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过后,围观的乡亲们早已经散去。
谁也不知道孙羊倌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选择自杀。
虽然警方目前得出的结论是自杀,但是在乡亲们的心中,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并不太认可这个结论。
有人说:“孙羊倌有可能是中了邪了,本来结冥婚就是一件比较邪门的事情!”
有人说:“孙羊倌的那个新娘来路不明,会不会是那个死去的新娘把孙羊倌害死了?”
还有人说:“也许孙羊倌真是自杀的,正因为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他才想在人生的最后,办一场热闹体面的婚礼,好让乡亲们记住他!”
乡亲们众说纷纭,村子里也是谣言四起。
我和库俊威,还有磊子,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这才往孙家院子走去。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从厢房那边的窗户,就能翻进屋子里去!”说这话的时候,磊子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
磊子自顾自地走到厢房那边,轻轻推开窗户,搓了搓手,飞身跳上窗台,然后回头冲我们招手:“快来!”
我和库俊威没有理会他,直接推开大门走进屋里。
之前警察离开的时候,孙家大门根本就没有锁。
磊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库俊威说:“哎,那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有可能!”我点点头:“可能被酒精烧坏了脑子!”
我们刚一走进屋子,立马就发觉屋子里不太对劲。
库俊威竖起手掌,示意我停下脚步。
我们的目光投向客厅中央的那口黑漆棺材,黑漆棺材的棺盖,此时竟然翻落在地上。
棺材上面的那个大红囍字也脱落了,掉在一旁。
冷风从外面灌进来,风一吹,那个大红囍字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在我们的面前打着转转。
我和库俊威对望一眼,奇了怪了,棺盖怎么会打开了?
有人打开了棺盖?
还是说……棺盖自己打开的?!
我们惊疑不定,小心翼翼朝着棺材靠拢。
我的掌心里已经反扣了一张定尸符,难道真是棺中的女尸在作祟吗?
我们靠近棺材,探头往棺材里看去,一眼就看见棺材里躺着一具女尸。
女尸死亡的时间有些久了,浑身布满恐怖的尸斑,尸臭味一股股冲向鼻子,熏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从那女尸的年纪来看,岁数应该不大,估计也就二十上下。
其实仔细看,这个女孩活着的时候,应该还算是比较漂亮的。
只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已经死掉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的心里也暗暗为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女尸平躺在棺材里面,很安定。
我看了库俊威一眼:“威哥,有人来过这里,并且打开了棺材!”
在我的印象中,就算之前警察来的时候,也没有动过这口棺材。
那么,棺材被打开的时间,应该是在警察离开之后,我们进入这里之前,也就是差不多晚八点到零点之间。
在这三四个钟头的时间里,有人偷偷潜入孙家,并且开启了棺材。
到底是什么人来过这里?
他们开启棺材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正自疑惑的时候,忽听砰的一声闷响,一团黑影就跟皮球一样,翻滚着撞在棺材上面。
我和库俊威定睛一看,面前的黑影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年纪不大,估计还不到二十岁,长得有些尖嘴猴腮的,那双小眼睛格外的“迷人”。这副模样,长得就跟耗子差不多,一脸的奸诈之色。
此人是谁?
是他开启的棺材吗?
磊子拍了拍手,从厢房走了出来:“哼,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老子一进厢房,就看见了他,他还想逃跑,结果被我抓住了!”
我蹲下身来,伸手推了那人一把:“哎,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那人的反应非常大,就跟触电似的,一下子向后弹开两米有余,双手抱着脑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他妈要杀你?我们又不是杀人犯!你给我起来!”我没好气地说。
那人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依然紧紧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就像失心疯似的,嘴里不停地叫喊:“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装疯卖傻,看我不抽死你!”磊子走上前去,扬手欲打。
库俊威伸手拦住磊子:“慢!我看这小子的模样,好像是受到了某种精神刺激,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了!”
受到了精神刺激?!
我看着这家伙,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这小子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
库俊威掏出一张黄符,让磊子端来一碗清水。
库俊威的指尖微微一动,黄符唰地燃烧起来。
库俊威将燃烧的黄符放入清水里面,让那纸灰融化在水里,变成一碗符水。
“喂他喝下试试!”库俊威说。
“好咧,我来喂他!”磊子挽起袖子,左手掰开那小子的嘴巴,右手端起符水,不由分说,一股脑儿将符水全都灌入了那小子的嘴里,然后在那小子的后背心用力一拍,那小子咕噜一声,将嘴里的符水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那小子露出恶心的表情,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呛了些水,咳嗽半晌,终于慢慢缓过起来,靠在棺材边上喘着粗气。
“喂,死没有?”磊子抬脚踹了踹那小子:“没死就吭个声!”
那小子翻了翻眼皮,突然翻身跪在地上,冲着我们三人抱拳磕头:“哥,三位大哥,放我走吧!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是第一次!我真的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你把话说清楚了!”磊子厉声吼道。
磊子的模样本来就比较有杀气,一发起火来,光是那气场就足够吓人的。
那小子顿时一哆嗦,立马就招了:“我说!我交代!我是来偷东西的!不过真的是第一次偷东西!你们相信我,真的是第一次啊!”
“来偷东西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竟然是一个窃贼,也就是俗称的扒手。
“你不是水洼村的人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我说。
那小子说:“我……我不是水洼村的人,但我表哥是水洼村的。这不过春节嘛,我到表哥家里过年,然后表哥带着我来参加婚礼!”
“带着你来参加婚礼,你竟然跑来偷东西?胆子可真够肥的呀!”磊子抬手一巴掌就拍在那小子的脑袋上面,怒吼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强……”那小子抱着脑袋回答。
“你偷东西便偷东西,为什么动这口棺材?”我喝问道,对于这种乱开别人棺材,不尊重死者的行为,我个人是非常反感和愤怒的。
“我……我……是我表哥提议的……他说打开棺材看看,也许棺材里面会有值钱的陪葬品!”张强苦着脸说。
“啊哈,原来你表哥也是个贼呀!可以嘛,上阵父子兵,偷窃亲兄弟啊!”磊子搓了搓手,浓眉一挑:“说吧!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张……张伟……”张强结结巴巴地说。
磊子吸了吸鼻子,扬起拳头说道:“张伟是吧?赶紧把他找出来!他是溜了?还是躲起来了?有我磊子在这里,他是逃不掉的!”
“好像……死了……”张强说到这里,浑身狠狠哆嗦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双手抱着脑袋,面露惊吓之色,嘴里喃喃念叨个不停:“死了……他死了……”
我们蓦地一惊,张强这话确实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他和他的表哥一起潜入孙家偷东西,但是他的表哥却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磊子俯下身,一把揪住张强的衣领子,将他顶在棺材上面,厉声喝问道:“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你表哥张伟死了?怎么死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呜哇——”张强突然间痛哭流涕,情绪一度接近崩溃,他伸手指了指里屋。
库俊威一言不发,当先转身走进里屋。
我让磊子看着张强,紧跟着库俊威进了里屋。
走进屋子的第一眼,就看见那张大红色的婚床上面趴着一个人。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张强的表哥,张伟。
库俊威走过去,抬起张伟的脑袋看了看,只见张伟睁着浑圆的眼睛,面上带着深深的惊吓表情,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张伟跟张强不愧是两兄弟,都长得尖嘴猴腮,给人一副狡诈的感觉,这种就属于典型的天生“罪犯脸”。
库俊威伸手探了探张伟的鼻息,摇了摇头。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库俊威。
“吓死的!”库俊威说。
“吓死的?!”我蓦地一怔。
“没错!活活吓死的!”库俊威站起身来。
张伟竟然是活活吓死的?!
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活活吓死?
看来,唯一活着的张强,是整件事情的关键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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