’,说完两个人就收拾东西跑了。
只剩下“已经长大”的邵司在家里,刚放学回来,穿着校服,对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了一阵,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发了封邮件通知他们他报考了哪个电影学院。
由于跨国时差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因素——反正他是不知道那两人在国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在高考结束差不多一个礼拜之后,邵司才收到他妈发来的爱的关怀:小宝,高考加油!不要紧张,妈妈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千万不要紧张,你就正常发挥,全市第一拿不到,第二也行。
邵司只能回过去一句:……我真是谢谢您了。
翠花女士向来不怎么靠谱。
有次大夏天,邵司不想出去晒太阳,穿短袖开空调蹲在家里打游戏,喝着冰水就收到他妈发过来的邮件:今天澳大利亚的雪下得真大,宝贝儿你要注意身体,妈妈给你寄了一件羽绒服^_^,注意查收国际快递。
……
隔了一会儿,他爸又发过来一封邮件补救:你妈有病,你多担待。
邵司一直不太清楚他爹妈做的那些生意,也没想过要去了解——他对经商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反正家里从来都不缺钱花。
不过他现在有点后悔,好歹也该知道知道他妈的洋名。关于刘翠花管自己叫凯瑟琳的事情,他要是能早点知道,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尴尬。
“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我爸呢?”
刘翠花缓和了语气:“他这两天太忙,走不开……你自己说说,要不是我前几天查你账,发现我给你打生活费的那张卡有不明消费,我一查,什么人民医院什么化疗的,把我吓了一跳。”
当时她真是吓得心脏都快骤停。
邵司小时候就有过前科,心脏问题很严重,虽然后来奇迹般地康复了,但是医生说这种康复从医学角度上来说根本无法解释,除了理解成奇迹,再没有第二种说法,劝当家长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经常来医院体检,身边也要备着药。
“人民医院,化疗?”邵司想了想,“是不是那个叫戴薇的姑娘。忘了跟你说了,当时她情况比较困难,我就把卡借她用了……”
“这个你不用说,你说的这些我后来都查到了。我更想知道我一回国铺天盖地都在说你跟谁谁谁结婚的事情,要不要解释一下?趁我现在还不怎么生气。”
“……”
“这你要我怎么解释?”
邵司站得累了,往床上走,将靠枕抱在怀里枕着:“当时闹绯闻的时候我俩还是清清白白的,真的,然后传着传着就搞上了么。”
邵司那套相当不要脸的审美方式,完完全全继承自他妈——这位女士全世界就认可自己,除她自己以外,就是那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能让她破例夸赞两下。
翠花在电话那头颇有些惆怅:“你说说你,怎么找了个长得那么磕碜的,跟你爸旗鼓相当……当年要不是妈的基因替你撑着,你指不定长成什么歪瓜裂枣样。”
邵司不以为然:“其实看多了也还好吧,挺耐看的。”
刘翠花:“长得虽然磕碜了点,但好在身材还算不错……那小伙子有腹肌吧,我看着像有,几块?”
邵司:“八块,手感特好,改天让你摸摸。”
“……”
浴室里,连续五年蝉联国内颜值排行榜榜一的国民偶像顾延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洗澡洗着洗着,脊背莫名有点发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顾延舟把头上的泡沫冲下去,简单擦了两下,腰间围着条浴巾出来:“讲完了?聊了些什么,你妈对我印象怎么样?”
邵司把怀里的靠枕一扔,整个人歪着倒下去:“我妈说你长得丑。”
在这一家子面前,顾延舟有点怀疑人生:“……”
邵司懒懒散散地半躺在床上向顾延舟张开手,示意要抱抱他,安慰道:“没事,别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我真服了,你们家是不是就没一个审美正常的人。”顾延舟欺身压上去,头发没擦干,偶尔有两滴水滴下来,正好滴在邵司脸上,“而且你们这眼神,太瞎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都不顶用。”
邵司脸上忽地一凉,于是眯起眼:“说谁瞎呢,我还没问你,你吃饭的时候跟翠花同志说什么了,她讲电话讲到最后一个劲夸你有品味有眼光。”
顾延舟反应过来之后,沉默两下,二话不说便低下头,顺着刚才滴落在邵司脸上的那道水渍往下吻,一直吻到邵司嘴角,这才贴着呢喃道:“你可真是她亲生的。”
邵司缓缓眨眼:“嗯?”
顾延舟松开他:“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问了我一堆问题,问我了解你吗、有多了解、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邵司:“哦,那你怎么说的。”
顾延舟看着他——身下这人一双眼睛虽然只睁开了一半,眼尾却微微往上勾,冷淡又慵懒的样子,睫毛又卷又长。
“我说,你是全世界,对我而言最好的人。”
这话邵司听得十分受用,他主动伸手勾上顾延舟脖子,奖励似地抬起身子在他嘴上啃了一把:“把对我而言四个字去掉,也许我会更高兴。”
顾延舟似笑非笑:“你很膨胀么。”
邵司:“还好吧,我觉得这不算盲目自信,大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顾延舟轻咬在他耳骨上:“你多好,我知道就行了。不想让别人看见。”
邵司只觉得被他咬上的那块地方有点发烫。
等他回过神,上衣已经被身上这人解开大半。
顾延舟颇有耐心,帮邵司解纽扣的时候不急不慢的,手指总是似有若无地擦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做吗。”
上次弄疼他之后,邵司就以养伤为由,对这种床上运动坚决抵制。然后养了几天,这人还面不改色地跟他说:“操伤虽然好了,但是心灵受到的伤害还需要再缓缓。”
顾延舟简直哭笑不得:“操伤算什么伤?”
邵司:“被你操出来的伤。”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上回明明伺候得他很舒服,做到最后还老吸着他不肯放他走。
以顾延舟对他的了解,他严重怀疑被弄疼应该只是找的借口。
……这人大概纯粹就是怕累。
“心灵创伤好了吗,”顾延舟将他身上那件衬衫最后一颗纽扣解开,盯着邵司胸口,手指缓缓捏住那颗可怜兮兮的小红豆,“我帮你诊诊?”
敏感部位被人拿捏住,邵司身体一软,嘴上也松了口:“……那你控制一下时间,再敢让我用后面含着你的老二见识早上初升的太阳,我就把你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太阳出来之前是吧?”顾延舟低低地笑出声,“好,我记住了。”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邵司:“……”
最后他被顾延舟摁在床上,只能靠手臂和膝盖支撑,然而手腕也早已经疲软,身体被身后那人顶得颠了两下,身形微晃,手腕撑不住便直接罢了工。
邵司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又哑又带着点哭腔:“顾延舟你滚下去。”
顾延舟单手扶在他的腰上,汗水随着下颌骨往下淌,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沉声道:“哭什么,天还没亮呢。”
顾延舟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那一下插得特别深,邵司的手猛地抓上床单,狠狠咬住下嘴唇,从唇缝间挤出一句话来:“……你他妈还真掐时间。”
顾延舟的手往下游移几寸,最终停在他腿根处。感觉到邵司从头到脚一阵紧缩,夹得他差点忍不住,不由地发出一声喟叹。
“嗯……老婆说的话,当然要严格执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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