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放下茶碗,对贺远说道:“贫僧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儿是公事。敝派长老还有加朗派的宗主都派人传信,问贺师父是否选好了传人?”
贺远说道:“这个事情,我现在可以给你答复了,我这次去蜀地,在那里遇到了一位采药的秘教弟子,是举尕派大宗师宗杰的传人。”
巴颜哦了一声,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贫僧隐约听说宗杰大师似乎有个传人,但一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宗杰大师失踪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他看一下了贺远,想听后面的事。
贺远说到:“我遇到了他之后。一起去了须弥雪山,慢慢成了朋友。与其相熟之后,知道他是举尕派的人,就把举尕派的密法就传给他了,也算是物归原主。您不妨把这个答案传给贵派和加朗派的长老。我想这件事,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巴颜虽然感觉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的确不违背约定,这个答复,我会如实传回去。”
贺远看到巴颜的神色似乎也轻松了一些,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
巴颜停顿了片刻,又说到:“您曾经见过加朗派的桑可宗主。他不久后,会来京兆府。”
贺远问道:“有事儿吗?与我有关?”
巴颜答道:“贺师父不要误会,这次来,是想邀请你们做客。到时候,我会来邀请您,不只是您,可能还会邀请别的武林名家。”
贺远说:“做客总要有个理由吧。”
巴颜说:“派中传信的人,没有对我说,但是我能猜到一二。这事情也关系到我要和贺师父说的一件私事。”
巴颜说到这里时,声音再次压低了许多,尽量只让贺远听见。“教中抽掉北地的不少秘教子弟去往草原。最近,有好多贫僧熟悉的师兄师弟,甚至晚辈们,都已经被调走。不知道您是否有所察觉,这次抽调的人手很多。有熟悉的同门悄悄传信,贫僧可能在下一批抽调之列,即使下一批人手没有,迟早也是要走一趟。
贫僧家中的子弟都已有所安排,唯独这孙儿伦珠,年纪尚幼。入门不久,担心他无人照顾。
如果贫僧出了什么意外,希望贺师父慈悲,如有可能,对于我那孙儿照拂一二。”
贺远奇怪地问道:“我听说了你们抽调人手的消息。而且,你之前也说过,你的长子好像也是参与了类似的事情。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巴颜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是派中机密。我只是知其皮毛,真正的原因只有教中长老上师知道,去过的人回来的也是守口如瓶,所以老桑只能知道是去对付什么敌人。”
贺远说:“能让你们如临大敌的人,还真是不简单。”
巴颜说道:“何止是不简单。教中弟子最近死伤不少,”他犹豫片刻,下定了决心,对贺远说道:“贫僧猜测,加朗派的宗主和几位长老邀请您做客,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想,这位宗主可能会邀请一些汉人的好手助拳。”
“什么?请人助拳?”贺远反问:“以贵派的实力,还需要这么做?这些人也未必答应啊。”
巴颜说:“加朗派的宗主一向智谋过人,他敢做,一定有了万全之策,恐怕,他会拿出你们无法拒绝的理由来。”
贺远说道:“你为什么提前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不怕,我有了准备到时拒绝吗?”
巴颜直言不讳:“贫僧希望贺师父能拒绝这件事情。不过,以我贫僧对那位宗主的了解,只怕很难。贫僧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您,是希望您能安然无恙,顺便也帮一帮我那孙儿。”
贺远说,“你说来说去,我还是有些糊涂,这么危险的事情。大家怎么会甘心去。”
巴颜眯着眼睛,低声说道:“会有办法的。贫僧身受师门大恩,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贫僧死不足惜,只是担心家中幼儿无人照顾,因此让贺师父提前做准备。到时候,桑可宗主真的拿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理由,您提前做了准备,总比没有准备的好。
以您的武功,想要从这次事情中安然退出,应该没什么难处。
其他的消息,不是贫僧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了。”
贺远心中怀疑,还是说到:“多谢您的好意。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会照顾伦珠的。他最近在哪儿?”
巴颜答道:“他师父在京兆府的林苑寺,伦珠也在那里。”
他说完之后,站起身。“贫僧还有事,不便耽搁太久。为了不让别人怀疑,除了传信之外,贫僧会尽量减少和您的往来,若是有机会,我会带孩子出来拜见你。”
贺远点了点头,“如果可能,我想知道,你们那件危险的事情是做什么?原因是什么?”
巴颜说:“贫僧只能尽力去打听。若是贫僧问的急了,会引得派中高手怀疑的。”
贺远说道:“不必强求,尽力而为吧。”
巴颜说:“谢谢贺师父,贫僧就不久留了。等桑可宗主到了才会发出请柬。”
贺远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既然你有事儿,我就不强留了。”
巴颜行礼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带着几个僧人离开,贺远对于密教这段时间忙的事情越发好奇,尤其,当他知道还会邀请不少客人,于是开始猜测对方会摆下什么鸿门宴。
之后的日子里,巴颜一直没有出现,只有某一天的傍晚,他换了俗家打扮,悄悄带着自己的孙儿伦珠,来了一趟丐帮分舵。
伦珠给贺远磕头,谢过传艺之恩,贺远又点拨了一番。
看着轮珠认认真真的练习秘法,贺远有些感叹。伦珠这孩子虽然聪慧,但是,武学天赋比自己的徒弟华岩要差一些。尤其是,伦珠还要学习两家密法,这更增加了他的困难。
看出了孩子的吃力,巴颜老僧倒也心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之后的日子,巴颜许久没有出现,日子平静的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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