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宿舍里,剩下她一个人和汪多米在,其他两个人都和对象约会了。
宋词找了个光线好的角度,拿起她的小镜子,仔细认真的凝视着镜子里的脸,最后下了个定论,油头垢面,真丑。
汪多米卷着被子缩在进床角里,闻着米粥的香气,探出脑袋,从床上弹起,双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啊啊啊,好香好香,我想吃。”
宋词淡定的把最后一口粥咽进去,满足的砸吧嘴,“首先你先从床上爬起来。”
汪多米昼伏夜出,是个夜猫子,在周末,不到十点眼睛都不会睁,她趴在床边,倒挂着身子,秀丽长直的黑发垂落下来,脸颊带点婴儿肥,两坨肉肉挤到了起。
“我懒去食堂。”
“你太懒了。”
汪多米眼眶发酸,昨晚追剧追到凌晨两点钟,这是用眼过度了。
“床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我和我的床是不能分离。”她打起了宋词的注意,“小词,你去帮我买份盖浇饭呗?”
宋词在宿舍属于人美心善型的,而且室友之间相互帮衬也没什么,可她会儿还有事,于是就口拒绝了,“不行,十点半纪检部要会。”
汪多米翻身,掀床帘爬了下来,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刚要啃才想起来自己没刷牙,“纪检部真是我见过最讨厌部门了。”
宋词高度赞同,“是啊。”
她当初是被张浩骗过去面试的,阴差阳错就进了这么个神奇的部门,纪检部热衷于查早课,被逮住翘课就是通报批评。
“纪检部的部长肖寒屿还在追你呢?”
“你刷牙去吧,别问那么多。”
汪多米眯眼打量她,“我说中是不是?都追你大半年了,你的芳心还没有被打动?”
肖寒屿长得表人才,就是品位言难尽,穿着打扮夸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钱的味道,腕上是价值百万的名表,耳朵上戴着亮闪闪的钻石耳钉,为人张扬肆意,不过家里确实有钱。
在部里第一次瞧见宋词,就紧追不放了,天天在学校里宣扬他对她见钟。
肖少爷追人的手段也是简单粗暴,成堆的礼物往她们宿舍里送,点都不心疼钱,这些礼物最后全被宋词给还回去了。
这晃,都小半年了。
原以为肖少爷就是心血来潮,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还真死心眼非宋词不要。
“我不喜欢他,再烦我我就退部了。”
汪多米套不出来劲爆的消息,就穿着吊带去洗手间刷牙了,临走还高深莫测的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继续宅下去,你大学四年都找不到对象。”
浴室里飞来一块毛巾砸到了宋词的脸上,“你才找不到!”
宋词弄毛巾,又把发圈给拿了下来,疏了个简单的马尾辫,洗了个脸之后抹上了素颜霜,穿着她粉色的羽绒服就去了纪检部开会的A5教学楼。
间教室里坐了十来个人,肖寒屿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双腿霸道的架在前桌上,纯银的发色,透白的肌肤,很妖孽。
几度的天气,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精致的皮鞋随着的腿一抖抖的。
不管事,部长这职位还是他强取豪夺而来,同宋词的相识也称得上是魔幻,部门迎新那天,陪他当时的小女朋友过来,眼相中宋词,马上和的小女朋友就分手,继而对宋词穷追猛打。
主持会议的人是副部长,她宣布了几条新规,让所有人交了上个星期的总结就宣布解散。
宋词被迫坐在肖寒屿身边,被他看哪哪儿都不自在。
解散后,肖寒屿霸道的抓住她的手,意洋洋,“跟我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宋词烦透了,送过很多东西给她,有钻石项链、跑车、化妆品、奢侈品,甚至还送过沓沓的现金。
“我不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
肖寒屿从小就是被捧着长大的,别看平时张扬跋扈的,心机却是不深的。
“说不喜欢就是喜欢,说不要就是要。”
宋词用脚踩他,恶狠狠道:“那我要可以了吧。”
摊手,“这就对了。”
“张浩,救我。”宋词气的不想理,转身对张浩嚷嚷。
张浩还不知道梁叙已经找上门来的事,心想要为宋词解决了终身大事,肖寒屿虽说蛮横了点,但对她是有颗真心。
“我聋了,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俩约会愉快。”
宋词就这样被拽到了教学楼外的草坪上,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洒下,微风正好,柔软舒适。
青草之上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围成了个心形,花瓣上又铺了层红钞,宋词被这阵仗弄的傻眼了。
肖寒屿把她推进心形中间,打了个响指,身后冒出来的人递给大束蓝色妖姬,目测都不止99支。
回忆起从网上搜来的告白词,咳嗽两声,说:“宋词,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我……”
忘词之后就自由发挥,直奔主题了,“你当我女朋友吧,我真心的,我不会玩弄你的。”
“我长得帅,我还有钱,跟了我你不会吃亏。”
宋词到嘴边,未来得及出声,面前的就脸色大变,用手里的蓝色妖姬挡住脸,下秒,水管里的水就朝的脸上喷,有些水滴都溅到她的手背上,凉凉的。
她回头一看,梁叙冷冰冰的站在她背后,手里握着从草坪中央延伸出来的水管,喷够了才收手,冬日被凉水浇了脸,这种滋味不需多言都知道不好受。
肖寒屿寒噤不断,脸颊上的水珠一颗颗滴下来,猛地丢手中的花,瞪着梁叙,要冲上去拼命的架势,“你谁啊?”
宋词“噗嗤”的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笑了。
散落在地的蓝色妖姬掉色了,原来的深蓝色被水一冲竟成了浅白色,掉了的色剂全都落在肖寒屿的脸颊上,蓝蓝的脸好像阿凡达。
梁叙视线锋利,抿唇不语。
肖寒屿往地上瞥才发现花的颜色不对,“我靠,特么这玩意还能变色?”
边上有人提醒,“不是变色,是掉色了。”
气氛十分尴尬。
“不管这破花,这人拿水浇我,揍顿再说。”
梁叙浅浅笑,嘲讽道:“你是祖国花朵,多浇点水,你才能茁壮成长。”掐着宋词的肩,“我的人,我带走了。”
梁叙坚硬的手指大力的掐着她的肩膀,强制的把人给弄走的,冷冰冰的脸没有缓和的迹象,“你出息了。”
“你没走,你直跟着我。”宋词说。
“是啊。”
“你别跟着我。”
说话时嘴巴张合还有哈气。
梁叙改为拉她的手,她躲着放在背后,不让他拉。
“手给我。”
“不给。”
“你生气我暑假没去找你对不对?”边走边问。
宋词下巴翘的老高,错的视线,傲娇的问:“那你为什么没来?”
“我被骗了。”
“你这么聪明还能被骗啊?”
“恩,传销组织。”
梁叙把爸形容成传销组织,也看出是咬牙切齿的恨了。
从大草坪出来就经过了廊桥,桥底下是贯通整座学校的长河,宋词背靠着木杆,细瘦的腰被的手牢牢圈住,叹气,“我找了你很久,没有人知道你搬去了哪里,前两天才要到文四班主任的号码,求她帮我查你被哪所学校录取了。”
宋词心里的小脾气轻易就被的给打散,“你找我?我也在等你,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词捂住他的嘴巴,脸上的温度急速上升,“你不用回答,你就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很久了。”微风吹动他的发,神色温柔,“你还记得我给你丢答案的事吧?”
宋词佩服还敢提这事,也不怕她跟翻脸。
“这辈子都忘不了。”
梁叙低声闷笑,柔蜜意都藏在眼睛里,“我没想到会被发现,我想让你分到一班来。”和她的回忆深刻无比。
“那是我第一次作弊,惨败告终。”
宋词心头微惊,她还以为梁叙是在两人成为同桌以后才喜欢上她的,就像她后来才发觉的千万般的好,哪成想,这心思起的这么早。
“梁叙,你低头。”
梁叙望着她的大眼,按紧了她的腰,“我不低,我还没说完。”
好,那你说,我不亲你了。
“当初们说你在追我…..”
“那是谣言,我都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宋词迫不急待的解释。
梁叙眨眼,“是我让陈森传。”
“无耻。”
“铺垫了这许多,我就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处对象?”
时机已然成熟,又不是矜持的人,再不挑了说,宋词都要被其他人拐走了,刚刚不就有个吗?
人是有危机意识的动物。
“不处。”
梁叙变脸,冷声威胁她,“不处我跳河给你看。”
宋词沉思,抿紧了唇没改口。
“我跳了啊。”梁叙已经爬到木杆外头,只脚踩在半空中,身躯摇摇晃晃。
宋词从身后抱着,“别跳!你别寻死觅活!”
“老婆?”喊。
宋词脸一红,豁不出脸皮应这声。
梁叙轻哼,“我还是跳河吧。”
寒冬的河水冷的骨子里,河水上浮着层细细的碎冰。
“你别闹。”
“我没闹,你不答应我真的死给你看。”梁叙吃准了她舍不。
宋词双腿夹在他的腰间,手紧紧锁着的脖子,“我答应。”
梁叙眼角往上翘,“老婆?”
她没好气的回答:“昂。”
肖寒屿擦干净脸做贼似的跟在两人身后,全程被他收入眼中,心都在滴血,本来躲在树干后,眼见那两人就要亲上,急匆匆的跑出来,趴在河边,大声哀嚎,“我也要跳河,我要去死,不要拦我。”
接吻这种事被打扰了本就让人很恼火,梁叙撇下宋词,走到河边,脚把踹了下去,“帮你把,好走不送。”
肖寒屿本想骂句操,结被刺骨的河水扎的说不出话,从水里狼狈的游到岸边,唇色冻得苍白。
宋词拉过梁叙的袖子,“你踹他好像不太好啊。”
“是不道德,但我解气。”
天还挺冷,宋词良心难安,她走到肖寒屿面前,替梁叙道歉,“对不起,比较喜欢助人为乐。”
肖寒屿: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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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从“李村女子学院”里解锁了俩小黄车骑回对面的“皇家男子学院”,心舒畅,路吹着口哨回到宿舍里,徐珂已和住一个双人间里。
“梁哥,联系上小词妹妹了?”
“恩。”
“那我们就来说说别的事。”徐珂已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随后将电脑屏幕往的方向转,“你看,我们团队的编码已经被用了。”
“恩,所以呢?”
说是团队,但这个编码主要还是梁叙个人做的。
“大三的师哥拿这编码参赛奖了,署名是他,不是你。”徐珂已补充道:“主要是一等奖有三万块钱。”
“再简单来说就是,咱们被人阴了。”
梁叙把玩着掌心里的打火机,点燃了烟,狠厉道:“我现在缺钱缺疯了,还敢阴我?呵,仗着年龄大就为所欲为?妈的。”
回国念书,梁远其没有给分钱。
之前没钱还可以忍,现在要养老婆。
“怎么办?我们没证据证明啊。”
“要什么证据?不用这些虚的。”烟头被丢进烟灰缸里,勾唇冷笑,“跟没有道理可讲。”
大概是窗户没关的缘故,风灌进来,徐珂已觉宿舍里的温度都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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