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不知名的大山中,清晨的阳光透过湿润的雾气照射进一间木质的屋子内,床上的吕亦被阳光刺的睁开了眼。看了一眼窗外,翻身起床走出屋外。
木屋的后面是一个不大的瀑布,瀑布的下面有一潭清水,但是水潭周边却是没有任何支流,仿佛从瀑布之上下来的水都被水潭吞噬掉一般,水潭并不深,约不到两丈深,清澈见底,奇怪的是水中并无活物,只有水潭底部能看到一些石块。
吕亦站在水潭边上,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在水底游了起来,仿佛一条鱼一般,一炷香时间后吕亦从水中钻了出来上了岸,擦掉身上的水滴穿好衣服,向着木屋走去。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嗷嗷”的叫声,接着一个男人出现,手中还拖着一团黑色的东西,那团黑色的东西还在不断的挣扎着。男人看到吕亦,挥了挥手喊道:“小亦,快点,抓了个好东西,我去清理一下,你去生火。”
吕亦看着来人笑了笑回道:“好,我来生火。”
不一会火已经生了起来,吕亦开始添加柴火,一会“噼啪噼啪”声响起。吕亦生好火,又熟练的用木棍支起烤架,很快男人便是抱着一只宰杀清洗干净的幼年野猪走了过来。笑着道:“今天运气不错,早上出去一会就抓到了这小玩意儿,你可是有口福了,这小野猪肉质细嫩,美味的很!”
吕亦笑道:“那可就仰仗您的手艺了。”
吕亦帮男人把那小野猪穿在一根木棍上,架上了火堆,男人不断的翻转着木棍,不一会的功夫肉香味便是散发了出来。
男人看着吕亦道:“小亦,十年了,你又没有想过我们为何在此?十年来我没有让你下过山,只是将山下那片世界的事情讲与你听,你没有想过到山下去看一看吗?”
吕亦笑着道:“曾经想过,可后来又不想了。”
男人看着吕亦道:“为何又不想了?”
吕亦道:“曾经想过既然父亲说山下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为何却不准我下山?无非是您有难言之处,十年来您交给我的武功秘籍高达数千本,我也学习了数千种,您所说的江湖各大门派的武学我都有涉猎,十年磨一剑,一剑磨十年,我就是那把剑,或许您觉得打磨的还不够,深入您所说的江湖之中还没有自保之力吧。”
男人微微愣神接着道:“你说的不错,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在没有确保你有自保之力时,我便不会轻易让你下山,可现在等不得了,虽有不舍但你终究需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如果我有能力,愿意当你的天!可我没有,十年来我们朝夕相处,你虽然与我交谈不多,但我能看出来你是个玲珑通透的孩子,你有你的想法,只是不想让我为难没有说出口,在这深山中十年,我已习惯了此处的生活,与世无争也是极为惬意,可你不同,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机会,你还有大好的时光。”
男人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为何此时让你下山,便是那十年一届的藏剑山庄名剑大会即将举行,算着日子也快了,你武功修为在江湖年轻一代之中已算极强,若是能够在这名剑大会之上扬名并取得那名剑大会之至宝,迅速在江湖中积累名气,对你行走江湖也有诸多助益,等你看遍这江湖人情冷暖、名山大川之后便可回来陪一陪为父,跟为父讲讲你的所见所闻。为父再跟你讲讲我和你母亲的故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的江湖,需要你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吕亦看着自己苍老的父亲,久久不语,他无数次想过要下山,父亲带他来这里之时他才五岁,那时候的他才到记事的年纪。
十年时光荏苒,这一转眼自己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了,而父亲却是渐渐变的苍老,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会抓一些飞鸟,一些大型野兽回来,而这两年渐渐的父亲只抓回一些小野猪,小野鸡这些不甚凶猛的野兽回来,父亲可能还没有感觉到,但吕亦心思细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也能感觉到父亲渐渐的年老体衰,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力壮,当年刚来山上之时他是亲眼见到父亲几拳便打死一头斑斓猛虎的。
男人名叫吕震,是吕亦的父亲,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吕震浑身浴血,怀抱吕亦遁入这深山老林之中,这一住就是十年,十年如一日般的教导吕亦,传授吕亦武功,吕震遁入山林之中时身无长物,唯有怀抱中的吕亦还有背后一个硕大的包裹,包裹里面装的正是这十年来他教给吕亦的武功心法秘籍,这些秘籍来自江湖中各大门派,门派心法,武功招式应有尽有。
这十年里吕亦进境之快也是让吕震颇为意外,也颇为自豪,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自己的儿子悟性之高乃他平生仅见。
“名剑大会是什么?父亲好像从未跟我提起过,我只知道父亲与我讲过那藏剑山庄在杭州西子湖畔,乃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至于名剑大会父亲似是从未提起过。”吕亦看着吕震开口道。
“名剑大会乃是藏剑山庄每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藏剑山庄乃是江南铸剑世家,江湖中有一首诗乃是描述藏剑山庄的。”吕震开口说道。
“诗?”吕亦疑惑道。
“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问江湖铸青锋。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吕震仰头似是在回想什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接着道:
“说起名剑大会,那就不得不提一提藏剑山庄的历史,藏剑山庄大约建立在三十余年前,当时江南名侠叶孟秋第三次离家远赴京城赶考,然天意弄人,叶孟秋题诗犯忌,空手而回。从此以后朝堂中少了个舞文弄墨的儒吏,江湖之上却多了一个叱咤风云的门派。叶孟秋归来之后,便弃了叶家三代以来求取功名的心思,一心求剑,三年后他在杭县也就是现在的杭州城大兴土木,建造了后来名动天下的藏剑山庄。其后每隔十年,藏剑山庄皆要举办名剑大会,三十余年以来,“御神”、“正阳”、“碎星”、“残雪”、“流风”天下五剑逐一现于江湖,每把名剑问世,必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本届名剑大会是你下山后扬名江湖的第一战,为父也不要你做什么,当年我被逼带你来到这里,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江湖仇家追杀,而是中了蛊不得已罢了,天下可解此蛊之人少之又少,为父虽然内功慢慢消散,但性命却是无忧,也乐得自在,你也不必为我寻仇。这也是我罪有应得。”
“是何人下蛊?”吕亦道
吕震道:“当年我在江湖中盗取诸多门派之功法秘籍,各大门派只道功法秘籍被盗,是为何人所盗却毫无头绪,后来我在嵩山少林寺藏经阁中欲要盗取少林秘籍,不想却被玄正方丈发现,方丈武功造诣远胜于我,我被方丈擒拿,方丈却是未曾伤我,并为我解疑答惑,让我尽览藏经阁中众多藏书。但不允许我带走,我深受方丈感化,在藏经阁内三月有余,将藏经阁中众多武学秘籍记于心中,三月后的一日,玄正方丈来到藏经阁告知我,我可以离开了,告别玄正方丈后,我便一路南下,沿途经过唐家堡,盗得唐家堡天罗宝典,却是触动了唐家堡内门禁地机关,被一路追杀至无心岭。”
“无心岭深处便是五毒教所在,五毒教与中原武林来往甚少,且误会颇深,为躲避唐家堡众人追杀,我深入无心岭直至到了五毒教,在那五毒总坛之中我虽盗得那五毒毒经,却是碰见了五毒教教主魔罗刹,被那魔罗刹下了催心蛊,后被五毒使之一的毒蟾使追杀,我武功并不弱于那毒蟾使,可奈何中了那催心蛊,一运功内力便是快速流失,无奈之下只能从南疆一路逃至中原之地,遇到了当时的恶人谷“恶丐”沈眠风,沈眠风将那毒蟾使击杀。”
“击杀毒蟾使后,沈眠风便要我与他一同前往五毒教,我返回家中将你接出,随那沈眠风到了五毒教,那五毒教教主听到沈眠风击杀了毒蟾使,怒不可遏,当即与那沈眠风斗了起来,战了三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沈眠风处于五毒教腹地,被那魔罗刹占尽天时地利,最终还是不敌那魔罗刹,逃遁而去,魔罗刹见无法击杀那沈眠风便将一切罪责归咎于我。我便只能带着你一路逃遁,最终逃入这片山林之中。那魔罗刹遍寻不得无奈离去。”
“至于那催心蛊之术也只有历代五毒掌门可以修炼,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解这无心蛊毒必要找那五毒教教主,可那魔罗刹武功奇高,且擅长用毒,我盗得他五毒圣典毒经,那毒蟾使又因我而死,沈眠风在五毒教大战魔罗刹也是因为我带沈眠风避过五毒教重重毒瘴,五毒教对我的仇恨已是无可化解。”
吕亦听完暗自点头,吕震说的不错,是他先前往五毒教盗那五毒教宝典,这对任何门派来说已是奇耻大辱,随后那沈眠风又因他击杀了毒蟾使,他还带领沈眠风进入五毒教腹地,五毒教必然对吕震恨之入骨,若是要化解几无可能。孰是孰非已不重要,若是以后自己能见到那五毒教教主再想办法吧!毕竟这中蛊之人是自己的父亲!
吕亦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准备下山,吕震却是丢过来一包东西和一根竹棍道:“那包裹里是一些碎肉干粮和银两,你一路往东走去便可抵达会川都督府,从会川都督府便可至成都,到达成都之后便可乘船一路东下便可到达杭州。你沿途无物防身这跟竹棍你且先带上以做防身之用。至于一些你学过的武学招式,你用了三年时间已经融合大半,未融合的武学招式暂且不要使用,武林之中门各门派户之见极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待你行走江湖找到融合之法再行使用。”
吕亦点头,告别吕震便一路向山下走去,要先找到道路,才能确定方向往会川都督府去。
就这样一人一棍,慢慢消失在了吕震的面前。
吕震看着吕亦背影慢慢消失,陡然大吼道:“小亦!好男儿当提三尺长剑,建不世之功!岂能在这深山老林中默默无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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