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邝堂主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喊,滚来滚去,所过之处,洒下点点斑驳的血痕,其状确实有些惨烈。
刚刚那一鞭子,我也不是刻意要废了他的招子,反正那一鞭子正好就冲他的面门而去了,至于被扫中眼睛,那纯粹是他运气不好。
“堂主!堂主!”
几个壮汉大惊失色,飞快跑过来,将邝堂主搀扶起来。
邝堂主缓缓松开遮挡的右手,但见脸上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那一鞭子我是下了重手的,他脸上留下又长又深的一道伤痕,触目惊心,隐隐都能看见里面白森森的脸颊骨。
当然,受伤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左眼,眼睑都被打裂了,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废了,反正一片血肉模糊,估计是凶多吉少。
邝堂主惊怒交加,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后生晚辈废了招子。
我能够伤到邝堂主,也算是一种侥幸,因为刚才我舍命一搏,成功避开邝堂主那一刀,吃了邝堂主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才得手。此刻要想再伤到邝堂主,只怕不太可能了,不过这一鞭下去,也令他遭受到了重创,再加上柳娘炮手握金蚕蛊坐镇,我相信场上的局面绝对会有所改变。
“堂主,我们帮你杀了他!”
两个壮汉怒气冲冲,提刀冲上来,刀锋贴着地面划过,发出刺耳声响,还有一串飞溅的火星。
那两个壮汉还没有冲到我面前呢,一点金光自两人中间穿过,两人躲闪不及,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结结实实摔倒在我的面前。
两个壮汉面朝下趴在地上,一摔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们的身体狠狠抽搐了两下,就此没了声息。
我走过去,用脚尖把其中一人翻转过来,但见这人面庞黑如焦炭,双眼外凸,就连眼睛都变成了黑色,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冲铁皮船上的柳娘炮竖起大拇指:“谢谢!”
柳娘炮手指轻轻转动,突然指向邝堂主。
金蚕蛊得到主人的命令,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邝堂主激。射而去。
邝堂主登时大惊,顾不及脸上的剧痛,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往码头边上狂奔,那疲于奔命的模样,实在是狼狈不堪。
前面已经没有了去路,邝堂主根本就不敢停下脚步。他大喊一声,纵身从码头上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响,跳入冰冷的河水里面,一个猛扎潜入水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邝堂主原本就是排教中人,排教中人常年在江里河里劳作,都是精通水性之人,邝堂主的水性自然也是极好的,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顿时失去了踪影。
不过,就算他能够侥幸逃生,这冰冷的河水还是足以令他喝一壶的,弄不好还得落下病根。
柳娘炮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河面,河面上冒出一串泡泡,却再也看不见邝堂主的身影。
柳娘炮轻轻敲了敲腰间的竹筒,金蚕蛊得到召唤,飞回竹筒里面。
柳娘炮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径直从船上跳落到码头上,带着一丝遗憾的口吻说:“哎,被他给逃了!”
其实现在这种局面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刚才我们还命悬一线,现在我们已经扭转局势,硬生生逼退了邝堂主,虽然没能干掉他,但这是人家的本事,我们能够死里逃生,就算很不错了。
不过邝堂主也真是个自私自利,没有脾气的驴球,为了保命,居然丢下他的师爷,还有那么些手下,一个人灰溜溜的逃走了!
磊子这厮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你们的老大不要你们喽!你们的老大不要你们喽!”
磊子这种看似幼稚的行为,反而给那些刀手造成了很强大的心理创伤。
那些刀手一个个脸都绿了,纷纷垂下脑袋,估计他们现在后悔跟着邝堂主了。
被自己的老大抛弃,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人心塞的事情,偏偏磊子还要拿这种事情做文章,大喊大叫,如果地上有条地缝的话,我相信那些刀手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太他妈丢人啦!
“还他妈站着做什么?腰板硬啊?全给老子跪下!”
磊子伸手指着那些刀手破口大骂,昂首挺胸,那份慷慨激昂的豪情,让人感觉他才是这场战役的主宰。
那些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柳娘炮腰间的竹筒,他们真正畏惧的,是柳娘炮竹筒里的金蚕蛊。
金蚕蛊的杀伤力他们刚刚已经亲眼目睹过了,谁还敢招惹柳娘炮呢?
而且他们现在也已经知道,柳娘炮是我和磊子的朋友,就算他们不惧怕磊子,此时也不得不听从磊子的命令。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听一连串咣咣当当的声音,那些刀手纷纷丢掉手中的大刀,极不情愿地跪了下去。
这些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汉子,让他们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然而现在却像一群温顺的小狗,听话的服从命令。
不过实话讲,看见他们现在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我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刚才他们就像一群饿狼,把我们追得四处乱窜,现在我们扬眉吐气,让他们统统跪在我们面前,这种傲视群雄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最重要的是解恨!相当解恨!
其中有个汉子跪着跪着就想站起来,柳娘炮经过他的面前,一脚踢在那人的腿弯处,厉声说道:“给我跪好喽!”
那人哎呀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抬头看了柳娘炮一眼,又看了看柳娘炮腰间的竹筒,硬生生咽下一口闷气,敢怒不敢言。
这个时候,之前被板砖拍昏迷的齐师爷,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懵逼,明显还没有从晕眩状态中回过神来。
“那个……跪下!”磊子指着齐师爷,大吼一声。
齐师爷蓦地一惊,打了个激灵,咚地跪了下去。
“所有人,双手揪着耳朵!”磊子说。
双手揪着耳朵?!
那些刀手虽然都不愿意这样做,但是谁也不敢反抗,只好乖乖伸出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
最滑稽的是,在这群人中,那个齐师爷,是第一个举起双手揪着自己耳朵的人。
我忍不住讥讽道:“大家看好喽,你们都跟齐师爷好好学习学习,看看别人揪耳朵的姿势,多么标准!”
“嗯,不错,很不错!大家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可是,如果你们谁要是不肯做,或者做的不好,就让他尝尝金蚕蛊的滋味!”磊子笑眯眯地说,那笑容甭提有多贱了。
据我对磊子的了解,这小子的脑子里肯定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要不然他的笑容不会这么贱。
果不其然,就听磊子嘿嘿笑道:“好!所有人,现在听我指令,脱掉你们的裤子!”
什么?!
不仅是那些刀手全都愣住了,就连我和柳娘炮也愣住了,脱裤子?这他娘的玩得是哪一出呀?
磊子指着那些刀手说:“快点快点,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能活命,若是不按我的要求,就准备等死吧!”
有个壮汉咬咬牙,噌地站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一句话,休想侮辱我!”
“好骨气!”磊子回头对柳娘炮说:“兄弟,别用金蚕蛊对付他,那样死得太快,太变便宜他了!给他下点蚁蛊吧!”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柳娘炮是蛊门里的高手,所以磊子也就将计就计。
“什么是蚁蛊?”那个壮汉惊诧地问。
磊子嘿嘿冷笑道:“中了蚁蛊的人,就会浑身发痒,就像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皮肤上爬来爬去,奇痒难耐,问题是没有东西能够止痒,那种痒是从骨子里面钻出来的,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回味无穷!最可怕的是,你还不会马上死去,你会拼命地挠自己的皮肤,一直挠,一直挠,等到皮肤全部溃烂,足足七天七夜之后,方才死去,死状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体无完肤!”
我惊讶地看着磊子,卧槽,我当然知道这全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不过能够这样信口开河,我只佩服磊子一人。
那个壮汉变了变脸色,明显是被吓唬住了,说话的声音都在结巴:“你……你休想吓唬我……”
磊子也没有理会他,问柳娘炮道:“上次那个人中了蚁蛊是怎么死的?”
柳娘炮立马会意,跟着磊子信口开河道:“上次那人,啧啧,太痒了,活生生切开了自己的头皮,把手伸到头骨里面去挠,最后……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头皮……”
磊子指着那个壮汉道:“你是想脱裤子,还是想尝尝蚁蛊的味道?”
那个壮汉咬咬牙:“我还是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但是……裤子可以脱!”
说到这里,壮汉双手扯着裤带子,唰地脱了下来,露出光溜溜的屁股。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脱下裤子,全部露出屁股蛋子。
柳娘炮转身往船上走去,磊子喊他:“唉唉唉,你不看看热闹吗?”
柳娘炮走得更快了:“下流!”
磊子冲我嘿嘿一笑,递给我一块木头板子:“别理他,跟个娘们似的,还害羞呢!说我下流,我们就下流给他看看,来,拿着,这些混蛋不听话,我们得好好打他们的屁股,让他们长点记性,老祖宗的坟不是随便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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