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靠水池太近了!”
看到高绍德半个身体都已经在水池上方,勉强维持着平衡,贴身太监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九岁的高绍德从小锦衣玉食,基本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又不像是高殷一样被人盯着,他只管自己爽就可以了,哪里会在乎下人怎么说!
自晋朝发现赤鳞鱼之后,红黄色的金鲫鱼和金鲤鱼开始陆续被发现。
西汉末年,佛教传入我国,这些罕见色彩并且当时看来很神秘的金鲫鱼和金鲤鱼,就成了主要的“放生”对象。
到了唐代,放生池大量建造,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嘉兴和杭州的放生池。北宋时期,不少放生池开始成为专养金鲫的金鱼池。金鲫鱼也开始逐渐成为人们的观赏对象,主要被放养在皇宫或豪门府第的水池中。
不过在南北朝末期,金鱼还难得一见,一般只有皇宫里才有。
金鳞岂是chi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金色的鲤鱼,极具象征意义,乃是权贵们趋之若鹜的观赏物。只不过绝大部分都不敢养罢了。
怕犯忌讳。
南陈向北齐进贡金鱼,一共八十一条,象征着“九九归一”,非常谄媚,有讨好高洋的意思。
毕竟,南陈通过与北齐的贸易,迅速的恢复民生经济,已经捞了不少好处。虽然传统地盘两淮被北齐夺走非常屈辱,但是,如果一个政权连连战乱,需要喘息,现在需要的恐怕还是装孙子。
在面子上稍微屈辱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假使现在北伐却又无法夺回两淮,不装孙子还能怎么样?
金鱼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十分好看。高绍德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如此金黄的金鲤鱼,一时间看花了眼。
不要说是他,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宫女,一个个也都看傻了。
难怪皇帝会把金鱼放在万寿宫前的水池里呢,实际上这是高洋对娄昭君地位的一种认可。毕竟,对于鲜卑势力来说,有时候娄昭君的话比高洋的话管用。
“喂,这鱼能不能吃?”
高绍德退回来,小声问身边的太监。
吃?这是都是没有升天的龙啊,你要吃?你几个胆子啊!如果高洋知道了你知道他会怎么想么?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殿下…大概是不能吃的吧?”
这位皂色宫服的太监喏喏不敢言。毕竟,高绍德虽然小,但是发狂起来,打杀一个太监或者宫女是不需要负责的。
应付这位爷,还得哄着才行。做太监不容易啊!
“殿下,现在众目睽睽,就算要抓鱼,也不能现在去抓吧?被人发现,那可就不太好了。”
贴身太监换了个角度去劝说高绍德,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道理。太后的万寿宫,守卫森严,高绍德在这里做什么,无数的人都能看到。
你明目张胆的捞太后寝宫门前的金鱼,而且还是极具象征意义的金鱼,造成的影响极坏!甚至可以用居心叵测来形容!
深宫大院,往往跟龙潭虎穴差不多。做一件事情之前,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影响。
不过九岁的高绍德是不会考虑的。俗语说的好:七八九,嫌死狗。意思就是七八九岁的孩子是最难缠的。
他们确实长大了,但却又不那么成熟,好奇心又没有减退,而且胆子极大又缺乏担当!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惹事。
高绍德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回去吧。”
他如此干脆,却是让贴身太监吓得浑身发抖。
这位爷,平日里都是有些蛮横,想要的东西不拿到,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现在他看到金鱼几乎都挪不开眼睛。
他可能会放弃么?肯定也不会这么干脆吧?
“殿下,您可想清楚啊,这池子里的鱼,动不得的,动了太后要发火的。”
这位贴身太监苦劝道,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高绍德眼珠一转,低下头温顺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现在我们回去到我母后宫里去玩摸瞎,再去逗逗小高潜,这总可以了吧?”
嗯,确实可以了。
“殿下,这边这边。”
一行人往玳瑁楼去了,高绍德头都没回,就像是今天都没见过万寿宫前的金鱼一样。
……
咻!
利箭射出,直接射中一匹灰色的野狼,将其钉在地上,可见这一箭力道极大!
“好!吾家千里驹,上过战阵的,就是不一样!”
高洋大声喝彩,然后看着高长恭骑着马远去,将猎物捡回来,交给高洋身后的随从。
众人这才发现,这一箭居然射中的是狼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无论是高洋的那些弟弟,还是他的那些侄子,都是大吃一惊,唯独高洋面色淡然,不发一言。
“不错,去了一趟南阳,果然是进步神速。”
高洋难得勉励了高长恭一句,心思根本就不在田猎上。
正在这时,一只棕色的鹿傻头傻脑出现在众人百米外的地方,似乎是刚好发现有很多猎人在附近,然后吓得狂奔不止。
“我们高家以武起家,才有了今日基业,谁猎到那头鹿,重重有赏!”
高洋大声喝道。
“皇叔,是什么赏赐?”
才十三四岁的高延宗好奇问道,他自幼就是被高洋抚养成人的,自然是有些没大没小,不会顾忌太多的礼节。
“如果你猎中那头鹿,我封你为安德王!其他人也是如此,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
高洋开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陛下,君无戏言呐。侄儿去了!”
高延宗策马奔驰,朝着那头鹿奔驰的方向而去。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唯独高长恭待在高洋身边,一言不发,如同木偶。
“你为何不去?”
高洋好奇问道。自己身后不缺保护的人,他自然不会认为高长恭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来的。
“微臣在后面,就算跑得再快也无法追上他人,追之无用。
不若在其他方向等候,若是能得,乃是大幸,不能得,那也无妨,至少没有傻乎乎的去追。”
高长恭淡然说道,颇有大将之风。
咦?有点意思啊!
高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高长恭说道:“按你喜欢的意思办吧,不用留在朕身边保护朕了。”
“喏,那微臣去了。”
高长恭策马而去,却是跟众人的方向差了一个很大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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